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夫臨門

小雲小雲

“你看……”她的兩隻手包起來,似乎是捂著什麽東西,當她慢慢打開雙手,一隻白色的小蝴蝶撲閃了幾下翅膀,從葉未央的手中飛了起來。那嬌小白皙的的翅膀輕盈地揮舞,很快就飛到了半空,轉了幾個圈便慢慢飛走了。

“飛走了……”葉未央抬起頭,看著蝴蝶慢慢飛走,沒有遺憾,卻是帶著無限的羨慕。

羨慕?為什麽他會覺得她在羨慕蝴蝶?難道,她厭倦這裏枯燥的,隻有他一人陪伴的生活?

不知為何,心有些失落。正怔忡間,葉未央已經抓住了他的衣袖,邊搖邊撒嬌:“小雲,我餓了。”

“那我們回去吧。”

“給我煎香香的五花肉嗎?”

“好啊。”

“我要吃,好多好多。”

“吃太多,又要積食了。”

“不~會~的~小雲小雲,給我煎五花肉~~~~”

“好啊。”

“我要吃,好多好多。”

“吃太多,會積食的啊。”

“不~會~的~~~~小雲~~~~”

不管她是不是厭倦了,這樣的生活,他一輩子也不會厭倦。

“小雲~~~~~”

“不行。”

“小雲~~~~~~~~”

“我們說好了的。”

“可是,小雲~~~~~~~~~”

“不許耍賴,否則我不買糖糖給你了。”

聶雲迦在房裏來回走動收拾包袱,葉未央攥著他的衣角跟在他身後來回轉。聶雲迦是個非常有醫德有愛心的神醫,在沒有收留葉未央之前,他每年都要出外義診,幫助窮苦的百姓看病;收留葉未央之後,他全副身心都放在照顧葉未央身上,也就停隔了兩年沒有出外義診,今年他見葉未央已經可以一個人生活了,便想著該出門義診一回。但時間不能太長,畢竟他還是不忍心讓葉未央一個人單獨太久。

一開始葉未央聽說他要出去玩(她以為聶雲迦拋下她出去玩),死活不肯他走,聶雲迦無奈,隻好哄著她,答應回來給她帶好玩的好吃的,這位正直的神醫第一次舌燦如蓮地編造了美麗的謊言,說什麽什麽多好玩,什麽什麽多好吃,隻要葉未央乖乖的待在家裏,就一定給她買。

如今的葉未央雖年近三十,但因泡了胎池,貌如十六七歲的豆蔻少女,智商如七八歲的稚童,輕輕鬆鬆地被聶雲迦拿下,一邊歡快地跑一邊幻想那好玩的東西和好吃的東西。

但是,眾所周知,小孩子其實不是笨,隻是思維沒那麽敏捷。天真可愛的葉女士在跑了幾圈,樂嗬了幾下後突然想明白了,與其在家裏等著小雲買回來給她,何不跟著小雲一起去買,那麽她也可以早點拿到好玩的吃到好吃的。

於是乎,她開始死纏著聶雲迦,要他也帶她出門。

聶雲迦哪裏敢啊!

這裏是落月山的懸崖底,也就是在落月村的範圍之內。落月村離衡山不遠,基本就在衡山邊界。自兩年前葉未央跳崖,屍骨不見蹤影後,所有人——尤其是她的那幾個夫郎——都認定葉未央沒死,而是躲起來了,眾人便開始漫天找人。尤其以律袖和如意找得最狠,但過了兩年,依舊沒有消息,律袖似乎已經死心,回京城去了,聽說寧月是跟著他回去的。衡山是天一宮的根據地,如意依舊搜索地厲害,任何出入衡山的人都不放過,幾乎把整個衡山的地皮給翻了個個兒,就差沒有掘地三尺了!

這種情況下,他怎麽敢把葉未央帶出去招搖過市?!那個如意,別看他笑起來純良可愛,就像年畫上的俊美仙童,他收拾起人來那是一手一個狠啊!他曾經醫治過被天一宮修理過的某武林高手,那慘不忍睹的樣子就連他這個見慣奇症怪病的人都忍不住失聲喊叫。

倘若被如意知道當年是他窩藏……呃……偷走……嗯……帶走,帶走葉未央,都不知會用什麽手段對付他!他聶雲迦也不是個怕死的人,隻不過,留著命可以很好的造福人家,還可以和未央再快樂平靜地活下去,所以,他不能死!

最重要的是,要是被發現了,葉未央一定會被他們搶回去的!

唉……他不要她被人搶走!

“小雲~~~~~~你帶我去吧。我不要好玩的也不要好吃的了,我……我想跟小雲在一起~~~~~”粉嫩嫩的小嘴嘟起來,殷紅地嘴唇泛著水蜜桃般的光澤,美麗的眼睛潸然欲泣,任何人看了都是揪心地疼,誰還說得出一個“不”字?!

“不!”

聶雲迦頭都不會就拒絕了她,沒錯,他沒看!他知道倘若自己看了她那張委屈的可憐兮兮的樣子,絕對拒絕不了,一定會屈服,所以,他不回頭!

將最後一樣東西塞進包袱裏,聶雲迦頭也不會地掰開她的手:“你乖乖在家裏,我回來的時候會給你買好東西的。”

“唔……嗚嗚……”背後安靜了一會兒就傳來一種小狗狗一般的嗚咽聲,斷斷續續,非常可憐,“嗚嗚……小……小雲……”

然後,一隻手又小心翼翼地攥住聶雲迦的衣角,像是怕極了他離開。

聶雲迦仰天長歎,終於屈服了。

“去把小枕頭拿來吧。”

長恒縣,大街上。

今日是趕集的日子,往常總是很冷清的街道變得熱鬧起來。聶雲迦在市集的一個空位上擺了一個攤位,掛起“專治疑難雜症”的布條,心安理得地坐下來。

他麵容姣好,氣質溫和,臉上帶著溫吞和善的笑容,總能博得人的好感,盡管這年頭,蒙古醫生很多,但任誰也不會去懷疑,有著這麽好的笑容這麽和善的氣質的男人是個騙子。

男人!沒錯,主要是因為男人!

一個神情猥瑣的女人裂著一口黃牙,嘿嘿笑地走上前,說她這兒也痛那兒也痛,要聶雲迦給他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