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第149章
黑貓靈活的避過係統的防護,像一團無聲無息的黑霧,鑽進了擺設精致的臥室。
露露從**翻身坐起,她換了一套睡衣,臉色看起來十分蒼白。
她的床下堆著一件紅裙,黑貓走到她麵前從紅裙上嗅到了血腥氣,它伸出貓爪扒拉了紅裙一下,發現上麵居然有像是被刀劍劃開的口子。
黑貓不禁把來之前想說的話,咽了回去,“你和人動手了?”
“是啊!”露露懶懶的靠在床頭,哼笑了一聲,“不然夢境也不會這麽快塌掉,她果然深不可測。”
黑貓蹲在地上,仰頭看她,“是你認識的人?”
露露彎腰,伸手摸了摸貓頭,“是我的同學。”
“又是同學。”黑貓說,“什麽時候,同學都變得這麽危險了。”
露露收回手,“我以為你不會同意,這個複仇計劃。就算有我的力量,還是需要有人獻祭,你才能大規模的拖人入夢。”
“每個人都有他的選擇。”黑貓冷淡的說,“他是我的恩人,我當然希望他活著,但我也知道,有個詞叫生不如死。他的死亡,在我的預料之中。”
生命所有的希望與光芒都被吞滅,人性就是最大的墳場。
它金色的眸子閃著冷芒,“你的出手,才在我的意料之外。耗費這麽多靈力,什麽都得不到。為什麽?”
露露懶洋洋的一笑,“怎麽可能什麽都沒得到,我得到了殺戮的快感。”
是啊,為什麽呢?
或許隻是因為,看到了曾經弱小無力,隻能任人宰割的自己。
又或者是這些嘲諷冷漠的臉,與記憶裏太過相似,千百年來從未改變。
讓她覺得厭惡。
“又胡說八道。”黑貓低喃,它甩了甩尾巴,“整件事最諷刺的地方,居然是我們這些魔鬼,為她爭這一場不平。”
第72章 .死亡之夢(十六)
鍾離這個人從名字就應了離這個字,從人生開始,他就覺得自己沒活好,如今草草終結,也沒覺得有多遺憾。
父親在他小時候去了遠方打工,但是人在外地出了意外,再回家就剩一盒子骨灰,不過那時候他小,沒什麽印象。
後來母親為了生活改嫁給另一個男人,他跟著一塊去了那個家。
說虐待也談不上,不過也不會有什麽好臉色,一個拖油瓶誰會歡迎。
那時生活茫然而痛苦,但總帶著一絲期盼,幻想長大以後能有能力,可以離開這個讓他自己覺得窒息的牢籠。
等他考上高中,才發現從前的愁苦似乎都算不了什麽,沒想到校園暴(力,這個從前覺得很陌生的詞匯,有一天會出現在他身上。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性格內向,不善言辭,還是學習不算太差,又或者隻是看他不順眼?
從一直會莫名其妙的失蹤的椅子,作業本上亂七八糟的塗鴉,放學時的圍堵,還有交不出生活費的毒打。
以及無時無刻都存在的嘲笑,拖油瓶沒爹的野種。
那段時間每個日夜都是煎熬,活著就變成了最痛苦的刑罰。
但是沒人能幫他,反抗和掙紮變成徒勞以後,每個人的不理解和漠然,都變成了隔岸觀火。
他在深夜想到死亡,卻又不敢。
直到來可期向他伸出援手。
那段時間他成績下滑的厲害,老師分配了學習小組,他和來可期一組。
這其實是一種非常形式化的安排,老師不可能盯著每個學生,私下裏到底是怎麽做,全憑學生自己。
他沒想到來可期,會認真的幫他補習,還會安慰他。
漸漸的,他們的關係密切起來,成為了朋友。
原來他的痛苦,還有人看在眼裏。
他們約定,要一起考一個好大學,隻要堅持下去,通往幸福的路就在前方。
但是世事總是不如人所願,失約的人是來可期。
從那天放學後,她哭著從班主任的辦公室跑出來,一切就都變了。
她不再有笑容,神色總是恍惚。
鍾離對人處事總是缺乏主動,連對有好感的女孩都不敢主動,往常都是來可期主動找他。
那一次他終於鼓起勇氣主動了一次,來可期卻沒有回答,但是後來他從班裏瘋傳的流言裏得知了真相。
鍾離感到憤怒和無力,第一次生出如果自己也可以,像校外那些小流氓一樣就好了,就可以趁那個混蛋下班,帶人套麻袋把他打一頓,打到他再也不敢欺負來可期,欺負任何一個女孩。
再後來,來可期對他說,要去告那個混蛋,鍾離真的特別高興,也特別佩服她,她在以自己的方式去抗爭,為自己討一個公道。
而這也代表,來可期會振作起來。
於是那段時間他變得越發主動,他告訴來可期,自己會支持她,陪著她,跟在她身邊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