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夫臨門

入皇陵

菊傲這時才真正笑開了,那屬於父親的驕傲和自豪很自然而然地出現在他的笑容中,他蹲下身,攬住兩個跑過來巴著他的小兒女,溫柔地說:“有沒有調皮啊?娘親呢?”

“娘親在裏麵繡花花,娘親說要給爹爹做鞋鞋。”小女孩揚起紅撲撲的蘋果臉蛋說。

菊傲站起來,對他的小兒女說:“來,先見過你們四叔父和四嬸嬸。”

這是倆小兒女才發覺爹爹身後跟著幾個男女,畏生的她們躲在父親的腿後,抱著父親的腿,怯生生地看著葉未央和另外幾個男人。

葉未央蹲下來,笑著對兩個可愛的小朋友說:“你們好啊,我是你們的四嬸嬸哦。來,這是見麵禮。”葉未央給他們遞上一包糖果。

小兒女先是看了看自己的爹爹,得到允許後才害羞地各拿了一小顆。

葉未央覺得他們是謹慎而有禮的孩子,真不愧是大皇姐教出來的,她又說:“嬸嬸的意思是,這一包都是你們的。如果你們吃不了那麽多,分點給其他小朋友,好嗎?”葉未央指了指其他屋子裏跑出來看,羨慕地盯著那糖果的孩子。

他們又看了一次菊傲,再次得到允許後才拿起糖果,去找其他孩子玩了。

葉未央站起身,歎了口氣:“真好哇。”

寧月一聽,來勁兒了,立刻上前小聲說:“等安定下來了,咱們也生幾窩。”

聲音雖小,但在場的全聽見了,饒是臉皮厚如葉未央,也不禁紅了臉,嗔道:“生幾窩?當我是母豬啊,不害臊!”

所有人都笑了。

“菊傲,誰來了?”一個女人從屋裏走出,葉未央等人背對著她沒看清,等走到跟前了,她才愣住:“是你們?”

律袖溫和地淡笑:“大皇姐。”

律鸞笑著擺手:“我已被除了皇籍,哪裏還是什麽皇女,別叫我大皇姐了。先進來吧。”

一行人進了屋,在律鸞和菊傲的家裏住了一晚,聊了許多往事,聊到葉未央的經曆,律鸞和菊傲唏噓不已。

第二天,葉未央便提議去皇陵看看。

到了皇陵裏,律鸞帶著律袖到女帝的墓前,姐弟倆雙雙跪下給女帝磕頭。

“母皇當年是在極樂殿裏仙逝的,太醫查明是縱情過度,龍陽尚父在母皇大忌那天殉情。我真沒想到,皇宮之中,竟還有真情所在。”律鸞仰頭長歎,在母皇麵前談論她的過往實為不敬,因此她也沒再多說。

當年女帝突然駕崩,正直泰日雙方打得最激烈之時,律袖正在西北邊疆幫助律柳抗敵,兄妹倆都沒能回京,由此深感遺憾。

律袖不言,忽然,他跪了下來,朝女帝的墓磕了幾個響頭,然後挺身道:“母皇,兒臣不孝,時至今日才能在您靈前祭奠,請母皇恕罪。母皇,兒臣也要遠離京師了,此去一別,恐再無相見之日,望母皇原諒兒臣。兒臣……不孝。”

說罷,再磕幾個響頭。

律鸞沉默地站在一邊,末了,她才說:“去吧,我會一輩子守著母皇的陵墓,讓母皇得以安息。六個兒女之中,母皇最為疼你,她會諒解你的。”

葉未央站在皇陵口,仰望天空,靜待裏麵的人。忽然,她耳中聽到一些細微的響動,她微微皺眉,如意已經到了她身邊:“有人。”

“嗯。”葉未央淡道。

剛一動身,四道黑影驟然而至,將葉未央圍在中央。葉未央半垂眼眸,麵無表情。

四個帶著金色麵具的黑衣男子,皇家暗衛!

“恭請王妃入宮麵聖。”

葉未央雙手環胸:“動作還挺快的。憑你們幾個,可捉不了我。”

其中一個不卑不亢地說:“屬下不敢。屬下隻是奉命前來迎接王妃。陸遙將軍也帶著一批人馬在山後恭迎王妃。”

山後!律鸞的村莊!

葉未央痛恨地咬牙,律櫻,算你狠!

無可奈何,葉未央一行人隻好跟著皇家暗衛回去。在馬車邊遇到陸遙,她狠狠地瞪了陸遙一眼,陸遙無辜地說:“皇命不可違,葉夫人,我也沒辦法啊。”

葉未央歎氣,知道不關她的事。

上車後,她轉身要去拉律袖,卻不料被一個暗衛擋住,比了個手勢,請律袖等人坐另外一輛馬車。

律袖眼光一閃,看向葉未央。葉未央笑道:“那就讓陸將軍先護送你們回王爺府吧。”她招招手,讓律袖靠近些。

律袖上前,葉未央附在他耳邊說:“收拾好,把能帶走的全帶走,別留給她。”

律袖撲哧笑出來,稍微緩解了一下緊張的情緒,捶了葉未央一下,囑咐她:“小心點。”

葉未央點頭,轉而對陸遙說:“好好保護我的家人啊,這次,可不能跟我說沒辦法了。”

陸遙接到她的警告,很認真地點頭:“一定。”

進了宮,葉未央直接被送入議事房。一個一身明黃的女人正在裏麵等她。

葉未央走進去,也不行禮也不說話,徑直走到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旁邊的一個女官喝道:“大膽,見了聖上竟敢不下跪!”

葉未央不耐煩地擺擺手:“出去出去,沒空囉嗦。”

律櫻笑著搖頭,朝女官揮手:“沒我的吩咐,別進來。”

女官不得不行禮告退,葉未央卻又喊住她:“等等,奉茶奉茶,我渴死了。”

女官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她從沒見過如此膽大的女人,竟敢在皇帝麵前如此無禮,簡直不要命了!

律櫻點頭,示意按她說的去做。

女官出去後,律櫻道:“四嫂,怎麽不先進宮見朕呢?”

“得先去見婆婆,一來她身份更高,二來死者為大,你別計較。”

律櫻不置可否,又問:“那為何又先見大皇姐?”

“她是守陵墓的人,總得要讓她帶路吧。”

“如果四嫂先來見朕,朕自會安排。”

“嫌麻煩。我這不就來了。”

律櫻微微皺眉,但還是表麵平靜。她放下茶杯,道:“四嫂可否解釋一下當年發生了什麽事?你不是被先皇處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