第一卷 正文_第449章 這位壯士,敢問貴姓
正欲道歉,卻見那大夫眉頭一皺,衝著她罵了起來:“你這粗心大意的婆娘,你家相公都快脫水而亡了,怎的都不知道喂他一點水喝?”
王媛媛被罵得懵了一下,正欲解釋**那病鬼不是自己相公,不待她開口,大夫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還傻愣著做什麽,救人如救火,趕緊給他弄點水來啊!”
王媛媛被罵得沒了脾氣,隻好苦笑著去一旁的桌子上取來了茶水,趕緊遞給了大夫。
大夫先是用棉紗沾了水,在男子的唇瓣抹了一抹,而後讓王媛媛扶起男子的上半身,將杯子抵在了男子的唇瓣,扣住他的下顎,給他灌了一口進去。
好容易喂了幾杯水,大夫便又讓王媛媛找小二送來了一盆溫水,仔細地處理了男子身上的各種小傷口,這才罷休。
這一忙活,便直接忙活到了傍晚,王媛媛點頭哈腰地朝大夫道了謝,將他送出了客棧,終於是忍不住歎了口氣,隻覺得精疲力盡。
她這些天光是趕路就已經累得喘不過氣了,沒有馬車,沒有牛車,就連駱駝也碰不到……
這幾年兵荒馬亂的,做生意的人少了,也是難怪,故而她隻能靠著兩條腿長途跋涉。
再說這座小鎮,簡直窮的要命,全鎮隻有這一家客棧,以及這一個大夫,也難怪這大夫脾氣大的很了。
王媛媛身上的衣衫換了一套又一套,稍微值錢點的物什也被蒼若給搜走了,戎承更不可能體貼地給她備盤纏。
若不是她留了個心眼,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順手牽羊擄走了車夫腰邊的匕首,並在穿過森林的時候捕獲了幾隻小獵物,在附近的集市買了換錢,不然現在給顧留白看病的銀子都沒有。
沒錯……
她從路上救回來的這個故人,正是顧留白。
不過,與其說她救了顧留白,倒不如說她撿到了顧留白更合適。
王媛媛之前有聽宋臻說起過,顧留白為了幫他尋找解藥,並為了查清換魂一事而回了師門。
她雖然不知顧留白所謂的師門在何方,但絕對不該是在邊漠,她幼時在邊漠住了好些年,可從未聽說過邊漠有哪座道教名山。
再說了,仙人是肯定不會把在邊漠這種大漠裏落腳,應該去那些山清水秀的地方落腳才對,不然荒蕪如漠北,連個門生都收不到可就虧大了。
可奇怪的是,王媛媛偏偏就是在暮河邊撿到了昏迷不醒的顧留白!
也不知是顧留白的師門不愛走尋常路,又或者顧留白碰到了什麽事情,不然怎樣也不會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候跑到暮河邊來湊熱鬧……
好在這裏距離禹城並不遠,兩個時辰便能走到,隻可惜現在有顧留白這個累贅在,她不好棄之不顧,隻能暫且在這鎮上住一晚,等顧留白醒來再趕路。
歎了口氣,王媛媛望一眼天邊將要落下的夕陽,以及被夕陽染得通紅的天空,美得如詩如畫,恰巧此時有一隻大雁從空中飛過,使得整幅畫都靈動了起來。
她的肚子很應景地傳出了一聲咕嚕叫,心裏忍不住想著,那隻雁兒看起來挺肥的,若是烤著吃,想必味道也是不錯的。
小二機靈地湊到了她身後,腆著笑:“這位客官,您要不要吃點什麽?小店的菜式還挺多的,您對口味有什麽要求的話,小店也都會盡量滿足您的……”
王媛媛睨他一眼,看著他那諂媚熱情的笑,無端覺出了一陣心虛。
“給我來……”
頓了頓,小二的眼神越發熱切。
王媛媛摸了摸兜裏僅剩的三個銅板,硬著頭皮道:“給我來三個窩窩頭,再加一壺茶水,送去我房間便可!”
說罷,不願對上店小二幽怨嫌棄的目光,直直朝樓上衝了去。
嘖,她這輩子還沒像現在這般寒酸過勒!
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她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什麽,當即推開了房門衝進了屋內,朝著床榻上奄奄一息的病人撲了過去。
殊不知,彼時顧留白已經恢複
了一點意識,迷迷糊糊中,察覺到了有人在自己身上四處摸索著,聽對方的聲音,似乎還是個女子。
對方一下子抓起了他的手,一下子又摸了摸他的胸膛,過了一會兒,更是直接扒開了他胸前的衣衫,將手伸到了他衣服裏頭……
小國師未經人事,對男女之事更是一竅不通,何曾受過這得對待!頓時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雙眼一睜開,便瞧見了一張在自己麵前放大了無數倍的側臉,驚嚇之餘,毫不猶豫地伸手推開了對方。
王媛媛沒有防備,被他一推,身子失了平衡,一不小心便摔在了他的身上。
寂靜的房間內,淩亂的床榻上,衣襟半開的書生,以及恬不知恥地趴在對方胸膛上的粗魯男子……
“客、客官!”捧了窩窩頭和水壺上來的小二傻呆呆地站在門口,覺得自己被眼前這一幕給辣到了眼睛。
他進去也不是,不進去也不是,眉頭一橫,便幹脆把手裏的食盤擱在了門口,而後無奈地道一句:“兩位客官至少記得關個們罷!”
說完了,便飛快地跑走了,似乎生怕自己遲了半步就要被吃了似的。
經過這麽一鬧,王媛媛和顧留白也都冷靜了下來。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俱是一臉疑惑。
琢磨了好半響,王媛媛才意識到小二為何會受到驚嚇……可不正因為她為了圖方便,所以穿了一身的男裝麽!
光天化日之下,兩個大男人摟抱在一起,小二肯定誤會了什麽!
現在去追小二也來不及了,王媛媛哭笑不得地從顧留白身上爬起,順便抽出了顧留白藏在胸前的荷包。掂量了一下,還算有分量,便心滿意足地去門前端回了窩窩頭。
不料慢半拍的小國師卻還沒回過神,他傻傻地看著她的背影,不明白為何方才聽到的明明是女子的聲音,但醒來站在自己麵前的為何卻是個男子。
忐忑了好一會兒,他試探地問答:“這位壯士,敢問貴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