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無天

第268章 歸宿

凡真的相貌、身材隨著自我覺曉,早已完美。“絕美”一詞已無法形容現在的凡真,她已是人們心底那可思不可言的美。

凡真從血霧中走出,似和詭異、邪惡的血霧不沾邊,眼中沉澱著佛門獨有的悲憫,她俯視著森林中的一眾道士。

“太微要旨……”凡真輕撫著麵前一縷縷星光,心中微微一歎,如果萬年前,持有“太微要旨”,還會被圍殺、轉世嗎?

凡真想罷,輕輕的搖了搖頭,即使萬年前執有“太微要旨”,她也沒有駕馭要旨的心境和覺悟。

“宗主,她真是萬世血妖?”

弘真心中一跳,環視四周,見所有道士臉上都掛著疑惑。他們難以相信麵前的女子,是讓整個修真界為之膽顫的血妖。

“妖,之所以為妖,就是善於偽裝、迷人心智。你等已修行數千年,還看不破障目假象?”弘真以“太真清音”,將話語傳遍了千裏森林,但清音在於蕩盡鬼祟、汙穢,而一眾道士心境本清,見到的本是真實,“太真清音”的效果有限很。

就算弘真自己,如果不是心中執拗,也會認為凡真是佛宗之人,那眼中天然而成的悲憫,實在不是妖魔鬼怪能有的。

凡真看著弘真,片刻,再吐,“可憐……”說罷,凡真至美的手臂,緩緩抬起,天空墜落的星光繚繞著,不斷濃鬱。一件件鎮守“大衍之數”的法器騰空而起,沒入於“太微要旨”的星辰中再無蹤跡。

隻幾個呼吸,跟隨弘真的一眾道士。手中持手地法器具失。此刻,他們才感到了一股子恐懼臨體,心中的寒意幾乎將骨髓凍結。

“大乘後期!大乘後期的法力……”一個宗門宗主,看著消失在星光中的宗門至寶。喃喃自語,神態已有些癡障。

數十法器消失,“大衍之數”缺了法器鎮守,威力和變化少了九成。

弘真怎也沒想到萬世血妖已踏入了大乘後期,更沒想到“太微要旨”會出現在血妖手中。心中寒顫地弘真,不由大喝,“血妖!你逆天而行。已不得飛升。敢繼續放肆……”

“飛升?”凡真眼中閃過了一絲嘲笑,向弘真輕吐,“無知……”

“殺了血妖,還天下清寧。”弘真一聲大喝,打斷了凡真的話,他咬破手指,以血液淩空畫出了一張張散發著浩瀚正氣的道符。

以血而成的道符,卻純白潔淨,其中的正氣竟讓不少道士心感慚愧,不由暗暗懺悔。

“雲霄正氣符。太真密錄內宗主必修法訣……”凡真一邊牽引著血霧。將一道道充滿正氣的白霧吞噬,一邊緩緩的道,“弘真,你失了大周天羅盤少了太真金鍾地護佑,以你自我地心境,還不足以理解雲霄正氣符……”

充滿邪惡的血霧,似有著無窮引力。血霧通過一道道白色正氣。不斷侵蝕著弘真的周身元力。

正氣在血霧間消融。純淨的白霧也慢慢化為了淡紅。欲罷不能的弘真,全身皮膚已開始褶皺、衰老。他已無法出聲,他不甘心,他恨,恨一群道士的圍觀,恨他們不出手援救,恨敖厲,恨大威,更加恨眼見仿若菩薩的血妖。

弘真越是恨,越是不甘,“雲霄正氣符”就越是渾濁,被血霧侵蝕的越快。

當環繞在弘真四周,一枚枚純淨潔白的道符成為血色時,弘真已然衰老的身軀猛然爆開,化為粉塵,隨之收縮、凝結成了一枚小球,墜落,在地麵摔地粉碎。

“塵歸塵、土歸土,好來、好走……”當數十個道士反應過來時,凡真已踩著血霧,輕輕吟唱著消失在了天邊。

采山宗主看了眼地麵地血塵,仰頭歎道,“妖已成佛,天下混沌矣……”

采山宗主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時感歎,引發了所有道士的共鳴。他們雖然沒說,但心中已然承認,天下混沌,人妖不分,何來正,何來邪?隻要宗門能繼續承傳,天下自有清明時。

一個個在自己宗門分量不輕,甚至是一宗之主的道士,再不聚在一起,而是分散遁去。僅一天的光景,靈州幾十個道宗門前都插上了一麵血旗,脫離了還未結束的殺戮。

同樣是一天光景,敖厲終於從自然陣圖中蘇醒,沉寂了一日,卻一無所得。自然之所以為自然,即不能有半點執念與勉強,敖厲如是默歎著。

漫天飛舞的水珠,和一段段穿梭於空中的枯骨,紛紛在敖厲指尖破碎。

“魁首……”

“敖厲……”

趙小六麵向敖厲垂首,春巧眼中閃過了一絲驚喜。

敖厲地眼眸,靜地可怕,他看向趙小六,“我麵前,敢如此放肆……”話音未落,趙小六已吐血飛出,重重的摔於地麵。

趙小六屬下地幾個土匪,將臉色蒼白的趙小六扶起,趙小六掙紮著向遠方的敖厲跪下,虛弱的道,“屬下知罪!”

敖厲打傷趙小六,已讓春巧一驚,當敖厲看向她時,春巧本能的就想融入瀑布掀起的層層水霧間。

“要救人,怎如此不知輕重……”敖厲左腳前踏一步,力場陡然自春巧身邊出現,硬生生將春巧和四周環境斬斷。力場閃爍了一瞬,敖厲的拳,也在這一瞬,重重砸在了春巧胸口隨著輕微的骨裂聲,春巧似趙小六一般,吐著血,倒飛而出,狠狠的摔在了地麵。

敖厲從岩石上,俯視著趙小六和春巧,“你們如此折騰,法力遍及百裏森林,為什麽莫離宮無人出來。”

春巧抹去嘴角的血液,忍著胸口的疼痛,低著頭,小聲道,“我錯了。”

莫離宮建在瀑布之後的山壁內,春巧帶著敖厲和趙小六剛剛到達瀑布前,莫離宮前的護衛就已察覺。

也正是護衛的謹慎,才沒即時和敖厲等人衝突。他急匆匆的將事情報給了宮內長老,而那長老一生都沒離開過莫離宮,行為更是謹慎非常,很快,莫離宮主就知道了春巧返回的消息。

瀑布經過莫離宮數千年的布置,早已不再是簡單的瀑布。通過瀑布的水簾,外在的一切都反映在莫離宮大殿的玉璧內。

敖厲清醒,擊傷趙小六和春巧時,莫離宮大殿內的爭論還未停止。

一個長老說完話,剛剛坐下,見玉璧內敖厲突然暴起傷人,不由再次站起向著高高在上的莫離宮主道,“宮主,您也看到了。大威府敖厲是個窮凶極惡之徒,他已在寂、靈二州攪起了血雨腥風,莫離宮不該和這樣的人為敵,而破壞了平靜數千年的修行環境。”

莫離宮主身邊的年輕女子,赫然就是周俊的未婚妻,她笑盈盈的道,“王長老,您言重了。其它不說,單說現在人家已欺到了莫離宮門前,如果我們就此隱忍,那我莫離宮在修真界還有什麽地位可言?”

麵掩青紗的莫離宮主沉默著,任由周俊未婚妻說話,可見對她的縱容。

那王姓長老似對周俊未婚妻頗為不屑,他冷哼一聲,“言重?我西宮剛剛收到消息,靈州八百道宗前已盡插血旗,寂州群魔,更是以陰鬼宗為首臣服於大威府。言重?莫離宮憑什麽和大威府為敵?”

周俊未婚妻的秀眉一蹙,頗為小心的看了眼宮主,她見宮主沉默,膽氣不由一提,大聲道,“王長老,寂、靈二州離大荒有多遠?大威府能在寂、靈二州橫行,還能遠行大荒不成?”

周俊妻子說完,指著玉璧,“您也看到了,在外的不過是春巧那丫頭和十幾個人,憑他們能撼動我莫離宮?”

玉璧內,敖厲正看向瀑布,王長老心中一急,沉喝道,“無知小兒,你懂得什麽……”

“王力……”一直沒開口的莫離宮主,突然出聲。

王長老的話一頓,狠狠瞪了眼胡言亂語的女人,恭聲向莫離宮主道,“宮主,西宮幾個時辰前還收到消息,蠻州骷髏山,屍傀魔宗宗主屍傀老祖,被人暗殺於萬屍寒洞內,其剛剛得到的天魔九子圖也一起失蹤。”

“什麽!屍傀老祖死了?怎麽可能!”莫離宮主陡然從高位上站起,驚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