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最差結果
第三百四十八章 最差結果
殺神之戰對火神旋臂造成的影響極為巨大。約有數千顆小行星表現出現重大破損，環境遭到嚴重破壞，至少需要五百年生態才能完全恢複。相比起來，表麵破損還算好的，至少能夠很快恢複。
戰鬥中不少星球被摧毀，變成了飄浮的碎塊。其中六百多顆行星在位於哈普東北星域靠近旋臂中心的地方。因為這些行星的失去，引力模型展示，整個火神旋臂開始變得不穩定起來，恒星的軌跡也出現細微變化，正在加速向星係外圍飛行。
此戰對於哈普的另一後果是難民暴增。除去卡薩難民外，戰後一個月內，陸續有其他中小星球的難民趕來。他們認為隻有哈普能力提供安全的環境，於是不遠萬裏抱團前來，總數接近六百萬人。
如今在哈普各大城市的太空港前，等待入境許可的飛行器密密麻麻，如同沙子一般。
麵對內閣會議上的一眾高官，陳遊疾說道：“總統閣下，各位部長。作為安全部長，我已經安排人員對著六百萬難民進行了安全評估。”
“我們認為，這些難民所在星球的主要當權者在此戰中死亡較多，逃來本地的難民大多為普通下層百姓。他們沒有資源、沒有實力進行各種破壞活動，安全隱患小。此外，哈普在戰後的威望極高，被視為旋臂內最強大的星球，因此，人心穩定，陰謀分子不敢前來搗亂。”
陳遊疾說道：“安全部建議對這些難民進行收容。其中最主要是處於人道主義考慮”。他停頓了一下，掃視眾人：“你們沒有參戰，不了解當時的感覺。可是每當我睡眠時，卻總是做噩夢。”
陳遊疾舉起自己的雙手，說道：“這雙手上，沾滿了鮮血，在我眼裏一直都是紅色的。就是這雙手，把賽爾索斯的最後一擊引向和卡薩星球，害死了幾十億的民眾，幾十億活生生的生命。他們中有少年，有嬰兒，有教授，有醫生，也有司機。他們都是因為我而死，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可怕的劊子手。”
“每當想到這裏，我便心如刀割。我一直在思考，當時還有我有沒有更好的選擇，我為什麽要這麽做。這段時間以來，我遭受了沉重的精神的壓力，胸口像壓住了千斤巨石。如果我還能做點什麽來贖罪的話，那就是希望能夠救下這批難民了。”
代總統埃文斯點點頭：“我們都理解你的心情，但這件事已經過去了。我相信如果再來一次，你可能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但是……”
他幹咳了一聲：“你不能因為內疚心情而影響你的判斷，這六百萬人到底能不能接納，有什麽風險，你要做出客觀的評價，免得未來更多國人再次因此蒙難。”
陳遊疾說道：“我做過徹底的調查了，安全評估報告裏有詳細的數據。各位可以放心，並非我被感情衝昏了頭腦。此外，接納難民也是鑒於哈普戰後重建的需要，這批難民的平均年齡在三十歲，有助於我們及時補充勞動力，他們不少人都有一技之長，而且他們的衣食住行也龐大的需求也會帶來經濟增長。”
“哈普一直是個多民族融合的國家，我相信各位都有開放的胸懷，如果哈普社會以一種寬容、自信的方式對待這些難民，這會讓我們的國家更加多元化。”
埃文斯點點頭，說道：“這件事，我們進行表決吧。嗯，我看所有人都同意了，好的，請安全部牽頭，會同人力資源部、衛生部等部門一起，在哈普本土建立起新居民定居點，接收各星球卡薩難民。下麵，我們進入下一個議題。”
光影在空中浮現。投影中，埃法特人飛船攔截哈普遠航飛船，這些埃法特飛船從暗中出現，忽然開火，導致許多哈普飛船爆炸起火。
埃文斯指著投影說道：“在末世階段，埃法特人出動了一批先進戰艦，事後統計有超過兩千艘之多。這些戰艦隱身性能極好，神出鬼沒，暗中開火，導致當時哈普的護航艦隊傷亡較多，也造成我們的撤退計劃大量失敗，共計有四百六十二艘遠航飛船受損或被毀。”
“最終飛出一光年之外的哈普遠航飛船不足十艘，絕大多數人死在太空，其中不少人是各精挑細選出來的行業精英，這次事件對哈普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前幾天，我們就手頭的證據向埃法特政府進行抗議，但他們的當局對此拒不承認，說是國內的一個民間組織所為，並且說他們也在國內進行搜捕，但還沒有找到那個組織。”
“大家都看出來了，埃法特人比起卡薩人更加凶狠。雖然我們兩國簽訂了友好協議，明麵上是盟國，但他們這種隨時在背後捅刀子的做法，讓大家很憤怒，軍方有不少人都要求和埃法特開戰。各位怎麽看？”
外交部長說道：“殺神之戰後，火神旋臂內的權力版圖出現洗牌，哈普的影響力急劇上升，作為本星域內的唯一兩個大國，兩國已經在各個領域開始了明爭暗鬥，未來的對抗是不可避免的。但鑒於哈普最近已經接連遭受眾多戰爭和災禍，外交部認為當前應該維持一個和平的外部環境，抓緊時機恢複經濟和社會秩序，真的不能再打仗了。”
此時，內閣陷入激烈辯論階段。國防部長進行了反駁，他認為遲早要動手，就不如趁著如今如日中天的士氣，一鼓作氣將埃法特打垮，獲得對方的大量資源。
而財政部長認為不能打，沒有足夠的財力和後勤支持，打了也會輸掉。
其他內閣高官的發言則反應了他們的兩難心態，一方麵對埃法特人的落井下石極為不滿，另一方麵也知道不宜再次開戰。
埃文斯敲敲桌子，示意眾人停止辯論。他把目光投向了陳遊疾，問道：“陳部長，你怎麽看？”
陳遊疾眯起了眼睛，說道：“我們可以一方麵派駐特工人員，前往埃法特抓捕參與開火的埃法特人員，進行審判，獲取足夠資料。現在情況下，當前我們沒有找到確鑿證據，不宜馬上動手，這筆賬可以留著以後算。隻要哈普一天天變得強大，埃法特人就隻敢做小動作，不敢真的動手。”
外交部長點點頭：“我也是這個意思，我們也應該保留實力，休養生息，和埃法特人明爭暗鬥，但不要擴大規模和提升對抗級別，不要發生正麵衝突。”
陳遊疾對著國防部長說道：“你們軍方其實有很重要的事情可以做。目前火神旋臂出現了大量的空置行星，有些就是天然的防禦要塞，戰略意義極大。還有有些資源豐富，對於提升我們的材料科技意義非凡。”
“你們軍方可以派出艦隊對這些行星進行占領，修築防禦體係，之後慢慢進行移民和開發，這些都是現實的利益，比和埃法特幹一架重要多了。”
他接著說道：“我想到的是另一個敵人，不在眼前，被大家忽視的更危險的敵人。”
“迦隆人參與針對遠航飛船的封鎖行動，之前還與卡薩一起正麵進攻哈普，尤其對我們的反艦導彈係統進行和屏蔽，造成了很大的傷亡。”
“我們應該先對付迦隆，他們擁有離奇古怪的科技，擁有強烈的滅亡哈普的動機。各位不要因為迦隆人太遙遠而覺得無所謂，隻要哈普的能量樹存在，他們就一刻不忘前來奪取。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在什麽時候，以什麽形式出現。我們一定要先下手為強，放棄埃法特，集中力量遠程襲擊迦隆人。”
散會後，所有人都返回崗位忙碌，陳遊疾獨自來到了代總統埃文斯的辦公室。
他望著愁眉緊鎖的埃文斯，說道：“我們的視野必須放得更大，思考必須更長遠。我認為我們需要未雨綢繆，有個計劃我想和你聊一下。”
陳遊疾在艦隊基地內，看著一艘艘整裝待發的戰艦，看著忙碌準備的艦隊官兵和基地工作人員，滿懷心事的走入指揮室內，向一個身穿軍服、肩部有三星肩章的將軍敬禮。
陳遊疾說道：“拉斐爾將軍，沒想到這次是派您出征。您經驗豐富，足智多謀，我放心多了。”
拉斐爾也敬了個禮，說道：“陳部長，您曾經與迦隆人進行過正麵戰鬥，又是這次遠征的主要倡議人，我想您一定有很多話要對我說。”
陳遊疾點點頭，說道：“隻是一些建議。這次派出一隊以你為首領的遠征軍，在內閣會議上引起了巨大爭議，最後是埃文斯總統拍板的。”
“為了支持這次行動，除去負責本土防禦和占領空白星球所需的必備兵力，國防部把最好的軍力都給了你。包括四隻滿編艦隊，包括一批作戰經驗豐富的將士，其中大部分士兵都是獨身，沒有後顧之憂。他們還給你了一千艘太空艦，這已經是哈普一半的太空艦了。”
拉斐爾麵色嚴峻，說道：“我知道，此行的使命重大，但我保證，一定會完成任務。”
陳遊疾說道：“我相信你的才能，從上次與迦隆人交手的經曆來看，他們的艦隊戰鬥力並不如我軍。這次遠征，最難的不是和他們決戰，而是找到他們的所在。”
“自古以來，迦隆就是個非常擅長逃亡的種族，找到他們非常艱難，你必須動用最先進的監測係統和定位係統，使用各種手段來綜合分析。”
“我來就是要告訴你，根據宇宙遠古曆史資料的記載，迦隆人一般會居住在湖水眾多的星球，因為早晚都要對著地平線跪拜。此外，他們一般會把核心要塞建在雪山附近，他們有一種能夠利用白雪進行隱形的科技。”
拉斐爾麵有喜色，說道：“您說的這些對於我很有幫助，我會牢記在心的。將來在遠征中如果還有什麽困難，還希望您及時伸出援手。”
陳遊疾回應：“那是當然。為了我們的子孫，迦隆這個威脅必須要被鏟除。你此次遠征迦隆，能夠滅國是最佳局麵，然後再把他們的先進技術、設備和人才給我帶回來。但如果無法達成也可以，但那你就要封鎖迦隆的科技，摧毀他們的科學院、觀測台、兵工廠等重點科技、軍事目標，讓他們不再對我們形成威脅。”
“如果這樣做不到，你最差的結果也要摧毀迦隆的能源係統。因為迦隆人有著獨特的身體構造，特別害怕黑暗，讓他們長期生活在黑暗中，過不了多久就會瘋掉。”
拉斐爾若有所思，說道：“您越說，我現在心裏越有底了，我對這次行動信心大增。”
陳遊疾擺擺手：“沒那麽簡單。迦隆在離我們很遠的遙遠太空，我們對他們的了解還是太少。如果你發現目標，還是應該先派人進行滲透，了解情況。你們此去是是離弦之箭，要做好不回頭的準備，因為你們很可能全部會死在那頭。”
“長時間的太空航行會造成他們的厭戰情緒和自我懷疑，你需要時刻注意調動或安撫將士們的情緒。戰爭期間，如果士兵們抓住了他們的民眾，盡量命令他們冷靜，能不殺就不殺，千萬不要鬧出無法收拾的局麵。”
在美麗新世界教會的最後一個據點外，克萊蒙特安排突擊隊員們從四路對建築物進行包圍。他看了看表，一聲令下。
四個方向的突擊隊員們同時開炮，大量火力密集發射，將建築物的底部炸毀。
在轟隆隆的一片坍塌聲後，在灰塵和碎石之中，傳來了持續的哀嚎聲。除去被砸死和窒息的一百三十人外，還有六十多人活著。其中有人雙手被砸斷，有人雙腿埋在巨石之下，還有人因為肋骨斷裂插入脾髒，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許多能夠勉強行動的人跑了出來，跪在地上，舉手投降，但他們聽到的卻是一句殘酷的指令，全部射殺!
克萊蒙特聽著突突突的槍聲，站在在遠處觀察著。
他麵前是一片殘垣斷壁。在廢墟和砂礫之間，有兩具屍體被火焰燒焦。其餘的六十多具屍體，大多血跡未幹，血腥味迷茫在空氣來，迎來了一群野狼進行吞食。
克萊蒙特點燃了一支煙，吐了一口煙氣，說道：“哼，美麗新世界！蠱惑人心，騙人錢財，惡有惡報！這就是你們的下場，你們的神也救不了你們。”
他的腕部傳來一陣震動，克萊蒙特搖了搖左手，麵前出現了他的頂頭上司怒氣衝衝的畫麵。
陳遊疾語氣嚴厲：“克萊蒙特，我最近收到許多投訴。投訴你在清算活動中胡亂安置罪名，用刑過重。一個小偷小摸的罪行都要入獄二十年，亂世中搶劫一箱麵包都被你判死刑。還有可判可不判的，都被你判決並將嫌疑人發配邊緣星球。”
“聽說，你還曾經因為有些案件量刑較輕，不惜帶領下屬用槍對法官進行威逼，要求改判。這種事你一共幹了四次，是不是？”
克萊蒙特點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我是這麽做的，亂世須用重典。隻有不斷提高犯罪成本，才能形成有效威懾。”
他露出輕蔑的微笑：“你還年輕，很多道理不懂。我告訴你，罪惡如同細菌，哪怕是一點點細微的也會傳染，直至最後變成一場無法控製的瘟疫。到時候哈普即使耗費更多資源，也未必能成功防禦。所以當前是個契機，放大審查範圍，在表象之下深挖，把罪惡連根拔除，徹底清理，還哈普一個淳樸、簡單的社會風氣。”
陳遊疾憤怒的說道：“法律已經有了針對各種情況的依據，如果每個人都按照自己的理解，利用手上的權力濫用私刑，那還要這些法律做什麽。我現在就解除你調查委員會副主任的職務，你已經被停職，立即回到總部，參加聽證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