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夫臨門

寧月雅父

次日,她洗漱完畢,想起昨晚那個漂亮的小男孩和詭異的宮殿,便招來一個宮女詢問。那宮女名叫珠簾,自幼在深宮中長大,對這宮內的一切了如指掌,律袖特地調來伺候葉未央,以防她在宮中被人暗算。

珠簾聽葉未央問起,不用多想便知道她說的是何人,笑著答道:“聖姑說的,應該是落月閣,那精致漂亮的男孩估計是寧月雅父。”

“寧月雅父?”葉未央擰眉,那個年紀輕輕的小男孩居然是女帝的男妃?

後宮之內,位居中宮的是皇父,掌管後宮,其下有四尚父、六雅父、八賢夫、十二行人,女帝年輕時風流成性,後宮充盈,遠遠不止這些人,還有許多男人連個封號都沒有。如今年老了,一心向道,除去逝去的皇父,便隻剩下一個尚父,三個雅父,其餘的廢的廢,賜的賜,放出宮的放出宮。

“是的,這寧月雅父是三年前由北部白族貢獻給聖上的,據說原本是族中的聖子,精通五行八卦之術。人是長得極美,可是性子也很尖銳,我聽說他是被迫進宮,自己是不願意服侍聖上的,所以一搬進那落月閣就布下陣法,讓人輕易不能進去,裏麵服侍他的都是他從族裏帶來的人。聖上對他很是喜愛,也不願強迫他,是以進宮整整三年,也不曾真正臨幸過。”

“這麽神奇?”葉未央詫異地揚眉,進宮三年都沒有被臨幸,不是因為女帝冷落或不知道他,而是女帝不願強迫他!嘖嘖嘖,看來那老女人還挺憐香惜玉的嘛!

珠簾暗暗瞧了瞧葉未央的臉色,見她一臉好奇,便再說:“說來那個寧月雅父也忒大膽了,居然在宮中放話,誰要是能破了他的五行八卦陣法,順利進入他的落月閣,那他就心甘情願做誰的夫郎。嗬嗬,聖姑,您不知道,此話一出,宮內嘩然,當真有不少人前去一試!那些群主啊、貴夫人,還有別的君父的親屬們,甚至這宮裏的宮女侍衛們,都跑去闖陣。”

“結果如何?”葉未央聽得入迷,沒想到這深宮內院裏居然有這麽神奇有趣的事情。

“還能如何,自然是一個也闖不過啦!這寧月雅父雖然人驕傲狂妄,但著實本事厲害。就連咱們的五公主,都沒能闖過去!”

“連五公主也去試了?”

“可不是,想想我們五公主乃本朝天才女帥,智勇雙全,連她都不能闖過,其他人又怎能闖過去呢?”珠簾常年**浸在深宮之中,對人的心思猜得基準。她見葉未央對這寧月雅父興趣濃厚,不免也起了心思。她是律袖派來的人,自然心也向著律袖,她刻意強調闖關之難,為的就是令葉未央死心。

可她卻不知,葉未央有興趣的卻不是寧月雅父,而是他的五行八卦之術!

葉未央按著昨晚的記憶,來到落月閣,眼見這孤零零的宮殿被成片的花草樹木所簇擁。她昨晚見這宮殿詭異邪氣,但白日裏一看,卻又有另一番感覺。看那圍在外圈的花草樹木按照一定的方位擺放,錯落有致,法度嚴謹。中心的宮殿精致秀氣,仿佛是淩空飛來的仙閣。

葉未央再看了看入口,平直無奇,但拐彎後究竟有何變化,卻無從得知。葉未央沉吟片刻,思索破陣之法。

她不懂周易,對奇門八卦這些更是一竅不通,若說破陣,也實在沒本事。但她勝在夠大膽,仗著武藝高強也不怕這稀奇古怪的陣法。她抬頭遙望被陽光鍍了一身金光的仙閣,暗自計算一番,微微一笑。

她向後退了幾步,忽然想起助跑幾步,騰空躍起,身子向前飛去。她內力綿長深厚,輕功又好,隻這陣口一躍便已飛行了一半,她的身子在陣中下落,足尖在花樹枝葉上借力使力,繼續向前飛行。不一會兒便穩穩地躍至落月閣的屋頂!

葉未央背著手,微微彎腰探頭,發現殿外一個人也沒有。她跳落地麵,四周環視,被花草樹木環抱中間的落月閣很清淨,空氣中飄著沁人的花香,好一個悠然自得的世外桃源!

“你是什麽人?怎麽進來落月閣的?!”一道驚怒的聲音在葉未央背後響起,她轉身,一眼認出來人正是昨晚的男孩!

葉未央笑了笑,拍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塵土,負手而立道:“你又是何人?怎麽又在此呢?”

男孩冷笑道:“大膽狂徒,竟敢在我的宮殿裏對我傲慢無禮,你可知我是誰?”

葉未央滿不在乎地說:“你是誰?你不就是我的寧月夫郎嗎?”

寧月精致小巧的巴掌臉漲得通紅,指著葉未央怒道:“我殺了你!”

話音剛落,寧月揮拳撲來。葉未央輕巧避過兩拳,但見他一套拳法舞得虎虎生威,下盤很穩,顯然刻苦練習過,隻是根基尚淺,葉未央很輕易便看穿了他的不足之處。其實就武功而言,這人已算中上,隻是葉未央盡得太乙真傳,武藝精深,一般人豈能相比。她不知這些,還以為是別人武功不好。

葉未央隻守不攻,她想讓這寧月雅父輸得心服口服,是以兩手負在背後,隻用太虛步左閃右躲,臉上兀自嘻嘻笑,顯得輕鬆自得。

寧月一套拳法已經使完,可他連葉未央的一片衣袖都沒碰到,心下又驚又惱,明白自己這次是遇到高手了。他昨晚出外散步,原以為深夜無人,卻不料撞見了她,仗著對地形的熟悉和自信於自己的輕功,他一開始也沒把這女人放在眼裏,哪想到這女人不但沒有被他甩掉,還抓住了他!若不是他夠機靈,狠狠咬了她一口,昨晚是決計逃不掉的。

本以為逃回了落月閣便安全了,卻不料他這邊才剛定下心來,她這麽快又找上門來了,竟闖過了他排下的五行八卦陣!這女人到底是什麽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