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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樣愛你 分節 65
‘轟隆隆！！！！’，雷聲震耳欲聾。
“靠！這個時候停電！？”什麽鬼地方！
不做半點猶豫，淩澈疾步變小往那扇門衝去，推開門,黑漆漆房間令他一時無法適應。隻聽見斷斷續續的低吟從被子裏傳來。該死，就知道會這樣。
一把拉開被子，露出的人蜷縮的像隻被剝了殼的蝦米，又像是夜幕中的困獸，全身都在顫抖，手臂緊緊的抱著腿露出的骨節森然薑白。嘴裏呢喃的破碎夢靨震蕩著淩澈本就痛上加痛的心，
“唔嗯……我怕……唔嗯……”
估計這幾天，他真的會得心髒病，每天都沉浸在這樣反反複複的痛徹心扉中，要怎麽活。
“別怕，揚揚……我在這兒，我在這……別怕……”淩澈用盡全力將他抱進懷裏，一手輕拍著他的背安撫他的不安，一手捂住他的耳朵，“這樣就聽不到了……揚揚……”
懷裏傳來暗啞的啜泣還伴著零星壓抑的咳嗽，悶悶的，卻猶如灌了鉛融進淩澈的心房，“黑……咳咳……好黑…咳咳………”
“我當然知道你怕黑。”他老早就知道優揚怕黑。第一年才來淩家的時候停過一次電，本來不是什麽大事，老宅子裏電線老化也是自然的事，兩三個小時修理就沒事。不料就是這短暫的黑暗竟然令葉優揚從熟睡中驚醒，而後臥房裏傳出淒慘的驚呼，傭人感到的時候就已經見他摔倒在地上，身旁碎了一地玻璃渣子。
那個時候他沒有進屋，躲在門口聽裏麵的動靜。管家安慰了半天才從他嘴裏聽出幾個音節來。那是淩澈第一次知道世界上還有如此怕黑的人，堂堂男子漢竟然給嚇哭了。不禁鄙視了一番。本想要嗤鼻一笑了之，結果聽到那人嚷著鼻音濃重的嗓音念道，
“福伯，那個花瓶我賠，用，用我零用錢……那個是澈喜歡的青花瓷……”
真是個大傻瓜，自己都顧不好還去關心別人的花瓶。平時見他摔個花瓶也沒說自己要賠的，突然這麽主動倒讓人有些莫名的心疼。
所以第二天他莫名其奧妙的叫人在大宅裏安裝了備用發電機，換了老舊電路。淩家大宅從此再沒有黑夜……淩澈摸出手機打開電筒，一束光直衝天花板照亮了房間，緊了緊手臂，“好了，有光了，不怕……我的揚揚最勇敢了……”
此刻銘澤站在房門前看著眼前的狀況，心裏雖不是滋味，但也管不了那麽多，他知道優揚怕黑，所以停電了就立馬過來看他。看到的就是眼前一幕……
淩澈又搶先了一步。
“愣著幹嘛！還不快去點蠟燭！！”
“嗯？哦！好！”
……
十分鍾過後，銘澤在房間裏點了十幾根蠟燭，珠光中他看到兩個相互依偎的倒影在牆壁上搖晃。
淩澈始終保持先前的姿勢，手中的安撫未曾停止，熟練的動作不禁讓人遐想，這樣的事情是否他已經習以為常。
“還怕嗎？……”淩澈的聲音很低，磁性十足，是極容易蠱惑人心的嗓音。
“好，好一點。”
“轟隆！！！~~~”又是一聲雷鳴。樓房這麽高，感受到的聲音也近在咫尺。剛才才說好一點的人雙手死死的扯著對方的衣服不放，控製不住的顫抖早已傳染給了對方。
“再多點些蠟燭。”淩澈對一旁的銘澤發號施令。銘澤也隻能聽從，沒有淩澈，此刻他也無法安撫優揚。
“揚揚，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很有趣的……”
“嗯。”
“從前有一個小王子，活在棉花糖做的城堡裏無憂無慮的過著快樂的生活。王國裏的人都喜歡小王子，因為他活潑開朗又善良可愛，在他十六歲生日的時候被壞心眼的魔法師下了可怕的咒語……魔法師嫉妒小王子集萬千寵愛，想要欺負他……”
☆、第一百三十四章 我的男孩
從淩澈這樣高高在上盛氣淩人的男人嘴裏聽到童話故事本身就是見匪夷所思的事情。銘澤看著淩澈耐著性子緩緩的講述著睡前故事，哄著睡不著的小孩，眼底是清晰的寵溺和化不開的溫柔。
“……所以他特別怕打雷，因為每次打雷都是魔法師出現的時候……”
“咳咳……那，那小王子也和我一樣咯？”
“是，小王子和你一樣……”你們都是一樣被寵壞的小王子，所以壞心眼的魔法師才會想要欺負你。
說也奇怪，淩澈的故事很見效，分散了優揚的注意力，先前冰涼的身體也漸漸溫熱起來，劇烈的顫抖也平息下來，隻是還有輕微的咳嗽。淩澈輕撫著他的後背幫他順著氣，直到許久，感覺到攀著自己後背的雙手也放鬆下來，微弱的鼾聲自胸前傳來……
“揚揚？……”
“……”
很好，終於睡著了。
將他放平，拇指溫柔的拭去眼角殘留的淚珠，寵愛的理理額前散亂的劉海，俯身在他嘴角輕輕一吻。“睡吧，睡醒了就是好天氣。”
銘澤此刻才敢開口，壓低了聲音，
“以前你都是這樣做的？給他講睡前童話。”
淩澈望著熟睡的人，莞爾一笑，“今天第一次。”
銘澤震驚的表情被淩澈看在眼底。難怪他會震驚。
“雖然我一開始就知道他怕打雷，但是我從來都沒有安慰過他。否則，他會覺得很丟臉。”
“那每次他都怎麽過的。”
“還能怎麽過，躲在衣櫃裏直到天晴。”還記得訂做衣櫃的時候專門叮囑工人要用隔音的木材。原來那個不管用，他試過，現在這個要能聽不到雷聲，還要有舒服的軟墊，最好有個冰箱什麽的，反正衣櫃又不是來裝衣服的。
衝著銘澤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說來我要感謝你，若不是你這破房子，我還不知道還有另一種方式可以讓他不怕打雷。”
“什麽叫破房子，這可是高級公寓！莫非你家裏就從來不停電？！”
淩澈得意的展露傾城笑容，“有過一次……自那之後，就從不！”
“瘋子。”
“謝謝誇獎。”
謝謝這一晚，突如其來的暴風雨，讓他發現，他還可以再愛一點。比葉優揚愛他還要再多一點。
當優揚在一束刺眼的陽光中轉醒時，身旁已經空空蕩蕩。隻記得昨天聽了一個動聽的故事，故事裏的小王子和他一樣被壞心眼的魔法師下了恐怖的咒語，那個故事的結尾是什麽他忘記了，好想，好想問問那個人故事的結局。
那個人的聲音一直在耳邊縈繞。在最黑暗的時候那個人將他抱在懷裏哄著安慰著，嘴裏親昵的念著‘揚揚，揚揚’……是他的名字嗎？優揚，揚揚……
他就是魔法師嗎？讓小王子在每個漆黑打雷的夜晚無法入眠的壞心人……
優揚起身下床，赤著腳走出房門，聽到廚房裏傳來爭執的聲音，
“他不吃這個！”
“你怎麽不早說！”
“現在不是說了。”
“你故意的！”
“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記下來嗎？”
銘澤想反駁，目光瞟到了門邊已經起床的優揚。換上柔軟的笑容，
“早啊，優揚。”
淩澈轉身，看著沐浴在清晨陽光罅隙中的優揚，恍若天使高貴純潔，咧著嘴淺淺的笑著，美得不可方物。
“早，小澤。”
不是‘早安，老公’，不再是專屬於他的笑靨如花，淩澈努力習慣這種痛。還來得及收斂失落前轉身繼續剛才的事。以至於錯過了身後那雙清澈眼眸裏淡淡的哀傷。
這麽幾年來，他為他下廚的機會屈指可數，唯一的記憶還是上一次的南瓜粥。那一天，他一輩子都記得葉優揚為了他一個噴嚏而傷心流淚的樣子。如今他忘了自己，那麽隻要自己記得就好。
“你會做飯？”糯軟的聲音打斷了淩澈的思緒，偏頭看見比自己矮一頭的優揚。
“會啊。”
“你說你認識我，那你會經常做飯給我吃嗎？”
稚嫩的問題搓中淩澈的心髒。望著天真的優揚，淩澈眼底的傷在慢慢化膿。
“沒有，沒認識你以前我倒是經常做飯給別人吃。可是遇見了你，就很少再做飯了。”這樣的答案，如今的你聽到會覺得悲傷嗎？
優揚愣愣的望著鍋裏的東西，沉默了片刻，又一本正經的點點頭，“那我和你的關係也並不是那麽好。你看，你都不做飯給我吃。”
“嗬……是不太好。”淩澈在優揚麵前晃了晃左手無名指，眉目俏皮頑劣，“看到了吧，這是一對的。你本來也有一隻，在右手的無名指。可是你不乖擅自取下來了，而我還一直帶著。所以我才懶得做飯給你吃。”
優揚看著右手無名指上的痕跡失了神，竟忘記了反駁。
見身旁的人半天沒反應，淩澈偏頭就看見優揚呆呆愣愣的盯著空蕩蕩的右手出神，心頭一軟，揉亂他的黑發，“傻瓜，我騙你的。我不做飯的原因是因為我們家很有錢，有廚師在自然不用我做飯。”
“哎？？？那你之前說認識我以前要給別人做飯呢？”
“都騙你的，我哪有功夫給別人做飯。我可是老板！！你有看老板自己做飯的嗎？”淩澈頑劣的笑開了，優揚傻傻的聽得一頭霧水。銘澤雙手抱胸，一副看好戲的嘴臉，
“現在我就看到了！”
煞風景的家夥。
“我是給他做的！你不準吃！”
……
兩個男人又開始大呼小叫起來，隻有優揚，靜靜望著眼前笑臉盈盈的男人，像是什麽都不懂，又好像洞穿了一切。
窗外放晴了，屋內仍繼續下著雨。
銘澤本是請了一天假準備和淩澈長期抗戰，奈何工薪階層就是悲催，公司領導一個電話就必須無條件出現，雖然不情願，過了午後還是依依不舍的去上班。優揚送他到門口，使勁的揮著手，還不忘連連叮囑，
“要早點回來哦。”
“好。”
淩澈看著兩人含情脈脈的道別，扶額揉揉脹痛的太陽穴，隻當是見了幻覺。這般的自欺欺人令他想起了曾經的葉優揚，事到如今，換了角色，才知道當初他的萬般難過。
公寓裏最終隻留下他和優揚兩個人獨處。
“淩先生，你不去上班嗎？”
總算是把老板改了，換做和銘澤一樣的稱呼。淩澈挫敗感十足，勉強擠出個笑容來，
“不去，我是米蟲一個。”
“以前也是？”
“你想聽以前嗎？”淩澈看著優揚，目光認真。
優揚頓了頓，而後點點頭。
淩澈開始緩緩道來，在秋日午後的斜陽中回憶冗長……“以前我極少和你這樣無憂無慮的坐在一起。”淩澈目光裏是優揚的樣子，陌生的隻有軀殼……“我和你的作息剛好相反，你睡覺的時候就是我工作的時間，你起床了我就睡覺了。在我的記憶裏，我們像這樣的時光真的很少很少。”
“可是，你上次說，你是我喜歡的人……”
“沒錯，你是喜歡我，16歲我們第一次在酒吧認識，你就直勾勾的盯著我看。那時我就知道這小子一定是迷上我了。”
優揚聽著淩澈的敘述，有一口沒一口的啜著手中的果汁。
“對了，沒失憶的你應該還不知道其實我在酒吧那次就已經看到你了。那時我帶著恩澈去酒吧，正忙著收拾幾個小嘍嘍，剛好被你撞見。你嚇傻了，呆呆的樣子和現在差不多，那是我們第一次擦身而過，我記住了你，葉優揚。”
“然後呢？”
“然後……然後你就開始瘋狂的纏著我，每日每夜的對我表白……嗬嗬”想起那時候的日子，苦是苦，可是也有那麽一點點甜。那時候他整日都忙著照顧恩澈都忘記了該如何笑，還好那個時候有個牛皮糖似的葉優揚。
“你呢？喜歡我嗎？”
【“我愛你！這是第一百次表白，給我答複吧。”】
“等你全都想起來了，我就告訴你。”
優揚撅著嘴，一臉的不滿，“哼，狡猾。”
“你也不差。”
“哎？？”優揚震驚的看著此刻的淩澈，為什麽他會這麽說？莫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