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夜談
算一算似乎已經到了初春的季節了，這個時代沒有那所謂的春節，但是竇晴也並不在意這些，畢竟就算在以前也不見得會有過節的氛圍。聽著四周寂靜的氣息中偶爾響起的幾聲鳥叫蟲鳴，竇晴竟有點微微的傷感了，不知道是為了以前的自己還是為了現在這空蕩蕩的義賢莊。明白自己一時半會也不可能會有睡意，竇晴索性起身披衣走出了門，想要好好的感受一下這初春的寒風帶來的清新感覺。
慢慢的走在義賢莊的回廊裏，竇晴靜靜的感受著這裏的一切，不知不覺竟來到了原來書房所在的地方。看著那已經被修好的房門，竇晴隱隱的感覺有點奇怪。慢慢的打開書房的房門，竇晴試探性的左右看了看，由於月色的關係，此時的書房雖然沒有點燈，但竇晴依舊可以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你怎麽會來這？”還未等竇晴出聲，一個明顯沙啞而且帶著哭腔的嗓音就在自己的前方響了起來。
“沒有，睡不著！所以出來走走，一不留神就逛到這了！”靜靜的在林夕身邊席地坐下，竇晴小聲的說道：“你呢？”
胡亂的往臉上摸了一把，林夕淡淡的回道：“我也是，睡不著，想要過來看看！”
“那個，對於你大哥的事，我表示非常抱歉，雖然這句話聽起來有點老套，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節哀順變！”雖然知道現在說這種話似乎仍舊不怎麽合適，但竇晴還是忍不住開口道。
“我知道，身為江湖中人，其實早就已經將生死看得很淡了。我們的命向來都是這麽無聲無息，對於我哥的死，我雖然傷心，但更多的應該是悔恨！如果我能夠放下自己心裏的那份執著，那麽今天這一切的惋惜，應該都不會存在了。我真的沒有想到我竟然會連他的最後一麵都見不到！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是他能活的好好的見證我的成功，但是現在，我還是一無所有的情況下他就走了，他怎麽能那麽自私，自私的連讓我證明自己能力的時候都沒有！”
看著邊說邊不自主留下熱淚的林夕，竇晴真的不知道該用怎麽樣的語言去安慰他，似乎所有的語言在這一刻都已顯得蒼白無力、毫無意義。而此時的林夕也不在乎竇晴是否會說什麽，隻是自我的調節調節了情緒後，苦笑著繼續道：“你知道嗎？其實，我跟我大哥兩個從小到大的感情並不好，並不是我們真的就從未好過，我記得從十歲以前我真的很喜歡粘著他，他比我長了十二歲，在他眼裏我真的就是個小屁孩。在父親沒有過世的時候，他也很願意帶著我四處瘋，但是自從父親去世以後，他就變了，變得心事重重，變得不苟言笑，變得
嚴厲……變得我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隻敢遠遠的望著他，不敢靠近！”
“你是因為承受不了這樣的變化與壓力，才離開這的？”
“不全是！在我爹死後不到三年，我娘因為傷心過度加上疾病纏身也隨著我爹去了！由於爹娘相繼離開時候我還未及冠，所以教導我的重任又落在了大哥的身上！那時的我雖然已經十五歲了，但其實心性還小，莽撞的就像是一頭小野牛。由於是在受不了他的那種嚴厲的態度，所以我最後決定離開，獨自出去遊曆！我記得在我打算離開這裏的前一天，我跟我哥還大吵過一架，他認為我這麽多年都未曾用過心學習功課，就算獨身出去也一定不會有什麽成就，最後還是會弄得遍體鱗傷的回來見他！我記得當時我就是惡狠狠的回他，就算是我快要客死在異鄉，也絕對不會再回來！但是可笑的是，我還是回來了……”
“這就是你一直不願意回來，也不願意提及你是義賢莊之人的原因嗎？”
“算是吧！其實更多的應該是不想得到別人異樣的救濟，我想要憑借我自己的能力獲得別人的尊重，好好的活下去！”
聽完林夕的訴說，竇晴抬頭看了看天上那輪似乎更加明亮的圓月道：“謝謝你能告訴我這些，其實我感覺你比我幸福！雖然你大哥對待你的方式也許真的是過於嚴苛了，但那都是希望你以後能夠更加好的生存下去，畢竟武林就是一個靠實力打天下的地方！如果他不在乎你，不愛你，根本就不會這麽做！”
“也許吧，但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我們之間的結，真的是一輩子的了！”
聽著林夕飽含遺憾的話，竇晴輕輕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說道：“你知道嗎？曾經我也希望有人可以嚴格的教育我，但是遺憾的是，卻從來的都沒有！我的父母在我出生後不久就雙雙死在了我義父的手上，而我卻又在20年之後親手殺死了我的叔父，你是不是覺得很混亂，因為連我自己都覺得混亂不堪！”
聽到竇晴如此說，林夕稍微的理了理頭緒，然後狐疑的問道：“等一下！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母親不是病故的嗎，而且你的父親……我還見過的，怎麽就雙雙死在了你義父的手上？”
對於林夕的疑惑，竇晴早已了然“不是，他們並不是我的父母，準確的說我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孩子！”
“難道你是你娘抱養的？”
看著林夕吃驚的表情，竇晴好笑的搖搖頭“不是，如果說我的身體是他們女兒的，但是靈魂不是，你能明白嗎？”
對於竇晴籠統的解釋，林夕很自然的搖搖頭
“不明白！”
“你不明白也正常，應該很少有人能夠明白。其實真正的竇晴在三年前就已經死了，而我在三年前親手解決了我的叔父自殺後，卻陰差陽錯的來到了這個世界，借用竇晴的這個身子重生了！這樣你能明白了嗎？”
聽完竇晴的這個解釋，林夕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原來，你已經死了……”
看著林夕那緊張的神情，竇晴好笑道：“不是，應該說我曾經死過，但是現在是活的！”
“那就好，那就好，嚇死我了！”
“其實，說不一定你哥哥也能像我一樣，隻是在這個世界中死去了，卻在另外的一個世界中重生了也不一定啊！人死並不代表著結束，也可以是開始！”
“我可以認為你這是在安慰我嗎？”聽完竇晴的話，林夕問道。
“不是，我隻是在告訴你這個事實，因為我自己就是這麽個活生生的例子，而且，這三年來，我從來都不敢將這個事實說出來，怕會失去太多，現在能告訴你，也算是對死去竇晴的一個交代吧！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守這個秘密，直到死去，可以嗎？”
林夕看著竇晴誠摯的眼神，雖然他震驚於這個事實，但卻並沒有半點懷疑“好！”
“謝謝你！”
“你能跟我說說前世的你嗎？我是說，以前的你！”
“你想要了解？”對於林夕的請求，竇晴倒是沒有料到。
“嗯，我想要了解現在的你，也想要了解以前的你。”
“為什麽？”
“其實，我不知道這樣的說法會不會矯情，但是我似乎已經習慣了與你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你知道嗎？我從離開莊裏到現在從來沒有一個人會讓我有這麽安逸的感覺，但是跟你在一起的時間越長，我就發現我的目光停留在你身上的時間就越長，我開始越來越想要了解你的一切了！我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本來我隻想要將自己的這種情緒埋在心裏，但是我們之間的這次冷戰卻讓我有了更深的感觸。我幾乎已經忘記我們冷戰的的原因是什麽了，你知道嗎？跟你不說話的這段日子我每一天都過得很漫長，我越來越發現，自己真的不習慣這樣的日子。竇晴，我想，我已經喜歡上你了！我知道我今天的這番話很唐突，但是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真的很想在今天告訴你這些。如果我的這番話讓你有壓力了，那你就把它當成是我告訴你的一個秘密好了，你可以一直把它放在心裏，不捅破！”
聽完林夕的話，竇晴的眼皮子跳了又跳，最後隻能搖搖頭，輕輕的吐出了一個字“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