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能穿越一半

208 友誼地久天長

208 友誼地久天長

他一下子讓自己的身形垮了下來,兩隻手直接就揣在了軍綠色的褲兜當中,吊兒郎當的朝著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用眼朝著這群黑高壯的學生們斜楞了一圈之後,臉上就展露出了一個特別找揍的笑容:“怎麽?”

“想要群毆啊?你們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

“沈耀軍,大軍子,聽說過沒?”

“偌大的廠區沒人不知道我的大名,你們今兒個在這裏堵了老子,就不怕明天被揍成豬頭?”

“哈,堵我的兄弟,先動手打了老子的臉,現在還想著堵我?”

“行啊,夠膽啊!”

說到這裏,沈耀軍就將身上那件打著兩塊補丁帶著許多兜子的工裝上衣給解了開來,坦露出來了裏邊帶著幾個破洞的軍綠色的跨欄背心,扯開襟子,這就是要脫外衣啊。

沒辦法,這是街頭打架前必做的工作。

那時候家裏窮,有件兒補丁少的能穿出門的衣服就已經很不錯了。

若是因為跟人打架而扯壞了衣服,那沈耀軍今晚回家,那耳朵怕是就要被老媽給當場擰下。

圍著沈耀軍的眾人見到他起手做了這個動作,竟然也特別有默契的給他讓了一點點的空檔。

這是敬佩對方是條漢子,真敢一挑八,與他們動動手了。

至於沈耀軍身後的阮習文,沒人將他當成一個人,啊呸,是一個戰力來使。

瞧著沈耀軍護著阮習文的勁頭,怕是對方打架的時候,還要分神來保護這位呢。

就在眾人因為沈耀軍的這個動作放鬆下來的時候,誰成想,脫的隻剩下一個背心的沈耀軍卻是將手中的工裝瀟灑的照著前麵一揮……

在遮蔽了擋在他麵前的二人的視線了之後,就猛的拉住了阮習文的手:“跑丫的啊!”

然後,二人就衝破了有些稀疏的包圍圈,那是撒丫子的就往前方的小胡同處跑去。

這一動作做的實在是突然,等這幾個其實也沒什麽打架經驗的學生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兩個人竟然如同兔子一樣,竄的隻剩下尾巴了。

“姥姥啊……”

這是打了多少場勢不均力不敵的仗才練出了這樣的反射神經與無恥的逃竄方式啊。

不是說好的廠區扛把子,約架的老炮蛋嗎?

敢情您這都是訛人的呢。

到了最後,人陪著你瘋了一場,帥卻讓你一個人全耍了。

八一中學的學生就不要麵子的嗎?

就在這群人的臉色由紅變綠再由綠又變白的時候,一旁校園門口,圍觀了全過程的留校學生們:噗。

那可是將這群人被耍的全過程都給看在了眼裏。

幾個膽大又潑辣的姑娘,將盤的麻花辮兒往肩膀後邊一甩就笑了:“瞧呢,那扔蟲子的人還哭了呢。”

“這可真慫。”

“可不是嗎,也不知道是什麽人,這麽大了還喜歡玩兒黏黏糊糊的蟲子,這都是小學生才喜歡玩兒的東西吧。”

“他們剛才還用這種蟲子去嚇唬自家的同學呢,真是一點兒道德品質都不講了。”

對此深以為然的女生們通過這麽一議論還被她們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

那個被這群男生惡作劇圍在中間的那個白皙斯文的男生是不是高中的學霸,全年級總是考第一的阮習文啊。

他們竟然連這麽老實的孩子都欺負,簡直就是禽獸!

“哼!”

幾個盤靚條順的大妞當場就甩了辮子走人。

就連學校之中最安靜學習最好的那一撥姑娘,在經過這一撥人的時候都給予了弱弱的鄙視。

“你們這種行為是錯誤的,明天,明天我們要告訴老師。”

若是此時有背景的話,這群孩子的身後應該是驚雷陣陣了。

誰能想到半路殺過來的程咬金,竟然破壞了他們整個的計劃呢?

還有,不是說阮習文怕蟲子怕的要命嗎?

這從實施計劃到現在了,也足有十來分鍾了吧,他們也沒見著阮習文有任何過激的反應啊。

那他們讓對方痛哭流涕,被小小蚊蟲擊垮心房的計劃不就是完全無用的了嗎?

當初到底是誰負責情報收集的?

就這樣的水平,若是以後上了戰場,怕是要將一窩子人的自己人全都給空投進了敵方的部隊了吧?

想到這裏的人那叫一個委屈啊,這一小團隊就開始相互指責了起來。

也不過兩三分鍾的工夫,因為同一個目標暫時達成協議的坑阮習文小聯盟就當場解散了。

潰不成軍的同學們沒了繼續刁難阮習文的興致,驚險逃生的沈耀軍卻是在跑到了自家門口的時候,對著阮習文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小文子,今兒個哥哥表現的怎麽樣?阮叔叔那五毛錢不虧吧。”

“你瞧瞧你,不是上了一所最好的中學嗎,怎麽就你這樣的脾氣還能被人給欺負了?”

“我瞅著乖寶寶也沒啥好人緣啊,敢情你就是在街坊鄰居的眼中是個好孩子罷了啊。”

“得嘞,以後哥哥我也不嫉妒你學習好,總是被人誇了。”

說到這裏的沈耀軍就拍了拍阮習文的肩膀:“好學生但是過的窩囊,這種苦我懂,我以後絕對會護著你的。”

說完,這沈耀軍就將灰色的工裝往肩膀上一搭,用一種阮習文從未見過的灑脫之姿朝著自己揮了揮手,道了一聲:“明兒個見!”之後就一頭紮進了筒子樓對麵的那個不大的小間裏邊,不多久就傳來了沈家人熱熱鬧鬧的大嗓門。

“吃了嘛!有出去野啦!”

“別廢話啊,餓死我了啊媽……”

這些有些吵的對話,曾經讓隻想踏實做題的阮習文煩躁不已。

但是在此時,他聽起來卻是如此的舒心與踏實。

而就是從這一天起,偌大的家屬區內,最不可能成為朋友的兩個孩子,卻是越走越近,這一走就走過了幾十個年頭,直至他們兩鬢隱隱發白,連子女都宛若當時他們一般的大小了。

回憶到這裏,兩家人說的全是以往的熱鬧與笑話,跟著美食一起打開的牛欄山與紅星小二,已經歪倒了不知凡幾。

這兩家人甚至還開起了娃娃親是否可能的玩笑。

聽得沈度那叫一個尷尬,阮柔也是滿臉的羞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