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哈普的末日
第三百二十二章 哈普的末日
卡薩首谘上杉是一個瘸子，他戴著黑框眼鏡，看著麵前的投影窗口，說道：“這個人，酒窩很特別呢！”他伸手抹去這個窗口，打開另外一個窗口。
“對於你們迦隆人，我隻有兩個要求。”上杉不緊不慢的開口：“一是戰馬裝置，必須盡快交付給我。二是在6月上旬，你們的艦隊務必要到達這裏。當哈普毀滅後，能量樹自然就是你們的。”
“還有埃法特人，如果顧忌你們簽下的和平協議，你們在邊境星域最好不要穿上自己的服裝，裝扮成迦隆人的樣子，反正他們也不在乎和哈普作對。”說完，上杉關閉了所有窗口。
上皇伊藤出現在上杉身後，他身穿寬大紫衣，鷹鉤鼻，麵容威嚴，但眉宇間透出一絲憂慮。“上杉，你作為首席谘詢官，總是能夠在一片困境中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進行細密的謀劃和布置，真讓我放心。我不敢想象，沒有你我會怎麽樣！”
“陛下，卡薩有大把人才，隻要您知人善用，一定能夠重整卡薩聲威！”
“對了，我記得你是新泄人。那裏的人都喜歡星際貿易，你來到我身邊之前也是做貿易的嗎？”
“陛下記性真好，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我曾經夢想成為一名探險家，發現並踏上新的星球。可是因為貧窮，最終隻能幫助別人做一些後台貨物管理的活兒。也是因為貧窮，我沒能掙下足夠的錢幫助妹妹治病，導致她身死。那是我一生永遠無法原諒自己的過錯。”
伊藤拍拍上杉肩膀，一邊走，一邊說道：“正是因為看到太多你這樣的例子，所以我主政的三十年裏，把發展經濟改善民生作為首要任務。總算不負眾望，三十年，卡薩終於實現了國富民強。”
上杉保持前行，腳步與上皇同步：“是的，陛下是英明之主。雖然我的妹妹死了，但很多國人卻因為您的努力而活了下來。這裏麵我也出了一份微薄之力，這是我今生唯一值得自豪的事。”
“不，你所做的一切，都值得自豪。你的籌劃和布局，將拯救卡薩的命運，你的功績，當得起偉大二字。”上皇伊藤轉身，凝視著上杉。
二人的腳步停在一個深灰色的青磚院落前。上杉輕輕敲門，一個長袍人打開木門，迎二人入內。
二人走過花園，來到台階上，在一個古鼎前焚香祭拜。他們繼續走入第二重門內，跨過門檻，看見了一個背對二人的身影。
上杉上前，輕聲說道：“大祭司，上皇來了！”
大祭司身穿黑色帶金邊長袍，頭戴一頂黑色帽子，沒有理會上杉的話，而是繼續跪在地上，連續磕頭，口中念著禱詞。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您的指示，加藤收到了。”
大祭司起身，轉身麵向二人，輕輕說道：“你們來了，坐下說話。”
三人分坐在不遠處的古典座椅上。上杉剛剛坐下，便又站立，激動的說道：“大祭司，上皇，我們十年的謀劃終於塵埃落定，哈普已經如規劃中的那樣，移動了。”
上皇說道：“其實，我現在心裏非常慌張，比決定開戰時更加慌亂，不知未來是福是禍。這次行動，事關兩個民族數百億人的性命，我非常不安。”
大祭司加藤沒有說話，淡定的閉目養神。
上杉說道：“我們的A方案是用能量樹向神祭祀，但該計劃太過複雜漫長，被人盯上，最終未能成功，但我很喜歡這個方案。B方案是利用戰爭等拖延時間，該方案的確成本太大，導致卡薩現在處於被殖民的狀態。但無論如何，我們已經在兩星相對位置最接近的那一天，啟動了裝置，改變哈普的運行軌跡。現在，我祈禱一切順利，哈普能夠替我們阻擋住這滅頂之災。”
上杉清清嗓子，麵向加藤：“大祭司，我們現在雖然已經接近成功，但心理還是沒底。所以想詢問您，請您賜予您的指示。您是唯一能夠與神溝通的祭司，是神在人間的代言人，您的意見對於我們很重要。偉大的漩渦之神賽爾索斯有沒有新的神諭？”
加藤淡淡的說道：“神沒有新的神諭。你們的努力我都看見了，雖然卡薩因為這場戰爭變得破敗，但我們的虔誠、努力和渴望，將讓我們得到生存的機會，而哈普終將毀滅，這是神的旨意，無可更改。一切正朝著預定的方向發展，我已經預見到我們在災難下幸存的畫麵。你們不用想太多，放手去做吧。”
新哲市地區法院後的小街上，一個有著酒窩的年輕男子，慢慢接近陳遊疾，後者正在大口的吃著燒烤，大口的喝著啤酒。
“你好，陳遊疾！我叫左新傑，我是尼安特學院的，還是一名孤兒團的成員，曾經與你在狂獅要塞並肩作戰過，當時我擊毀過一艘護衛艦，受到過你的嘉獎！”
陳遊疾看著這個人，眼睛發亮：“我記得你，左新傑，你很勇敢，因為你的舉動，你挽救了另外一條戰艦上上百名戰友的性命。來來來，一起喝酒！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我前段時間參與在卡薩的駐紮行動，見證了您和卡薩人在神廟山頂的戰鬥。你們走後，我有了一些發現，找到了這個裝置。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波多野的，所以帶回國內，拿給你看看。”
“是嗎？波多野難道還有陰謀，這個狗日的，死了還不消停。你拿給我看看吧。”陳遊疾說著，接過左新傑遞過來的裝置。
那是一個金屬結構的裝置，內部用齒輪連接，形狀如同一匹戰馬。陳遊疾按下裝置頂部的按鈕。
裝置頂部的一個轉輪不停轉動，上方馬嘴附近的小型鋼鐵閘口打開。很快，一道光芒從裏麵射出，射向陳遊疾。
陳遊疾猝不及防之下，被光芒籠罩全身。
慢慢的，陳遊疾身體開始飄浮起來。他不停掙紮，卻無法擺脫，很快陷入到橢圓形的黃色光圈之中。漸漸的，他的雙腿消失，下半部分變得透明。之後他的腰部也消失。
“怎麽回事？這是什麽東西？”陳遊疾質問道。
滲透現象繼續向上，陳遊疾的胸部緩慢消失，雙手變成漂浮在空中的破碎顆粒，直至漸漸變淡，消失在空中。一分鍾後，陳遊疾的頭部消失，整個人消失不見，原先的光圈也不存在。
左新傑打開一個控製器，與戴眼鏡的男子對話：“任務完成，他已經被困在過去，留在了281168年。現在，陳遊疾隻能看見過去的一切，卻無法改變和參與，如果沒有迦隆人的破解裝置，他將被永遠困在過去。”
他繼續問道：“給我的報酬什麽時候到位？我打仗留下一身傷痛，全靠特效藥支撐了，你說過會很快支付的。”
戴眼鏡男子說道：“你做的很好，我現在就支付。”說完，他按下一個按鈕。
轟的一聲，戰馬裝置發出劇烈爆炸，巨大的氣浪將左新傑掀飛出去，直衝向地區法院的十三層辦公樓，撞上了玻璃幕牆。破碎的玻璃紮破了左新傑的頭部和頸部，他帶著漫長的血跡，墜落到地麵，倒在血泊中。
6月2日，哈普的東南、西南和東北等多個地區出現天象異常，陽光被擋住。時值上班時間，但由於一片漆黑，路燈係統沒有按時點亮，天黑現象造成大量交通事故。街頭到處是血，醫院人滿為患。
在百花市街道交匯處的中央廣場上，升起了一團團巨大的火焰。市民們裹著毯子，互相依偎著，看著大屏幕上的新聞播報。
那是一次連續72小時的極夜，民眾顯得極為恐慌，紛紛離開家門，前往地麵避難。社會上有傳言，說異常天體現象是即將大地震的預兆。
就在此時，大地開始劇烈搖晃，樓房顫動著，磚石飛濺。大量居民樓猛烈的晃動著，一個接一個緩慢倒塌，將來不及逃跑的民眾埋在廢墟之下。
光明大街的地麵上，出現了重大裂縫，兩側的地麵向外拉伸，使得裂縫寬度超過五米，地麵的行人、停泊的飛車紛紛墜入深坑，尖叫聲連綿不絕。
畫麵裏，在大地震之中，新聞記者和轉播車全部跌入深坑，信號中斷。
直播主持人“喂！喂！”兩聲之後，對鏡頭說道：“前方出現突**況，因為大地震，我們的記者已經失去了聯係。現在，我們播放另外三條新聞。”
“在哈普東部，近期沙塵暴肆虐。從榮兆市的沙漠出息，暴風攜帶者數千萬噸的沙粒襲向周邊的牧舉市、漁溪港市、斯圖卡恩市，造成大麵積的空氣汙染，預計沙塵暴還將以每小時六十公裏的速度推進，向新哲市、梅山市一帶推進。”
“在東北的蒼雄市，最大的克拉倫斯火山出現噴發，紅色的高溫岩漿自山口噴射而出，直衝空中，高度超過六十米，岩漿散落在火山外圍，造成四處起火，森林變成火海，濃煙滾滾。附近天空則被火山灰覆蓋，白茫茫一片。此外，哈普境內各地三十多座火山開始噴發，有些摧毀了附近的村莊，有些則一直湧動，等待最後的噴發。”
“除此之外，在南部列爾州，大量的山體隨地震出現鬆動，山體滑坡頻繁發生。目前已經造成了六十多萬人受災，二十多萬棟房屋被毀，到處是無家可歸的人群，他們急需援助。”
新聞畫麵關閉，內閣會議現場，氣氛頗為緊張。
新任環境部長高紀靈說道：“目前哈普行星出現非常規運動，軌跡發生更改，已經來到卡薩外側，在其東南麵六萬公裏處。由於來自太陽的光線被卡薩所遮擋，造成了極夜現象，而急速破壞的引力平衡，造成了大量異常的地質現象。如果不立即采取行動，預計還將進一步造成更大的傷亡，目前民眾已經頗為不滿，不少地區暴力活動頻繁，社會動蕩。”
“哈普行星真的會死嗎，到了那個軌道之後，會不會安然無恙？”季光升問道。
新任科學院院長曲勝德播放了一段畫麵，畫麵上一團黃色的雲團正在高速運動。他指著雲團說道：“這個雲團有接近100萬顆小行星，注意，是小行星不是隕石。以我們的武器無法徹底擊潰它們。這團行星雨不知道什麽時候形成的，我們一直都檢測不到，等發現的時候，已經來到了距離我們三十光分的距離。”
“按照這個速度和密度，它們的確會在9月9日來到我們的軌道，將哈普撞擊成無數坑坑窪窪的破爛死行星，而由於哈普的遮擋，小行星雨卻不會對卡薩造成影響。”
季光升握緊拳頭，說道：“這件事陳遊疾層告訴我一些信息，根據他的線索，這是卡薩人的陰謀，試圖讓哈普替卡薩擋住小行星風暴，所以更大的危機還在後頭。”
“各部門的負責人都在這裏，時間緊迫，那我們開始討論對策吧。今天沒有結果的話，誰也別處這個會議室的門。”
四個小時後，季光升滿臉疲倦，揉著眼睛。他喝了一口水，拿起筆，看著會議簡報上，雙目做最後的聚焦，嘴裏默念著。
“根據哈普內閣本年度第69次會議緊急商議結果，因為哈普公轉軌道出現的變化，為應對因此帶來的各種地質傷害和社會動蕩，為了長遠保留哈普的文明火種，本政府計劃立即實施以下四套方案。”
“第一，撤離並移居卡薩。將六十七億哈普人以客運飛船的運載方式，連續不斷的運往卡薩，並安置在卡薩各地。此項方案由運輸部、人力資源部、國防部、安全局同時行動，評估需要優先撤離的人群，建立人員檔案，征調所有運輸工具，盡可能多的在9月9日前進行人口運輸。”
“第二，建立巨型驅動裝置，再次更改哈普運動軌跡。命令中央科學院會同國防部及全國所有科研機構，征集一切科研人員，使用所有必要的設備、資金和資源，務必與三個月之內製造出能夠改變哈普公轉軌道並將星球軌道回歸原處的超級驅動裝置。”
“第三、重建哈普能量防護罩並強化。命令國防部、能源部、科學院立即行動，將因為數據和模型損失而逐漸消逝的能量罩重新建立起來，並要求進行強化，達到能夠應對一百萬顆小行星連續撞擊的強度和韌度。必要時，可以聯係天琴帝國及埃法特等研究機構，確保及時完成能量罩的重建任務。”
“第四，送一批人遠航。此項任務需要在絕密情況下執行，由人力資源部、安全局、國防部聯合執行，綜合評估對哈普過去產生過重大貢獻或是對哈普未來將產生重要影響的各行業精英、知識分子、藝術家、將領、商界領袖、政治新星等，選出四萬人，分別搭乘二十艘特製大型太空飛船，分散逃亡，前往天琴星係外圍航行，尋找合適的定居點定居，為哈普文明保留火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