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鉤

第二十九章 為了大局穩定,不能搞摩擦

第二十九章 為了大局穩定,不能搞摩擦

莊經歌對準多田身前一米處,發射了一發手炮,炸的二人麵前硝煙四起,泥土飛濺。莊經歌說道:“立即放開他,放下武器投降,你隻有這一條路。稍敢亂動,我一定會把你炸成一堆肉泥。”

多田將激光槍頂住陳遊疾的腦袋,大聲說道:“來啊,要死這個長毛怪先死。我們玩玩,看誰能把誰嚇唬住。”

“別忘了,你是個警察,保護百姓的生命安全是你的第一責任。現在,我給你十秒鍾的時間,你卸下機甲,我放人。”

“十,九,八,七,六……”伴隨著多田的讀秒聲,莊經歌考慮了多種攻擊方式。

但多田顯然經受過軍事訓練,露出的角度極小,把自己的身體完全的阻擋在陳遊疾的身後。莊經歌擔心貿然攻擊的話,縱然可以殺死多田,但人質很難不受傷。

“五,四,三,二,一!”

莊經歌大喊一聲:“慢!慢!你放開他。我現在卸甲。”說罷,慢慢的從自動打開的泰坦號中走了出來,但手上仍然拿槍指著多田。

多田挾持著陳遊疾,一步一步接近街邊一堆紙箱旁的一輛高速飛車。他使用語音口令,將飛車啟動,然後自己快速閃身,鑽入飛車的駕駛座位上。

就在飛車起飛的同時,多田沒忘了一腳踢開陳遊疾,並向他的後背上連開了三槍。

陳遊疾在被踢開的一瞬間,身體順勢一個前撲,鑽進一堆紙箱之中。在他身後,激光連續飛過,擊中紙箱,燃起一團火焰。陳遊疾痛叫了一聲,趴在紙箱堆裏,一動不動。

莊經歌快速將泰坦號的右手機械手臂拆出,帶上右臂。他衝著空中高速飛行的飛車,連續發射了四發手炮,先後擊中飛車的尾部和側麵,致其墜落。

他又以衝刺的速度連續向前狂奔,在飛車落地之後爆炸之前,發力扯開飛車的車門,將駕駛艙內狼狽不堪的多田揪了出來。

“多田,你被拘捕了,你將會被起訴,罪名是非法持械罪和故意殺人罪。”說完,莊經歌“哢哢”兩聲將多田的雙手自背後拷住。

“現在,你乖乖的跟我回本州警局牢房,等待你的隻有法律的嚴懲。”

“我是卡薩人!你無權處置我!”多田高喊著,氣焰依然囂張,但明顯底氣不足,語氣中帶著慌張。

“啪啪”,多田的左右兩邊臉各吃了一記耳光,他聽到了莊經歌甕聲甕氣的聲音:“再喊試試?喊一次,我打一次。下次,我可能打斷你的腿,或是打斷你的肋骨,你要不要試試?”

陳遊疾“啊”的一聲,從疼痛中醒來。他艱難的站起身,他拉開自己的外套,看見了林妍妍贈送的納米服。這件衣服果然很厲害,關鍵時刻派上了用場,否則他早已是一具屍體。

他看著莊經歌押著多田,二人先後進入警用飛車。警用飛車的外殼金屬在陽光下發出亮眼的光芒,陳遊疾透過玻璃看見莊經歌堅毅的眼神,讚許的點了點頭。

魯爾州總督府位於當鋪所在的商業街與斯坦萬格空港之間,是一棟具有巴洛克式風格的古典建築。

總督府外形莊重,巨大的石柱上鑲嵌著富麗的裝飾和雕刻,彩色玻璃、門廊上到處可見強烈的色彩,每一層之間有大量穿插的曲麵和橢圓形空間。

總督府的建築擁有數千年曆史,是早期哈普人所修建,與周邊高聳入雲的鋼鐵叢林以及空中軌道展示出的現代感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陳遊疾告訴自己抓緊時間,在晚上八點前趕到空港,飛往馬洛市的航班八點半起飛。他步履匆匆,但在經過總督府的時候,還是被熟悉的聲音吸引,停下了腳步。

陳遊疾扭頭望去,多田正意氣風發的從總督府出來,跟在一個身穿禮服的老年卡薩人背後。而在台階上方憤怒望著他們的,正是治安官莊經歌。

多田對著憤怒的莊經歌做出了一個拇指朝下的姿勢,繼而吹了一聲口哨繼續挑釁。

看見莊經歌想要衝出來揍他,他沒有恐懼,反而大笑,用手指做出切割脖子的姿勢,對著莊經歌說道:“你不用來找我,我會去找你的,我一定會拿走你的狗命。哈哈哈!”說完,轉身上了一輛豪華飛車。

總督府大廳台階上,莊經歌轉身,看著從陰影裏走出來的小個子,憤怒的質問。

“這個殺害無辜百姓的人渣,你就這麽放走了?這算什麽事,我們警察以後還怎麽麵對百姓?我怎麽去向死者的家屬交代?”

矮個子身穿一身軍服,肩章上佩戴者三顆星,眼睛不大,身形也很瘦弱,但其麵上呈現出的氣勢卻讓人不敢小視。

此人就是莊經歌的上司,魯爾州的總督,哈普聯邦政府的三星上將,也是當世七大軍閥之一,號稱頂級戰將的文禮桑。

“小莊,這件事你做的很好。剩下的你就不要管了,也不要再追究下去。”

文禮桑指著遠走的那輛飛車,說道:“那個老頭是卡薩領事館的領事。多田是卡薩貴族之後,他的家族在卡薩國內很有勢力,在卡薩國內時就沒人管得了,在這裏我們也不好管。”

“我不管他什麽背景,在我的轄區內殺人,就得受到法律製裁。”莊經歌憤憤不平的回應,想要解開製服的紐扣,卻怎麽也解不開。右手用力拉扯之下,將最上麵的兩粒紐扣全部扯掉。

“我已經向卡薩領事館進行了口頭譴責和抗議,你還要我怎麽做,把多田殺了?再說了,卡薩那邊也被你打死了四個人,對不對。大家扯平了,這事再追究也沒有結果。”

莊經歌滿麵怒容:“早知道我就當場把他打死了。你這是在逼我濫用私刑,你這是在褻瀆法律。”

看著氣呼呼的莊經歌,文禮桑拍拍他的肩膀:“小莊,你很能幹。你隻需要把目光放長遠點,未來還有大好的前程在等著你。等你慢慢成熟了,就發現很多事情並非簡單的是非黑白,也不是用法律就能解決的。”

“當前,我們的中央政府把韜光養晦當作大方向,維護穩定的局麵是第一要務。誰也不敢輕易製造亂局和摩擦。卡薩人早就對我們虎視眈眈,尋找借口,我們更不能上當。”

“如果你殺了多田,卡薩會借機啟動戰爭。兩國打起來,以哈普現在的實力肯定慘敗。我們會失去領土,失去主權,還有千千萬萬的人因此喪失性命,這些你想過沒有?”

莊經歌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最終無奈的向文禮桑敬了個禮:“我不考慮這些,我隻做職責範圍內的事。我服從命令。但也有一個請求,請您一定滿足。”

“請您向卡薩領事館施壓,讓他們將多田遣返回國。他在這裏待下去,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說完,莊經歌轉身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

陳遊疾看到這一幕,思考著如果自己麵對這個問題,會不會有更好的選擇,最終悲觀的不停搖頭。他正打算繼續趕路,卻聽見了一陣悲慘的哭泣聲。

在總督府的一百米外,出現了大約二十多人,以老人、婦女為主。他們駕駛著一輛大型敞開式運輸飛車,上麵放著死去的十二個哈普人的屍體。他們將飛車停下,一個個扶著屍體,哭得死去活來。

文禮桑緊皺眉頭,回身看著這些人,問道:“你們是什麽人?要幹什麽?”

一個頭發胡子都已經花白的老者走出來,看著文禮桑,大聲的哭泣,眼淚和鼻涕橫流。

他舉起拳頭,對著文禮桑喊道:“我們的孩子被卡薩人不明不白的殺了,我們要求政府主持公道!殺死凶手,為我們的孩子們報仇!”

“這件事,我們總督府已經在處理了,大家先回去吧。”文禮桑不耐煩的揮揮手。手下的十幾個衛兵端著槍衝出,將那些家屬包圍起來。

“騙人!那個凶手明明被放走了,我們都看見了。”老人情緒激動,大聲喊道:“我們辛苦工作,納稅養活你們,你們不僅不能保護我們的安全,還主動釋放凶手。你們還要不要臉!”

老人呸了一口,帶領一眾家屬揮拳高喊:“懲治凶手!還我公道!懲治凶手!還我公道!”

“轟走他們!”聽到文禮桑的命令後,眾多衛兵走上前去,使用警棍進行抵擋,用槍托毆打抗議的百姓,試圖將眾人驅趕。

憤怒的家屬們立即反抗。在爭鬥和推攘過程中,不少屍體從車上掉下,被士兵們踩來踩去。而外圍,則聚集了越來越多的圍觀群眾以及媒體。

衝突持續了大約十分鍾,家屬們根本不是對手,不少人受了傷。二十分鍾後後,他們滿懷滿腔悲憤,將屍體重新裝上車,運走。

家屬們離開後,圍觀百姓和媒體也相繼離開,總督府門前也恢複了之前的平靜。除了地上的點點血跡,似乎剛才的衝突未曾發生過一般。

陳遊疾看著繁華的都市、燦爛的燈火以及總督府上巍峨莊嚴的違章,閉上了眼睛。哈普繁榮的世界下麵,有太多的貧瘠之地。自己親身感受的現實遠比長期在家臆想的世界更加複雜。

這裏有時刻覬覦的外族,有混亂低效的行政體係,有隻考慮自身的割據軍閥,也有奇奇怪怪的教派。在各種不同的勢力傾軋下,百姓的生存非常非常艱難。而自己,是否該為他們做點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