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鉤

第二百二十九章 血海深仇,永生不忘

第二百二十九章 血海深仇,永生不忘

族長指著前方的草原,小聲說道:“我塔圖爾很多年前來過這裏,並記下了路線,為的就是今日的返程。現在,我們斡汗朵族是時候利用這片草地了。”

“你順著我的往遠方眺望,在這片山坡的後麵有一片最美的草地。那裏地麵溫暖濕潤,牛羊成群,膘肥體壯。在這片草原的地下,蘊藏著大量的鐵礦石,能夠鑄造鐵器。在靠近山腳的地方,有十幾口井,從那裏可以取到鹽。這個美好的地方名叫熱量農場,它能夠讓我們的種族在這裏建立起長期可居住的家園。”

塔圖爾用手做了一個向下切的手勢,說道:“你帶領手下的精銳戰士們立即行動。以最快的速度發起衝鋒,迅速擊潰熱量農場的牧民們,以最快的速度搶掠他們的牛羊和牲口。我會帶領一支弓箭手騎兵隊為你斷後,確保大隊行動額安全。”

說到這裏,塔圖爾停下了腳步,眼睛直直的盯著前方停泊的一艘突擊艇。

陳遊疾自突擊艇後走出,一瘸一拐的走到塔圖爾跟前,手中拿著一隻激光槍。

他將激光槍的槍頭朝下,拎在指尖,對著塔圖爾說道:“族長大人,我叫陳遊疾,我猜測你們想要前往熱量農場,因此找到你,我有話想對您說。”

塔圖爾騎馬靠近陳遊疾,向木泰因使了個顏色,看著手下收走了陳遊疾的槍。他臉上充滿警戒,上下打量陳遊疾,疑惑的問道:“你要和我說什麽?”

陳遊疾將右手放在胸前,說道:“我通過你們的行進路線判斷,你們將要路過熱量農場,我不知道你們是有意前往還是無意經過,我隻想勸你們立即停下腳步。熱量農場那裏極度危險。”

“我可以告訴你們的是,那裏會出現大量擁有高科技武器的卡薩人,他們在那裏進行了一個不為人知的陰謀。你們如果趕過去,很可能會被他們滅口。你們是處於冷兵器時代的種族,碰上那些凶殘的敵人,必然凶多吉少,甚至會有滅族危機。所以,我建議你們立即返回。”陳遊疾說著,用手指著族長身後的道路。

塔圖爾歎了一口氣,攤開雙手,說道:“我們斡汗朵民族是一個堅守傳統的民族,我們一直堅持著半漁半牧的生活方式。但近年戰事頻繁,我們無法從海裏獲得足夠的糧食,我們自己的草原也遭受破壞,無法飼養足夠的牛羊。”

“為了生存,我們必須要冒險。雖然冒險可能會失敗和死亡,但在戰死和餓死之間,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戰死。”說完,他再次朝木泰因使了個眼色。

木泰因從側麵猛衝而出,閃電般出手,將陳遊疾的雙手抓住,押到身後。

陳遊疾雙腿用力,向後猛踹,擊中木泰因的襠部,並乘勢抽出右手,向後一個空翻,抽出左手。陳遊疾左右手連續揮出兩拳,擊向木泰因的麵門。

木泰因彎下上半身,背部“嘟嘟”連中兩拳。他雙手自兩側猛撲,在陳遊疾背後緊緊扣住,雙手用力,將陳遊疾抱起到半空中,再重重摔下。

陳遊疾連續蹬腿後,長大了嘴,不敢再雙腿落地,隻能被木泰因摔倒在地,背部著地。他倒在地上,躲開了木泰因的一個側撲。陳遊疾翻滾著,靠近木泰因身旁,迅速的伸出雙手,拉住木泰因的左手,將其胳膊拉到背後,並趁機從對方腰間抽出激光槍。

陳遊疾剛剛起身,便被一張從上向下的漁網困住。他看著麵前的兩個斡汗朵戰士,用左手努力拉住漁網,騰出一點空間,右手掏出激光槍,在空中開槍,畫出一個圈來。很快,陳遊疾便從激光灼燒出的漁網空隙中鑽了出來,撒開退,向突擊艇方向奔去。

陳遊疾拖著受傷的雙腿,奔跑的速度並不快,不一會兒,他便遭受了來自兩個側麵和後方的漁網襲擊。三個漁網籠罩之下,陳遊疾雖然拚命掙紮,卻幾乎動彈不得。

他用激光槍燒割漁網,但這次全身被束縛的更緊,幾乎無法燒出一點點空隙。“咚”的一聲,陳遊疾感受到後腦遭受了重重一擊,激光槍脫手,自己也暈了過去,身體癱軟著倒地。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遊疾感受到一股來自麵部的疼痛,睜開了眼睛。他發現自己全身被綁,被一根五米長的粗繩牽引著,全身著地,被拖行在一匹高大的白馬身後。

斡汗朵族長塔圖爾騎在馬背上,他扭頭看了一眼拖在地上的陳遊疾,冷哼了一聲,說道:“你臉上不留胡須,耳朵不帶耳釘,身穿緊身的短衣,看起來是你們的所謂高分子聚合物材料。從穿衣打扮來看,你不是草原上的任何一個遊牧民族,而是哈普人。”

“一個哈普人跑過來好心勸告我,必定有詐。我不會相信你,也不會相信哈普人對我說的任何一個字。”

塔圖爾指著身後緩慢的隊伍,大聲說道:“你們這些罪惡的哈普人,仗著自己的科技優勢,抓走許多斡汗朵兒郎,把他們變成奴隸。你們害死了我數以萬計的兄弟姐妹,讓大量的斡汗朵家庭家破人亡,老人得不到贍養,兒童見不到父母。”

“如果不是因為你們,我們的種族也不會變得像今日這樣疲弱,也不用頂著巨大風險出來流浪和搶掠,我塔圖爾對哈普人的血海深仇永生不忘。我曾經發誓,把哈普人統統送下下地獄,現在,我就送去地下,陪伴我死去的族人。”

塔圖爾轉過頭來,對身後的兩個斡汗朵人說道:“你們兩個去前麵,把他的那個突擊艇砸爛。”說完,他跳下馬來,走到滿身是血的陳遊疾麵前,抓住了陳遊疾的衣領。

塔圖爾仔細看著陳遊疾的衣服,用手扯開衣領,看見了外套下麵藏著的黑色長毛。他有些好奇,又有些緊張,拿出匕首來,劃破陳遊疾的褲腳。

看著那些黑色茂密的體毛,塔圖爾大叫了一聲,扔掉匕首。他雙手用力,握住陳遊疾的雙腳腳踝,猛然發力,將陳遊疾倒提了起來。

陳遊疾雙手被綁,身體不斷扭動,雙腳傳來的疼痛讓他不停咬牙。他大力的擺動著身體,對塔圖爾說道:“我叫陳遊疾,沒錯我是個哈普人,但我沒有傷害過你的族人,相反我還曾經救出過許多奴隸,其中就有斡汗朵人。”

“我真的是一片好心提醒你們,我沒有任何理由要害你,請一定相信我,前麵真的有危險,原路返回吧!好吧!好吧!你們不相信,我也不自討苦吃了。你們立刻放開我,我隨便你們幹什麽,絕不阻攔!”

塔圖爾抓住陳遊疾的雙足,倒懸在空中,他伸出一腳,踢中了陳遊疾的麵門,說道:“你們哈普人作惡多端,而你是哈普人中最壞的那一種,是全身長滿毛發的惡魔,傳說中遭受詛咒不得好死的惡魔。”

他對著兩個士兵說道:“你們兩個把他解下來,放到草地上,按住手腳。我們斡汗朵人的祖先曾經傳承下來一種對待惡魔的方式,能夠驅除噩運,給部落帶來繁榮。現在是時候殺死惡魔、慰藉先祖了。”

在陳遊疾的不斷嚎叫和咒罵聲中,塔圖爾和木泰因同時下跪。

塔圖爾口中念著:“偉大的天神啊,您融化了冰川,滋潤了草原。您化身莫鄂春之鷹,指引斡汗朵人前進的方向。您教會我們真誠、傳統的麵對這個世界,您賜福所有斡汗朵人,我們世世代代聽從您的訓示。現在,我們將為您獻上祭物,祈求您永保我族平安!”

祈禱完畢之後,塔圖爾在左,木泰因在右邊,兩人同時掏出閃亮的匕首,靠近一臉驚恐的陳遊疾。

二人同時下手,分別用匕首刺破陳遊疾手腕的皮膚,切斷陳遊疾的左右手手筋。

之後,二人又來到陳遊疾的足部,用同樣的手法,隔斷陳遊疾左右雙腳的腳筋。

完成了這兩個殘忍的步驟後,二人將兩把帶血的匕首插在地上,然後對著太陽的方向跪倒,叩拜九次。在他們身後,所有斡汗朵人也都跪倒在地,口中念著禱詞,持續叩拜。

半小時後。

陳遊疾躺在一處山坡的坡頂上,看著遠去的斡汗朵人長長的隊伍,“啊……啊!”的叫出聲來。足部的疼痛和手腕、腳腕的疼痛同時襲來,讓他的額頭不斷冒汗。

陳遊疾努力的想要移動身體,但四肢失去知覺,根本無法動彈。而疼痛,全如同火山噴發一樣,一次比一次猛烈,衝擊著他脆弱的神經。

陳遊疾想起塔圖爾臨走前對木泰因說的話,塔圖爾說惡魔應當被切斷手腳,獻祭給神,讓神鷹吃掉。陳遊疾知道,自己手筋腳筋被割斷,無法動彈,很快就將遭遇到那群所謂的神鷹。

陳遊疾衝著天空,憤怒的呼喊:“你們這些該死的斡汗朵人,恩將仇報的斡汗朵人,終有一天,你們將受到最為殘忍的懲罰!你們一定會被滅族!”

陳遊疾的臉色越來越紅,他彎曲著自己的胳膊,用帶著血跡的雙手觸摸自己的兩邊太陽穴。他的嘴裏啊啊啊的叫著,慢慢的聲音變得沙啞,直至徹底失聲。他努力的想要擺動身體,但足部的舊傷和腳踝的傷口讓他多次中止了努力。

慢慢的陳遊疾發現自己的十指變得毫無知覺,連疼痛感都消失,不受控製。一種強烈的無力感突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