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旋而歸

衝天寨迎來了久違的大勝利，寨中眾匪歡天喜地，不僅搶了銀錢，還拉回了大半的糧食。雖然葉未央命令將米家糧倉裏的所有糧食都分給難民乞丐們，但眾匪們還是拉回了不少。葉未央帶著小冉在長樂城牆上威嚇眾人之時，衝天寨的眾匪們正熱火朝天地忙著搬運戰利品，等葉未央和小冉回到寨中，大美小麗兩姐妹已經手腳麻利地將戰利品歸置妥當，精明幹練的小麗甚至連清單明細都整理好了，隻等葉未央一回來便呈了上去。

“銀兩不多不少，正好兩萬兩，都放在銀庫裏去了。糧食雖然分了一大半給那些窮鬼們，不過小的們也運回來一些，不是很多，也足夠咱們過個冬。寨主你可不知道，這米家囤積的糧食可真是嚇死人的多。我們一打開倉房，都被裏麵囤積的糧食嚇呆了。運糧的時候還捉了不少大碩鼠，聽說這種老鼠對女人家挺補的，就捉了幾隻回來烤著吃，嘿嘿，寨主待會也嚐嚐吧。”

葉未央看了小麗討好的笑臉一眼，淺笑著點頭。她當然知道這個鬼靈精的家夥這樣忙不迭地跑來匯報是為沒有按照她的要求將所有糧食分給難民乞丐們告罪，表明她們有將糧食分出去，隻是將分剩的拿回來而已。她溫和地說：“辛苦了，傳令下去，眾姐妹們這次都立了大功，這個月的糧餉加倍，寨中多備酒水肉食，犒勞所有姐妹。”

“謝寨主！”小麗尊敬地一拱手，也麵帶笑容地退了下去。其實搶完糧食後，她並沒有立刻回寨子，反而去了城牆那邊打算接應葉未央，正好聽到葉未央念的那首詩。雖然她未必聽得懂裏麵的含義，但是她對葉未央當時所表現的英雄氣概影響深刻，大為折服，她此時覺得，就算寨主之位被葉未央奪去也無所謂，能跟著這樣的人也不算壞事。

一場慶功宴連開三天三夜，葉未央陪著眾匪通宵達旦、開懷暢飲。她不論是誰來敬酒，來者不拒，竟一點疲憊之色都沒有。其實她也不是什麽千杯不醉，隻是內力過人，能將體內酒液全數逼出，說白了就是喝了等於沒喝，自然比別人喝得多。

葉未央手裏拿著酒杯，眯著眼睛看底下喝得東倒西歪的眾女匪們，嘴邊呷著一絲笑容。這裏的日子也過了大半年了，對這個世界有了大致的了解，是時候出發到別的地方去看看了。她趁人不注意，悄然起身，回到後院。雖然寨裏開慶功宴，但是溫爾卻以不適應這種場麵為由，自始自終都沒有出現在宴席上，葉未央知道他對這些女匪們很是厭惡，也不強迫他出現。她回到院中，看著一樓書房裏透出的燭光，就知道他又在那裏看書了。

葉未央推門而入，溫柔地說：“溫爾，你還沒休息嗎？用過晚飯了吧？”

溫爾抬頭，烏黑的發絲隨著優美的抬頭動作柔順地滑落，他微微一笑，說：“用過了。未央，你喝了很多酒嗎？我給你取些解酒湯吧。”說著便起身想去取。

葉未央擺擺手，走到他旁邊坐下，說：“別忙，我沒事。我來，是跟你說個事的。”

溫爾疑惑地看她，複又坐回椅子上。

“我明天送你上京師。”葉未央說。

“真的？！”溫爾聞言，又驚又喜。他以為葉未央忘記了，沒想到她真的要送他去京都啊。

“嗯。這裏已經沒我什麽事了，明天我們就走，你跟茗香收拾一下東西吧。有點匆忙，你別見怪。”

他哪裏會見怪，他恨不得下一刻就出發去京師，這個匪窩他是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他忙不迭地點頭，說：“我馬上就收拾。未央，你……你真的……真的送我去京師嗎？你……你連開了三天慶功宴，不……不累的嗎？”他怕葉未央忽然又變卦了，那他離開的願望便要落空了。

葉未央笑，說：“放心，明日準時啟程。”說完便起身出去。門一拉，門外站在小冉，他正發呆，沒料到葉未央會突然開門，嚇了一跳，然後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我是來找溫爾的……我……”

“哦，他在裏麵，你去吧。”葉未央沒說什麽，點點頭，越過他往院外走。

“等一下……”小冉遲疑了一下，叫住葉未央，見她回頭，猶豫地走上前，很不自然地看著院落一角，吞吞吐吐地說：“那個……我……我其實不是故意偷聽的，嗯……你要離開這裏了？”話還沒說完，臉已經紅個透，幸好是晚上，他的皮膚比較黑，不容易發現。

“嗯，明天就走。我要趕著去跟大美小麗說，交代一下事情。你有什麽事就去找溫爾吧。”葉未央揮揮手，沒再理他就出了院子。

“我能有什麽事。”小冉怔怔地看著遠去的背影，心裏一陣失落。他回頭看了看已經上二樓寢室收拾東西溫爾，倔強地咬了一下唇瓣，也出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