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洞穿幻境！
第一百二十四章 洞穿幻境！
“小方，師伯問你，有沒有想過要稱霸天下啊？”
“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被人追得像條喪家犬，哪裏有什麽資格去想這些。”方明苦笑道。
“那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是一條喪家之犬，你是睥睨天下一呼百應的英雄，你會嗎？”水滿的聲調陡然激昂起來，興奮地追問著方明。
“師伯，這麽突然問這個？”方明的眉角閃過一絲疑色，旋即又笑著問道。
“嗬嗬，跟師伯就不要藏著掖著了，稱王稱皇一統天下，那也是師伯年輕時候的夢想，我這輩子算是這樣過去了，夢想就留給你們年輕人去實現了，我怕是活不到那一天。”水滿噓唏不已，似乎是在感歎年華虛度。
方明心裏暗道信你才怪，臉上卻未表現出來：“師伯大誌實在是另小方汗顏啊，逐鹿天下小方也隻敢在夢中想想，這次能夠死裏逃生，我已經心灰意懶，現在我隻想殺了那頭大狼妖王，為我天下冤死的人報仇，然後找個安靜的地方，平平淡淡地過這一生。”
“人生在世，不如意之時十有八九，小方你不可如此意誌消沉，這樣我們如何能放心將神劍交給你呢？丞師弟的大仇如何得報？”
方明聞言大喜道：“這麽說來長老們同意借給我神劍了。”
“嗯”方明模棱兩可地應道：“長老們也是很為難啊，曆代先人曾留下族訓，驚風神劍不可妄用，非無恒大人血脈者不得擅用，你並非我人，因此長老們分歧很大。”
“前輩們怕是沒想到世上還會有狼妖這樣的上古妖獸存在著，長老們想必也很清楚，神劍本身雖然威力絕倫，但實在不足以對付狼妖。”
“所以隻有一個辦法能讓你借到神劍。”
“什麽辦法？”
“隻要你加入到我們族，不就可以順理成章地使用神劍了，水露小姐是族長唯一的骨血，不久定然會繼承族長之位，隻要你娶了露小姐，不僅可以名正言順地使用神劍，就連族全族上下，也要聽你號令。”
方明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小方，論出身，論才貌，露小姐也該不會辱沒你吧？”
“不敢，是我配不上露小姐才是，隻是我心中已經有中意的人了，此事恐怕我是沒法答應了。”
“你中意的人是殷素素，我豈會不知。”
“實不相瞞，我已經與速速死定終身了，此事萬望師伯成全。”
方明並不答話，背著手，死死地盯著方明看，就好像方明是他不爭氣的孩子：“罷了罷了，素素是個好孩子，你帶她走吧，隻是神劍的劍魂和劍訣你得暫時留下來，助我消滅狼妖。咳，希望我這樣做丞師弟在天有靈不會怪我。”
“我父親和全族上下的大仇未報，我怎能心安理得地一走了之，況且神劍劍訣是肖家的不傳之秘，未得到肖家的許可，我也不好傳給其他人，還望師伯見諒。”
“你既然知道不可以將肖家的劍訣傳給外人，長老們有豈肯違背祖訓將神劍借給你？既然你不肯娶露小姐，那這件事就算了，你以後就好好呆在族裏，不要離開煙寒山脈就沒事了。”
“師伯，狼妖意在天下，有豈會單單放過族？”
“昨天狼妖派來使者，表示願意與我族修好，永世不得相犯。”
“師伯，這隻是狼妖的緩兵之計，妖孽的話豈能相信？恐怕等他一空出手來，就會集合大軍攻上西昆侖來。”
“我族兩千年來與世無爭，隻要我們答應不與狼妖為敵，他有什麽理由對我們不放心？再說我族有的是能征善戰的勇士，又可以依仗牢不可破的護山大陣和神劍的威名，就算狼妖想侵犯我們，也要掂量掂量有沒有那個本事。”
“師伯，絕大多數部族都是懼於狼妖的殘暴，並不是真心臣服於他的，如果現在有人能帶領他們起來反抗，相信他們並不會甘心被一隻妖獸奴役的，如果我們坐等狼妖培植起他自己的走狗實力，到時候我們就會孤立無援，等著狼妖來打了。”
“我族已經避世太久了，如果狼妖不率先攻擊我們的話，長老們不會冒險卷入這樣有肯能被滅族的戰爭的。除非你肯答應娶了露小姐，請出神劍，這樣必能斬殺狼妖，或者把劍魂和劍訣交給我，我自有辦法對付狼妖。”
“小方，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如果你殺不了狼妖，為他們報仇，還有何麵目立於這天地之間。自古成大事者，豈能被兒女私情所困，如果連這點點犧牲都舍不得，如何敢說能殺了狼妖，拯救天下。”
方明望著桌上的油燈，低頭不語，臉上神色變幻不定。
……
恍恍惚惚間，周圍的情景悄無聲息的發生了變化——一場盛大的婚禮便在水露繼任西昆侖族長不久之後，隆重舉行了。
花崗石鋪成的墨綠色大殿內，一派喜氣洋洋，粗大的鬆節油火柱照亮了每個人歡慶的笑容，西昆侖稍微有點身份的人此刻都聚集在大廳內，熱切地討論著族長的大婚。
大殿外麵的巨大廣場和四周的樹林裏，數萬西昆侖的妖仙穿著節日的盛裝，大人小孩圍坐在巨大的火堆前，男女老幼混在一起歡快地跳著古老神秘的舞蹈，不時有粗豪或者清亮點歌聲響起，很快便得到一片回應，優美的歌聲匯聚成一股龐大的聲潮，帶著漂亮的火星直衝璀璨的夜空。
方明被繁複的婚姻禮儀折磨了以整個白天，晚上的宴會剛想鬆口氣，又被熱情的西昆侖勇士拖住不放，喝得昏天暗地。
好不容易溜出了大殿透口氣，正好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倚在圍欄上看著遠處出身。
方明慢慢地走過去，輕輕地叫了聲：“阿絲”。
殷素素頭也沒轉，淡淡地說：“你不在裏麵陪著新娘子，跑到外麵來做什麽？”
“你恨我嗎？”
“我恨你做什麽，我替你高興還來不及，我妹妹那麽漂亮，又是族長，你能娶到她，是你三輩子修來的福氣。”
“素素，這些我一點都不在乎。”
“那你還在乎什麽，神劍嗎？”
“你怎麽不明白，我心裏隻在乎你……”。
方明還沒說完，殷素素扭頭就走，方明忙伸手拉住她，焦急地哀求道：“素素，你要相信我，我真的隻喜歡你一個人，求求你，原諒我吧。”
殷素素拚命地想要掙開，可是被方明死死地抓住，再聽到方明說隻喜歡她一個，氣急之下，衝著方明的臉上甩了個響亮的巴掌，恨聲道：“那你為什麽要娶我妹妹，你既然娶了她，就該好好對她，別再讓我聽到這種話了，不然我一定會殺了你。”
殷素素用力推開方明，帶著一身的憤怒和傷痛離開了，方明頹然地靠在圍欄上，呆呆地望著殷素素遠去的背影，心都被抽空了。
突然間，剛剛離去的殷素素，那張明媚動人的臉龐倏爾出現在方明麵前，“其實我想嫁給你，我真的想嫁給你，來，親親我，我現在就嫁給你，方明！”
殷素素向方明懷抱裏倒去，方明一時間激動得根本分辨不清哪裏是虛幻哪裏是真實。
他正要用手去爆麵前的殷素素，突然就愛你耳邊響起了春雷般的吼聲。
“天為乾，地為坤。陰陽五行，遁入化境。陰泉之火，疾！”
孤獨求敗舌綻春雷，大喝一聲。手中的出現了一個銅鏡，銅鏡之中射出一道道小白花一樣的火焰，就是這種青白色的火，瞬間進入方明身體裏麵。方明精神一陣恍惚、迷糊，隻覺得晃晃悠悠的飄了起來……
方明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站立在一個山崗之上。天上有寥寥的星辰在閃爍，無涯的山脈連綿不絕，腳下的土地散發出泥土清香。
“這……我明明是被那地獄般的幻魔擊中，產生了各種幻象。莫非麵前的依舊是幻象？”
“這裏又是哪裏？”方明喃喃道。
方明明明是進入了那地獄般的殺場之中，怎麽可能還能看到這幅安寧的景象？
“這裏是你的家。”聲音裏不帶一絲人間煙火味道。那女子柔柔弱弱，在山崗的另一頭向方明走過來。她腳下走過的地方，一路盛開了青澀的小花，在微風中搖曳著。
“母親！”方明驚喜交加，已經看清楚了那女子的麵貌。還是小時印象中那張瘦削而蒼白的臉，深潭般沉靜的眼睛，裏麵包含著溫柔與靜謐。
“母親，你不是在我五歲那年死了嗎？”我心裏響起一片轟隆隆的坍塌聲，所有的堅強與勇氣全化成了淚水。
一邊流淚，方明心裏麵卻暗自困惑，他的武道念頭怎麽動搖了？為什麽現在如此不堅定？
“不，這應該依舊是幻境，我一定要清醒過來！”
方明在內心裏狂吼。
“明兒，別哭。讓我摸摸你的臉。”方明母親臉上浮現出寬慰的笑容：“你長大了。這肩膀、這身板……”她手在我身上緩緩摸過去。
突然，方明母親眼睛裏閃現一抹詭譎的厲芒，雙手利刀一樣插進了我腰裏。就在她攻擊方明的前一刹那，方明激蕩的心已經冷卻下來，牙齒溫柔的擒上她喉嚨，堅定的咬了進去。
沒有鹹腥的鮮血迸出，也沒有咬進肉體的質感，方明喉嚨擒住的地方，化成了濃濃的黑煙。
“不可能！”一聲淒慘的嚎叫在方明耳邊響起。黑煙中，母親的麵容逐漸剝離消失，剛才靜謐的山崗已然冰雪消融。
突然間，麵前的所有幻境一下消失掉。
隻見一隻妖魔麵容扭曲，痛苦哀嚎。剛才他的神魂遭到方明的咬噬，受了重傷。
群鬼哭喊嚎叫，腳下站立的地方全是綿延的森森白骨山脈。陰風從四麵八方陣陣吹來。
“為什麽？你怎麽發現的？”幻魔望向方明的目光充滿了濃濃的仇視和疑問。
“你不應該用我母親來騙我。”方明淡淡地說道。
幻魔捂住喉嚨咯咯出聲，身上的黑霧越來越淡，最後逐漸消失掉。
“好小子，這幻境都沒有困住你，真有你的！”孤獨求敗砸吧嘴巴，嘖嘖稱奇。
“你將我引進這裏來？有什麽目的？”
方明陡然間警覺起來，麵前的孤獨求敗居然沒有跟他提起過，這個奇怪的地方居然有幻魔這等奇異的妖物存在。剛才他差一點陷入了萬劫不複的境地。
孤獨求敗將手一攤，一副頗為委屈的樣子。
“方明，你可別冤枉老頭子。我叫你跟我打，你不跟我打。那麽我隻要將你帶到這裏來，以看看你有多少斤兩了。不過你確實不錯，沒有讓我失望，居然連這裏的幻魔都沒有鎮壓住你。好好好，純陽天宗有你這種武道意誌，以及福緣都是上層的人，必定會再次壯大。”孤獨求敗望著方明一連欣慰，臉上的神情真摯，絲毫不像是作假。
“老頭子，我怎麽知道你是真是假？剛才我差一點死在幻魔手上，連驚風劍都差一點要拔出來。難道你是覬覦我的寶劍？”
想起剛才被幻魔轟中，腦海裏產生的一連串幻覺，方明頓時一陣心有餘悸起來。
“哼，你不相信我？算了，反正你現在也有無窮的戰鬥在等著你。小子，你就在這個妖怪山林裏麵，殺出一條血路吧。老頭子在前麵等你。”
說完也不等方明回答，孤獨求敗的身影倏爾消失在天地間。
這時候，方明發現不知道何時，周圍亮起了一片綠油油的眼睛。這些眼睛的主人，則是一個個神態各異的妖怪依舊魔物。
這些妖魔組合之中，有羊頭人身，有的獅頭人身，有的三頭六臂，有的屁股長在頭顱上麵……總之千奇百怪，而且每一種妖魔，身上都縈繞著不同的屬性力量。
或是風雷陣陣，或是冰凍千裏，或是目有紫電，令人不敢直視。
“小子，你心裏仍然有心魔存在。天人境界，每一步的凶險，更是前麵的百倍。如果你不能將武道之心鍛煉得更加堅固，不能彌補自己內心的那道裂縫，你必定會死無葬身之地。”遠遠的，孤獨求敗的聲音在飄渺的遠方直接傳入了方明心裏。
方明陡然一震，他自然知道孤獨求敗嘴裏所謂的心魔究竟是什麽東西。那心魔不是別人，正是他身上秦皇玉璽之中，昏迷過去的殷素素的幽魂。
這個幽魂，是他的至愛，也是他現在修行的唯一一處破綻！
“彌補心魔，難道是要我徹底將殷素素在我心裏麵斬殺掉？要我徹底忘記感情？”
方明眉頭緊皺，突然間仰天嘶吼：“不，賊老天。如果武道之路是滅絕人性的道路，我寧可不要！我方明，一定要殺出一條屬於我自己的路！”
隨性而為，率性而為，心靈處了無塵埃，時常清掃——這就是他方明的武道，一條直指本心的道路。
方明的武道，是遵循自己內心的指引，一步步堅定走下去。他可以殺伐果斷，但他也同樣可以兒女情長。他真性情，他任性而為！
這就是他方明的道——毫無掛礙的赤子之心！
那已經躲進了無數妖魔之中，遠遠觀察方明的孤獨求敗。聽到方明在群魔之中的嘶吼，不覺的心有震動。
“赤子之心嗎？這種道，是最為艱難的道。哪裏有斬殺一切的無情之道來得快捷！你選擇了這個道路，就有可能日後走火入魔，困難重重。方明，你這純陽天宗萬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人物，竟是要走一條這樣的赤子之道，這樣劃算嗎？”孤獨求敗喃喃自語。
他此刻身形徹底變成了一塊山石，融合在了天地間。雖然周圍都是妖魔，卻沒有妖魔能夠感應到他的存在。
孤獨求敗這千百年來，一直都在修煉之中，從來沒有動彈。隻是今天他心血**，突然察覺到純陽天宗多出了一個強大的力量，所以才來到了方明麵前。
而且身為天人境的高手，孤獨求敗知道這世間萬事萬物，其實都是被法則所約束，所牽引。他之所以對方明心血**，也一定是方明跟他一定有某種因果聯係。
他出現在方明麵前，也是為了了去這段因果。如果察覺到了這段因果逆勢而為，恐怕對於他的修行會有極大的幹礙，甚至是受到天道懲罰。
“不管你的道路如何。方明，給我展示你的實力！盡情的殺戮，積累經驗！你可是要幫我破掉最後心魔的人！”
盯著方明被妖魔淹沒的身影，孤獨求敗嘀咕了一句。
“我有一刀！人可殺，魔可殺，天地亦可殺！”
“神若阻我，我必殺神！佛若阻我，我必殺佛！”
“殺伐之道，便是我的赤子之道！”
麵對無窮無盡嘶吼奔來的妖魔，方明突然間心有明悟，西城劍跟他血液裏的火焰鳳凰力量融合到了一起，變成了一把兩丈多長，寬達三指的火焰彎刀！
麵對群魔，方明一刀斬出。
他麵前的空氣一陣扭曲，完全被刀芒射出的火海籠罩，不僅如此，火海之中，一隻隻烈火鳳凰奔騰尖唳，跟那群妖魔廝殺在了一起。
刷刷刷！
方明手中的彎刀，突然間一口氣劈出了上億刀。綿密的火焰刀芒，組成了無堅不摧的火網，將天地完全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