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破巔峰

第三百七十章 魔本是佛

第三百七十章 魔本是佛

“……看到那棵無比龐大的神秘巨樹了嗎?真是不可思議,知北返師兄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強了?不過三年前,據說知北返師兄曾到過世界極北之處,也正是因此而更改了自己的道號。莫非他之所以能有如此強大實力,全賴於這次神秘至極的經曆?”

“循環往複,生生不息,知北返師兄所掌握的木之道當真恐怖至極!即便是身為天宗掌門之子的煌傲天都不是他的對手,試問同輩人中究竟還有幾人堪與之匹敵?”

“話也不能這麽所,其實煌傲天本來有極大的可能獲得勝利的,但是他卻起了貓戲老鼠之心,根本沒有認真對敵,給知北返以太多可趁之機,否則這場試煉早就結束了!……”

試煉結束,遮天蔽日的神木漸漸枯萎、凋零,最終卻是化為一粒黑黝不起眼的種子,安靜平躺在知北返手心。而不待神木徹底化形消失,便有幾位天宗弟子迫不及待的躍上擂台,將煌傲天自地上攙扶而起,緩緩自玉台上離開。而自煌傲天眼中流露出的震驚與疑惑之情來看,顯然直到現在,他在心中都依舊沒有承認此番試煉自己已然落敗的事實。

“修煉一途漫漫,可衡量我們修煉結果的,有時卻隻是一場再普通不過的試煉。成王敗寇,在鐵一般的事實麵前,任何背景任何天賦都是無用,成敗逆轉,甚至往往隻在一念間……”

方明無聲目送著煌傲天離去,心中卻是不免一陣黯然。自始至終,方明都非常看好煌傲天,不論是身世背景,還是天資天賦,同輩眾人罕有出其右者。

但是很可惜,此次試煉,他卻敗給了自己,即便大部分時間都將對手壓著打,甚至一度都將對手打的潰不成軍,但最終卻還是因為不成熟的對戰經驗落敗,也不知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天宗掌門煌天會作何想法。想到這裏,方明不由得抬頭望天,想要看看某朵白雲深處,那個人的目光中,究竟充滿了失望,黯然,還是憤怒,不甘……

但是很可惜,白雲悠悠,並未散開,天空四角漂浮的四朵白雲同樣沉穩,甚至沉穩到讓方明根本分辨不出天宗掌門究竟在哪朵雲中。不過既便如此,方明卻依舊能肯定,在煌傲天被人攙扶著遠去時,半空中卻是傳來了一聲無比清晰的歎惜。

“……便如各位所見,第三場試煉終於落幕。在這裏,我首先要恭喜一下知北返,恭喜他獲得了此次試煉的勝利!不過與此同時,我卻更對煌傲天的失敗感到惋惜。空有強大的優勢卻不知一錘定音,反而生起怠慢戲謔之態……諸位弟子,請你們牢記,試煉如人生,兩者皆容不得你們有半點馬虎,誰要是麻痹大意,最終隻會藏送掉自己!……”

不知是不是方明的錯覺,在這通眉老者說話間,方明卻是感到他的目光頻頻向自己掃來,仿佛這些話都是對方明而說的。不過接下來,他的話卻是明顯對方明所說無疑了:“……第三場試煉就已如此精彩,希望後麵參加試煉的弟子能夠再接再厲,不要被前麵的弟子比下去!……下麵我宣布,第四場試煉正式開始,有請天宗九天玄女一脈的傳人方明及魔修千因上場!……”

“到,到我了?”像是有誰在暗中伸出手來,一把狠狠攥緊方明的心,在聽到通眉老者之語後,方明頓感心中一緊,這才猛然間反應過來,第四場試煉的主角,正是自己!

“方明,你還在楞什麽,快點上場啊!……”還沒等方明回過身來,百劫仙子就輕輕推搡著他的後背,將他往玉台方向推,口中更是喃喃低語,同方明細述對手的底細:

“方明,這場試煉你一定要小心,魔修手段層出不窮,且在出手時根本不如我三派一樣留有餘地,一旦發生意外,他們根本不會考慮收手。所以在和這些怪物對決時,你首先要保證的,不是試煉的勝利,也不是考慮留手,而是保全自己的身體與性命,聽懂我說的話了麽?”

“什麽?”聽到百劫仙子的話,方明卻是不由得輕輕皺眉,腳步本已邁出半步,但又輕輕收回,麵對著百劫仙子的麵容上滿是疑惑。

“沒時間跟你解釋了……另外再告訴你一點,此次試煉,這叫千因的魔修同樣是魔土後輩翹楚,具有洞穿一切因果的能力,昔年曾在我西昆侖、道界及天界多有挑釁,且更是贏多輸少,罕有人能夠將他戰勝……和這樣的人交手,你一定要小心了!……”

背後無比輕柔的觸摸感悄然消失,方明心中霎時間無比空蕩,仿佛於這一瞬間丟失了什麽。

“百劫仙子,你為什麽會對我說出這麽秘密?你為何,會對我這麽好?”無數個百劫仙子或笑或怒,或悲或喜的麵容於方明腦海中盤旋交織。像是有什麽力量在背後輕推,自然而然的,方明終於問出了這個潛藏在自己心中許久的秘密。

“因為,我願意!……”百劫仙子聽了方明之語,卻是罕有的露出了一個俏皮的微笑,雙眼更是輕輕眨動,給出了一個讓方明始料未及的回答。

“那好吧,百劫仙子,最後一個問題,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真正的名字?”

在通眉老者話語剛落間,魔修千因便一個虎躍,穩穩站上玉台。可方明卻依舊在原地站著,以唯有自己與百劫仙子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與她交談,便是台下噓聲此起彼伏也不管不顧。

“我的名字,叫做殷巧巧!希望在今後的日子中,承蒙方兄您多多關照!……”一縷微風將百劫仙子的發絲吹亂,然而落在方明眼中,卻是別有一番風情。

隨後,方明便轉身登台,麵對著那未曾謀麵的對手,以及剛剛拉開帷幕的試煉,或是人生。

“看,那站在擂台上的,便是昔年曾來我道界挑戰的千因大師嗎?即便已時隔多年,但我依舊記得昔日千因大師無雙之姿,一舉挑戰薑家、瀟家、亂鴆三大家族,近百場切磋未嚐一敗,最後還是將周家嫡子周傾之驚動,被其以絕對力量鎮壓!……”

“不僅如此,在此事之後,千因大師更是前去西昆侖挑戰,同樣百場切磋未嚐敗績,最後如果不是西王母正統傳人百劫仙子出手,恐怕他將打遍西昆侖無敵手!”

緩緩走上抬去,聽著台下眾多弟子對對手魔修千因的評價,在看著在自己身前站立之人,方明心中提防之餘,卻是更兼倍感詫異。因為此刻玉台上與方明相對而立的,並非是一個殺氣衝天、嗜血仇恨的魔修,而是一個神態安詳,麵露祥和笑容的老僧!

“真是奇怪,所謂魔修,為何會是一個修佛的和尚?”饒是方明再怎麽鎮定,看到眼前的情況,卻也不由微微一愣。若非此次試煉為四大門派統籌安排,甚少失誤,方明幾乎都要懷疑,此次試煉,高層根本給自己安排錯了對手。

“真是奇怪,所謂魔修,怎麽就不可能是一個修佛的和尚?”然而讓方明吃驚的是,便在自己好奇打量間,這叫千因的魔修卻是模仿著自己的語氣,一本正經的回複著自己。他的聲音也是方明預料中的那般清脆,全無半點嗜血凶狠的味道,當真像一尊佛。

“你讓我很吃驚。”想了半天,方明最終還是慎重開口,沒有給人以半點輕視或譏諷之感。

“你讓我更吃驚。”毫不猶豫的,千因同樣在第一時刻開口,那幹巴如出一轍的回複。而便也在此時,因為方明的出現,台下本已漸漸安靜下來的喧嘩聲,此刻又如滾水般沸騰了起來。不過側耳傾聽台下眾多弟子的討論之語,方明卻感到臉上一僵,反而恨不得自己化身為一介魔修,狠狠殺下台去,將台下討論自己的眾多弟子血洗。

“我的天,我沒看錯吧?為什麽天宗九天玄女一脈的傳人,會是個男的?”

“嗯,沒錯,平平的胸,高高的喉結,確實是個男的……我的天,九天玄女一脈要絕後了嗎?”

“鬼知道,但是看他這幅呆頭呆腦的模樣,恐怕就算今天不在擂台上被千因大師揍死,在以後的修煉中也會笨死!……這樣人,還是個男人,居然會成為九天玄女一脈的弟子,真是……”

聽著台下比先前更為鼓噪的喧嘩之語,方明卻根本高興不起來。不過好在此時,通眉老者卻是自半空中徐徐降落,製止了台下眾多弟子的喧嘩:“靜一靜,都給我靜一靜!你們這是想要吵死參加試煉的弟子麽?好好觀看這第四場試煉,說不定較之先前一場,你們會學到更多!”

“方明?我見過你……”通眉老者在遏止住台下眾多弟子的鼓噪後,隨即便快速離去,為方明與千因騰挪出足夠寬廣的交手空間。方明看著眼前本為魔,但卻更像佛的年輕男子,一時間卻拿捏不定,沒有絕對把握,故而遲遲沒有搶先出手。反倒是這叫千因的魔修主動開口同方明搭訕,話語中雖然僅僅隻有六個字,但卻已足夠讓方明心神悸動。

“你雖然見過我,可我卻並沒有見過你……”仿佛有種無比奇異的魔力,說話之間,方明與千因卻是向玉台正中緩緩靠近。而雖然之前,知北返曾經憑借一枚神木之種,將對戰玉台乃是天山都搞的麵目全非,但是在通眉老者伸手反複間,一切便又恢複如初,玉台更是平整的沒有絲毫異樣,光潔而不染半點塵埃。

“是嗎,你真的沒有見過我嗎?”然而聽到方明滿含戒備的回複,千因卻淡然一笑,笑容如此淡然,但配合著脫口而出的話語,一時間卻顯得非外詭異:“天葬山內的鬼影,你可否見到?無量天璧上的人形血痕,你可否見到?天庭舊址,斷壁殘垣上流淚的神女石像,你又可否見到?你既然看到了它們,不就相當於看到了我麽?”

“你!——”方明緊緊凝視著千因的臉龐,一時間卻是倒退數步,心中滿是震驚與不可思議。方明怎麽也想不到,千因居然能將自己經曆過的種種秘事提起,且更是能將其複述的分毫不差。仿佛在事情發生時,他正站在自己身後,以一雙可觀閱天地的雙眼,默默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