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告別
第379章 告別
“哈哈，周傾之師兄贏了！這場試煉的獲勝者，果然是周傾之師兄！”
“我就說了，周傾之師兄實力強勁，手中謫仙劍更是所向披靡，威力不可阻擋。百劫仙子固然厲害，但畢竟沒有與謫仙劍同一層次的法寶，便是失敗也是正常！”
“哎，真是可惜，百劫仙子居然輸了……最後時刻，看到周傾之掉到玉台外的草地上時，我還以為結果必然是百劫仙子會獲勝呢！真是可惜……”
方明安靜的聽著通眉老者宣布最後的試煉結果，心中卻未有半分訝異。
此次試煉，交戰雙方皆是絕對強者，交戰過程更是異常激烈，萬分精彩。在交手過程中，不論是周傾之還是百劫仙子，皆超常發揮，拿出了比平日水準要高出不少的戰力。在應對對手底牌及未曾展露過的手段時，兩人隨機應變的能力更是無可挑剔。
或進或退，或攻或守，每次選擇，都是在結合當時形勢下，千萬種應對之策中最為明智的選擇。方明捫心自問，此次試煉，不論自己代替任意一人上場，都決計不可能打的如此漂亮。
“那這樣看來，下場試煉，可就要在方明兄及周傾之師兄之間進行了！今日試煉不過是資格戰，就已如此精彩，堪稱曠世之戰。那下場四界試煉的魁首爭奪戰，想來必然會更為奪目，更為精彩！”知北返麵露精光，目光時而掃過周傾之，時而聚焦在方明身上，雙手更是無比激動的緊握成拳，顯然已對下場試煉迫不及待，更認為這必會是一場曠世之戰！
“這場比試固然是曠世之戰，但我卻並不以為下場比賽也會這麽精彩！”然而聽到知北返的話，方明卻微一搖頭。顯然，他對自己的自信並不如知北返對自己預期般的那樣多。
“方兄此言差矣，周傾之師兄實力固然高強，但較之方兄而言，卻也並沒有高出多少。本次試煉，唯獨周傾之師兄、百劫仙子及方兄三人境界仿佛，既然周傾之師兄在與百劫仙子交手時能有如此精彩的對決，那下場比賽，必然會同樣出人意料的精彩！”不過即便方明再三否定，但知北返依舊未將方明話語當真，以為他是在自謙。
“哎，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方明聽知北返之語，卻也不再分辨，而是在一旁搖頭苦笑，個中隱情隻有方明一人知曉。雖然在法寶方麵，方明與周傾之不分上下，甚至若單論法寶品階來說，方明所擁有的天帝印與煉妖壺更是遠勝於周傾之的謫仙劍。但兩人之間的境界差距卻是硬傷。周傾之已然九躍巔峰，半步臨仙，然而方明卻依舊在九躍生死之境徘徊。兩人間的差距雖然不大，但卻也不小，即便有仙寶相助，但方明依舊占有根本性的劣勢。
“是啊，既然到時候就知道了，方明你又何必自謙至此？”一陣香風吹過，百劫仙子卻是正對著方明緩緩走來。經過西王母親自出手救治，此刻百劫仙子已然沒有大礙，傷勢更是盡數痊愈，力氣也早已恢複。不過此刻，她依舊臉頰通紅，在和方明說話前，更是有些心虛的瞟了瞟周圍，顯然方才煌傲天說的話依舊讓她心有忌憚，不能徹底放開。
“真是看不出來，仙子平日裏文文靜靜，一副弱不禁風之態，但是在使出法天相地的神通後，居然能穩穩壓過周傾之一頭，倒也真讓你刮目相看。如果不是周傾之有謫仙劍此等法寶，恐怕這場對決剛剛舉行到一半，百劫仙子你就已勝利了！”方明對百劫仙子輕輕點頭，目光中滿是驚歎，言語中更對百劫仙子的實力推崇備至。
“是啊，百劫仙子你實力高超，此場試煉雖敗猶榮……不過說起來也真是可惜，如果最後時刻，運氣稍微偏向仙子你一點，那失敗的，就會是周傾之師兄了！”方明話語未落，知北返便同樣開口出言，言語中同樣充滿了對百劫仙子實力的敬佩與歎服。
“哪裏的話，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又何故再費力找什麽說辭？大不了再刻骨修煉，以期將來再戰便是，又哪裏有什麽可惜的？”百劫仙子聽到知北返的話，卻是微微一笑，旋即將麵孔轉向知北返：“而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下場試煉，應該便會在我們兩人之間舉行吧？那五日後，我可就要領教知北兄的木之道了！”
“哎，百劫仙子說笑了，我木之道雖然獨特，但又怎麽可能與仙子的法天相地爭輝？實不相瞞，在看完仙子與周傾之師兄此場比試後，我心中便已升起棄權之念了！”聽到百劫仙子的話，知北返卻是連連搖頭苦笑，顯然已放棄抵抗，真不打算繼續試煉。
“知北兄此言差矣，修士各有所長，知北兄你未必就不如我。修士隻有相對強大，而絕對永遠無敵。下一場試煉，我期待著與知北兄在玉台上有更為激烈的對決！”顯然，聽百劫仙子之語，她也知道知北返並非是自己的對手，故而話語中也沒有再做多謙讓。不過既便如此，百劫仙子也為知北返保留了足夠多的顏麵，談吐謙遜，話語中為知北返保留了足夠多的顏麵。
“哎，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我還有要事要辦，先行告辭，你們兩人聊吧！”聽到百劫仙子的話，知北返卻並未有任何表示，隻是對方明與百劫仙子拱了拱手，接著便轉身離開。方明目送著他在人流中轉身離去的身影，一時間卻是感到有些迷茫，不知道此刻，自己究竟應該對百劫仙子說點什麽，兩人間一貫的愉快氣氛，已然被煌傲天徹底攪黃了。
“今日試煉，你表現的很不錯！”深吸一口氣後，方明終於開口。雖然他話語平淡，但卻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鎮定。而事實上，便在知北返離去的同一時間，方明的心便劇烈跳動了起來，且不論方明用盡什麽方法，都不能讓自己的心跳平靜下來。
“我看今日試煉，前看觀看試煉的天宗弟子數量已然不多，大部分人都已悄然離開，前去另一方世界。方明你真的已經做出決定，不隨同天宗離去麽？”許是知道方明這話是客套之語，百劫仙子根本連理都未理，單刀直入，卻是直接開口，詢問方明的去留。
“嗯，雖然天宗對我有培育之恩，我也當真不想離開，但是在紅塵中，我依舊有要事要做，且必定會逆反紅塵，看看那些尚處在紅塵之中的親朋好友……”方明對百劫仙子輕輕點頭，隨後便如實道出自己的行程規劃，半點也沒有隱瞞，更不想對百劫仙子隱瞞。
“回歸紅塵麽？這樣也好……四界試煉結束後，伴隨著天宗隱世離去，諸方小世界間必然會勾心鬥角，迎來陣陣腥風血雨。鬼修入侵也更是一大難題，這些淩駕在紅塵之上的小世界已然不再是修士的修煉聖地，或許回歸紅塵，規避重重風波，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
聽到方明的打算，百劫仙子卻是輕輕點頭，很是讚同方明的選擇。不過除此之外，在她話語中更是隱約透露出絲絲惆悵，明顯想要同方明一樣置身事外。但是很可惜，她身份特殊，乃是西昆侖下代西王母，身處鬥爭漩渦正中，根本沒有任何希望可以離開。
“不過你這選擇雖然是好的，但我還是要提醒你，紅塵之中多仙靈，那裏既是修士的起點，也是修士的終點。古往今來，每位無上強者在成道後都會於紅塵中逗留。紅塵，才是諸天萬界之中水最深的地方！”不過片刻後，百劫仙子便再度出言，好心提醒方明，讓他注意。
“是啊，紅塵才是無數世界中最神秘的地方，不僅世上首屈一指的佛門駐紮在這裏，昔年諸多大帝更是降落紅塵，在這裏建立廟宇，傳播自己的教義……知命、畫仙、九躍、臨仙，此此種境界，必須要在超脫於紅塵之上的小世界中才能修煉，但臨仙之後的境界，入塵，百劫，大聖，卻都需要在紅塵之中磨練，紅塵才是強者的真正居所，修士邁向成功的搖籃！”
方明聞言點頭讚許，隨後更是大感觸動，感慨萬千。
知命、畫仙、九躍、臨仙，此四種境界，皆需要修士在超脫紅塵的諸天小世界中修行，否則紅塵之氣逆亂入體，與仙氣交織在一起，兩種氣息激蕩之下，勢必會將修士撕成粉碎。然而臨仙之後的境界卻有所不同，入塵、百劫、大聖，皆需要在紅塵中修煉，以紅塵之氣入體，感念天地，憐憫眾生，如此才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實力獲得更為本質的提升。
“可是事情再多，也總有辦完的一天，等你將手頭上困擾自己所有事情都處理完，你會前去那方世界與天宗眾人匯合麽？”不過聽到方明慷慨激昂的話語，百劫仙子表情卻略顯低沉，聲音更是一時沙啞，極盡哀傷，幾度欲言又止。
“事情辦完？怎麽可能辦完，舊的事情被處理完畢，又會出現新的問題，這紅塵紛擾，我便是窮盡一生，恐怕都不能從中掙脫……”然而聽到百劫仙子的話，方明卻微微一笑，隨後更是長吐一口氣，腦海中卻是浮現出了兩位女子的倩麗身影：
“不過如果有一天，借你吉言，我當真能將所有事情都辦完，所有爭執困擾都放下，屆時我恐怕會與我愛的人一起歸隱。或是去新的天界，或者直接隱匿在大千紅塵。不過到時候，這兩種選擇又有什麽區別呢？不都是隱居起來，過自己與世隔絕的生活麽？”
“是啊，不論兩個人關係有多麽緊密，走的再怎麽近，都始終有分開的一天，不管是時間、空間，還是最終必然會降臨的死亡，都可以將一切還原……”
百劫仙子聽到方明的話，再度開口時，言語中的哀傷之情已然更為濃重。不過旋即，她便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趕忙同方明微微一笑，極力補充解釋：
“不過不論如何，你都是我在天宗生活這一段時間裏，結交的最為知心的朋友，即便將來我們必定會分開，但我也依舊會將我們的友情藏在心底，永遠不會忘卻！”
“是啊，我們的距離最終必然會不可抗拒的被種種因素拉遠，但不論如何，不管怎樣，我們的心都會在一起，我們之間的友情，非但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平淡，反而會像陳年老酒，越放越香……將來我若有閑暇時間，必定會去西昆侖看你的！”
雖然方明不知道為何兩人閑談會越聊越感傷，但他依舊溫順的順著百劫仙子的話出言安慰，眼中滿是溫柔，嘴角更微微上揚，對百劫仙子露出一個如桃花般的微笑。
“那我們就說定了，以後你一定要來西昆侖找我！如果你有什麽難事，更要到西昆侖來，我一定會盡我所能，使出我最大的力氣來幫你！”
百劫仙子最後對方明微微一笑，卻是不待方明回答，便率先轉身離開了。彼時深黃色的陽光斜斜照下，將百劫仙子的披風塗抹的亂七八糟，分外難看。此刻，方明就這樣望著，望著百劫仙子身影慢慢便小，慢慢變淡，最終在山那邊消失，心中卻突然湧起莫名失落，似乎某些事情即將應驗，一語成讖，自己今後，恐怕再也不會與百劫仙子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