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莫名其妙的勝利
第二百四十一章 莫名其妙的勝利
“真是奇怪，這天洺究竟是什麽出身，竟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領悟水之道……難道說他是掌門的私生子，所以掌門才在暗中對他放水了不成？”
方明一臉幽怨的看著天洺，臉上的神情要多悲慘就有多悲慘，更是有數次想要放下握著綠色石晶的手。但是每次方明在放手前都會下意識的看向九天玄女，而後者的臉色自然是一次比一次臭，最後更是遙對著方明抹了抹脖子，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我既沒力量也沒腦子，你就算真把我頭砍了也沒用啊！”方明哭喪著臉看著九天玄女，更是在生死壓力之下一遍遍將心神浸入綠色石晶，可是他的模樣一次比一次狼狽，最後一次心神退的遲了一些，甚至整個人都被凍成了一團冰坨。
“我領悟了，原來這就是水之道，多謝掌門的苦心！……”天洺閉目感悟許久，最後終於將雙眸睜開，無比恭敬的對掌門拜謝鞠躬，顯然已經領悟到些許水之境界。
雖然天地間的水之道浩瀚無邊，非人力所能揣測，天洺不過默想片刻，得到的根本是滄海一粟。但這這片刻間的感悟用以消融掉綠色水晶，卻已是足夠足夠的了。
天洺高唱凱歌，方明的狀態卻不是很好。看看天洺手中已然化成斑駁碎片的水晶，再看看自己手中依舊跟饅頭一樣大小的石塊，方明真是欲哭無淚，人比人氣死人。
其實在這場試練開始之時，方明就已然想到自己會輸。但方明猜到了這個結果，卻根本沒猜出這個過程，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以此無比狼狽的姿態棄子認輸。
看看天洺那意氣風發的側臉，再看看自己手捧綠色大饅頭一臉頹喪的模樣，九天玄女一脈的臉麵當真被自己丟了個幹淨。方明一時間甚至不敢去瞧站在台下的師父，這倒不是方明羞愧，而是他害怕師父九天玄女一怒一下，真會做了自己的小命。
“天洺師兄固然不愧是天心一脈的絕世天才，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領悟了天地間的浩淼水之大道，當真為我們學習的楷模！但是那叫方明的，嘖嘖……”
“天心一脈自古傳承，與九天玄女一脈相似，同是以感應天地無上大道為修真首重。不過這一脈的傳承卻不如九天玄女一脈古老，且實力較之後者更是遠遜，兩脈曆代強者交鋒，都是以九天玄女一脈勝利而告終，但是輪到這一世，似乎事情要發生些改變了……”
方明聽著玉台下方圍觀弟子的七嘴八舌，一時間當真是鬧了個麵紅耳赤，且真真正正的感到羞愧，知道了師父九天玄女對自己的殷切期望。
然而即便如此，事情依舊於事無補，方明激動也好，放棄也罷，事實不會因他的情緒波動而發生任何改變，他依舊是那個丹田被破，麵前抵達天命之境的普通修士。
“唔——”台下的喧嘩聲越來越大，小半部分是為天洺呐喊助威，大半部分卻是在喝著方明的倒彩。而此刻，即便掌門對著台下眾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安靜不要喧嘩，但是他自己看了看天洺手裏不過發絲大小的綠意，再看看方明手裏的饅頭，卻還是對著方明皺起了眉頭。
“拚了！”看著台下一張張或是嘲諷或是不屑的笑臉，再看著身旁掌門一臉失望的神色，方明將牙狠狠一咬，終於做了拚命的決定。他激動的閉上雙眼，接著心神注入綠色水晶，重新做著明知沒有希望的嚐試。
“嘩！——”神魂才剛剛侵入石子深處的世界，一個無比浩大的時空就迎麵而來，天地間水的所有形態與存在方式皆湧入方明腦中，水之道以最樸素的方式湧入方明腦海，一點一滴的告知著方明它的本真之意。
“嘶！——”然而方明才剛剛有所體悟，他腦海中的世界就猛地一冷，萬物盡皆成冰，方明一根根冰刺真切的紮入方明身體，疼痛瞬間便讓方明從入定中蘇醒了過來。
“再來！”被刺骨的冰之意無情推出水的世界，方明咬了咬牙，再次將心神沉澱其中。雖然方明知道這一切根本於事無補，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但方明依舊不願意放棄，不想要看到天洺對自己那高高在上的眼光，更不願意在師父九天玄女臉上看到失望的神色！
一次次失敗，一次次成功，方明早已不清楚自己失敗了多少次，但他依舊沒有輕言放棄，依舊在努力，在嚐試。雖然方明自己也不知道希望會從何而來，但他卻莫名的相信師父，相信師父九天玄女的眼光。
既然她選擇了自己作為她的繼承人，那自己就必然有超凡脫俗的能力，必然會如曆代的九天玄女一般高高在上無語匹敵，而絕非此刻被天心一派翻身，被同門師兄弟視為笑話！
“轟！——”不知道是方明的第幾次嚐試，水之世界終於對方明展現出它額本源麵貌。溪之潺潺，江之波濤，河之咆哮，海之隱晦；雨之纏綿，冰之決絕，氣之繚繞，雪之霜遺……在這一瞬間，方明懂了了太多太多，甚至多到在其神念顫抖之間，手上的綠色水晶就有化為碎片的跡象！
可是便在此關鍵時刻，那絕冷的冰意卻再次來襲，這一次寒冷比上一次來的更加猛烈，在這鋪天蓋地而來的冰意下，方明甚至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被徹底凍僵，身心俱裂！
“讓我再看一眼，就看一眼！……”然而這次，方明卻並沒喲選擇立刻退縮。此刻水之真意正毫無保留的展現在方明眼前，方明之需要多看一絲，多看一點，他的勝算就越大一分，也就離天洺越近。是以方明就算拚命忍受這遠超自己極限的寒冰煉體之苦，他也要將水之道參透，也要為師父，為九天玄女一脈爭臉！
“遭了遭了……”然而方明想要將這冰意一肩扛下，可這冰意卻來的迅猛劇烈，遠超方明的預料。方明甚至還沒來得及多看那充滿**的水之大道一眼，就要拚命抵擋入體寒意。可是方明此刻體內力量空空如也，根本無法抵禦這入體寒流，不夠瞬間，方明就入墜冰窟，體內處處是最刺骨的寒意。
“師父，對不起，我盡力了！……”方明將心神收回，卻感到手中石子內的寒意依舊如附骨之疽一般向自己骨骼深處侵襲，自己身體上無一處不痛。
然而身體之痛比之心痛卻根本算不了什麽。此刻，方明右手無力下垂，手中的綠色石子已然在眾目睽睽之下飛離手心，方明指尖雖能感受到石子表麵的冷意，但卻苦於寒力入體，便是稍微俯下身體，將其握入手中都做不到。
方明隻能看著這石子在自己目光中距自己遠去，在台下眾人嘲諷與憐憫的目光中一點點墜落。而在他身邊，天洺手中的綠意，已然快要消融完畢，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更是高高在上，如同在端詳自己腳底的塵埃……
“轟！”然而就在此時，就在那刺骨的寒意深入方明骨髓中時，方明卻感到有一種力量，在自己身體深處覺醒了。一道溫暖的幾乎要讓方明流淚的光自方明身體深處騰起，方明雖然看不到這道光，但卻能感覺到它的燦爛，還有它帶給自己的希望。
“喀拉！——”光芒漸起，不僅將方明體內的寒意盡數驅逐，更是將他身體表麵的冰殼也剝離開來。而便也在此刻，方明才看到究竟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
原來在自己身上騰起的不是光，而是火。不是凡俗之火，而是一道淡黑色，肉眼幾乎不可覺察的火光！而對於這道突然間騰起的黑色火焰，方明更是再熟悉不過，先前在他與拜火老祖交戰的關鍵時刻，便是此火出現，救了方明一命。而此刻，這神秘的黑色火焰再度出現，為方明力挽狂瀾。
“不僅我身上的冰融化了，就連那塊綠色石頭也開始燃燒起來了！”
黑色的火焰自方明身體深處湧現，不過一瞬間就燃盡方明全身。這黑色火焰雖然淡不可察，但其中所蘊含的力量卻異常強大，不僅瞬間就將入體的寒氣徹底驅除，更是瞬間就將離開方明手心的綠色水晶燒成灰燼！
“發生了什麽事情，方明手中握著的那塊水晶呢？”
“是我眼花了嗎，那快凝結著水與冰之力的水晶怎麽突然間從他手上消失了？”
“不僅那塊水晶消失，他身上的冰籠也在瞬間解凍了。就在剛才，我能感到有一種令我身心感到悸動的力量自他身上閃現，這是我的幻覺還是……”
虛幻的世界淡去，真實的世界再一次撲麵而來。方明身上的黑色火焰一閃即逝，來的快去的也快，甚至還未來得及被人察覺，就已在方明身上一閃而熄。可是這道火焰的燃燒時間雖短，但卻足以將此刻的形勢打開，不僅讓方明免於被凍成人幹的尷尬，更是瞬間將那綠色水晶燃燒至渣，驚豔全場。
“我，我贏了？……”方明顫抖著伸出雙手，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右手手心，眼前的景象朦朧失真，方明驚喜的看著在自己手中消失的綠色石塊，一時間感到自己像是在夢裏。他再抬頭向站在自己對側的天洺望去，卻發現他手中依舊有絲絲綠意。雖然隻是短短一絲，為肉眼幾乎不可察覺的一絲，但僅此一絲尚未化解掉的綠意，卻是無情的宣判了天洺的死刑。
“我贏了！”方明喃喃自語，口中話語第二次出口，卻變成了難以抑製的狂喜，方明緊握右拳向天揮擊，臉上的神色是喜悅，是激動，更有遮掩不住的狂喜。方明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居然在最後一刻力挽狂瀾，反敗為勝。他怎麽想不到，希望之光會在自己最絕望的時刻降臨，讓自己絕地反擊，更讓自己痛擊台上台下這些看自己笑話之人無形的耳光！
不過即便被喜悅衝昏了頭腦，方明卻還是將臉上浮躁神色一斂，轉身向高台下望去。而果然，此刻在台下某一處，正有一份的笑容在專門專門為他綻放。而這笑容中不僅包含讚許，更包含讓方明感動的信任。
原來如此，原來從一開始，這個人就不相信自己會敗嗬……
“那道奇異的黑色火焰是，難道是……”就在方明一臉喜悅的東張西望時，他身旁的天宗掌門卻一臉凝重，在方明身後靜默不語。半響之後，他才悄然一笑，隨後鄭重開口，聲音響徹群山之巔：“我宣布，第一場試煉，九天玄女一脈，方明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