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之召喚

第二十二章 皮之不存,毛將附焉

李克眼尖,輕易的發現,這少女手指上竟然也有一個芥子空間,這書正是從芥子空間內取出的,心中更加忌憚,剛才還沒注意到,現在發現,更是讓李克有了一種沉重的負擔:芥子空間可不是誰都能有的,至今未止,整個大明修行界也隻有拜日,聖火,以及神劍,斷龍,神鷹幾個門派擁有一兩枚,而這些芥子空間戒指無一不是在各門中實力最高者的手中,這少女雖然能召喚兩大戰身,卻根本沒有資格得到芥子空間啊,唯一的解釋,就是她的長輩地位和實力高得嚇人,很有可能是某個隱居百年的老怪物。

不知道還好,知道了,李克卻是真不敢隨意將對方殺了滅口,畢竟他抓捕這白袍少女可不是神不知鬼不覺,拜日教少教主陸周,和另外四名拜日教弟子可是親眼所見,雖然他已經簡單易容過,但也經不起仔細推敲。

李克完全熄了滅口的心思,隻要對方未死,日後哪怕倒黴被捉了,都還有回轉的餘地。

接過書,李克看都沒看,隨意收入了懷中,身影突然一動,白袍少女隻覺得眼睛一花,隨即腦子一沉,已經徹底暈了過去,將她抱起平放在石**後,鬼使神差的將自己的大鏖批在了少女身上,在石床前站了片刻,臉色陰晴不定,也不知想些什麽,忽然猛的轉過身,大踏步迎著如柱的暴雨,很快消失在了鐵劍峰。

……………汝陽峰,演武場。

爭奪藏龍寶穴的名額之戰,已經完全結束,從盛會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天,最後結果也不出各大門派所料,從二教到七宗再到各小門派和少數的獨修,名額和上幾屆相差並不太大,即使少者,比之上幾屆也不過少一兩個名額而已,鐵劍宗這次大發利市,也在情理之中,畢竟是主場優勢,這也是武林盛會默認的潛規則之一,往幾屆往往隻有三四個名額的鐵劍宗一舉奪取了八個名額,算是皆大歡喜。

演武場上數百張桌椅排開,數千各派弟子延續著修行界武者的傳統,無不大塊吃肉,大塊喝酒,隻有一些自重身份的兩教長老或有吟遲。

各大門派的掌門宗主滿麵笑容的模樣相互舉杯邀飲,看上去好不親密,隻是在場的數千人,隻要不是天性愚笨者,哪個不曉得,這些人個個都是笑麵虎,說不定剛剛還親密如兄弟,轉眼之間,就背地裏插刀下套子無所不用其極,直恨不得將對方生食肉啖了。

“也不知道,那小丫頭下山了沒?”壓了壓頭上的草帽,坐在場中邊緣酒桌之上的李克,忽然沒來由的想到了那個直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的白袍少女。

“誒,也不知道,那小丫頭叫什麽名字,奶奶的!我想她幹什麽?這次隻怕不僅要麵對宗門內或明或暗的追殺,就連拜日教也要加入進來,還是想想怎麽先把小命保住吧!”摸了摸下巴上的大胡子,李克被自己腦子裏突然冒出白袍少女的念頭嚇了一跳。

“嘿,這位大兄弟,在想什麽呢?來來來,大家既然坐到了一起,也是緣分,先不管他門派的恩怨,先他娘的個痛快再說,日後相見,哪怕是敵對門派,也無需容情。”

坐在李克旁邊的馬臉大漢端起海碗,盛上了酒大聲道。

“好……先幹他娘的。”

“喝……”李克也連忙端起海碗,一口將碗中的酒一口幹下。

“好!各位兄弟,今日既然有緣坐在一個桌上,大家也別問來曆身份,咱們這些人難得能來一趟這十年一次的盛會,先喝個痛快再說。”

“兄弟說得好,咱們這些人,難得活到下個十年,說不定哪天就去找閻王喝酒了,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咱們都是刀口舔血的人,人生在世,能求幾個痛快。”

李克詫異的望了一眼坐在對麵,胡子似鋼針般根根豎起的大漢,心中到是有些佩服。

“隻可惜我們能痛快,終究是一介草莽,卻終是當不得英雄豪傑啊。”

馬臉大漢歎了口氣,一口將海碗中的酒水灌了下去,衣襟也濕了個透。

這一桌八人的氣氛,頓時沉寂了下來,除了李克之外,這八人不是小門小派的長老護法,就是獨修浪人,都明白馬臉大漢說得什麽。

李克久居於鐵劍宗,雖然時常下山,但對外界的情況終究是不了解。

七人無不麵露沉痛,一碗接一碗的往肚子狂灌酒水,就好象這不是酒,而是水一樣。

李克心中一奇,略將嗓音一壓,顯得有些嘶啞:“諸位這是?”活張飛一樣的虯須大漢皺著眉古怪的瞪了李克一眼。

“在下和師傅久居於山林從野之中,隻是近日方才下山,對外界的情況著實寡聞。”

那虯須大漢的臉色這時方才好了一些,重重的歎息一聲,沉聲道:“如此,還望兄弟原諒則個。”

“不敢,不敢。”

“既然兄弟不知,那在下就說說吧,這事說來,不僅是我修行界之恥,更是大明天下之恥啊。”

“是啊,隻可恨我戰身不過是鐵階後期,潛力更是不值一提,否則,便是拚著違抗門主之令,也要上北方去殺匈奴,都是卵蛋朝天一根把,老子還怕了他匈奴不成?”另一名滿臉刀疤的壯漢,聲音激昂的朝桌子重重一拍,竟是滿麵痛苦之色。

馬臉大漢深吸一口氣,將一肚子邪火壓了回去,灌了一口酒:“大兄弟,還是莫要再說了,若是讓那兩教三門的長老護法聽見了,別還沒上北疆,就他媽死在同國人手裏了。”

“兄弟可知匈奴百萬大軍陳兵烽火關之事?”“匈奴百萬大軍?”李克心中一震,精神已經完全集中了起來,目光灼灼的盯著馬臉大漢。

“小弟剛一下山,就聽聞了這十年一開的盛會,因此到不曾聽聞,還請大哥為小弟一一道來。”

“哎,這事其實也不新鮮了,這大明不知道這事的人,恐怕還真不多見,匈奴早在半年之前,就在北疆第一關烽火關陳兵百萬,這樣的兵災大事,自然那皇宮裏的狗皇帝,雖然昏庸也不敢怠慢,調集了近兩百萬大軍,駐紮在烽火關下,和匈奴騎兵對峙,本來若是沒有意外,憑借烽火關之險,再加上近兩百萬大軍,匈奴騎兵除非會飛,否則根本不可能從烽火關殺進關內。”

李克點了點頭,這話確實不假,李克沒有去過烽火關,但並不否認要攻打烽火關,絕對是一件堪稱逆天級的難事,畢竟烽火關能將匈奴抵擋在關外三百年,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就算以往被匈奴攻入關內,也是從子午穀偷襲繞道千裏而入。

這烽火關確實還沒被破過,再加上兩百萬大軍,李克還真想不出匈奴大軍如何攻破烽火關。

“砰。”

苦悶的猛灌一口火辣辣的燒刀子,重重的將海碗砸在了桌子上。

“但,這事壞也壞在了這裏,半個月,僅僅半個月啊,近兩百萬大軍,就損失過半,狗日的李子林,狗屁的皇帝啊。”

“李子林是烽火關的統兵大元帥。”

見李克麵有疑惑斜對著的一名臉色蒼白的青年出聲道。

“狗日的李子林簡直是草包一個,一百萬大軍,就算是站著讓匈奴人砍,也要砍好多天吧,這狗日的愣是讓區區百萬匈奴騎兵半個月內,僅僅損失了三萬多人,就殺了上百萬大軍,我他媽還真沒看出李子林這狗日的草包是怎麽做出這常人無法想象的事來。”

“我等修行界武者,哪個不是滿腔熱血,鐵錚錚的漢子,哪裏能容匈奴人這麽囂張,兄弟恐怕還不知道,三個月前,我等修行界大量武者匯集烽火關,要衝過烽火關,殺他狗娘養的,哪裏曉得那草包皇帝竟然下令凡修行界中人,不得插手朝廷之事,否則一律……夷九族。”

李克腦子一僵,反應有些遲鈍,那整日躲在宮廷裏的皇帝是草包,他相信,但就算是草包也知道這事絕對是關乎生死存亡的大事了,難道這皇帝不僅草包還是傻B?“這也就算了,最讓我們不敢相信的是,二教三門五派七宗竟然同時出麵發布修行禁令,嚴令大明修行界武者插手烽火關大戰,難道他們腦袋也都給驢踢了?”“大兄,禁聲,大兄禁聲啊。”

麵色蒼白的青年,神色一變,連忙一把拉住了憤憤不平的馬臉大漢。

“皮之不存,毛將附焉?皮之不存,毛將附焉啊?”“嘿,我他媽到要看看,這狗屁皇帝怎麽抵擋匈奴的修行界武者,沒有我們這些人,狗屁皇帝還能龜縮在皇宮幾天。”

“難道這次,匈奴南下,匈奴修行界的武者也隨軍而行嗎?”李克心中一動,疑聲道。

“不錯,而且,這次匈奴修行界幾乎傾巢而出,長生門,天狼教,天神宗,以及匈奴王廷高手,幾乎都聚集了精銳,想要對我大明一戰而下。”

麵色蒼白的青年神色一片凝重,隨即又苦笑著道:“據我所知,匈奴僅僅金階高手就遠超我大明,僅僅那三大門派就的門主祭祀,就已經有四名金階後期的絕頂高手了,而我大明卻僅僅隻有二教教主是金階後期,再加上匈奴王庭的一名金階後期高手……”麵色蒼白的青年臉上滿是苦澀。

“這大明要變天了。”

忽然一個念頭從李克腦子裏閃過,雖然感歎這次大明即使是亡國滅種,隻怕也要元氣大傷,但心中卻沒有任何的負擔。

到不是李克天生薄情寡欲,而是當一個人的目標已經不是凡俗,而是更高一個層次的世界之後,就會發現,凡俗之中已經很少有東西,能夠引得他心潮澎湃,血氣上湧了,更何況李克本身就是一個凡事謀而後動的主,當下第一個念頭便是:“這正是乘水摸魚的時機啊,匈奴修行界一旦和大明修行界大戰爆發,鐵劍宗必然不能置身事外,而且兩大修行界的大戰,絕不是短短幾個月,甚至幾年就能熄滅的,摸取開啟藏龍穴神符的幾率自然大大增加,大戰一旦爆發,鐵劍宗三千門人弟子,必定要抽去大半,那麽留守的弟子即使有,也不會太強,可以肯定自宗主而下的嫡傳弟子,即使留也最多留下一兩個,那麽自己要發掘出葬劍之地的秘密,也容易了許多啊。”

李克將草帽無意識的向下壓了壓,眼睛微微眯起,刹那之間,腦子裏已經轉過了許多念頭。

“嘩……那是誰?”突然周圍一片嘩然,李克這一桌八個人,其他七個都目瞪口呆的站了起來,望著演武場的大門。

“那……不是狗皇帝的走狗——衛無陽嗎?”麵色蒼白的青年喃喃自語一般。

“衛無陽?”李克心中一驚,也站了起來,望向演武場大門。

隻見各門派掌門宗主雲集在演武場大門前,滿麵春風的和一名麵色白淨身著紫色麒麟袍頭係龍尾冠的中年人暢談。

由於場上高達幾千人,一片煩雜,再加上離得不近,李克即使再怎麽凝神也無法聽到說了些什麽。

不多時,那麵色白淨的麒麟紫袍中年人便被各大掌門簇擁著走上前方的木台。

忽然李克大有深意的盯了那麵色蒼白的青年一眼,青年心中一驚,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這青年怕也不簡單,衛無陽常年鎮守皇宮,常人怎認識他?這青年卻能一口道破對方的身份,嘿嘿,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