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敵王爺廢材妃

正文_第十八章 玉衡

花容容煩躁不已,心裏狠狠的咒罵著玉兮和皇甫尋,若不是他們,她現在恐怕已經在出城的路上了。心中一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將包袱一塞,先睡好再說,明天就說重病不能去了。她花容容好歹是將軍府的小姐,憑什麽被他們呼來喝去。

玉兮靠坐在輪椅上,抬頭看了看天,太陽已經西斜,可花容容卻沒有來。

皇甫尋坐在涼亭中,右手臂搭在石桌上,手指不停的點著石桌,可見耐心已經到了極限。看了看身邊的玉兮,沉默了一上午終於忍不住道:“玉兮王爺,花小姐這是打算不來了嗎?真的燒的這麽嚴重嗎?”

玉兮抬起一隻手,鬆鬆垮垮的握成拳狀,慵懶的撐著臉頰。半眯起雙眼,漆黑的眼珠卻若有似無的望向皇甫尋。如清泉般的氣質驟然一變,縱然一身素雅衣衫卻硬是顯出了幾分妖冶。

皇甫尋一愣,眼睛盯住玉兮無法移轉,他發現越與玉兮相處,越無法看透他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明明初見時如巍峨高山上的皚皚白雪,遙不可及。此刻卻又像修煉千年的妖精,邪魅至極。

正在失神之際,玉兮緩緩張口,嘴唇輕動流轉出淡然的聲音,皇甫尋已經無法直視玉兮了。窘迫的撇開眼睛看向遠處。

玉兮笑道:“花容容若是乖乖聽話,那便不是花容容了。”

話雖出了口,但玉兮卻莫名心虛起來,如今的花容容不管聽不聽話,似乎都不是以前的她了。她的變化太大,玉兮無法接受她失憶這個解釋。這種變化的程度,換個人還差不多。

換個人?

難道她不是花容容?可真正的花容容又去了哪?書文辦事情一向讓他很放心,就算出了點叉子也不至於這麽離譜,一夜之間便換了個人。

皇甫尋轉了轉眼珠,突然勾起嘴角戲謔道:“本王雖然遠在南未國,卻也聽說過東黎國的花容容大膽豪放,對玉兮王爺糾纏不休。還以為王爺你非常討厭她呢。昨日一見發現好像不是那麽回事。”

玉兮眼中閃過一絲陰謀,緩緩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影子如扇般映在臉上,紅唇輕啟懶懶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二皇子覺得花小姐如何呢?”

皇甫尋轉移視線看向遠處,嘴角卻不自覺的翹了起來,嗬嗬一笑道:“花小姐跟傳言中完全不同,甚至與孫小姐相比,更有一絲靈氣。總之很可愛。囂張跋扈什麽的,倒是完全沒看出來。”

玉兮緩緩睜開眼睛,視線瞟向皇甫尋,看著他一臉笑意的樣子,意味不明道:“二皇子不是想跟本王一較高下嗎?比那些琴棋書畫多沒意思,不如我們比點別的吧”

花容容在房間裏躲了一天,王爺府並沒有人來找她。看來她在人家心目中也不是像她想象的那麽重要。不管怎樣,花容容是鬆了一口氣,就這樣把她遺忘吧,就讓她從此埋沒在人群中吧。

目測已經安全,當務之急便是趕緊跑路,免得再生變故。

花容容

立刻拉開緊閉一天的房門,伸出腦袋東看看西看看,連紅絲都不在。很好。她輕輕邁出房門,避過府中的下人,無阻礙的衝到了後門溜了出去。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她最熟悉的路莫過於去玉兮那裏。甚至她第一次出門的目的地就是小王爺府。

花容容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人聲鼎沸,來來往往的老百姓忙的不亦樂乎,沒有人注意到她。她有意無意的避開了去小王爺府的那條路,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金色的夕陽灑在花容容的身上,她背對著刺眼的陽光漫無目的的走著,東看看西看看,悠閑自在。

一開始還認真的記下了路線,可走的多了,才發現都城岔路太多,她走了將近一個時辰竟沒有走過重複的路。

繁花似錦,在這初冬的季節,連樹葉都簌簌落下的日子裏,花容容驚喜的發現,居然有一個地方開滿了五顏六色的花。而且是長在同一棵樹上。

波光粼粼,夕陽鋪在了花容容麵前的大湖裏,三三兩兩的遊船畫舫在清澈見底的湖麵上悠悠哉哉。湖裏的孤島上,湖邊的樹上,布滿了五顏六色,姹紫嫣紅的小花。

在這個蕭條的世界上,形成了一個世外桃源。美如仙境,如詩如畫。

花容容沉醉在這美景中,卻沒有想到,自己也成為了別人眼裏的風景。

幾片花瓣飄飄忽忽落在了她的發上,她沒有察覺。隻是呆呆的站在花樹下,站在湖邊。

一隻淨白纖細的手,也隨著花瓣輕輕落在她的發上,將跌落的花瓣拂去。花容容一驚,一個轉身本能的倒退一步。卻忘記了身後是片湖,還未看清是誰便失去平衡眼看就要落水。

正在為自己悲鳴之際,卻落入了一個清冷的懷抱。剛一穩住身子,那雙臂膀便迅速鬆開。陰鬱而溫柔的聲音在花容容的頭頂響起。

“玉衡逾矩了,花小姐不要怪罪。”

花容容驚魂未定的抬起頭,一眼便看到麵前的男子眉頭皺成了“川”字,看的人心中忐忑,好像做了什麽讓他厭煩的事情一般。

可再一看他的眼睛,卻又沒有一絲的敵意。空靈的雙眼裏盡是惆悵在飄渺。

花容容記得他,但也僅僅有一些印象。進宮那日大王爺玉離和二王爺玉鎮發生衝突的時候,他隻是靜靜的站在一邊,沒有勸阻,沒有害怕,隻是一股深深的惆悵籠罩在他的周圍。

四王爺,玉衡。

花容容看著他,心裏莫名的開始悲傷,開始沉重。輕輕的行了禮:“容容見過四王爺。”

玉衡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容,但眉頭依舊沒有鬆開,微微抬起手示意她平身。眼睛卻越過花容容看向了遠處的湖水。就在花容容以為他不會再理她的時候,玉衡開了口:“花小姐在這裏看到了什麽?”

花容容不解的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看到了什麽?她什麽都沒看到啊。

玉衡又道:“剛才玉衡看到

花小姐在這裏發呆,還以為看到了什麽讓人著迷的東西。”

玉衡始終沒有自稱為‘本王’。這讓花容容的拘謹消失了不少。講話也大膽了起來。

“容容隻是看到這裏景色美不勝收,一時怔住了而已。”

玉衡收回目光,重新注視著花容容。花容容被看的心裏發毛,好像自己就像一張白紙,已經被玉衡給看透了。他的眼神不像玉兮那般深不可測,不像玉離那般清澈爽朗。卻像能看透一切一般,用憐憫的目光旁觀著世間的一切。

“花小姐從小就住在這裏。”玉衡沒有接著說下去,卻已經驚的花容容一身冷汗。

她是從小就住在這裏,所以對這裏的景色應該是司空見慣,而不是如初見一般愣住。花容容藏在袖中的雙手緊緊窩成拳,不斷的思考對策。

“這樹上的花叫七彩花,在所有的花都凋謝,所有的葉子都往下落的時候開放。每一朵花的花瓣顏色都不一樣,而且七彩樹隻有在這東黎湖邊才可以種活。”

玉衡的目光又投向了遠方,娓娓道來。他的眼裏沒有景色,仿佛世間的一切都不在他的眼裏。

花容容沒有心思去體會七彩樹的稀有和美麗,她很奇怪玉衡為什麽要跟她說這些。就像帶著遠方的客人來看自己故鄉的美景一般。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回應他,她不知道也不敢再開口說一句話。

玉衡似乎終於發現了花容容的慌亂,安撫似的看了看她道:“花小姐以前隻顧著追逐玉兮,從來沒有注意過其他的風景吧?”

花容容趕緊點了點頭,有人給她台階自然要趕快下來:“是啊,如今才發現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是美景,以前是容容糊塗了。”

玉衡稍稍舒展眉頭,若有似無的勾起嘴角,淡淡的看著她。花容容這一回卻是無比的輕鬆,剛才他帶給她的壓力全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容容,我可以這樣叫你嗎?”玉衡要不然就不開口,一開口便將花容容嚇一跳,而且話題跳躍性極大。

花容容反應遲鈍的點點頭。她發現跟玉衡在一起,根本就不用她開口,隻要聽著便好。就算有什麽問題,玉衡也會非常貼心的為她找好理由。

玉衡伸手繞過花容容的頭頂折下了一截樹枝,鄭重的遞給她,凝視著她瑩白的臉,眼中閃過一絲痛楚。

遲疑了半晌,薄唇輕啟,卻隻吐出兩個字:“容容”

玉衡走了。最後隻是喊了她的名字便走了。

花容容轉身看著他的背影,心驟然痛了起來。為什麽她覺得玉衡最後的喊聲好像是道別一般,那生命所不能承受的沉重和悲傷隨著那兩個字一起壓在了她的心上,好像他不是在跟她說話,而是在跟真正的花容容說話,道別。

天已經快黑了。古代的湖邊不似現代,沒有燈,甚至沒有一點亮光。白天飄落的花瓣在夜晚也隻有皮膚才能感受的到,倒是徒生了一絲恐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