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劫後
第一百七十八章 劫後
傳說，昔年有位先於這片天地誕生的神，破開混沌降臨於這個世界，她慈悲無私，善良憐憫，於萬物之後創造人族。之後又感念妖類橫行，人族弱小總被欺淩，這才將她得自混沌的諸多先天靈器交付與人族。如此一來，人族才得以一步步在世間壯大，最後成為天地間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而這位神祗交付與人族的眾多先天靈寶中，最能克製妖族的，赫然便是這煉妖壺！
“嚶！——”
神化湧動，流光飛舞，煉妖壺周身散發出的光芒，明亮且溫暖，照耀在方明身上，說不出的舒服。不過方明聽的清楚，九嬰同樣被這光芒照到，卻發出陣陣尖銳的慘叫，身體更是在不停抽搐，仿佛在承受著難以忍受的劇痛！
“嗡！——”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更為絢麗的光芒，從純陽山山壁上穿行而入，道道如烈日般灼熱的光芒自其上發散而出，輝煌燦爛，幾乎都要將方明的雙眼刺瞎！
“不！……我秉承天地之道而生，不死不滅，你們隻能封印住我一時，卻鎮壓不了我一世！早晚有一天，我會破印而出，再為這個世界帶來腥風血雨！……”
一陣毛骨悚然低語聲，自九嬰九個血盆大口中逐一吐出，就算這山洞被兩件頂級法寶照耀沒有一絲陰暗，但是方明聽入耳中，卻還是感到一陣難以抑製的心寒。
不過最讓方明震驚的是，此刻，這九嬰居然能口吐人言，不過方明轉念一想，隨即釋然。這九嬰畢竟是開天辟地後誕生的第一批靈獸，堪與天地同壽。如此長的壽命，修行境界必然長到世人無法揣量。便是能口吐人言，其實也不足為奇。
“純陽仙鏡已然回歸，那這樣看來，外麵的戰鬥也結束了……不僅結束，想來那白骨邪君，也早已被純陽老祖格殺當場了吧？”
不過匆匆一瞥間，方明就認出飛進純陽山山腹之物，赫然便是純陽天宗的鎮山至寶，純陽鏡。此刻這枚仙鏡在山腹半空中不停滾動，灑下片片潔白無暇的熾熱光芒，光芒匯聚凝結，仿佛片片蓮花自九天飄下，美不勝收。
可是九嬰妖獸被被此種美景當頭壓下，痛苦非常。它巨大的身形雖然在連連搖動，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但卻還是被純陽鏡的異像壓製的越來越小，覺醒的數個蛇頭更是逐一緩緩低垂，重新被封印了起來。不一時，九嬰就被吸入純陽鏡中的虛幻世界，隻留下方明一人站在原地，望著懸浮在半空中的仙鏡愣愣出神。
“試問天地，何為仙？”
然而就在方明怔怔出神時，一個低沉蒼老的聲音，於純陽天鏡中清晰響起。這聲音低沉且淒涼，充滿了無盡的迷茫，仿佛對仙之一字，充滿了無盡的無奈與感慨。
“轟！”震耳欲聾的聲音在山腹中響起，方明身前佛牆，悠忽間散成漫天金光，隨後化做一個又一個字符，重新連接成堅固的神紋鎖鏈，將此地衝印封印。
山壁上坍塌下來的泥土石子，更是在一股無比神秘力量的影響下，從地上升起，重新返回到牆壁上昔日自己所在的位置，那被九嬰消弭出的巨大山體裂口，更是重新自虛空中生成，不過短短彈指間，就修補的隻剩下一條裂縫。
“終於將九嬰封印了，我也該離開了……如果再不離開，恐怕我就要被封印在這山腹之中了。”方明揚起右手，將懸浮在半空中的煉妖壺召回，接著身體在岩石上一縱，就這樣從山壁上的裂縫中飛出。
“好明亮的陽光！”飛出純陽山山腹後，方明癡癡在一處小山峰上站定。烏雲散去，夜月消逝，一輪紅日正從東方徐徐升起，無私灑下一世光明。
黑暗，終究是退去了。
“您就是方明師兄麽？掌門有請！”不過就在方明抬著頭，微微眯著眼看著天上的太陽時，一個怯怯的女聲在他身旁響起，方明轉身一看，一個穿著純陽天宗道袍的女子，正仰起小臉怯怯的看著自己，但是她臉上的表情，卻充滿敬佩。
“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掌門現在應該在純陽山頂吧？”方明對這女子淡然的點了點頭，接著就轉身向純陽山山頂飛去，身影飛快，瞬間就已從原地消失，隻留下那名女弟子在原地怔怔出神：
“這就是純陽天宗在此次大劫中，為門派力挽狂瀾的方明師兄麽？長得真是俊俏。我一定要讓他愛上我！……”
狂風呼嘯，人影奔馳。方明順著純陽山上的通天之梯拾級而上，沒有飛行。這純陽山畢竟是純陽天宗的聖地，在這裏飛行是對門派極大的不尊。方明雖然對門派有巨大貢獻，但他也不想搞特殊，恃寵而驕。
“方明，你來了？這次劫難我純陽天宗之所以能渡過，真的全靠你和純陽老祖！”可是出乎方明意料的是，他才剛剛抵達純陽山頭，掌門原太一就已然在盡頭出現，一臉溫和的看著自己，臉上的表情多有歉意，更顯感激。
“沒什麽，我身為純陽天宗一員，這些東西都是我應該做的！”雖然轉眼回想，純陽山山腹一行坎坷重重，九死一生，但是被掌門當麵誇獎，方明還是覺得有些不敢擔當。
“是啊，說起來，你確實是我純陽天宗的弟子，可是我純陽天宗卻並沒有對你大力扶持與栽培，更沒有給你什麽難得一見的法寶。然而既便如此，你卻還是為我純陽天宗出生入死。你對門派的貢獻，我等都會看在眼中，之後一並給予報酬！”
原太一感慨萬千，著重肯定了方明對門派的貢獻，不過他隨後言語卻是一轉，暗道純陽天宗對方明有愧。可是方明聽到之後，卻隻是微微一笑，並不將這句話放在心上。
因為方明知道，掌門原太一該給的東西，在上輩子都已經給過自己了。
“其實這次之所以功成，絕大部分都是純陽老祖的功勞。如果不是他在戰線的正前方拖延著白骨邪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而我之所以想到克製九嬰的方法，也是純陽老祖在一旁點撥。說起來，這一切其實都是老祖的功勞。”
方明神色一動，卻是猛然間想起了純陽老祖。雖然這位老祖的輩份很高，但是此刻方明前來拜山，按照方明的攻擊來看，他也應該和掌門一同等著方明才是。可是為何方明和掌門交談許久，卻遲遲未見純陽老祖的身影？
“是啊，說起來，老祖居功至偉，他為我們門派做出的貢獻才是最大的……可是老祖他在和白骨邪君的交戰之中，為了庇佑我純陽山最後一幹弟子，不惜使用禁術。此刻的他，已經危在旦夕了……所以我才讓芊芊將你傳喚而回，純陽老祖有話要和你交代……”
而掌門看到方明臉上的表情，已然將方明的心思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他聲音低沉，吐露出來的事實卻讓方明感到無比震驚。方明登時二話不說，順著掌門原太一指引的方向，一步步向山峰深處走去。最後終於在山頂最高的一株大樹下，發現背靠參天大樹而坐的純陽老祖。
而此刻，雖然純陽老祖麵色紅潤，但是胸口卻向外冒出淙淙鮮血，根本無法痊愈。顯然此刻是他回光返照，純陽老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晚輩方明，拜見純陽老祖！”
方明恭敬的對著純陽老祖拜了拜，接著就默默站立在老祖身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太陽一點點的從東方升起，徹底驅散了這個世界的黑暗與冰冷。
然而這陽光雖然溫暖，卻無法驅散純陽老祖身上的陰寒。絲絲不可察覺的死氣自他身上蒸騰而出，再加上他胸口那一個無比巨大的創口。純陽老祖的死，已然隻是時間的問題。
“你來了，坐吧！”看到方明到來，純陽老祖臉上展露出燦爛笑容。他對著方明擺擺手，示意他走到自己身邊走下。而方明卻是注意到，即便他身負重傷，活著的時間更是最長也不超過一刻鍾，但他臉上的表情卻依舊燦爛，從內心深處散發出無盡祥和。
“方明，真是個好名字。但真可惜我活了這麽久，卻連我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我隻知道別人叫我純陽老祖，卻忘了我剛生於天地間時，那兩位最愛我之人，為我取的名字，你說我可笑不可笑？”
純陽老祖目光閃爍，言語之間開始追憶起曾經。方明卻識趣的沒有接口，因為他知道，純陽老祖並不需要自己回答。
“還有我身後這株大樹，是我當年拜入純陽天宗時，父母牽掛我，這才讓我攜帶，栽種在山上的鐵樹。你看今天，鐵樹終於開花了，但是當年那牽掛我的兩個人，我卻終於記不得了，一切隻為修仙，隻為永生。可就算我修煉千年，可仙之一字，卻還是無法參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