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鉤

第一百七十八章 脊柱神經加密鎖

第一百七十八章 脊柱神經加密鎖

聽同行的旅客介紹,陳遊疾才知道這已經是哈普的通行做法了。

戰爭四起,各大軍閥把自己的大門關起來,隻開一個小門允許人員通過。雖然這種方式效率極低,通行速度極慢,但為了安全,他們隻能這麽幹。

此外,對於各類物資的流動更是嚴格管控,隻準進不準出,一切以確保戰爭需要為第一要務。自此,哈普內部的商業和貿易大大減少,除走私外幾乎無法進行正常的物流運輸,不少企業深受其害,訂單量大大減少,有貨也送不到,幹脆直接關門。

陳遊疾在巴爾州還發現了一種新型貨幣,名叫“克特”,分為電子貨幣和紙質貨幣兩種形式,由州政府提供信用擔保,在州內消費、流通和結算,與天琴星係通用幣同時流通,任何人拒絕接受“克特”將會被判刑。但克特的發行與天琴幣相掛鉤,還沒有造成局勢失控的局麵。

據說在諾爾州和魯爾州,也出現了各自的貨幣“月光”和“桂影”。但是這兩周管理不善,貨幣大規模超發,造成了惡性通貨膨脹,物價上漲超過十倍,百姓民不聊生,無數人破產,一夜之間失去所有,生活在困境中。

沒等陳遊疾感慨完畢,他就又遭受了一次危險。

在前往諾爾州的路途中,他經過了一座主要以軍事通訊和通訊產業服務的小城市,紅穀市。在他和一眾旅客下車吃飯喝水時,他們不遠處的通訊基地遭受到了襲擊。

一時間,天空無數火光閃現,炮火聲和爆炸聲震耳欲聾,空中大量戰艦往來交戰。最終突襲一方的郭遠封艦隊將季光升的這個通訊基地成功夷為平地。

陳遊疾和其他人因為跑得夠快,在無數的炮火來臨之前,僥幸撿回性命。但此後的旅程,他們連列車也無法乘坐,隻能搭乘小型飛車緩慢前行了。

季光升或許是忙於開戰,轄區內的行政管理已經基本放棄,每個城市都一片混亂。

在陳遊疾之後經過的三個小城市裏,每一個城市內都出現了大量無業遊民,搶劫頻頻發生。為了一塊麵包和水,人們不惜生死相搏。治安力量全部消失,當遭遇搶劫後,每個人隻能靠自己的武力去奪回自己的東西。

後來陳遊疾才知道,原來大量的安全人員都被征調上前線作戰,所以諾爾州境內缺乏足夠維護司法的力量。不僅僅是街上沒有警察,監獄也缺少獄警,最終導致眾多犯人越獄逃出。這些人一路殺人放火、搶劫**,給原本惡化的治安形勢雪上加霜。

陳遊疾和同行的一些旅客商議了一番,決定自發組織了一隻護衛力量,彼此間互相照應。之後他們便購買了槍支彈藥和能量,分配了各人的任務和職責。

陳遊疾擔任總指揮,指揮這隻隊伍小心選擇路線和出行時間,機智的與盜匪、犯人們交戰,屢戰屢勝,總算一路有驚無險的離開諾爾州的北方三城。

雖然離開了危險地帶,但陳遊疾依然耿耿於懷。戰爭已經導致哈普各地行政體係完全癱瘓,社會秩序一片糟糕。他明白,如果放任這種形勢繼續,不需卡薩人出麵,哈普自己就會自我毀滅。戰爭打下去,最受苦受難的還是這些尋常百姓。

陳遊疾小心翼翼的離開那片戰亂頻繁的區域,於一日後來到諾爾州境內的漁溪港市。

在這裏,他和同行的夥伴們小心的把己方搭乘的六輛飛車停下,停靠在一座足球場外的一座加油站前,讓飛車充能,讓夥伴們也乘機休息放鬆一下。

此時,陳遊疾忽然發現了異常。

十多個手持槍械、衣衫襤褸的盜匪快速出現,一窩蜂的圍在陳遊疾四周。那些人用槍指著他的腦袋,收走了他的武器。另外四人則從陳遊疾和五個另外司機身上不斷搜索,把他們隨身攜帶的現金、證件和銀行卡全部搜去,然後又逼著他們打開飛車後蓋,搬走了所有的食物和各類隨身物品。

陳遊疾舉起了雙手,口中不停表示不要傷害自己。他乘著劫匪不注意的當口,右手中指輕輕觸碰了手腕上的一個按鍵。

大概兩分鍾後,加油站外圍忽然傳來一陣陣的槍聲,大量的激光飛過,十多名劫匪紛紛應聲而倒。

那些從足球場後方趕來的同行旅客共計有三十多人,他們分為兩隊,交叉開火,火力強勁,在有備攻擊無備之下,連續擊倒了十幾個人,輕鬆的殲滅了這夥劫匪。

在經過一番簡單的整理後,陳遊疾等人準備離開加油站,繼續出發前往新哲市。

此時,他聽到了“救命!來人啊,救救我!”的聲音。這個聲音自足球場外麵的停車坪傳來,像是有人遇險。他猶豫了一下,讓其他人先走,自己帶著六個夥伴前去查看。

在停機坪前,他看見了一片滾滾濃煙,衝天而去。熊熊大火肆虐著,吞噬著了停機坪的一處充能設備。車內的人則被困在車中,無法下車,隻能雙手拍窗,尖叫求助。

陳遊疾把槍收起,和另外兩人一起向前衝去。他看見火勢頗大,直接救援比較危險,於是跑向附近的一個消防栓。

就在他快要接近目標的時刻,腳底忽然打滑,不由自主的摔倒在地,而一張漁網從他的斜後方射出,將他的身體覆蓋住。

陳遊疾不斷掙紮,卻被衝過來的一個持槍男子用槍托重重擊中腦部。一陣暈眩之下,他徹底失去了知覺。在理他不遠的地方,另外六個夥伴也先後被漁網網住,那些網不時發射電流,讓網內人乖乖的束手就擒。

一陣強烈的疼痛自後背襲來,陳遊疾“啊”的一聲叫出聲來,瞬間變得無比清醒。

他看到麵前的一個男子緩緩走動著,手中拿著一個類似注射器一樣的設備,向自己的同伴的脊柱上注射了一個類似芯片一樣的東西。他發現疼痛來自背部,馬上明白,自己也遭受了同樣的待遇。

陳遊疾嚐試著站立起來,但神經係統似乎無比**,全身上下如同被不斷電擊一般,持續疼痛。陳遊疾咬住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喊出聲來,額頭冒出了大滴汗水,但即使他努力想要站直身體,卻依然被那些疼痛折磨得快要崩潰。

他狠狠的看著麵前的那個手持注射器的男子,沒來得及咒罵,就被那人一腳踹翻在地。他倒在地上,感受到疼痛無邊無際的襲來,身體蜷縮著,不停抖動。

那個盜匪在連續注射了他們七人的芯片後,才扔掉注射器,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罵道:“你們這群肥羊,居然還能打退老吳那幫人,真是有兩下子。但在我這裏,認你們有再多能耐也不管用。”

“我知道你們現在很痛,那是因為我為你們的脊柱和神經加上了一道加密鎖。你們想要生存,就要讓你們未來的主人輸入指紋,這樣才能減輕痛苦,然後賣力為他們幹活。這次算你們命大,老子剛好有幾個訂單,所以你們才能活下來。”

“當然了,如果你們的主人遲遲不願意使用解扣器為你們取出芯片,那你們未來的日子會比死亡還痛苦,哈哈哈!”

在漁溪港市中心,臨江的一棟被樹林包圍的幽靜小院內,一個年紀約三十多歲的白衣男子站立著,聚精會神,對著麵前的畫板不斷的描繪。隨著他的持續描繪,畫板上一幅陰天的海港畫麵慢慢清晰起來。

在這個男子身後,有一個彎腰駝背的男子,在遠遠的調製著油畫所使用的顏料,並根據白衣男子的要求不斷遞上顏料盒。

此人麵容瘦削,頭部除麵部外,均長有大量黑色毛發,正是被神經鎖鎖住的奴隸陳遊疾。

陳遊疾看著白衣男子的畫,將其中一種橘紅色顏料遞上前去時,忍不住說道:“你畫的暴風雨前的海港是個比較厚重的主題,不建議使用這種亮色,不妨考慮用灰色和深紅來交替使用。”

那個白衣男子聽到此話,停住了手中的工作,進入了思考狀態。

他身後的一個管家模樣的人站出來,衝著陳遊疾大聲罵道:“你閉嘴!我們白嵩濤少爺是繪畫奇才,曾經在多次比賽中獲獎,你一個奴隸不好好幹你的活,胡說八道什麽,當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那個叫白嵩濤的男子打斷了管家的話,說道:“不要為難他,他說的很有道理。”然後他嚐試著使用陳遊疾提供的顏色,渲染天邊被遮住的最後一抹陽光。

當看到最終的效果時,白嵩濤笑著對陳遊疾說道:“你的建議很好,果然整個畫麵的壓迫感更強了,更符合我想要的結果。”

他放下畫筆,走到陳遊疾麵前問道:“你是誰?一個會畫畫的人怎麽會淪落成為一個奴隸,又是怎麽來到我家的?”

陳遊疾弓著腰,小心的說道:“我叫阿力,是個普通人,因為在一個畫院裏打雜,所以耳濡目染了解一些繪畫知識,和您的技藝根本沒法比。”

“我本來想要去新哲市看望一個朋友,但路上遭遇了盜匪,他們抓住了我,讓後把我釘上神經控製芯片,把我賣為了奴隸。”

“想來你一路吃了不少苦頭。想不到現在居然還有人幹這種生意!”白嵩濤看著陳遊疾彎著的腰,用手想要拖起陳遊疾的背部,但發現陳遊疾似乎異常疼痛非常抗拒。於是,他對著陳遊疾說道:“不要害怕,在我這裏,沒人會傷害你。”

陳遊疾忽然間顯得有些激動,聲音顫抖,說道:“謝謝你!”

“我看你似乎不願意直起腰來,是不是有傷?我可以讓他們幫你治療一下。”白嵩濤說道。

陳遊疾沒有回答,反而脫去了自己的外套,再脫去了內衣,露出了自己充滿毛發的上半身,說道:“你不是問我怎麽來到你這裏的嗎,我現在就告訴你,一個奴隸的旅途是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