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夫臨門

慕容遺屬

“姑娘莫懷疑,小老兒其實不是什麽乞丐,他們當然也不是。不瞞姑娘,小老兒姓江,單名一個霸字,我們其實是前朝慕容天子的遺屬,勢要推翻律氏惡狗,光複我慕容王朝。假扮成乞丐隻是為了更好的掩飾身份和尋找誌同道合之士。”

葉未央心中一跳,慕容王朝?慕容複嗎?那個可是複國的瘋子啊!

“姑娘在長樂縣城頭以音波功聲震暴民,還出言教訓那群欺上瞞下的貪官汙吏,大快人心。姑娘的威名在江湖上已是大為傳播了,小老兒今日竟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姑娘見諒。”

“哦,這樣啊。”葉未央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對那個為了複國不折手段的人,她可沒啥好感,這些不管跟慕容複有沒有關聯,她也沒啥好感。不過,自己一行人中,除了自己全都受了傷,若急著趕路隻怕不妥。思及至此,葉未央笑著作揖,說:“老先生莫說見諒不見諒的話,你我不打不相識,也是一種緣分。我們還要在此叨擾幾日,才真的是要老先生見諒呢。”

客氣幾番後,江霸命人收拾幾間屋舍給葉未央一行人居住,還幫忙為小冉溫爾等人療傷。是夜,葉未央先去看了溫爾和茗香,便往小冉房間走去。推門進去,便看到睡在**的小冉,床頭矮幾上疊放著她今天買給他的衣服,那雙軟布鞋子放在腳踏上。葉未央輕手輕腳地走上前,坐在床沿,看了看他的臉色。見已經比之前紅潤不少,知道江霸的療傷起了作用,便放下心來。

“原本以為你跟著我,能吃好喝好一路平安,有我護著,不管你惹什麽麻煩都不怕。誰知到頭來你卻因我而受傷。對不起。”葉未央抬手撫過小冉的臉,有些無奈地說。

她起身走至窗前,仰頭望窗外明月。

“沒有誰能保護誰一輩子,唯有自己,我早該知道。”

明月當空,她作了一個決定。

一行人在江霸住處耽了幾日,每日裏江霸都會來找葉未央談心聊天,說得最多的,便是慕容王朝的好,律氏王朝的不好,明裏暗裏希望葉未央加入他們,成為他們複國的一份子。葉未央隻當聽不懂,笑著虛應。

又過得幾日,葉未央見大家的傷都好得差不多了,便提出要趕路上京師。江霸雖然惋惜,但也不好阻止,隻說有朝一日若葉未央想加入他們了,大可來這裏找他。

葉未央道謝說好,心裏卻想:人家慕容複為了招攬人才還四處遊走樹立威名,哪裏像你們躲在這裏當乞丐,你們想複國隻怕比慕容複更難!

此後一路無災無奈,除了用江霸給的盤纏,葉未央還是老規矩,到了地方一府總要取些過路財用用,倒也不缺銀子。這樣又顛簸了半月,終於來到了上京。沿著溫爾記憶中的地址找去,果真找到了林府。林府的人聽到是溫爾來了,先是大吃一驚,忙通報進去。一陣忙亂後,終於見到了林家當家主母,溫爾輾轉反折,終於見到了親人,心裏按耐不住悲傷痛哭起來。林家人一邊寬慰一邊問起事情的緣由,溫爾待平靜下來後便從父母告老還鄉,到路上遇賊,到蒙葉未央所救,再護送上京一一詳細說明。隻是在說到遇上山賊這一段被葉未央截去了話頭,簡略說是她救了他倆,隻因她受了傷便在一戶農家養傷半年,拖到現在才到林家,隱去在衝天寨這一段。

林家主母聽後大聲慟哭,捶胸頓足大叫:“溫姐姐啊,你怎麽這麽可憐,原本該想清福,卻遭此橫禍,天不與你啊!”左右身邊之人也悄悄垂臉抹淚,一時之間滿室哀嚎,不能自己。溫爾尤為悲痛,靠在茗香身上淚流滿麵。

葉未央摸摸鼻子,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隻好學春遊掃墓時麵對烈士的慣例——默哀三分鍾。

這樣斷斷續續哭了小半個時辰,林家主母才止住眼淚,對溫爾和藹地笑著說:“好了孩子,你現在總算到家了。你母親生前已經將你許配給我家雅若,你便是我林家的人,此後就在這裏住下,我再擇期為你和雅若舉辦婚禮,那就算真正的一家人了。”

溫爾一聽,登時紅了臉,垂下臉,怯怯地說:“一切聽憑叔母做主。”

林家主母滿意地點頭,又對葉未央說:“屆時,還望葉姑娘能賞臉來喝杯喜酒。”

葉未央站起來拱手道:“多謝林夫人,小可恭敬不如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