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第二場，再勝！
第二百四十二章 第二場，再勝！
“居然讓這小子勝了，真是蒼天無眼！師弟你快打我一巴掌，看看我此刻在夢裏麵不？——哎呀我說你這臭小子，居然還真打啊！……”
“天洺師兄天賦異稟，眼看著就要勝利，怎麽在最後時刻被九天玄女一脈逆轉？為什麽我總覺得其中有點貓膩？”
“你腦子犯渾了吧？貓膩，哪裏有這麽多貓膩，你沒看到我們天宗掌門正站在擂台上當裁判啊？有沒有貓膩人家掌門不清楚？暗中觀看試煉的長老先賢們不清楚？你真是犯暈！”
第一場試煉就這樣，在眾人鼓噪喧嘩聲中蓋棺落幕。雖然台下弟子眾說紛紜，皆對方明獲勝這一無比唐突與逆襲的結果表現出濃重的懷疑，但是這試煉的結果畢竟是掌門親口宣布，所以眾弟子雖然心中依舊疑惑難平，但卻也隻能認了現實，將方明之前接近一刻鍾拿著饅頭木訥站立視為藏拙，雖然方明當時的目光看起來是真的拙。
“第一場試煉雖然結束，但看到大家的模樣，似乎依舊意猶未盡呢！不過不要緊，接下來還有兩場試煉，足夠你們看個夠！勝者大可不必驕傲，輸者也不必氣餒，畢竟才僅僅完結了一場試煉，勝負之數，誰都說不清！”
掌門意味深長的看了方明一眼，接著又鼓勵的對著天洺點了點頭，接著才又不疾不徐繼續講了下去：“第一場試煉考驗你們對天道的頓悟，是之為天命。而第二場試煉則考驗你們對天地本源最純粹的直覺，是之為畫仙。在此試煉中，我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而任務，就是將這九天之上的仙字臨摹下來！”
天宗掌門話音未落，在其大袖招展間，九天之上陰雲密布，不過瞬間就形成一副山雨欲來之態。不過便在下一刻，這些烏雲便於瞬間散去，露出一方晴空。而在這方晴空之上，卻是寫了一個淡然飄渺的仙字，似輕飄飄不受力，但卻又凝重無比，要壓塌此方天地。
“仙……”望著天空上這再熟悉不過之字，方明卻不由一聲歎息。古往今來，有多少修士為了成仙用盡一切手段，卻依舊不免垂垂老矣重歸黃土。又有多少天才橫絕嶺上嶺、天外天，但卻恨斷長世，終歸暗淡。成仙是一條幾乎不可逾越的鴻溝，古往今來，不知道困死了多少天才驚覺之人，但卻依舊有後人前仆後繼踏上修真路，隻為那一絲不知可否存在的希望……
“仙……”方明伸出右手食指，開始在身前憑空臨摹。字既然是仙字，那就唯有用仙氣來書寫，也唯有天地才可以承載。而方明此刻雖然丹田空空，但體內卻還是有仙氣生誕，隻是不是不能在身體儲存，不能在體內往複流轉，用以臨摹寫字卻是沒有太大問題的。
“這字，似乎有些不對……”然而方明才剛剛臨摹出仙字一撇，就猛地感到有些不對勁。這以無上仙力書寫的仙字，雖然看起來與平常的仙字別無二致，但是在某些方麵卻又有顯著不同，有飄渺的氣運籠罩在字跡表麵，不過看了一眼，就再也無法看清。
方明就這樣直直地抬頭望去，雙眼觀看，右手臨摹，努力以目光撥開迷霧，想要將此字跡看個透徹。可是就在方明運力於目之時，這仙字卻突然間大放光芒，光芒反噬入方明神識之海，瞬間便令方明頭暈目眩，不能自己，手指間的仙氣也於瞬間渙散，不能在指尖重新聚攏。
而緊接著，方明更是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如果方明不是在最後時刻，及時將自己看向仙字的目光別斷，方明甚至都要無比跌倒的在玉台上！
“砰！——”然而方明沒有在台上跌倒，方明身旁的天洺卻踉蹌倒地，他身前描摹的仙字無仙力為繼，不過瞬間就在天地間消散。
然而看到天洺跌倒，方明臉上不僅沒有輕視之意，反倒一臉凝重，因為方明看的分明，天洺在跌倒之前，已然將仙字左側的人字書寫完畢，他是因為想要強行書寫仙字右側的山，這才會遭到那股莫名力量的反噬，不支倒地。
天洺模樣狼狽，方明僅僅寫出仙字之一撇，看起來兩個人半斤八兩，誰都沒有成功，甚至仿佛因此看起來，天才也不過如此。可是方明下意識的放眼向擂台下看去，卻發現擂台下的弟子卻是在痛苦的緊捂雙眼，根本連觀閱這仙字的資格都沒有！
“仙之一途艱難非常，是以連這仙之一字都因之而難以臨摹了嗎？”天洺舉頭望天，久久不語。半響之後，他才又伸出右手食指，但是他指尖的鮮血卻早已先仙氣噴湧而出，滴滴鮮血在地上迸裂飛濺，仿佛在訴說著天洺滿心的不甘。
“敢問掌門，如果最後我們誰都沒能臨摹出一個完整的仙字，那是不是就算我們平手？”天洺在一旁努力非常，可一旁的方明再三嚐試無果之後，卻是扭頭向身旁掌門，問出了這樣一個無比突兀的問題。
“怎麽可能？如果你們兩人同時將此字臨摹而出，或者都一筆未動，這樣才能算你們平手。隻要你們動了一筆，已然開始書寫這仙字，那自然誰臨摹的筆畫多，就算誰獲勝！”
掌門似笑非笑的看了方明一眼，接著更是對他意味深長的一笑，顯然是在示意方明不要投機取巧，更不要生偷懶之心。
“多謝掌門釋疑！”方明見自己的小算盤被掌門戳穿，一時間好不尷尬。不過他臉上卻並沒有什麽表示，畢竟方明的臉皮早已練的足夠厚，就這一點小打小鬧，還是算不了什麽的。
“仙，仙，仙！——”無視著方明的憊懶，天洺一直奮指疾書，一次又一次臨摹著九天之上的仙字，然而每一次他都毫無懸念的失敗，無法成功將仙字臨摹而出。
不僅如此，在臨摹之時，天洺的右手食指更是在不停的被一股神秘力量銷蝕，此刻僅剩下小半個指節，血肉模糊，觸目驚心。即便方明知道，天洺要恢複此傷勢根本容易至極，修複斷指不過在一念間，但是此刻，方明看著天洺以鮮血淋漓的手指疾書，心中依舊百感交集，複雜的不是滋味。
其實說起來，方明此刻態度雖然有些不端正，但這其實並不能說方明不努力，事事憊懶。而事實上，方明即便二世為人，在紅塵初步煉體之時，也依舊用功非常，十餘年時間不曾投機取巧，更不曾貪玩憊懶過。方明此刻態度不端正，不過是因為他看透了此次試煉的結果，知道自己不可能通過而已。
第一場試煉，有那無名黑火助陣，是以方明才得以勝利。可是這第二場比試卻是實打實的，用不上絲毫技巧，更無借力一說可言，方明若想通過，就必須要通過自身的努力，將這仙字臨摹而出。
可是要將這仙字臨摹而出談何容易。且不說要有極強的毅力，更要有不懈的恒心與極高的天賦與悟性。不過說起來，這些東西是重要的限製點無錯，可卻不是限製方明的關鍵點所在。此刻限製方明的，說起來也非常可笑，居然是方明體內仙氣不足，就算全部外放，也根本無法將這仙字完全臨摹而出。
是以如此，方明才向掌門問出了那個問題，並在心底想要放棄。而這一次放棄，方明能做到心平氣和，因為在他第一次伸指臨摹之時，他就知道，這個字自己必定能臨摹而出。自己有這個實力，僅僅是因為自己丹田被破這一客觀條件無法做到而已。
“仙，仙，仙！……”天洺雙眼瞪出血絲，一眨不眨緊盯著天上的仙字，手指斷了再續，續了又斷，早不知磨斷了幾次，可是每次，天洺都能以堅韌不拔的決心將斷指重新生長而出，以指為筆仙為墨，一次次書寫著那個無數人夢寐的文字。
“這個天洺，實力果然很強……”方明看著天洺無比專注的目光，心中卻暗自生起了一絲欽佩之意。他怎麽也想不到，這叫天洺的男人居然如此執著，一次次失敗，一次次倒下，卻還是一次次站起，一次次重新從零開始。
不過相比於勤奮，天洺的天賦才更讓方明感到可怕。在最開始的時候，他不過僅臨摹仙字一邊，就要被那股莫名偉力震顫倒地，但是現在，天洺不僅能夠成功抵禦這仙字裏所蘊含的偉力，更是已然臨摹出仙字山下那一橫，隻待最右側一豎寫完，天洺就將成為此次試煉的勝利者，這第二場試煉就將被他徹底畫上休止符。
相比與天洺的進步，方明卻顯得有些寒酸。從頭到尾他臨摹的次數屈指可數，且不用說努力到天洺寫斷手指的程度，就是連天洺臨摹次數的百中之一都達不到。相比於天洺仰頭望天奮筆疾書的樣子，方明在一旁搖頭傻笑的模樣真是怎麽看怎麽招人煩。
不過既便如此，台下此刻卻已然沒有人再敢喝方明的倒彩，因為第一次試煉的結果早已狠狠的扇了他們一巴掌，讓他們心悸到現在。是以這第二次試煉，即便方明從頭至尾僅僅寫出了仙字一撇，甚至看起來連手都懶的舉，但他們卻還是不敢放言嘲笑，甚至有些人依舊認為，方明會在最後一刻創造奇跡。
“仙……這個仙字也不知道是誰書寫，勁力澎湃，剛正不阿，不過其中的力量卻與天地大道不符，其中的力量寧折不彎，與可柔可剛的真正仙力大相徑庭……”
方明深吸一口氣，再仰頭向上看去。方明已然摸索的清楚，隻要自己不在看向字跡的同時臨摹，那這字跡之中的神秘偉力就會限製在自己所能忍受的範圍。可是如果不看向此字，方明根本無法將之臨摹而出。在看了這勾勒於九天之上的仙字後，此字仿佛從方明的神識中淡出，令方明暫時忘記，根本無法將之憑借著記憶寫出。
“仙啊仙，試問天地，可曾有仙……”
方明看著身旁的天洺已然快將這仙字的最後一筆臨摹而出，知道此次試煉已然到了尾聲。而即便方明已經做好了放棄這第二場試煉的打算，但是眼看著天洺獲勝，方明心中依舊滿不是滋味。
是以方明最後一次將手指探起，甚至連天上的仙字都沒有看，隻是憑借著胸口中的不甘之氣於空中揮指怒寫，甚至連自己所書為何物都沒有察覺。然而等方明反應過來時，卻被眼前的一幕震驚的合不攏嘴。
因為此刻在方明身前，正端端正正淩空書寫著一個大大的仙字。而凝成這仙字的仙氣，分明是方明體內的仙氣，無法偽造，更無可偽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