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暗虧
第404章 暗虧
奔騰不息，像是黑暗宇宙間一簇永遠不會消逝的亙古之光。愈戰愈勇，那光愈發燦爛，黑暗就笑得越發猙獰。電光石火之間，周傾之已然與三目族族長奇跋交手千百次，然而每一招，周傾之都沒有占到上風，而也由此，周傾之才第一次真正認識到遠古神魔的可怕！
“噗！”是第一千此交手，還是第一萬次拳腳相擊，周傾之已然記不得了。他隻感到隨著時間的推移，身前向自己襲來的拳風越來越淩厲，越來越難以招架。不過才稍稍分了一下神，周傾之便被奇跋一拳狠狠擊在胸口，踉蹌退後數步，輕輕低頭，咳出一大口鮮血！
“周傾之師兄，你不要緊吧？”……“周傾之，你一定要振作啊！”
看到擂台上周傾之節節倒退，一副無比狼狽的模樣，台下所有的四界弟子皆被揪住心神，為周傾之感到極度擔憂。此刻，方明目光投注到周傾之身上，更是滿含憂慮：
“不對，我看走眼了！先前周傾之在與我交手時，不僅動用全力，更是在我的對抗中身負暗疾。本來周傾之就難是遠古神魔的對手，此刻他尚未恢複便強撐上場，情形必然會更加險峻！”
方明看玉台上隨奇跋進攻節節敗退的周傾之，心中一時間滿含憂慮。而當最後周傾之被奇跋一拳擊中胸口，更是因此而大口大口咯出殷紅鮮血時，方明心中更是一緊，一時間卻是對自己先前與周傾之交手時太失分寸的出手而深感悔意，即便這並非方明有意而為之。
原來，便在剛剛落下帷幕的四界試煉的魁首爭奪戰中，在最後關頭，因為周傾之喚醒了謫仙劍本源力量的緣故，結果導致了方明體內的無量仙經也隨之從沉睡中自主蘇醒，且之後，方明體內的天帝印更是未經方明催發便自主離體，與謫仙劍發生激烈對轟。
細細算來，前前後後，天帝印與謫仙劍總共交手三次，聲勢更是無比浩大，讓所有看客盡皆動容。不過在這三次交手後，不論是謫仙劍還是天帝印，都未曾在原地留下任何痕跡，便是在轟擊中徹底破碎的玉台，在對轟結束後都被一股神秘力量恢複原狀，未留下任何痕跡。
故而如此看來，單單從表麵看去，天帝印與謫仙劍的對轟，根本沒有造成任何影響，似乎僅僅是無量天帝與謫仙人一時性起，憑借各自後世傳承，進行了一次跨越時空的切磋而已。但實際上，在天帝印與謫仙劍發生激烈碰撞的過程中，情形卻是無比凶險，就連此方天地都有坍塌的危險，方明與周傾之也隨時都有可能隕落，在無比激烈的碰撞中如螻蟻一般死去！
但是當然，仙器有靈，自是知道護住，即便天帝印與謫仙劍繼承了昔日主人的意誌，對與誌強力量的交手有著難以遏製的渴望，且兩器相交時所迸發的餘波，更絕非眼下的方明與周傾之所能承受的，但在天帝印與謫仙人的護持下，兩人所受到的影響必定會受到無限削弱，變得微乎其微。可既便如此，被削弱後的力量也絕非方明與周傾之二人所能輕易承受的。
方明還好，體內畢竟有護體仙器，在謫仙劍的氣息湧入體內時，方明體內的無量仙經與山河圖卻是交響清鳴，在第一時間便將此股力量消弭，化作無形。然而周傾之顯然沒有此等護體仙寶，隻能以自己身體硬抗，故而因此，周傾之體內才會留下暗疾，耽擱眼下的戰鬥。
“怎麽樣，還要繼續和我戰鬥嗎？如果再繼續戰鬥下去，恐怕你會死於我手也說不定！不過當然，你周家與我三目族乃是姻親，如非必要，我是絕對不會殺死你的。但是話又說回來，如果你再不放棄，雖然不會在與我的對決中身死，但卻絕對會受到比死亡痛苦百倍的折磨，你確定這場切磋試煉，還要繼續再進行下去麽？”
此刻，一招不支，周傾之已然在玉台上踉蹌撤退，渾身上下盡是破綻。不過既便如此，作為他對手的遠古神魔，三目族族長奇跋也未趁勝追擊，而是不緊不慢的走上前去，臉上掛著和藹至極的微笑，如果不是周傾之看向他的目光滿含厭惡，恐怕見到這幅情景之人，必定會認為周傾之與奇跋相交甚篤，不是彼此看不順眼的對手，而是親密無間的朋友！
“哼，當然，這場試煉當然有繼續進行下去的必要了！奇跋你少得意，我的殺手鐧還未用出，謫仙人更是未曾催發，如果我動用全力，此場試煉落敗之人，必定會是你！”
望著向自己安靜走來的奇跋，周傾之並未後退，目光中更是未露出絲毫怯意，而是鎮定自若的伸出手來，將自己嘴角的鮮血狠狠抹去。顯然周傾之不僅對奇跋不滿，更對自己負於奇跋之手的現實感到無可遏製的憤怒。即便周傾之身有暗疾，但接下來的爭鬥，他也必定會用盡全力，以遠遠超越先前自己的嶄新姿態應對強敵，一切，隻為使其內心無悔，使人族無憾！
“是嗎，即便到了此種地步，你也依舊不願放棄嗎？是了，你們人族是一個無比固執的種族，根本不知道形式比人強，更不知道如何低頭，那麽今天，我就給你好好上一課，告訴你在絕對強者麵前，你究竟應該保持何種姿態，究竟該以何種方式低頭！”
聽到周傾之的回答，即便早有預料，但奇跋麵色卻也依舊為之一凝，深感不快。而隨後，他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周傾之發動了比先前淩厲百倍的進攻！
一招，兩招，十招，百招……一開始，周傾之還能勉力抵擋住奇跋的進攻，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周傾之已然左右支絀，時不時被奇跋重拳迎麵擊中。不過方明卻是看得分明，幾次失利，皆非周傾之實力不及，而是受其體內暗傷影響，故而動作才會在一時間略顯遲滯，閃避不及，被奇跋破開防禦。如果周傾之身體健全，以其與奇跋相仿的境界，再加上一柄堪與天帝印爭雄的謫仙劍，便是奇跋再有何種後手，最終也必定會落敗飲恨。
但是事實畢竟已經鑄成，周傾之體內已然形成暗傷，且被天帝印所創之疾更非等閑，故而因此，眼下形式才會陡轉，導致周傾之被奇跋力壓一頭，從頭到尾都一直在被奇跋壓著打。
“打了這麽久，你打夠了沒有？”不過便在此時，伴隨著周傾之一聲充滿無盡怒火的高吼，一道極為刺眼的劍光在玉台上亮起，在此劍光的映照下，便是身為遠古神魔的奇跋都不由快速閃避，急速後撤，看向周傾之的目光更是滿含驚恐與疑惑。
不過片刻之後，奇跋眼中的疑慮便盡數消失，轉而換成一絲揮之不去的嘲笑：
“聽聞周家乃是天地間最善於禦使仙劍的人族族群，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此等劍道，此等火候，已然隱隱有昔日謫仙人的風采，劍光中更有謫仙人的淩厲氣息，在劍鋒亮起的一瞬間，我還以為謫仙人又從沉睡中蘇醒了呢！不過可惜啊，劍是好劍，人也是難得一見的天才，但是在我麵前，你依舊尚且欠缺點火候，此刻的你，依舊不會是我的對手！”
“是不是實力相當的對手，需在交手後方能知曉！不過在交手前，我要奉勸你一句，不要因為先前能將我擊傷，就目中木人到此種程度！先前我之所以會被你屢次擊傷，個中原因，想來你應該比我更為清楚！如果我們真以巔峰狀態對決，你根本不會是我的對手！”
聽到奇跋名褒暗損之語，周傾之臉色旋即一沉，看向奇跋的目光，已然憤怒的快要噴出火來。如果不是先前與方明交手時意氣用事，導致現在身獲暗疾，周傾之此刻根本不會遭受到此種羞辱，不會遭到實力不如自己的奇跋的羞辱，不會受到來自遠古神魔的羞辱！
“哦，技不如人，便開始找尋堂而皇之的理由了麽？這便是你們人族的一貫作風麽，這便是周家平日裏對你的教導麽？如果真是這樣，連我都替你爹蒙羞！”然而聽到周傾之之語，奇跋卻露齒一笑，笑容分外不屑。顯然，奇跋根本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成千次交手後，便是傻子都能看出周傾之的不對勁之處，奇跋必已摸清周傾之的真實水平，知道後者實力實則與自己不相上下，難分伯仲，更知道此刻不過是因為周傾之體內帶傷，才會不敵自己。
可既便如此，奇跋也未直麵承認周傾之的實力，而是仗著兩人交手身形極快，台下大部分弟子都無法看清戰局的形式，逼迫周傾之吃下這一記啞巴虧。如此一來，在大部分人修弟子眼中，周傾之敗於奇跋之手才會更具有說服力，這樣對周傾之的打擊才會更大巨大！
“卑鄙！”奇跋的如意算盤，周傾之自然在第一時間便已察覺，可既便如此，周傾之也沒有相對如意的應對之策。畢竟先前周傾之在與方明交手時，兩人交手形式是不會消耗體力的文鬥，周傾之此刻之所以會身負暗傷，不過是因為他意氣用事，與人無尤。這根本是周傾之吃的一記啞巴虧，根源在他自己，根本無從說理，更無法對人言說。
故而此刻，在台下眾多弟子看來，周傾之此刻的狀態依舊尚在巔峰，且說不定因為謫仙劍的力量為天帝印所激的緣故，周傾之眼下實力更是會水漲船高，而絲毫不會認為周傾之會在交手中身負暗傷。且此刻奇跋與周傾之交手皆是以快打快，台下觀看試煉的弟子十中有九都無法看清兩人交手的身形，故而在他們眼中，周傾之若是敗了，便是技不如人的徹底失敗！
當然，在真正的強者看來，個中因素自然是一目了然。然而眾口鑠金，在廣大修士看不清台上狀況的情況下，便是這些強者明白個中因果又有何用？所謂眼見為實，強者固然是強者，但他們必定會更為相信自己的判斷。
故而這場試煉，周傾之僥幸獲勝還好，可若是輸了，便會輸的一敗塗地，再難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