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鉤

第一百一十三章 蔡安兒的真名和男朋友

第一百一十三章 蔡安兒的真名和男朋友

“你看什麽呢?怎麽了?你的氣色很不好。”陳遊疾說著,遞了一杯果汁到蔡安兒手裏。

蔡安兒用手指著屏幕,腦袋左右搖擺,紅發不停揮舞。她長大了嘴,似乎在用力思考著什麽。忽然,她指著熒幕上的那個長發男子,對著陳遊疾說道:“我記起來了,這個人是本尼迪克-漢密爾頓,他是我的男朋友。”

陳遊疾一口果汁立即噴了出來,他用紙巾擦擦嘴,用一種無法置信的語氣問道:“你說什麽?你認得他,他是你的男朋友?”

蔡安兒雙手抱著腦袋,坐在一張自上,口中念個不停:“本尼迪克,數學家。對對,我是他的女朋友,對了,我叫芮千雙,沒錯,就是這個名字。”

她對著陳遊疾說道:“我又想起來一些事情了,我不叫蔡安兒。我的真名叫芮千雙,他叫本尼迪克。我們在一起四年了。還有,我愛吃素,我不愛運動,我喜歡看推理小說,我愛貓咪,對對對,就是這些,我慢慢都想起來了。”

“原來你叫芮千雙,這個名字也很好聽。恭喜你,終於找回你自己了。”陳遊疾說著,臉上卻沒有任何的喜悅之色。

“那個本尼迪克,他真的是你男朋友?”陳遊疾小心翼翼的問道,沮喪的表情溢於言表,這個事實讓他很不爽,他必須要確認一次。

“是的,我確認。”芮千雙說道。

“我和他相差二十歲,我很崇拜他,我是從家裏逃出來的。我們一起去過很多地方,宣傳他的理念,我們還曾經因為他的政治主張被追殺,有過接近半年的共同逃亡經曆。”

“還有,我們是很好的工作搭檔。”芮千雙興奮的說道。

“我們曾經共同創造過一個先進的機器人,他設計了多個算法,建立了高度智能的數學模型,我根據他的核心模型設計了機器人的架構和功能係統。”

“然後我們請一個外包工廠將這個機器人製造了出來,兩個天才合作的產品,自然是無比卓越的。後來我們把這款機器人賣給了一個兵工廠,還因此賺了一大筆錢。”

經過芮千雙的介紹,陳遊疾陸陸續續的了解了本尼迪克的一些情況。

此人是分析數學與極限運算的專家,24歲破解了“萊貝爾茨猜想”,之後又在泛函分析方麵提供了幾個關鍵性的理論假設並被證實。本尼迪克長期任職於哈普理工學院,40歲即取得終身教授地位,被譽為是“當今三大數學天才”之一。

比起另外兩位數學家來,本尼迪克名氣更大,因為他大量參加各類政治活動。

本尼迪克經常出現在各類遊行、抗議活動中,在各種會議、宣傳物上都有亮相,是當世名氣僅次於加福裏的社會活動家,被很多追隨者尊稱為“榮亞曲”,意為“神聖的辯論家”。

也有人調侃其是“搞政治的裏麵最懂數學的,同時又是搞數學的裏麵最熟悉政治的。”

本尼迪克的政治主張主要關注“公平”。他要求大力限製貴族權利,從製度上解除“推薦”體係在軍政等社會體係上的使用,從而破除大家族的關係網絡,解除團體勢力威脅大多數人權利的局麵。

他激烈的反對武器和武裝的商業化,要求解除所有私有武裝,僅允許軍隊和警察等國家力量擁有武器,還給國家一個安定的社會。

在另一方麵,他提出了多個設想,要求當局給予窮人更多補貼,幫助他們改善生活,並提出在教育方麵進一步擴大免費教育,將其延伸到相關的職業教育領域,幫助窮人獲得技能,獲得就業機會,從而改變命運。

陳遊疾一邊聽著,一邊進行思考。他雖然對本尼迪克是芮千雙男朋友這件事非常不滿,但平心而論,這個家夥的確是個天才,精英中的精英,其提出的主張也很有針對性,也許真的能夠解決哈普的弊端也不一定。

最近五六年的時間,本尼迪克花費大量時間,建立了一個涵蓋經濟活動、心理反應、人口上限、資源匹配、公平與效率平衡的動態模型,這個模型用於測試一個理想的社會形態。

在這個模型中,他大量使用了多個算法,發明了鏈式差異的創新方法,並不惜進行跨領域學習,終於通過不斷測試參數,達到了一個穩定的模型狀態。他把這個目標社會命名為“白色齒輪”。

在那個“白色齒輪”的理想社會中,一切以平等為第一要義,所有人都平等勞動,平等參與社會分配,不會出現貧富不均、朱門酒肉臭的現象。

那裏沒有國家,沒有政府,也沒有任何一類類似的強大力量,所有人當家作主,杜絕了壓迫的可能。

在那裏,沒有法律,以互助和道德為公共價值準繩,通過提供良好的物質和追求崇高的精神來達到對於犯罪的根本性杜絕。在那個理想社會裏,沒有金錢,人與人之間不會為了那些數字而互相爭奪。

芮千雙最後說道:“在認識他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我要做什麽。但本尼迪克成為我的精神導師,告訴我需要為大多數的窮人奮鬥,需要創建一個更加公平的社會。”

“後來,他又帶我去見了傳奇人物加福裏,在與加福裏的談話中,我確定了我一生的追求。這讓我無論在什麽時候,都充滿鬥誌,從未迷失方向。”

“他那麽令你崇拜,看起來,你和他在一起很幸福。”陳遊疾望著芮千雙的眼睛,黯然說道。

“但我從你的眼神中看到的,不僅僅是幸福,還有一絲憂傷。還有你手上的這些傷疤,是怎麽回事?”

芮千雙沉默了一會,說道:“他這個人很聰明,智商極高,但是卻並不好相處。他太驕傲,以至於認為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正確的,包括兩個人的相處,也要按照他的標準來。”

“為此,我必須無條件的服從他,聽從他的安排。但是我們之間畢竟相差二十二歲,在這個科技高速發展、社會動蕩不安的時代,二十二年足夠產生巨大的隔閡。而他無視這些,很多做法都令我感到很受傷。”

她抬起自己的胳膊,說道:“這個傷疤,是因為我不顧他的要求,向一個舞蹈教練學習拉丁舞。因為教練是男性,他非常惱火,與我爭吵,過程中他控製不住自己,摔碎了多個花瓶,碎片劃傷了我的胳膊。”

“幸好是這樣,如果是他對你動手打傷你的話,我向你保證,一定會把他的頭擰下來。”陳遊疾不知道為何,對那個本尼迪克充滿了敵意,心中有股強烈的暴力願望。

“這隻是個小事和插曲,很快就過去了。最令我不能忍受的,是他強烈幹涉我的興趣和方向。”

“因為卡薩人有發達的科技水平,以及獨具特色的動漫等文化,因此我曾經多次前往卡薩進行參觀,學習前沿技術。”

“而他大為光火,認為我的目光和視野不應該放在這些雕蟲小技上,而應該更多的關注宏觀層麵的東西,比如人類命運和國家未來方麵,那才是有意義的事情。”

“為此,他限製我的資金賬戶,不允許我再使用電子儀器,而要和他一起參與各類抗議活動。”

陳遊疾不停點頭,一臉惋惜的說道:“靠,這也太霸道了!感情他的事業就是事業,你的事業就以為不知,這是什麽邏輯!”

“你要是不能做自己的事情,成天陪著他去搞政治活動,你的價值無法體現,你隻是依附於他而存在的一個女性伴侶,而不是獨立的個體,不是黑客天才芮千雙。如果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去生活,那將是件多麽鬱悶的事!”

芮千雙用力點頭,似乎被戳中了心事,美麗的眼睛開始飄著淚水:“為此,我曾經和他大吵過幾次,感情越來越差。和他在一起,我並不開心,從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孩,變成一個容易**、害怕出錯、總是沉默特別緊張的人。”

她抹了抹淚水,說道:“我曾經和本尼迪克分手過兩次,但每次過不了多久,我又回到了他的身邊,我真的很愛他,不能承受失去他的感覺。也許,這就是我的宿命吧!”

陳遊疾麵對這種回答,心中升起一種淒涼的感覺,既為芮千雙難過,也為自己感到委屈不平。這都是什麽事兒啊,自己心儀的女孩不開心,而自己卻什麽都做不了,隻能默默的當個備胎。他不想當備胎,他要奪回自己的女神。

芮千雙不知道為何,走到陳遊疾麵前,拉起他的手,握在手裏。

這個動作令陳遊疾無比激動,不知道對方要幹什麽,心裏充滿了期待。對方的小手柔軟而舒服,讓陳遊疾心中升起了無數個念頭,才想著可能的驚喜。但當芮千雙開口時,陳遊疾的心,又再次跌到了穀底。

“我希望你能夠出麵,去趟安全局,把本尼迪克給保釋出來。”

“以他的脾氣,肯定會與人發生衝突,結果自己遭罪,指不定又被揍了一頓。他就是這樣的人,怎麽勸都不改,我非常不放心。所以我想讓你辛苦一下,跑一趟警局。”

芮千雙衝著陳遊疾莞爾一笑,說道:“你幫了我很多次,就再幫一次吧,你的恩情我都記得,我相信我的技能對你也有幫助,以後你有什麽事情,我會隨叫隨到的。”

陳遊疾扭過頭去,憤怒的表情溢於言表。他努力壓製自己的脾氣,才沒有衝著芮千雙發火。

芮千雙感覺到了陳遊疾的異樣,呆呆的怔在原地。她知道,自己的請求傷害了這個夥伴,一時手足無措。她想起牢中的本尼迪克,忍不住輕聲抽泣起來:“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去做這件事的。”

陳遊疾心中依然不爽,但看到芮千雙無助的樣子,又有點自責。他強壓住情緒,問道:“為什麽你不自己去保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