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樣愛你

分節閱讀_42

我這樣愛你 分節 42

大家還不至於緊張到腳趾頭抽筋。關鍵是中間還夾著一個大人物,冷舒朗。

“你不吃嗎?”淩澈看著站在一邊的葉優揚,好奇的問他。

“我吃過了。你們吃。”優揚一邊說著一邊用手臂拱了拱旁邊的福伯。福伯趕緊搭話,“是,是吃過了。”

“你打算這樣站著看我們吃?”

優揚想了想,冷舒朗說的有理,他這樣站著更覺得奇怪。於是找了個離他們兩都遠的位子乖乖坐了下來。背著手,胳膊都酸了,真想揉揉。可是電影裏不都這樣演的嗎?第一次下廚的老婆為了老公弄傷了手不敢拿給老公看到,害怕他會心疼……所以,他要把日子過的像電影。

卻忘了這是現實。

看著淩澈夾了一塊糖醋裏脊,這可是他花了三個小時才做好的,切了十斤肉練了三把菜刀,調了半天的醬。福伯已經嚐過,應該沒問題。

“這肉怎麽這麽老。”

‘咯噔’。破了個洞。

冷舒朗也夾了一塊吃起來,“味道不錯啊。我覺得挺好吃的。”

“你是給我麵子,你看這肉都快糊了。”淩澈說完就把餘下的半塊肉扔盤裏。優揚直愣愣的看著被他扔掉的肉,說不出的委屈,可是又不能直說是他做的。隻好幹瞪眼。

“少爺,嚐嚐這道水煮魚。是今天早上才到的新鮮河魚。”福伯見狀不好打圓場。淩澈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拿到鼻子邊聞了聞,就放下了筷。

‘劈啪’!破掉的洞似乎更大了。灌著冷風。

“還有魚腥味。”

“澈,你也太挑剔了。”冷舒朗夾了一大塊放進嘴裏,吃的津津有味。雖然嘴裏的確是殘留著一股濃重的魚腥味,但是很可愛的味道。

淩澈眉頭皺的可以擠出個川字來,碗筷一放,發出清脆的響聲。

“福伯,讓廚師過來!”

“這個……”

“還不快去?!”淩澈已經明顯沒了耐性。一屋子人都不敢說話,好好一頓飯變成了刑場。優揚看不下去,不能白白冤枉廚師,隻好舉手認錯,站起來自投羅網,

“不是廚師!是我!!!”

廚師們在廚房淚流滿麵祈禱上帝真主佛主葉優揚。小弟們在心中對大嫂更加敬重萬分。

淩澈看著優揚,眼裏的吃驚猶如曇花一現,霎那即逝。隨即慣有的笑容浮上臉龐,

“揚揚,哪不好玩偏到廚房去。又不是小孩子了,還想玩辦家家的遊戲。”

記得,淩澈的笑容一直是他最喜歡的。可是此刻他討厭他的笑容。討厭他冷言冷語的嘲諷。優揚站在原地就像為自己辯解的罪犯,而淩澈就是法官,

“我不是辦家家!我隻是想為你做一頓飯。”

淩澈在那雙已經氤氳潤紅的雙眼裏看到想要的東西,隻是目光掃過時被他貼滿創口貼的手指定住了視線,也定住了心。嘴角挪了挪,語氣仍舊是漫不經心,

“哎,你幹嘛非得把我們往癡情纏綿夫妻上拉。這不是演電影,揚揚,受傷了痛的還是你。”

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因為早已心碎了一地,變成了粉末再也無法複原。優揚手指握緊,咬著下嘴唇拚命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有時候痛到極致就會格外冷靜。深吸口氣,害怕出口就是一串啜泣。想要罵他幾句,結果出口卻已無力,望著這個自己奮力討好卻永遠不屬於他的男人,

“算我多此一舉好了。”埋頭就衝出別墅,頭也不回,不遠處黑衣人見勢跟在他身後。

“少爺。你這話太過分了!優揚為了這頓飯努力了很久。”福伯難得責備淩澈,歎了口氣,就去追優揚,傭人們也連連點頭。

冷舒朗從頭到尾看著這出飯局變成不歡而散的家庭劇,心中的妒火早已變成了怒火。提著外套準備離開,走到門口停了下來,轉頭看向身後仍舊若無其事的淩澈,

“淩澈,說實話,我很羨慕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

冷舒朗離開的腳步漸行漸遠,淩澈獨自坐在飯桌上看著一桌子被他數落的食物。他們都去追葉優揚,老管家,傭人,甚至他的小弟。什麽時候一個葉優揚就像藤蔓般肆意在他的世界滋長,牽動他的周遭,讓他錯愕與被餘下的隻有自己。

鄭小於在一旁看著他,“大哥,沒事吧。”

“那麽多人都在,不會有事的。”

“大哥……我說的是你。”

鄭小於的話就像一把剪刀,剪開自以為包裝完美的假象,低頭一看,早已是原形畢露,就像指間浸出的點點血絲,碎在掌心的何止是這個印著藍色大象的陶瓷碗。

話說,優揚衝出別墅之後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嚷著要幹架,竟然忘記了家裏還有百萬豪車這樣東西供他任意使用,淩家大宅位於近郊,俗稱窮鄉僻壤又名城鄉結合部,出個門都要走幾公裏綠蔭道。黑漆漆的隻有路燈微弱的光線撒在泊油路上。

遠遠的看見地平線上一抹可憐的白色衝破夜幕而來,漸漸變大,然後又突然下墜。接著就伏在地平線顫動。傷心的啜泣自夜而來,如同暗啞的大提琴……

“討厭!混蛋!淩澈你個大混蛋!!!嗚嗚嗚嗚……”

討厭淩澈,也討厭這樣的自己……全身的痛遠遠抵不上心痛,傷痕累累的拳頭向冰冷的地麵砸去,啜泣漸漸變成了歇斯底裏的嘶吼,

“混蛋!大混蛋!淩澈,老子不稀罕你!!老子做給豬吃也不給你吃!!!!去你媽的!!!!……”

罵道嗓子都幹了,聲音嘶啞,身後的腳步聲逼近,縱使他還再生氣難過,還是會在心中期待追來的是淩澈。可是他又忘了……他們不是纏綿癡情的夫妻,而是利益結合的螞蚱而已。

“優揚!沒事吧!我看看摔哪裏了!!?”

眼前的男人是那麽擔心他自己,捧著他破了皮又貼著創口貼難看的手心疼的就好像傷受傷的是他,他脫下外套給他裹上,溫暖瞬間傳遍全身,可是進不到心底……

“不行!都流血了!我先帶你去處理傷口。”

為什麽對他溫柔的男人不是他,而是……“冷……舒朗……我……”

“要說什麽等會兒我慢慢聽你說,聽話,先讓我帶你離開這裏。”

離開這裏……離開淩澈嗎?……優揚還沒想明白冷舒朗的話就已經被他抱了起來,這輩子他隻被一個男人抱過,那個男人的手粗糙的生了繭子,可是手指修長骨節分明。他曾經以為這是一雙握得住未來的手。他的肩膀不算寬厚但是很結實,多年鍛煉出來的緊致肌肉性感又不誇張。他的胸膛不知道擁過多少人,他也是一個貪戀他美色的平凡人之一,那又如何。淩澈還是會讓他躺在胸膛哄著他入睡。那是多久之前的事呢……如今,他被另一個男人抱著,伏在他肩頭哭得稀裏嘩啦,哭得泣不成聲連呼吸都困難,不知道他開車也可以這麽瘋狂。

街景在倒退,流光在飛舞,世界濕嗒嗒的下著傾盆大雨,他在和淩澈漸行漸遠……

冷舒朗被嚎啕大哭的優揚嚇壞了,臉色蒼白,猛踩油門,在半路就讓冷家的私人醫生準備待命。一路300碼的速度衝回別墅,傭人還以為他抱個什麽不得了的娃娃回來,一直哭個不停,哭到臉都紅了,杏仁般的大眼睛淒楚迷離紅腫的跟桃子似的,醫生檢查傷勢,藥簽沾到傷口就哭的更厲害,惹得一旁的人都感覺心口揪著疼,冷舒朗皺著眉頭朝醫生吼道,

“你輕點!沒看見他痛嗎!”

醫生額頭浸著汗,小小的擦傷弄得跟大手術似的渾身緊張。奈何這破皮的傷口沾了藥沒有刺痛是不可能的,何況他上次給葉少爺上過藥,知道他天生就比常人體質弱,小傷口在他身上會變成不得了的傷口。前一次隻是給他手背上藥,這一次除了手掌擦破了皮,膝蓋上也有嚴重的擦傷,其他地方也有不同程度的輕微擦傷,見他哭的這麽傷心,叫他這個多年行醫見慣了鮮血淋淋的醫生都有點手足無措。

“嗚嗚嗚嗚……痛!!”

“優揚,一會兒就好了,上了藥就不痛了。”冷舒朗從來不曾安慰過人,也不知道此時此刻該做什麽才能阻止葉優揚的眼淚。拇指替他拭去眼淚,接著就會被新的**打濕,第一次看到他的眼淚,還是洶湧不止,冷舒朗隻覺得懊惱,自己堂堂一方霸主卻無法安撫他的傷痛。看著醫生,

“有什麽藥可以止痛!都給我用上!”

醫生不知所措,沙啞的啜泣插入兩人之間,斷斷續續的呢喃充滿了孩子氣,

“……別對你家醫生,凶……”

此話一出,眾人愣住了,隨後冷舒朗失笑,嗬,這個人呐……自己都傷心成這樣,還有功夫幫別人說話。說他善良呢還是傻,傻的他如何不愛。用袖口替他擦眼淚,寵愛在眼底毫不保留的流露,

“要我不生氣你就別哭了。”

經他這麽一說,優揚的眼淚掉的更厲害,撅起嘴角委屈的控訴他的霸道,

“你這人怎麽樣!……我,我腿痛,手痛…心也痛…就不能讓我……多哭,哭一下嗎?”

“行,你想怎麽哭就怎麽哭。我不管你。”

“嗚哇哇!!~~~你把我帶到這裏,你又不管我!!……你憑什麽不管我~~~~~”

別扭糾結的小朋友一鬧起來,可真是讓冷大當家無可奈何,冷舒朗覺得好人難當,尤其是在葉優揚麵前當好人,哄他吧他也哭,不管他吧他還委屈。歎了口氣,將他圈進懷裏,早就想這麽做了,如今更是強烈。

“我該拿你怎麽辦。不管也不是,說也說不得,就連我罵醫生都不可以。”

真的……不知道該拿你怎麽辦……

“我想哭……”

“哭吧。”哭夠了,就累了,累了就會暫時忘了痛。

……

冷舒朗抱著優揚,靜靜的任他在懷裏哭,傷口上完了藥,過了許久眼淚也掉的少了,然後就開始嚷著餓,冷舒朗吩咐廚房做了勝似滿漢全席的美味佳肴,他吃了一點就喊飽。中途接了一個電話,回頭就看到他蜷在沙發上睡著了。包著紗布的手指上換了新的創口貼,想來,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不過是一個月前,他就在他麵前兩次受傷。的傷可以治好,心的傷要怎麽辦……

覆掉他眼睫上未幹的淚珠,冷舒朗俯身將他抱回臥房。

這夜,注定無眠。

☆、第一百零四章 陰差陽錯

夜色朦朧,無眠的又何止冷舒朗一人。

鄭小於目睹了淩澈以絕對變態的速度將那些他貶低的一文不值的飯菜全部吃光的全過程,然後又急匆匆的衝上樓,鄭小於知道他是吃太急頂著胃了,估計是上去吐。

其他人垂頭喪氣的回來時鄭小於已經在收拾盤子,被淩澈命令絕口不提,否則拖出去輪了還株連九族。鄭小於隻好悶著頭不吭聲,聽著老管家和傭人們埋怨大哥的冷血無情。

幾個小時之後,老管家接到冷家的電話,從表情上的變化就知道是大嫂的消息。

“有勞冷當家照顧了……”說著又補充了幾句叮囑。鄭小於轉身上樓向淩澈報告,雖然淩澈並沒有給他下這道命令。

敲了房門,得到允許才進入。此刻的淩澈似乎是剛洗過澡,發絲滴著水還未吹幹,臉上泛著紅暈,靜默的坐在沙發裏望著窗外出神,與白日裏盛氣淩人痞氣十足的他截然不同。令人賞心悅目又不敢觸碰。

“大哥,您沒事吧。”

“一樣的問題不要問兩遍,沒教過你。”淩澈沒有轉頭,眼裏被夜幕彌漫,黑的看不到盡頭。胃裏空空如也,心也是。

“大哥,大嫂在冷家。”

“嗯,知道。”

“去接嗎?”

“不了,這個時候估計也睡了。”

鄭小於看著淩澈的背影,歎了口氣……“大哥,活著的人比死去的人更值得珍惜。”

死去的人在墳墓裏腐朽,活著的人在生活中腐爛。人們常常的會珍惜失去的而忘記眼前所擁有的,鄭小於陪著淩澈一路走來,見他愛過恨過哭過死過,最後終歸是敗給時間。他這個旁觀者都能明白的道理,怎麽當局者就這麽冥頑不寧呢……

恩澈哥,能不能放過他們……

兩天前……

他也是睡的不安穩。半夜起來想煮杯咖啡,下了樓就看見廚房那裏隱約有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