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醫生

第4章 六幅畫

第4章 六幅畫

小倩見他不開口,似乎知道了什麽,眼睛一紅,肩膀微動,她太壓抑需要發泄。吳稻留意到這一點,手掌在她額前輕掃,緩解其情緒。

小倩總算緩過來,對吳稻微微一笑,然後取出畫紙,再次作畫,隻有這樣,她才能夠安定心神。

吳稻看著,發現這一次的畫麵感覺完全不同,並非十分真實,給人朦朧的感覺,畫麵上有著兩個淡淡的人影,從輪廓中看出,就是他們兩人,正沿著村子的路走著。

吳稻突然抬起頭,以畫中人影的方位姿勢走路,一個清晰的路口在眼前方稍縱即逝。

出口!

吳稻定睛一看,那裏隻有一棵龍眼樹。再次低頭看畫,眼睛猛然一縮,這張朦朧的畫上,那灘紅色顏料也被點綴出輪廓,一個人形,倒在上麵,手臂前伸手掌張大,似乎要抓住前方的兩個人影。

此時,小倩作畫完畢,發現吳稻正盯著畫麵,她自己看到兩個朦朧的人影,臉頰一紅,解釋道,“我隨便畫的,沒有認真。”說著快速收回畫卷,放入大袋中。

“啊!”突然間,小倩一聲尖叫,放入袋子的手臂用力往外抽,可無論怎樣也不能取出來,“裏麵有一隻手,正……拉著我!”

吳稻馬上過去,腳下突然一緊,被絆倒了。他反應極快,腳尖順勢發力,來到了小倩身前,手指一劃,大袋子破開,一堆東西掉出來。有顏料,有畫架,有畫筆,而這些東西之中,還有一隻人手,曝光之後,快速往下縮,與各種東西混合在一起。

吳稻正想一看究竟,小倩突然撲倒吳稻懷中,不停抽泣。一團東西從那裏快速滾走,遠離他們。

吳稻快速安撫小倩,再想追時,那東西已經不見了,隱約間似乎是一個人影,吳稻想起了之前的事,他們所追之人,難道就一直躲在打袋子之內。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看了小倩一眼。小倩一直低著頭,看不出她的表情。

它跑了,事情沒有結束,才剛剛開始。

四周灑灑而動,動靜很大,不少東西正想著這個方位湧過來。吳稻帶著小倩大步衝向龍眼樹,腳下一搬,有東西纏繞。

不單是腳,緊接著身體其他部位也受到了纏繞,小倩正抱著他的身體,因此手腳發力不便,脫身困難。

兩人被拖到龍眼樹旁邊,一顆顆龍眼突然爆開,黑暗中如同無數眼睛睜開。

猶如被監視,一舉一動顯得異常艱難,使人的內心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吳稻麵不改色,這般環境下,已然能夠保持冷靜沉著。

地麵起伏,樹根收縮,兩人身體完全勒緊,氣血快速消散。一個個鼓起傳入大樹之內,龍眼中黑色的圓核拉伸,變成一條直線,所有的眼睛成為豎瞳。

仔細一看,那些豎線像是一個個被綁起雙手的人身。

小倩的氣息逐漸減弱,此刻的她,已經沒有氣力呼叫。吳稻感受到了,強烈的危機,墨鏡片上發射出一陣寒光。

他腦袋一抖,半片鏡片飛出,就是一把烏黑的刀片!受刀氣之威,身上樹根全部化作粉碎。吳稻右手食指以及中指捏著烏刀,雙腳一點,抱著小倩直飛龍眼樹。

粗大的樹幹突然一分為二,出現一陣扭曲,他們兩人從中穿過,身後帶起一團草木碎片。

人未落地,耳邊就傳來陣陣人聲,雜亂至極,一團黑色的大網朝著他們籠罩過來。還未臨身,就被銳利的刀氣所破。

然後又有一股血腥之氣撲麵而來,一灘血液潑向他們,小倩立時作吐。

“看你哪裏跑!”一個洪亮憤怒的聲音吆喝著。

吳稻本來準備動手,突然間他手指往墨鏡一點,烏刀重新嵌入墨鏡內。他已看清楚,周圍的是村子的居民,大喝之人赫然就是成子。

眼看血液就要臨身,吳稻手指射出一根細線,飛到不遠處屋簷上纏好,借力飛過去,躲過鮮血。

剛剛落地,眼前被出現了一個人,正是大師青年。他皺著眉頭,“怎麽會是你們?”隨即馬上對村民大聲道,“大家都住手,不是敵人。”

吆喝著湧來的村民,氣勢才逐漸收斂。

“大師,你說那二貓家裝神弄鬼的人要出來,怎麽就變成這樣?”成子第一個發問。

“大家別急,今晚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好好回去睡覺,我保證,二貓再也不會出現任何問題。月黑雲厚,村民得福,天地恩澤,絕無遺漏……”大師幾句話,就把村民打發走了。

“你有當神棍的潛質!”吳稻道。

“想不到你居然會說這種話!”大師一愣,隨即一笑,“這樣也好,這才是真正的人生。你與我相見隻是短短半日,居然就有這麽大的變化,我的能力,是藏不起來的,到哪裏都會發光發亮……”

“你布陣是為了什麽?”吳稻打斷了他的話。這不需要回答,自然就是為了抓人,不過,讓吳稻不明白的是,對方居然對自己下手,以對方的能力,不可能判斷錯誤。

“出問題了,卦陣嶺亂套了。”大師表情突然嚴肅起來。

卦陣嶺,嶺如其名,內裏既有卦又有陣,吳稻出現的地方,原來是陣眼,按照推演,大師已經算出那神秘人出現的位置,現身的卻偏偏是吳稻,說明此地已經出現了偏差。

“這裏本來是外卦內陣,陣隱於卦內,此時陣已外露,對村民的影響難以想象。”大師神情越發嚴肅道,“你可知道此地由來!”

吳稻搖頭,表示不知。

“此卦陣嶺,相傳乃諸葛孔明戰蠻王猛獲之處,火燒藤甲兵,造成蠻兵死傷無數,怨聲載道,繚繞山間。諸葛孔明為此,特意布置了卦陣嶺,怨聲怨氣再也沒有出現過。如果卦陣有礙,後果不敢想象。”

聽完這話,吳稻插嘴,“不會有任何後果,因為有你黃大師在此。”

這話說出來後,可以明顯感覺到大師的變化,給人一種神清氣爽,精神飽滿的感覺,很顯然非常受用。他笑著道,“既然你這麽說,我當然不能讓你失望。”

他繼續說出情況,卦陣的變化,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完成,很顯然村子的問題已經存在了很久,而且是非常大的問題!

吳稻把剛才的經曆說出來,大師不停點頭,與他推斷是情況十分吻合。他要了小倩畫的畫,大概看一眼,就開始擺弄三幅畫卷。又問了小倩要了畫紙,自己拿起一根燒過的木材,在上麵畫了同樣三張素描畫。

都是同樣的內容,可明顯看出來,這些畫是區別的。

“我畫的三幅是卦,你們的是陣。映相紅,影相通,卦陣本末倒置。小倩姑娘,請把龍眼樹畫出來。”大師道。

小倩原本氣息虛弱,在吳稻的施救之下,現在已經好轉了很多,執筆畫畫並不難,這個時候,大師也同時耍耍幾筆,畫出了一棵樹,正是他烤狗腿的荔枝樹。

把兩棵樹同時放在六幅畫之間,不幅畫形成一個圓,卦與陣用兩棵大樹想隔,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循環,但是畫紙上麵的紅顏料卻異常刺眼。

大師收起畫卷給了吳稻,自己往外跑去,留下一句話,“卦陣之事,我來處理,卦內村中之事交給你!”

大師剛離開不久,大風陣陣,飛沙走石,動靜十分大,樹木房屋灑灑作響。小倩身體搖晃,好像要被吹起來一樣,她隻能抱住吳稻的手。

月黑風高,天空飄下雨點,越來越大,灑灑地變成傾盆大雨,四周被一團水幕所籠罩,整個村子處於風雨飄搖之際,又仿佛處於另外一個空間。

吳稻帶著小倩在一處柴房躲雨,“你留在這裏!”

“你呢?你要去哪裏?”小倩連忙問道,拉住他的手,不讓其離去。

四周沒有任何人聲,如此大雨,民村對於這般大雨,似乎沒有絲毫察覺。這種環境留下小倩,也不是好主意。

索性帶著她離開,在雨水中穿梭,兩人來到了二貓的矮房。說也奇怪,磅礴大雨的黑夜,在二貓矮房四周卻沒有落下一滴雨水。

更讓人詫異的是,矮房裏麵,居然傳來一陣陣私語,整個村子都沒有聲音,唯獨這裏!

站立片刻,吳稻皺起了眉頭,小倩整張臉都紅了。

“老婆,我都快憋壞了,快點吧!”

“死鬼,你這德性!過去把門關好,不要讓人看到了!”

急急的腳步聲響起,啪的一聲從屋內傳來,門被撞開,二貓身體趴在地上。

“你這德性,急什麽,都摔倒了……啊!”矮房內一個夫人衣不蔽體半躺**,原本笑罵著,見到門外兩人,轉而變成尖叫,轉而大罵,“混蛋東西,既然偷看我們的好事,無恥的混球,就不怕長針眼……”

話語難聽,她連忙用被子蓋著身體,用手拿著,起身拿起掃條就要衝過來,氣勢洶洶。

吳稻本來逗留,可身邊的小倩拉著他要求離開。這種情況,驚動了村民就不好了,吃虧的終究是他們。無奈之下,他隻好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