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樣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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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樣愛你 分節 101

一顆破碎的心,這是葉優揚用整個曾經教他的道理。

“這是我對你最後的拜托。”

“混蛋!”……

這房間是打翻了自己,還是下著漫天大雨,何時停止,何時才能沒收這悲傷的間奏。

此刻房門外的葉優揚捂著嘴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來,淚水沾滿雙頰,順著突兀的指節滑落,在蒼白的大理石地板上開出朵朵冰涼的水蓮……

白翊連夜坐了十三個小時飛機風塵仆仆的趕到冷舒朗的私人醫院時以為會是悲情的痛哭流涕畫滿。結果踏進病房就聽見優揚啞著嗓子委屈的抱怨的威脅,

“你要再逼我離婚,我一定死給你看。”

“又說胡話。”淩澈寵溺的刮刮賴在自己懷裏的無尾熊的鼻子。溫柔的快滴出水來。“放心,我不會再逼你離婚了。”

優揚仰起頭緊張的望著含笑的淩澈,“你該不會又在想什麽甩掉我的餿主意吧。”

“……”淩澈話未出口就被進來的白翊搶斷——

“離婚都鬧出來了,你們兩口子這趟度蜜月還真是聞所未聞天下無雙。”

沒想到白翊會出現在瑞士,兩人都吃了一驚。

此刻白翊心中的震蕩卻遠遠比這看似膩歪的兩人來的更凶猛。沒有預期的鹹澀,甚至找不到悲傷的痕跡,病房裏充滿了幸福的甜膩,若不是淩澈手背上掛著點滴,優揚聲音啞的像失色的大提琴,白翊真的以為一切都還是從前模樣。

“你也來了,看來我的死期快到了。”

聽著淩澈毫不避諱的說出如此沉重的話,白翊愣住了,看著優揚竟然也沒做多大反應,隻是打情罵俏似得打了淩澈一拳,

“胡說八道!”

如此說來,優揚已經知道了。那麽……這樣的反應是否太匪夷所思了一點……伸手探入那栗色的額發下,涼涼的,沒有發燒啊。再看看那雙有些腫的眼睛,應該是哭過了,在電話裏冷舒朗說過情況,聽說他又吐血了,還想會不會複發。如此看來,情況好的超乎想象,也更令他不安。

“沒事吧。”知道了這生活有多荒謬……

優揚搖搖頭,下巴揚了揚,指著身旁的淩澈,“隻要他不再和我提離婚,就沒事。”

是嗎?隻是離婚嗎?……知道了你的最愛為了記住你而選擇死,你還會沒事嗎?……

摸摸他的心,“這裏也沒事嗎?”

優揚頓了頓,還是搖了搖頭,衝他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還跳著,沒事。”

白翊看著幾日不見的葉優揚,覺得他似乎不太一樣。那雙杏仁般的黑眸還是依舊清澈,隻是沁著幾縷莫名的銀光,又或許染了頭發的緣故,恍惚有種說不出的成熟,那個永遠快快樂樂喜怒哀樂都掛在臉上的葉優揚消失了。

白翊看著淩澈,玩笑話卻一點都不好笑,

“你就這麽肯定他會守活寡?”

“不然,你有帶奇跡來嗎?”

白翊沉默,片刻的沉默之後莞爾一笑,

“有啊,再過幾天就是聖誕節,我有給你準備奇跡。”

淩澈被白翊意味深長的話語勾起了好奇,剛準備開口問他就被一驚一乍的優揚打斷,

“呀!糟糕!我都給忘了,馬上就是澈的生日,我還沒準備禮物!!!”

淩澈自己都快忘了,悲情的冬天讓他差點以為自己活不過這年聖誕。這一年他28歲,和葉優揚結婚的第四個年頭,算起來認識他也七年了,剛好七年之癢。把他拉到懷裏,嘴角上揚,頑劣的笑容三分邪氣七分妖氣,

“不要緊,把你自己係上蝴蝶結送給我就好。”

優揚笑了起來,湊到他耳畔說著**的悄悄話,“那要穿什麽好呢?”

淩澈回敬他一個曖昧軟語,

“什麽都不穿最好。”

優揚羞紅了臉,咯咯的輕笑著,窩在淩澈肩窩裏貓咪似得蹭著,

“真色。”

白翊看著那笑容就覺得莫名的悲傷,他不曾見過如此笑容的葉優揚,融不到骨子裏,就像曾經的淩澈。明明臉上揚著幸福的笑容,眼眸深處揮之不去的氤氳包裹著濃烈的愁雲。不對勁,太不對勁了,這樣的葉優揚……當下白翊唯一的念頭就是把這兩個人趕快帶回國,在淩家也好照應,於是開口,

“既然決定了,那明天就動身回國,你的藥也該吃完了吧。”

白翊看著嬉笑中的淩澈,與那雙含笑的銀眸對視,見他微微點頭,才退出了病房準備明天的東西。

剛出門就看到不知站了多久的冷舒朗,兩人對視一秒,白翊看著眼前憔悴的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輕歎了口氣,

“你辛苦了。”

“比起裏麵那兩個人,我算什麽辛苦……”冷舒朗手中夾著早已燃盡的煙蒂,地上盡是淩亂的痕跡,一如他的心。

白翊在長椅上坐了下來,許久才幽幽開口,

“他們這是在比賽,誰先崩潰誰就輸了。”

“恩……”

在淩澈和葉優揚戲劇般的愛情角逐裏,兩個人都從未輕易認輸過,分分合合,吵吵鬧鬧,以為會永遠無限循環,是誰按下終止鍵將這冗長的故事蓋了章。在這最後的比賽中,誰先哭出來,誰就再沒了贏回來的機會。

☆、第一百八十一章 陪你心跳

飛機離開瑞士國土的時候,優揚趴在淩澈懷裏對他說了一番遲到的甜言蜜語……他說……

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奇跡,一個把夢實現的童話。謝謝你在那些我不知道的時光裏悄然愛上了我,讓我可以在漫長的歲月裏回憶曾經有這麽一個,這麽一個英俊的男子,曾經如此的深愛過他。

“謝謝你,愛上了我。……”

“不客氣……”

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擠進兩人的手臂裏,優揚低頭一看,是凱利。笑眯眯的把它抱到懷裏親了親,又抬頭看著淩澈,

“你看它多像你。”

淩澈微微皺眉,之前被他比喻成獅子,如今又是哈士奇。莫非是變相的在罵他2?“哪像我?”

“眼神啊,特深邃。”

“嗬嗬嗬……你這是誇獎呢還是挖苦啊……”

“當然是誇獎。”優揚眨了眨特別真摯的黑眼睛,讓人連心生起疑都覺得是罪過。淩澈就是愛他這雙眼睛,無論何時都是那麽幹淨純粹,如天上璀璨的繁星,笑起來的時候會彎成月牙狀,流光溢彩。愛憐的吻上那細長的眼婕,淩澈覺得對葉優揚的愛又強烈了許多。

收緊手臂,讓他緊緊的貼著自己的肌膚,溫暖的體溫才是他最好的鎮痛劑。

“澈,凱利要被你勒死了~~~~~”

“你沒死就好。”

優揚耳朵貼在淩澈胸口聽著布料下強而有力的心跳,很難想象,這麽結實的心跳聲會在某一天停止。

“你的心跳真好聽……”

傻瓜。那是生命的聲音,當然好聽。以前,他也喜歡趁著優揚睡著的時候偷偷貼在他胸前聽他的心跳,因為知道這個人一直努力的活著,所以心跳聲都是那麽活潑好動,不知道自己的心跳又是如何的節奏,瀕臨死亡的時候會不會跳動的強烈一點呢……

淩澈望著窗外算不上風景的風景怔怔的出神,與此同時,思緒凝重的還有這一群死命跟隨著淩澈的下屬。鄭小於想起他們幾日前來時的情景,不禁唏噓那時候的淩澈到底是用什麽樣的心情隱忍著病痛的折磨,還要裝作若無其事。抱著一個人寂寞死去的決心帶著葉優揚來到這個遙遠的國度,做好了和他訣別的心理準備。

鄭小於覺得後怕。好在還能看到兩人相依的身影。還記得好久好久前對淩澈說過,讓他好好待優揚。如今他才發現,那時候的淩澈就已經愛上了葉優揚,他們之間還真是誰都不認輸。

而此刻,還有一個人陷入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中無法自拔……

十三個小時的路程,轉瞬即逝……人們各懷所思,如何能安然入眠。

飛機在淩家私人機場降落,此刻的寧都正是夜晚,天空飄著雪,城市裏銀裝束裹,張燈結彩,節日的氣氛已經鑲滿大街小巷。熟悉的街道在倒退,略帶沙啞的奶音柔柔的響起,

“頭會痛嗎?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淩澈回過頭看著一臉擔憂的優揚,衝他笑笑,

“怎麽感覺我們換了位置。”

“有什麽關係,偶爾也要給我照顧你的機會,展現我的賢惠嘛。”優揚說著,將淩澈的頭輕輕的放在自己腿上,手指在他太陽穴上輕揉。

“恩,手法不錯,就是手指涼涼的。”

優揚趕緊對著手哈氣,然後又搓了搓手指,鄭小於見狀讓司機把空調調高了幾度。直到掌心通紅,優揚才重新碰了碰淩澈的臉,

“不涼了吧。”

“恩.”其實他的手本就暖暖的,淩澈就是想看優揚為他忙碌的樣子,笨拙又真摯的舉動總是令能融化他冰冷的心。

這雙手,他放開過四次……第一次,是將優揚推給冷舒朗達成他聯合冷家的目的。第二次,送他去瑞士。第三次,是在韓國首爾的街頭。第四次,則是在盧塞恩湖畔的別墅……還有最後一次的放手,不知道在某個寒冷的午夜,亦或者溫暖的午後……

到那時,他應該會死不瞑目的吧。

終於回到了淩家,優揚跳下車就向眾人宣布以後家裏多了個成員,就是他的小寵物,凱利。

老管家見著兩個少爺總算是回來了,也放下了心。還想著他們兩個會不會這一年不在家裏過節,也不敢輕率布置,何況還是少爺的生日。這麽重要的日子最起碼也要等著他們兩個回來商量。如今看著幾日不見的兩人,揪心爬上眉梢,

“哎喲~~~怎麽都瘦了。不過這頭發好看,像那洋娃娃似得。”

優揚咧著嘴傻笑,抱著好久不見的老管家撒嬌,“福伯,我想死你的缽子糕了。我要吃缽子糕~~~~~~~”

“好好,福伯馬上就去做。隻是,你這嗓子怎麽啞啞的,感冒了嗎?”

“不覺得很性感嗎?”

淩家的開心果又回來了,逗得眾人哈哈大笑。白翊走在淩澈身旁叮囑,

“這氣候幹燥的很,多放些加濕器,他那嗓子估計得啞一陣子去了。”

“恩。”

“還有,我現在正式成為你的主治醫生,你必須聽我。”

淩澈偏頭衝白翊俏皮的笑了笑,“除了手術,我什麽都聽你的。”

“淩澈!!”

白翊突然調高的嗓門驚動了前麵的人,轉頭茫然的望著他們,“怎麽了,你們。”

“沒什麽!”兩人異口同聲,高度默契。

而後白翊看著嬉皮笑臉的淩澈,就想幹脆把他打暈直接拖進手術室去算了。可是這樣一來,淩澈該是要恨他一輩子吧。

“不管怎麽樣,最近我就住在你這裏了。”

“怕你會嚇到大家的。”

“你死都不怕,還怕這個?”

白翊的風涼話掃過淩澈脖頸,剛好一片雪花不偏不倚的鑽進脖子裏,冷的他打了個寒顫。果然,他還是討厭冬天,瑟縮著肩膀小跑著追上優揚,剩下白翊,心事重重的望著前方的背影,欲言又止。

仿古的大宅裏充滿了歡聲笑語,直到深夜才漸漸歸於寧靜。淩澈抱著迷迷糊糊的優揚走回臥室,真不知道他到底在逞強什麽,明明早就累壞了,還是硬挺著精神嘰嘰喳喳的和大家鬧騰了半天。13個小時的時差應該早就磨掉了他最後的精力。何況,他還要那麽努力的在自己麵前強裝歡笑。

淩澈側身躺在優揚身旁,心疼倦容闌珊的臉龐,“辛苦你了,揚揚。”

“?…嗯?…”

“睡吧。我就在你身旁。”還在你身旁,已經成了如此奢侈的事了。

優揚仍舊不安,修眉微微彎曲,手在空中撈了撈,被一隻大手握住。

“這下放心了吧。”

見他微微點頭,溫熱的鼻息掃在淩澈手背,睡姿還保持著嬰兒的姿態,這樣缺乏安全感的葉優揚著實令他揪心。要他怎麽放心得下。

……

淩澈握著優揚的手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直到頭再次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