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殿前殺人
第七十二章 殿前殺人
方明悠悠的在這裏飲酒。
那些剛才起哄讓方明起舞的，他們麵紅耳赤，覺得很沒有麵子。有人連忙打圓場，“既然方兄不會，那自然就沒法舞了。”
“不不不，不是我不會，所以沒法舞，而是我即便會，也不會在這裏一舞。”
方明嗬嗬一笑。
“此等剛猛豪邁之劍舞若真在宴會中舞出，那是對無數男兒的侮辱，是對軍人戰士鐵血英魂的褻瀆，愧對我方氏祖先，會令我的靈魂永生不得安寧！”方明輕輕的說，“我也當過軍人，我不想，不願，更不能侮辱軍人。我侮辱軍人，那就是侮辱我自己。”
“人之一生，有所為有所不為。有所為者當盡心竭力為之，有所不為者則堅守本心而不為，雖九死而猶未悔！”
圓場的話都被方明毫不猶豫的給揭破了，少年們的臉更加赤紅了。他們感覺害羞，憤怒，覺得方明不會說話。
“不過你們如果想要看劍舞的話也可以，我這弟子倒會一點破陣之舞，可以一舞。”方明指指陸宇，“陸宇，你就來舞上一曲。”
陸宇哪裏會什麽劍舞，他用劍所會的，隻有玄元無上，這是殺伐之術，一出手，不死不休的。
周圍的少年們都鬆了口氣，方明不舞，但卻讓他的弟子舞，這是一種妥協，挽回了他們的自尊和驕傲。
方明給陸宇使了個眼色，陸宇發現方明眸子冰冷，充斥的全是殺意，他渾身一凜，立刻知道方明要他做什麽。
“是否需要樂師？”有人問道。
“不需要，我方家劍舞，以刀擊柱而為樂，以劍殺人而為歌。沒有樂師也沒什麽的。”方明這樣說，然後陸宇就走了出去，他取出了腰間鐵劍。
那是精鋼打造的三尺青鋒。
隨著陸宇拔出腰間的佩劍，一股英武之氣颯然浮空，周圍所有人都是一驚。
“我曾聽說，破陣之舞，本來就是剛烈的軍舞，並非我們平常所看的舞蹈。一旦拔劍，無論男子女子就都如陣前的武士，再無款款扭送的酥胸長腿，隻有武士的殺意和霸氣。無論是男人還是女子來舞，都充斥著龐大的殺氣。”
有見多識廣，博聞強記的在這裏解釋。
陸宇哪裏會什麽劍舞，他會的惟有玄元無上，此時他隻當在演練劍術，長劍橫空一指，玄元無上劍法施展開來。
此時的陸宇，握劍當胸，劍鋒指天凝住。麵色冰冷如水，眼眸淡然似煙。
陸宇斬出無窮劍光劍影，他正在自己的劍光中轉折，雪白的長袍烈烈飛起，長劍拋下大片的寒泓。劍鋒指向四周的時候，周圍所有人紛紛為之避席。他身子輕盈曼妙，隨劍而走，如同一片銀葉飄在寒芒中，劍卻還在四下舞動，仿佛數百年前絕代名將重歸大地，在戰場的雨夜裏揮劍指天，在鐵血沙場之上笑傲千軍。
一股股玄妙靈動，仿佛無上主宰的意味從陸宇身上傳了出來。
玄元無上劍法施展開來，陸宇就像風中不斷起伏的飛雪，神秘荒涼的氣息在連綿不斷的琴聲中加劇。他的劍舞更快，人已經籠罩在周而複始的劍影中，銀色的劍刃映照燈光更有一片銀白的慘烈。
陸宇的身姿被銀白色的劍光籠罩，周圍的人眼都不眨的望著那道身影，那道，似乎自太古蒼茫時期就已起舞，至今未停的身影。
許多遠處的人都走了過來，欣賞著這劍舞。
又有幾個人知道，這其實不是劍舞，而是殺伐之劍呢。
“此等劍舞……壯哉，悲哉！”
“嚐聞方氏名將之血，忠良之後，破陣劍舞名傳千古，千載不滅，往常以為不過笑言，今日才知原是事實。”
“鐵血英雄，馬革裹屍。熱血兒郎，沙場爭鋒。金戈鐵馬，壯誌淩雲。此等劍舞絕世，此等劍舞絕世！”
“險些誤此劍舞，險些誤此劍舞，幸哉，幸哉。”
周圍的人紛紛讚歎，這劍舞當真了得，他們都誤認成了享有盛名的破陣之舞，卻不知，這其實是先天武學，玄元無上劍法。
劍舞中蘊涵的殺伐之道即便是場外的他們都清晰的感覺的到，那是真真正正切切實實存在的殺意！
沒有絲毫僥幸，沒有絲毫容忍，沒有絲毫憐憫。隻有純粹的，殺意。
犯我逆我觸我惹我激我者，殺！殺！殺！
隻是他們一相情願的認為，由戰場破陣之誌來演化而成的劍舞，偏偏就應該是這樣。
方明重重將白玉酒壺砸在桌子上，發出聲音，陸宇立刻執劍向前，銀光閃爍，劍影翻飛，很快，八顆大好頭顱就被陸宇給斬落了，鮮血不斷流淌而出，有人甚至連慘叫都沒有發出就身首異處了。
“大膽！你居然殿前行凶！”有人怒叱，八個大秦的功勳子弟就這樣死了，許多人都在憤怒。有人老淚縱橫，放聲大哭。
陸宇執劍傲然挺立，一身白袍威風凜凜，右手利刃沾滿鮮血，沾滿那八名功勳子弟的血。
“你好大的膽子，欺君枉上，大逆不道，其罪當誅！”台下眾人紛紛嚷嚷，怒發衝冠，破口大罵，卻無一人衝上前去將這欺君的叛賊拿下。有幾名起身的武將此時也在那裏大罵，沒有上前捉拿凶手。
皇帝麵前妄動刀兵，還殺了八個人，這已經是欺君大罪。欺，不隻是欺騙，還有欺辱的意思。現在的陸宇，很明顯就構成了欺君。
隻是陸宇剛才連殺八人，凶威滔天，沒有任何人敢上前將陸宇拿下。
人的生命隻有一次，每個人都不希望自己的生命因為別人而失去，尤其是不希望自己的生命因為一個已經死去的人而失去。
“方明！你的徒弟罪大惡極，犯下欺君大罪，快讓他束手就擒！”有人把目標放在了方明身上，他們知道方明是陸宇的師傅，希望方明出手，懲戒惡徒。
方明又喝了一口酒。
“那分明是他們八個活膩味了，借過我徒弟的劍自殺了而已，大不淨的是他們，我徒弟哪裏有欺君？”
方明睜眼說瞎話，麵不改色心不跳，不動如山，仿佛他所說的，就是真理，就是事實。
有人的肺差點都被氣炸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顛倒黑白，睜眼說瞎話，太無恥了。
“陸宇，你說，他們是怎麽死的。”方明慢條絲理的問。
“當然是他們搶走了我的劍，然後一個個輪流自刎的。”陸宇很懂得配合方明。
這師徒二人的話讓有些人氣的渾身發抖，手指指著方明，卻不知道說些什麽。都這樣無恥的顛倒黑白，他們已經無話可說。
八個人的死亡很快就惹的大殿震動，血腥味道是不能隱藏的，有禁軍將士和一些武將上前，他們將秦帝保護好，幾名大將走上前來，觀看具體情況。
而走在最前麵的，正好是方勁忠。
方勁忠現在是大紅人，剛剛得到巨大戰功的人物，他走了過來，在戰場上積攢的殺氣頓時迫的一些文弱之輩後退。
“方明，你居然回來了！”方勁忠又驚又喜，他隱約知道純陽天宗的存在，了解國師的跟腳，以為那次一別，至少父子數年不得相見，沒有想到，區區數月，他們就能重逢。
至於這裏死去的八個功勳子弟，在這個時候，已經被他暫時的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