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夫臨門

寧月遇襲

葉未央愧疚地上前抱住律袖,討好地說:“袖兒,你對我最好了。每次出了事都是你為我收拾爛攤子,我葉未央肯定花光了三輩子的福氣才能娶到你。”

律袖戲謔道:“那我嫁給了你,豈不是倒了三輩子的黴?”

“啊?”

正說笑間,忽然聽見屋外傳來一陣呼救聲。

“救命啊!”

“公子!”

葉未央一驚,連忙往屋外趕。“是寧月!”

正想飛出去救人,卻不料被律袖拖出。“別去,客棧裏有暗衛,他們會對付刺客,你別去。”

“可是……”自己人受到生命威脅,要葉未央袖手旁觀,那怎麽可能。但律袖一副懼怕失去她的樣子又讓她無法安心離開,她也擔心倘若自己離開律袖,那刺客轉而刺殺律袖怎麽辦?畢竟,刺殺律袖比刺殺寧月來得有價值。

一時間葉未央心亂如麻,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追!”

不知是誰下了一個簡短的命令,葉未央聽到“呼呼”的衣服與空氣摩擦的聲音,她知道這是律袖的暗衛在追殺刺客,卻不知寧月那邊情況怎樣。

律袖的手拉得死死的,似乎也有些害怕。葉未央見狀也不敢離開他,也怕有刺客來襲擊她,隻好對不住寧月,不去查看他那邊的情況了。

“寧月身邊有清輝碧空,我看他們兄弟二人身手不錯,寧月應該不會有事的。”律袖雖然心中惶恐,但仍勉強安慰焦慮的葉未央。

葉未央凝眉點頭,忽道:“怎麽不見懷恩和凝霜?這種時候竟不見蹤影!”

“我派懷恩到君子莊去打點事務了。”

“那凝霜呢?真那麽認真在給你做衣服?聽到有刺客不是先來保護你嗎?臭丫頭想死是不是!”葉未央發怒,倘若哪天她正好不在律袖身邊,發生這種情況,誰來保護他?!

“主子!”一個戴著銀麵具的黑衣暗衛無聲無息躍到律袖和葉未央麵前,單膝跪下,垂首報告,“刺客有三人,重傷一人,另外兩人逃走了。”

葉未央急忙問:“寧月沒事吧?”

暗衛清冷無波的聲音平板回答:“月小主無礙,清輝碧空受了輕傷。”

葉未央鬆了口氣,質問道:“怎麽就讓人給跑了,你們這麽多人都抓不到那三個刺客?”

“刺客武功高強,屬下無能。”暗衛平板的聲音終於露出一絲愧疚的語氣。

“凝霜呢?”律袖問。

“凝總管在截殺刺客時候腰部受傷,被送往房間療傷。”

“她去截殺什麽刺客!”葉未央拔高聲音,“既然有你們在,她應該第一時間到律袖身邊!腦子壞掉了她?!我去看看!”

暗衛抬起頭,眼神複雜地看著離開的葉未央的背影。

律袖敏銳地捕捉到暗衛的眼神,他一改適才害怕的模樣,冷聲道:“你不服她?”

暗衛低下頭:“屬下不敢。”

“別讓我再看到那種眼神,否則,我不會留情!”律袖冷酷地說。

“是!”

凝霜的傷經過包紮已經沒事了,隻是臉色蒼白難看,律袖吩咐她這幾天好好休息,不要再操心其他事情。

葉未央看過凝霜,才去看寧月。寧月雖然精通五行八卦之術,但他於武藝完全不通,今晚突然遇襲令他受驚不小,一張小臉嚇得毫無血色,即便強自鎮定也能讓人輕易看出他正渾身發抖。

葉未央一推開房門,他便飛撲進葉未央的懷裏,躲在葉未央的懷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不住地顫抖。

“嚇壞了?沒事了,刺客已經被趕跑了。”葉未央撫摸著他的背脊,柔聲安慰道。

平時任性蠻橫的一個人,如今被嚇成這樣,葉未央著實心疼,又想到自己不能在第一時間趕來保護他,心中著實愧疚,對他更是溫柔了三分。

“你……你今晚陪我睡,不要……不要離開我。”寧月懇求道。

葉未央親吻他的額頭,柔聲道:“好,我陪著你,不離開,別怕。”

“就算我睡著了也不能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他攥著葉未央的衣襟不肯放開,好像一放開,葉未央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一般。

“我不走,我哪兒也不去,就陪著你,好嗎?”

“別走,未央,我害怕。”寧月顫抖著靠在葉未央懷裏,長長的睫毛掛著晶瑩的淚珠,欲墜不墜地隨時碎滿地。

“好月兒,乖,已經沒事了。我在這裏,我抱著你,陪著你,絕不會離開你,誰也傷不了你,別怕,別怕。”葉未央輕啄他的臉,哄著他,安慰他。

“未央,你剛才為什麽沒有在我身邊,那些人好可怕,拿著劍要將我置於死地,我差一點……差一點就要死了。如果……如果我死了,你會想念我嗎?還是會……忘記我?”

“傻瓜,怎麽開始胡思亂想了呢?沒有及時來到你身邊,是我不好,別想那些了。”

“我是說如果!如果我死了,你是會記得我,還是忘記我?你說啊!”寧月對這個問題特別執拗,非要聽到答案不可。他其實是被人拋棄怕了,沒有人為了挽留他拚命過,所有的人——包括他的親生父母——都為了各自的利益拋棄他利用他,沒有人會純粹對他寧月這個人好。

他對葉未央眷戀很深,因為葉未央會陪他玩,會哄他,會這樣溫柔地將他抱在懷裏,即使他任性他蠻不講理即使他多次對她下藥,她都會不計前嫌回到他身邊,讓他產生這個女人永遠不會拋棄他的信念。然而,這一晚突然曆經險境,讓他猛地懷疑,當生死橫在他和她麵前時,她還會記得他嗎?她那麽多男人,是否會記得一個小小的他?倘若記得,能記得多久?經過時間沙礫的摩擦,她的記憶裏,他被磨損到什麽程度?

葉未央深深凝視著他,這個孩子有多寂寞,她知道,這個孩子有多怕被拋棄,她也知道,他的一切,她都感同身受。所以即便這孩子算計她多少次,她都能夠原諒,她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許多自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