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對手
第三百六十一章 對手
“……所以，正如我先前所說，此次試煉，或者以往試煉，最主要的目的，都是促進天界、西昆侖、道界與魔土之間的交流。而這也是為什麽在天宗可以找到其他修行者、在魔土同樣有道修存在的理由……天地之力或許對立，我們彼此的道或許會有些許隔閡，但我們卻是一群有著共同信仰與追求的生靈，我們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征服死亡……”
玉台之上，方明與煌傲天早已歸位，靜靜站立在天洺身側。煌傲天自登臨玉台之頂，臉色便已是一片死人白，更不敢抬頭望天。然而方明的表情卻與煌傲天截然相反，自先前與西王母對視時起，他臉上就露出極為反常的微笑，更露出一副對任何事情都漠不關心的模樣，仿佛靈魂已被那雙淡綠色的眼眸吸走，此刻留在玉台上的，隻是一副軀殼。
“方明，想什麽呢？你醒醒，快給我醒醒，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好！你一直在傻笑個什麽？是不是剛才在和那老妖婆對視的時候，讓她把你的靈魂都給吸走了？”
不過或許煌傲天此刻對某人非常恐懼，但是相比於方明眼下的狀態，煌傲天顯然更感到心驚。雖然平心而論，煌傲天真恨不得這個曾戰勝過自己的男人變成傻子，但他更是知道，一旦眼前這男人變成傻子，自己就要變成這傻子的小舅子。
“傻的人究竟是誰，瞧你在說些什麽傻話，難道你現在都還沒斷奶麽？”不過出乎煌傲天意料的是，就在他悄然出言提醒的下一刻，方明就轉過來，對他輕輕一笑。
“那就請你不要再傻笑，因為我所言非虛，那個女人真有影響人心魂的能力！”煌傲天被方明出言挖苦，卻罕有的沒有孩子氣的反擊，而是鄭重其事的吐露出一則秘聞：
“在我小時，我曾聽父親說過，昔年在西王母舉族下界又重新回返時，西昆侖中曾經出過一次規模異常之大的動蕩，甚至一度波及到我天界妖修。不過最後，這場規模頗大的動蕩卻被西王母一人壓下。據說，當時她隻不過撥開寶座前的迷霧，相隔無盡空間，輕看了一眼發起叛亂的妖將，然後千萬裏之外，血流漂杵，所有反抗她的人都死了……”
煌傲天的話讓方明心中微微一凜，不過他顯然沒有到此為止的打算，依舊在方明耳旁喋喋不休的說著：“不僅如此，據說當代西王母臉上，佩戴著一麵製作及其精巧的白銀麵具，凡是看到她真實麵容的人，都會因之而死亡。而即便常人看不到她麵具下方的真實麵容，但是隻要與她對視，人的靈魂便足矣被她吸走，抽成一具人幹……”
“哦，是嗎？那可真是有趣，我可不認為我的靈魂被她吸走，至少我現在是安全的……”便在煌傲天的話語中，那雙淡綠色的眼眸仿佛又出現在方明腦海，一如既往的迷人，更與昔日那雙眼眸無比類似。看到它，方明就仿佛看到了昔日的那個人……
“你不要不相信我所說的話，早已有無數證據表明，她就是一個——”
“安靜安靜，不要再鬧哄哄的了，台上台下的都看著你們呢，吵吵鬧鬧的像什麽樣！……”
不過便在此時，煌傲天與方明爭辯之語卻是被台上那通眉的白發白須老者打斷。此刻，後者正一臉怒容的看著煌傲天，一副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的模樣。
而看到天宗這位負責主持試煉的長老真正發火，煌傲天這才趕緊識趣的閉口作罷。不過顯然為時已晚，方明清晰無比的聽到，九天之上的雲朵中，傳來了一聲無比清晰的咳嗽聲。
“好了，試煉規則我都已為你們講解完畢，接下來便是你們抽簽挑選對手的時刻。在我手中的氤氳盆中共有十二枚四色玉珠，上麵有一至十二的編號，更有代表著不同試煉弟子獨特標記。相同顏色的玉珠會相互排斥，兩兩吸引的玉珠則會從氤氳盆中浮出。接下來，你們隻需要將你們的力量注入盆中，氤氳仙盆自會為你們選擇適合你們的對手！……”
便在通眉老者話語未落間，一個不過巴掌大的小盆便自天山旁側雲霧中飛出。不過在飛行途中，這麵浴盆卻是在緩緩變大，待得飛到方明等十二人身側時，已然變成池塘一般大小，默默懸浮在幾人旁側，盆中氤氳霧氣騰起，讓人根本看不清盆底蘊含的秘密。
“來，放輕鬆，將你們的手緩緩放入盆裏的氤氳煙霧中……放心放心，這氤氳盆是方仙寶，不會將你們的手吃掉的！……”看不清這氤氳盆中的真實景象，更為盆中所蘊含的強大力量所懾，一時間，方明等人雖然顧及門派臉麵，努力克服著心中恐懼，嚐試著將手伸入池底，可他們的動作卻無比緩慢，也難怪在旁邊觀看的老者會不耐煩出言敦促。
“不就是將手探進去麽？又不是龍潭虎穴，有什麽不敢的？”雖然心中依舊有對未知事物的恐懼，但隨後，方明還是毫不猶豫的將手探入盆底。
“什麽東西？”然而不過才剛剛將手伸入盆中，方明就在第一時間將手伸出，其他十一位將手伸入池中的弟子，更是同方明一樣，在同一時間就將自己的手自盆中伸出。因為大大出乎方明意料的是，氤氳盆盆底並非隻有霧氣，也絕非是方明想象中的柔水，而是有一隻手，一隻剛剛在方明將自己手掌探入時，就猛然間伸出，將方明的手攥住的神秘之手！
“人嗬，總是被未知的事物驚擾，即便是修煉有成千上萬年的修士也不能免俗。或許也正是因為修煉了千萬年的緣故，所以再次遇見未知，你們的反應才會比凡夫俗子更大！……”
通眉老者緩步上前，望向方明等人的臉上流露出極端失望之色。不過隨後，他卻是輕輕踱步到天洺身旁，他是十二個人中，唯一沒有將自己的手自氤氳盆中拿出之人：“來，告訴我，孩子，你為什麽沒有同其他人一樣，在探入盆中的第一時間就將自己的手縮回？”
“自己的手，我害怕什麽？”然而聽到這老者的話，天洺臉上卻露出一絲無比淡然的笑容，隨後才將右手自盆中緩緩伸出。而與此同時，浴盆中更是央央升起十二顆色澤豔麗的玉珠。
十二顆玉珠兩兩一對，上麵刻有無比清晰的數字編號，玉珠深處更有種種獨特標識。
“原來如此，我說那捉住我的手為何給我以無比熟悉之感，原來那根本是我自己的手……這氤氳盆也真是巧奪天工，真不知道它究竟是怎樣做到的……”
聽到通眉老者之語，方明霎時間便恍然大悟。不過當然，眼下卻不是方明細想個中訣竅的大好時機，方明也沒有心思去想。此刻，方明的所有心神都凝聚在半空中那一顆顆光潤璀璨的玉珠上，且毫不費力的，方明便一眼將代表自己的玉珠辨識了出來。
那是一枚通體散發出淡藍色光澤的玉珠，玉珠深處，卻是端端正正寫有一方字，更有一個五字編號。而不知製作玉珠者有心還是無意，又或者是方明伸入盆中的手透露出了他本身的訊息，玉珠深處除卻有方字與五字外，更有一枚無比小巧的玉印……
“哦，運氣不錯，看來我的對手是你……”而便在方明抬首凝望著懸浮在氤氳盆上的代表著自己的玉珠時，同樣有一個聲音在方明耳旁響起。方明轉身看時，卻發現在自己身旁站有一個身材無比高大的男子，他皮膚黝黑，眼珠更是全無眼白，正如半空中，那與代表著方明玉珠相對而立的黑色玉珠一般。顯然，他便是此次試煉，方明所遭遇到的第一個對手。
不過聽到他的話語，方明心中既有種塵埃落定的沉穩，卻也同樣有一絲揮之不去的慍怒，為這魔修男子輕蔑自己的實力而感到憤怒。不過既便如此，方明也並沒有回應什麽，因為方明知道，會咬人的狗從來不叫，自己再怎麽反駁也隻是浪費口水，還不如就省點力氣，在即將開始的試煉中將此人幹脆利落的擊敗，以事實來打此人的臉。
“真是沒有想到，我的對手居然會是你……”與此同時，一道無比悅耳的聲音同樣在方明耳旁響起。此刻，百劫仙子卻是與薑峰相對而立，臉上流露出些許意外之情。
“我也很意外，不過相比之下，在即將開始的試煉中，不論我在仙子手下走上幾招，我都會感到更意外……”薑峰卻是用充滿深意的目光望著百劫仙子，話語明顯未盡。
“真是很可惜，我沒能和你分到一組，不然我必定會將你全身骨頭都折成碎片！……”不過便在此時，一個無比低沉且似曾相識的聲音同樣在方明耳旁響起，讓方明第一時間就轉過頭來，眼中更是露出無比警惕的目光。
“是你……”看清了出言者的模樣，方明心中悚然一驚。此人卻是先前曾於不器山外阻攔住自己的周姓男子，更是周君兒的兄長。此刻，他穿著一如既往，身後依舊披著那席寫有周字的長袍，看向方明的目光更是一如既往的充滿了**裸的殺氣。顯然如果不是規則所限，此人必定在第一時間就會如野獸般猛撲過來，對方明發動無比淩厲的進攻！
“對，是我，真是沒有想到，天宗居然墮落成這幅模樣，是山中無人了麽？所以才隻能派你這樣的雜碎出場？和你這樣的垃圾交手，隻需要一個照麵，我就可以將你捏成碎片！”
男子對方明狠厲一笑，臉上更是露出混合著極度不屑與憤恨的笑容。不知不覺間，他右手更是緊緊攥牢，身上氣勢更是一觸即發，仿佛已迫不及待的對方明發動進攻。
“安靜，安靜！等我將下麵的話講完，隨便你們再怎麽說。另外我還要提醒你們一點，既然你們已參加了此次試煉，那就有義務遵守試煉規則。不論你們曾經有什麽不快，又或者有什麽不可化解的矛盾，在試煉尚未結束前，你們都不可私下出手。而即便是在擂台上相遇，也要點到即止，不允許有任何意外發生，聽懂我說的話了麽？”
不過便在此時，那連眉老者卻是朗聲出言，將十二個人的喧囂之音盡皆壓下。且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通眉老者的目光更是自方明與周姓男子身上掃過，眼中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回前輩的話，我們知道了！”十二個人均輕輕點頭，皆出言保證，絕對不會有意外發生。
通眉老者無比滿意的點了點頭，接著才輕輕招收，將氤氳盆連同連十二枚玉珠收回：
“那就好，那就好……那麽接下來，我便宣布此次四界試煉的交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