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鉤

第一百零四章 你們就是那兩個逃犯

第一百零四章 你們就是那兩個逃犯

“這個,我還真沒想過。這段時間的打打殺殺之餘,我也有種無力感,似乎一直隻有我們兩個人在戰鬥,而且是向無數的敵人戰鬥。”

“有時候,我也會問自己,我們能成功嗎?我們究竟在做什麽?”泰拉克抿了抿嘴,麵上呈現出一幅疑惑的表情。

“答案隻能一邊戰鬥一邊尋找了。我們都是年輕人,我們沒有那麽多的見識、經曆和知識。唯一能指引我們的,就是內心的信念了。”

陳遊疾攤開雙手,把雙手放到自己的麵前,握緊拳頭說道:“在見識了如此多的不公黑暗和懦弱之後,我知道我陳遊疾絕對不會再做精神上的奴隸,也不會回去做個忍者,我隻會戰鬥,選擇去做一個有脊梁的人。”

“我明白,因為太多人已經被現實壓垮了。你想撐起來一片天。”泰拉克麵無表情的附和道。“可以,你已經因為你的選擇失去了親人,這些對你來說,難道不意味著什麽嗎?”

“有意義,當然有意義。它一方麵讓我知道了敵人的強大和凶殘,絕對沒有媾和的可能。另一方麵讓我知道我已經一無所有,無所失去。所以,未來的路也就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縱然粉身碎骨,我也不會半途而廢。”

“泰拉克,你可能不會明白。但我在遭受了詛咒之後,我非常痛苦,內心彷徨,感受到無止境的惶恐。我花了很長時間,才明白熱血和抗爭的意義。我明白了,在這個社會裏,你越容忍罪惡,罪惡越讓你無法容忍。隻有在站出來勇敢抗爭的那個瞬間,你才能被稱為‘人’。”

泰拉克笑了笑,指著自己的臉,說道:“我和你一起冒險的這段時間,感覺到自己成長了不少,更加清楚的看清楚了這個世界,這些人,我所經曆的事件也讓我很有觸動。”

“原本我隻是想找回父親,父子團圓就好。現在,我覺得我更想要一直跟你冒險,去做一些偉大的事,去做一些我內心裏想做的事。”

陳遊疾聽到此語,用力點頭,感激的看著泰拉克。他走到泰拉克的床前,伸出右掌,和泰拉克的右掌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陳遊疾拉開窗簾的一角,看著窗外。

此時雖然已是夜晚,但街上一隊一隊的巡邏駿景不停往來,不斷的盤查過往路人。每個軍警都受到陳遊疾和泰拉克二人的照片,緊張的注視著每一個可疑目標。

一些安全人員已經開始逐戶盤查,進入到城市的每一棟建築物內,尋找這兩個要犯和匪徒。

清源市重要的路口和空中航道都被設置了障礙物。每一個過往的行人每一種交通工具都要接受盤查,沒有任何人有特權,也沒有任何通行證有特權。

閃著紅燈的飛車和飛行器不時飛來飛去,和夜晚幾乎無人的街道一起,提醒著三州戒嚴已經進入第六天。

空中所有的空港和口岸已經被軍警接管,所有進出人員都要比對指紋、虹膜等身份信息,造成了大量的交通堵塞。

地麵上,每處通往外地的公路上,除去常規的檢查站盤查外,還有巡邏隊隨時對可疑車輛進行攔截和審訊。

在水麵上,每個碼頭都被要求自行上傳所有出海人員的數據,重要的碼頭和港口加油站被軍警控製。

到處張貼有陳遊疾和泰拉克二人的畫像,懸賞金額為每人伍仟萬元,提供線索可以獲得兩百萬元獎勵。

陳遊疾看著自己身處的這棟破舊的房屋,四處都是蜘蛛網,老鼠亂竄,灰塵約有一厘米厚。

他和泰拉克二人,在房子的地下室裏小心潛伏,不敢開燈,不敢生火,依靠前幾天購買的一些幹糧度日。

這棟長期鬧鬼的房子給他們提供了一些庇護,但長期呆在這裏並不是最佳選擇。就算當局不找上來,自己二人也會因為食物匱乏而餓死。

“我們必須要逃出去,不能在這裏等死。”陳遊疾說道。

“好啊,我早有此意。我寧願出去和他們戰鬥,寧願被打死,也不願意在這裏窩著,憋屈的餓死。”泰拉克躺在地上,懶洋洋的說道。

他用手撐起身體,問道:“可是我們要怎麽逃出去,又要去哪裏?”

“我們要繼續追蹤卡薩的陰謀,就需要中央政府的力量。此外,東北這裏我們已經無法再待下去了。兩個因素統一考慮,我們下一步就是去南方,去首都新哲市,把我們知道的情報告訴司法部長羅浩海。讓他通知相關部門布置對卡薩人的狙擊行動。”

陳遊疾把臉轉過來,撓了撓頭,說道:“至於怎麽逃出去,我現在覺得,可能水路逃生的機會更大些,我們不妨試一試。”

深夜,黑暗中的清源市北部港口。

大多數人已經入睡,隻有幾點燈火亮著,那都是些無法出海而抱怨的漁民在一起喝酒時開啟的。

一個皮膚黝黑胡子拉碴的漁民拖著醉醺醺的腳步,走出自己的房間,來到碼頭邊,衝著大海小便。

一陣舒適之後,他顫顫悠悠的返回自己的物資,就看見了近處的兩個不速之客,直愣愣的望著自己。

麵前的這兩人都是滿臉大胡子,但是皮膚卻顯得緊繃很有活力。漁民笑了一笑,問道:“你們是誰?這麽晚了來到我家裏幹什麽?”

其中一個斜眼睛的人抱拳說道:“不好意思,這位大哥,不知道你怎麽稱呼?是這裏的漁民嗎?”說完,他向漁民手裏塞了五張一百元的鈔票。

漁民眼前一亮,說道:“我叫左詩傑,祖祖輩輩在這裏定居,以打漁為生。你們二人是什麽人,找我有什麽事?”

對麵斜眼睛的人說道:“我叫阿鴻,他是我的弟弟阿本。我們兩兄弟是做生意的,因為有急事要趕著去海陵島。但是晚上戒嚴了,到處都出不去,我們想看看你這裏是不是有船,是否可以送我們一程。”

“如果你能夠今晚送我們過去的話,我會重金酬謝的。”說完,那人伸出了三個手指頭,說道:“三百萬元。”

左詩傑看著那三根手指頭,眼前一亮,酒意全消。

他仔細看著二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壓低聲音說道:“你們兩個根本不是什麽生意人,你們就是殺死總督的兩個逃犯,你們是陳遊疾和泰拉克,對不對?”

哢擦哢擦,子彈上膛,黑乎乎的兩隻槍的槍口對準了左詩傑。

陳遊疾沒有想到自己這麽輕易的就暴露了,他問道:“我們當然不是那兩個逃犯,我們兄弟倆是做生意的,你想太多了。我再問一次,著三百萬你想不想掙?”

“把槍放下,把槍放下!你們放心,我左詩傑絕對不會告發你們。”

左詩傑轉身,檢查了一遍大門的門鎖,說道:“你們做的事情大快人心,簡直就是百姓的恩人。別說是我,這個鎮上的任何一家人都不會告發你們的。把槍收起來吧。”

“其實我也想和你們一樣,拿上武器,去把這幫畜生全部殺掉。你們知道嗎?現在主持抓捕任務的是信任治安官申離昧。他也是我的仇人,所以我沒有理由幫他而不幫你們。”

左詩傑看著牆上的兩幅畫像,表情滿是憤怒,說道:“這兩個女人,一個是我的妻子,一個是我的女兒。她們都在七年前被申離昧所殺,我這些年來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報仇。”

在一個偏僻靠近海角的碼頭附近,大量的漁船聚集在此,燈火通明。這些船拚在一起,連城了一條道路。

走過這些船,到處都是賭博的喝彩聲和咒罵聲,也有酒鬼們的酒令在此起彼伏。一些漁船上,坐著或躺著一些麵色惶惶的人們,恐懼的看著左詩傑三人。

“我的小船沒有辦法航行那麽遠,也不熟悉這種操作。但是老吳可以,他感偷渡這種事已經有半年了,哪裏有盤查,會怎麽盤查他都很熟悉,不少據點他都買通了。所以,我們去找他是沒錯的。”左詩傑悄悄的對陳遊疾說道。

三人一路前行,來到一個漁船的最下層船艙。

左詩傑對著一個滿是紋身的光頭說道:“馬哥,把你的東西都拿出來唄,我這裏有兩個金主,能夠出到很好的價錢。”

那個叫老馬的光頭仔細打量了陳遊疾二人,將信將疑的從自己的櫃子裏拿出了許多奇奇怪怪的盒子:“都在這裏了,不還價,不退貨。”說完,自己點燃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左詩傑對著陳遊疾說道:“這個老馬是做黑市生意的,幾乎什麽都有。你看看這個,這個是指紋修改器,能夠複製其他人的指紋,然後生成一層生物質感的薄膜。”

“這個是虹膜生成裝置,還有這些麵部皮膚生成器,還有這些證件,都是幫助你們改變身份、改變外貌、逃出搜索的利器。你們看著挑選吧。”

自老馬的黑市出來後,三人又陸續走過了七八條船,來到了距離碼頭最外側的一條重型貨船上。

左詩傑衝著一個下巴凸起嘴唇地包天的男子,說道:“老吳,有生意介紹了。”

說完,他介紹了陳遊疾二人:“這是我的朋友阿鴻和阿本,他們是做生意的,有急事想今晚去海陵島,看看老吳你這裏有沒有方法,價錢好商量。”

老吳用斜眼看了陳遊疾二人,說道:“現在封鎖,走不出去。任何人任何船隻都要接受檢查,毫無辦法,我這兒有好幾單生意被耽擱在這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