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夫臨門

別哭

雖然武林盟主已經選出來了,依照之前與天一宮的約定,盟主之位落在一位出身於天一宮的武林新秀身上。她除了武功高強,打敗了其餘九人之外,近年來累積的好名聲也讓其他人無法駁斥,隻得無可奈何地接受。

君子莊再次因為這場武林大會而聲名鵲起,天一宮出了一位武林盟主,雙方交易成功。這場武林大會也因此落下帷幕,所有人都漸漸離開君子莊,隻留下了受傷養病的葉未央一行人。

這一耽擱,已有月餘,律袖才得以下床,而葉未央卻長睡不起。

“她還在睡嗎?”律袖緩緩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撫摸葉未央熟睡中的臉。

“是啊,一直在睡覺。聶神醫說這是因為身體過度勞累導致身體強製性入眠,不會有事,但就是一直睡覺。”寧月站在律袖身後,眷戀在葉未央的容顏上。

“他說了什麽時候會醒嗎?還是……永遠都這麽睡下去?”

“神醫說,除非她的身體自己覺得已經休息夠了,否則,很難斷定她什麽時候醒過來。”如意端來了一盆水,該是時間給葉未央擦身子了。他擰了一條毛巾,被律袖接了過來,挽起衣袖,仔仔細細地幫葉未央擦拭。

他做得很仔細,很認真,也很熟練,讓如意微微有些吃驚。一個養尊處優的王爺,連喝口水都要人服侍,怎麽能這麽熟練地服侍人?

他不知道的是,每次葉未央受傷,每次葉未央病倒,都是律袖一人伺候葉未央的,從不假手於人,決不讓別人碰葉未央的身體。

“哼,都怪那個黑衣人!究竟是誰,竟然要來刺殺袖哥哥!”寧月忿恨地說道,忽然他兩眼大睜,驚恐地說,“會不會和刺殺我的人是同一夥兒的?”

如意和律袖同時眼皮一跳,律袖的手微微停頓後,繼續鎮定地為葉未央擦拭。

“難道你們都不奇怪嗎?究竟是什麽人,為了什麽目的,這樣做他們有什麽好處?如果能查出來的話,一定要好好懲罰他們!”寧月生氣地說。

“寧月,安靜些。”律袖淡淡地說。

寧月連忙捂住嘴,探頭看葉未央,還是睡得那麽安穩,完全沒有要醒來的意思。他歎了一口氣,失落地說:“如果我能把她吵醒那才好呢。”

三人同時安靜了下來,都將目光停留在熟睡的女人身上,是啊,若能把她吵醒,那該都好啊。

如意從房間裏退出來,一個人回到房間,關上門,臉上那溫順的表情瞬間消失,冰冷地如同沒有任何情感的人。

他麵朝裏靜靜地站了一會兒,不知在想些什麽,不一會兒,一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房裏,單膝跪在如意身後。

“宮主。”

“查到什麽了嗎?”

“暗殺堂的確接了暗殺律袖和寧月的任務,但是按照老規矩,都沒有留下雇主的任何信息,因此找不出究竟是誰買凶殺人。”

如意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那晚他就覺得黑衣人的武功行事很熟悉,再然後聶雲迦查出律袖中的毒是七蟲七花毒,這種毒是他們天一宮暗殺堂慣用的一種毒藥,但是每個殺手調配的毒藥原料都不同,如意也沒有解藥。因此他什麽也沒有說。

原本他是想查出究竟是誰雇傭他天一宮的殺手,但是曆來的規矩讓他手中沒有任何線索,再加上殺手已經當場自殺身亡了,更加失去了與雇主聯絡的方法。如意也沒有任何辦法,隻得等著那個雇主再上門,他才好追查下去。

竟然為了他將自己一生的修為都耗盡了,這該要有多深的愛才能做出這樣的舉動?假如被下毒的是他,她也會這樣做嗎?還是,隻有律袖才能得到這種待遇?

如意不得不承認,他妒忌,非常地妒忌!妒忌到寧可用自己的全部的內力去救律袖,也不願葉未央為律袖浪費一星半點的內力。

人就是這樣,明明對自己說過,隻要能待在她身邊就好,不在乎她是不是隻愛自己,甚至不在乎她是不是愛自己,隻要她能讓他待在身邊就好了。但是現在,他渴望葉未央將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不要移開。

如意挫敗地坐下來,無力地撫額,若是被葉未央知道,黑衣人便是來自他天一宮的殺手堂,她會不會氣得不要他了?

律袖獨坐在房間裏,陪伴著沉睡中的葉未央。寧月已經回房休息了,他堅持留下來,不肯走,不管別人怎麽勸,他都搖頭不肯離開。

他用手指一點點描繪葉未央的樣子,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子,還有她總能說出一些令他又愛又恨的話的嘴巴。原本生動活潑的一張臉,如今這麽安靜,一點生氣都沒有,完全不像他的葉未央。

都是他的錯,都是他不好。如果不是因為忌妒心和不安全感作祟,他也不會出此下策。如果他沒有因為害怕葉未央被人搶走而雇傭殺手堂的人去暗殺寧月,如果他不是為了要擺脫嫌疑而讓殺手堂的人也來刺殺自己,如果他不是太過於自信暗衛能護他周全,也不會落得今日這個局麵,更不會害得葉未央躺在**昏睡不醒。

“未央,對不起,我錯了。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為忌妒心和恐懼感在作祟,我也不會害你變成這樣。你罵我吧,打我吧,怎樣都好,就是不要不理我啊。你快醒醒吧,求你了,隻要你醒過來,我答應你,好好跟著你,也接納你所有的男人,你要再娶十個八個我都接納,再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了。未央,你快醒醒,我不要看到你這樣。”律袖伏在葉未央身上,哭得不能自已。

忽然他感覺身下的人動了動,一隻手軟軟地蓋在他頭上,很無力地撫摸著:“不……要哭……”

律袖一驚,他迅速抬起頭,驚喜地發現葉未央竟睜開了眼睛,虛弱地朝他笑了笑,然後皺眉說:“別……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