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夫臨門

苦逼的寫詩

正麵對著葉未央,一身淺綠色長衫的雅麗公子便是蘭臻,他溫和地朝葉未央笑了笑。而原先側對著葉未央,現在也算正對著葉未央的青袍男子便是竹雅,他沒有多大的反應,隻是微微頷首示意。

葉未央拱手朝兩位公子行禮,說道:“久聞大名,如雷貫耳。”

“倚門賣笑之人,有什麽大名可供久仰的。”竹雅淡淡說道,臉上依舊沒有多少表情。

葉未央聞言朝竹雅看去,他算不上漂亮,但五官端正,容貌清雋,自有一番魅力。他並無太多言語,卻不容人忽視,真如一棵翠竹,風姿秀美。

葉未央笑道:“素聞梅蘭竹三大美倌才貌雙全,比起一些才子名士,有過之而無不及,前來拜訪之人均不敢生有褻瀆之心,隻願能與公子喝一壺茶,談一席話,此生足矣。未央不知竹公子為何如此看低自己,人貴自知而不自輕。”

這一番話,終於稍微打動了一直垂眸的竹雅公子,他抬起清亮有神的雙眸,直直地看向葉未央。

“說得好,人貴自知而不自輕,竹雅,這回合,你輸了。”梅寒明晃晃一笑,露出潔白如貝的牙齒。

竹雅沒說話,隻輕輕哼了一聲。

“我和竹雅雖然平時少在樓裏走動,但對於姑娘所作的那些詞曲卻也很是欣賞。一開始梅寒說找了個與眾不同的樂師,我和竹雅還不相信,但是聽了姑娘的那些詞曲,真是不得不佩服姑娘的才情。”蘭臻淺笑說道。

“就是,他們當時還笑我吹牛。未央啊,你今天就露一手給他們瞧瞧,也給我出口氣。”梅寒說,這說風就是雨的主兒指著梧桐樹,說,“就這樹,作一首詩出來。”

葉未央嘴角直抽抽,當她是李白還是杜甫啊,你說作就作啊!可推脫的話還沒說出口,對麵那兩人的眼神已經看過來了,看那期待的小眼神飄的,她一個“不”字都說不出來,隻好站起來仰頭看那高大茂密的梧桐樹,頭腦一片空白。

這大頭蒜,真不是那麽容易充的啊!定定神,努力搜刮有限的腦子。

這裏據說是鳳羽公子的居所,相傳鳳凰“非梧桐不棲”,那就這樣吧。

“鳳凰鳴矣,於彼高岡。梧桐生矣,於彼朝陽。菶菶萋萋,雍雍喈喈。”

“這是詩經裏的詩,我是讓你自創一首。”梅寒不滿意,想拿詩經裏的詩搪塞他們?沒門!

“未央再也想不到有比這更合適的詩了,”她裝作深情的樣子回望那簡潔素雅的小樓,嘴角含著意味不明的淺笑。

三人疑惑地對望,蘭臻起身,說:“梅寒說,姑娘前些日子給他也作了一首詩,讓蘭臻好生羨慕,今天蘭臻也求姑娘為蘭臻作一首詩,可以嗎?可不能拿前人的詩來湊數啊。”

葉未央收回“深情”的遠眺,心裏大罵這三個男人吃飽了沒事幹,特意找她來給他們作詩,她哪兒來那麽多詩可作!

葉未央麵上沒有任何的不滿,隻為難地說:“這……”

“姑娘莫不是覺得蘭臻不值得讓姑娘費一費心神?”蘭臻低頭蹙眉的樣子煞是好看,葉未央這色女果然於心不忍了。

“那就請公子莫嫌棄。”葉未央拱手謙道,負手背身慢慢走,腦子轉得飛快。老度啊老度,我無時不刻都在思念著你呢,這裏的人都吃飽了沒事幹整天想著作詩,你要是在,他要幾首我給幾首,你不在,我一個P都放不出來啊!

葉未央腦子飛轉,心裏哀嚎,表麵淡定,想了大約一刻鍾,幾乎就要學一休和尚盤腿坐下,拿手指在腦袋頂上畫圈圈了,突然福至心靈被她想到了一首詩。她大約算了算,這人是活在唐玄宗之後的,那麽這個時代應該沒有他了,那就放心大膽地“拿來”吧!

葉未央轉身,對蘭臻笑著行禮,說:“公子請聽:

蘭之猗猗,揚揚其香。不采而佩,於蘭何傷。

今天之旋,其曷為然。我行四方,以日以年。

雪霜貿貿,薺麥之茂。子如不傷,我不爾覯。

薺麥之茂,薺麥之有。君子之傷,君子之守。”

在場三人靜了下來,細細品味這首詞的美妙韻味,蘭臻更是沉醉其中,他起身朝葉未央行了一禮,說:“姑娘好才情,蘭臻謝過姑娘,不知這詩詞的名字是?”

“《幽蘭操》”

“噗”梅寒完全不給麵子的笑出來,說:“這不是孔夫子的詩名嗎?你到底還是拿古人的東西來糊弄我們。”

葉未央笑著說:“一樣的名字,不一樣的內容,就好像天下間有成千上萬的梅花,但獨獨這朝暮樓裏的梅花,有著不與群花相比的潔傲。”

梅寒一聽,通體舒坦,不挑刺了,美滋滋地坐著飲茶。

這時,從外麵走進一個小廝打扮的少年,他快步走到竹雅身邊,附耳小聲說了些什麽,葉未央敏銳地感覺到竹雅一瞬即逝的驚訝。竹雅對已經直起身,站在他身後的少年揮揮手,示意他出去。

梅寒說:“過來喝茶吧,站那麽遠幹什麽。”

葉未央微笑著走過去,麵色如常,卻暗自警惕,她總覺得他們招她來不可能隻是要她作詩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