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鉤

第六十八章 神秘莫測的主仆二人

第六十八章 神秘莫測的主仆二人

陳遊疾仔細看著那幅畫,有些猶豫。但他很快被對方充滿正義的臉龐所觸動,相信自己的直覺,相信對方是個可靠的人。

他點點頭,說道:“好吧,我覺得你像個好人,看得出來,你有憂國憂民的情懷。這幅畫就送給你了,希望能對你有幫助。”

長臉男露出笑容,點頭說道:“這幅畫挺值錢的,你就這樣二話不說送給了我。小夥子你有願意吃虧的胸懷,這很難得。以後如果有趙一舟的消息,麻煩你記得通知我。”

“另外,如果你自己有什麽事,需要得到幫助,也可以通過司法部長羅浩海來我幫忙,記得帶上這個。”說完,他從口袋裏拿出一隻古典鋼筆,塞到陳遊疾手裏。

看著長臉男和兩個隨從匆忙離去,陳遊疾一陣疑惑:“這人是誰?還能搭上司法部長?看他樣子,好像很有權勢似的”他望著手中的鋼筆,停在原地。

街對麵高樓上的新聞吸引了陳遊疾的目光。

此刻的直播新聞,一個主持人正在播報:“哈普聯邦總統從英龍昨天公開表示,任何生化武器和核武器都不能保留,這些髒武器不僅殺死生命還褻瀆我們的星球,必須予以全部銷毀。他表示,將會與各州總督後續進一步探討,直至就該問題達成一致……”

陳遊疾長大了嘴,瞪大眼睛,看著屏幕中的那個長臉男,自言自語的說道:“他就是哈普的現任總統,從英龍?”

三天後,在陳遊疾賣藝的街口,一個兩撇八字胡的中年壯漢出現在視野中。

此人攙扶著一個斜劉海的瘦小男子,一路艱難的向他走來。

那個瘦小的男子大約四十歲上下,走幾步就要歇息,不停咳嗽,有幾次都像是要咳得死去一般,嘴裏不停吐血。

“我們的飛船遭受了事故,我的朋友為了控製飛船,承受了多個內部物體的撞擊,身受重傷。”中年壯漢問道:“請問,你是趙一舟先生嗎?”

“我不是他,我是假扮的。”陳遊疾擺擺手,之前有追債的,有追命的,也有莫名其妙的,現在這個看起來是要找趙一舟治病的,自己可不敢隨便接手,那會誤了人命。

那個瘦小的斜劉海男子聽到這個答複,麵色沉了下來。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圓盤型的東西,不停搖晃,在多個按鈕上戳戳點點,但那個東西始終沒有啟動。

他拿起那個圓盤形的呼叫器,不死心的嚐試,對著它說話:“呼叫……趙一舟,呼叫趙一舟,收到……請……回答。”

瘦小男子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陳遊疾麵前,說道:“你能不能……聯係……上……趙一舟?咳咳咳!咳咳咳!我有萬分重要的事情要找他。”

“其實,我也想找到他,但我沒有真的沒有他的聯係方式。”陳遊疾壓低聲音,說道:“我其實和你一樣,是想找他幫我治病,但是他真的不在這裏,所以我才用了這個方式。”

“你這個呼叫器,是不是壞了,我看看能不能修好,有了它,我們都能找到趙一舟了。”

這個男子對著身邊的壯漢說道:“艾布納,你扶我坐下。”說完,他在夥伴的協助下,勉強的坐到地上。

此人喘著氣,掙紮著問了陳遊疾幾個問題,了解了陳遊疾假扮趙一舟的原因。

他拿出那個呼叫器,看了兩眼,說道:“呼叫器的處理器已經完全損壞,無論如何都修不好了。啊!啊!”

瘦小男子大叫兩聲,癱軟的倒在地上,雙眼翻白,嘴唇烏青,用手指著陳遊疾,艱難的吐出幾個字:“求你……幫我……盡快找到……那個人……”

瘦弱斜劉海男子的手放在地上,四肢無力的蜷縮著。

他對著夥伴艾布納,氣喘籲籲的說道:“你……明白的,我……活不了了,請你……殺了我,我的屍體……不能……出現在這裏……”

“不,我做不到,家主,你是我的再造之人,我下不了手!”艾布納聲音很大,以一種近乎哭泣的嗓門在傾訴。

“當年我為了履行對舊家主的承諾,連續二十年用盡各種心思不停的刺殺您,一次又一次的失敗,您一次又一次的放我走。”

“直到後來,我才明白,舊家主所維護的那個世界必然被曆史淘汰,您所參與的改良派真正推動了社會的前進,卡薩世界已經天翻地覆。”

“最終我向您自首,但您公私分明,原諒了我,並且讓我陪在身邊,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我可以為您去承受最殘忍的酷刑,也可以犧牲自己的一切。但無論如何,請不要讓我再動手殺您,我真的做不到。”

“如果您非要這麽做,我就先殺死自己。”艾布納說完,拿槍指著自己的腦袋,情緒激動。

“我知道……你很……為難……”瘦弱男子轉而望向陳遊疾,說道:“你我之間……並無情誼,也非……舊識,請你幫……這個忙,殺了我。”

艾布納擦幹眼淚,將手中的槍遞出,伸向陳遊疾,說道:“這是一把轟擊槍,能夠成片打擊,在他的身體裏形成塊狀的大型傷口,能夠偽裝成飛船失事造成的撞擊效果,躲過偵查。”

他把槍塞到陳遊疾手中,說道:“他已經活不了了,連舉槍的力量都沒有。你來動手吧,解除他的痛苦。”

“不不不,這太不可思議了。我不認識你們,萍水相逢,我不能胡亂的殺人,請你們理解。”陳遊疾愣住了,這是個什麽事兒,兩個卡薩人跑到這裏來找趙一舟,然後請自己殺了他。

“我看得出你是個好人,我覺得你可以考慮一下,現在醫療條件很發達,你可以找個醫學中心對受損的內髒進行移植,不是沒有治愈的可能。”

“再說了,我隻殺該殺的人,不會胡亂殺人。”陳遊疾堅定的說道。

“沒有用的,時間……來不及了……”瘦弱男子咳嗽了兩聲,聲音更加低沉:“我的外出時間……太長,會被人……懷疑的。這裏……有一個信息,是我用生命……換來的信息,事關重大,請一定……幫我轉交給趙一舟。”

“這最後一程,我希望……我沒有看錯人,相信你這個素未蒙麵的年輕人……能夠完成我的心願。”說著,他給了艾布納一個眼神,看著助手從自己的懷裏拿出一個芯片,小心的放到陳遊疾的手心裏。

“如果你真的……可憐我,就為了我,給我解脫……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的死……是為了一個種族,是為了更多人的和平,我必須要死去。”

陳遊疾不停搖頭,不停擺手:“我不是認識你,你也不像壞人。我不殺你,我做不到。對不起,我很忙,我要走了。”說罷,他作勢要離開。

“我犧牲的是生命,但從此得到解脫。”

“我知道你很為難,你需要犧牲心靈……來幫我達成心願,希望你能夠幫這個忙。”瘦弱男子看著陳遊疾,回光返照一樣的坐起來,破天荒的說話很利索。

陳遊疾看著那人,又看著他的侍從。兩人的陽光都充滿了期待,似乎陳遊疾是在做一件好事。

陳遊疾覺得渾身冰冷。

他從那人的眼裏,看見了平靜。又從艾布納的眼裏,看見了渴望、驚恐、悲傷等複雜的情緒。

陳遊疾歎了一口氣,一咬牙,緩緩的舉起手中的槍,瞄準瘦弱男子。

艾布納在一旁哭泣,閉上眼睛,不停的念著“家主!”

他低下頭,說道:“後麵的事,我一定會替您辦好的。”

陳遊疾看著這主仆倆,忽然間明白,自己必須承擔起這個責任。他閉上眼睛,扣動了扳機。

一股巨大的能量自槍中衝出,轟向那個男子,將此人的肩膀打出一大片傷口來,血肉橫飛,白骨可見。

陳遊疾咬緊牙關,再開一槍,轟向那個男子,轟掉了此人的半個腦袋,腦漿四溢,血肉模糊。

“嘔嘔嘔……”陳遊疾看著眼前的慘狀,一股惡心的感覺湧了上來,忍不住扔掉槍,蹲在一旁,不停嘔吐。

而艾布納則冷靜的帶上手套,將家主的殘肢斷骸一點一點收起,裝入一個大型的低溫袋中。

十分鍾後,陳遊疾稍微平複了情緒,但臉上依然帶著震駭。他望著艾布納,問道:“你確認這樣做真的可以嗎?”

“這條船是我專門買的一條破船,曾經遭受過隕石撞擊,無需偽裝。但核心引擎和主要功能依然健全,比我們來時的那條完全損毀的飛船好多了。我已經把這條船的航行數據做了修改。你放心吧。”

艾布納一把將陳遊疾抓過來,來了一個擁抱:“非常感謝你,送了他最後一程。我知道這對你很難,但我實在是下不了手。”

“你殺了他,讓我們二人都得到了解脫,而讓自己背上了包袱。我真的很感謝你,現在我需要抓緊時間執行後麵的計劃,我要離開了,再見!”

陳遊疾看著艾布納通紅的雙眼,感受到對方極力隱藏的悲傷。他的也很激動,情緒快要失控,幾乎要哭出來。

這個艾布納不願親手殺死家主,卻要趕時間及時將家主的屍體和破船帶回卡薩,做成失事現象,避免當局生疑。

艾布納還一再拜托自己,完成家主的囑咐,將東西交給趙一舟,還說自己也將在完成任務後自殺,追隨家主而去。

陳遊疾心中充滿感慨和疑惑,他不知道這二人是一對怎樣的主仆,他們是什麽人?到底藏著什麽樣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