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鬼界故人
第425章 鬼界故人
“……怎麽，先前你們兩人的話不還蠻多的麽，可為何現在，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山風吹起，無盡鬼霧在空中如薄紗般輕舞飛揚。玉手纖纖，這正端坐在方明與葬花仙子兩人身前的神秘女子，卻正彈奏著身前一席古琴，臉上笑容更是淡然亦然，仿佛與方明或葬花仙子是多年未見的好友，故而此刻相聚，才會撥弄琴弦，隻差挑燈西窗，促膝言歡。
可實際上，不論是方明還是葬花仙子，都根本不認識這個攔住自己去路的神秘女子，且於情於理，他們兩人也根本不可能認識這位女子，因為自後者身上散發出的強大鬼力來看，這個女子，根本是一位來自鬼界的鬼修，而這，才是使方明與葬花仙子沉默失聲的根本原因！
“……哦，又或者說，是因為你們覺得我的話破綻百出，所以此刻，你們才不屑反駁，保持沉默的麽？”神秘女子的玉手最後緩緩拂過琴麵，撥弄出一陣清緩如流水般的悅耳琴聲，之後，便是久久的沉默。此刻，這神秘女子卻是輕輕抬頭，好奇的打量著方明與葬花仙子，眉頭時聚時舒，臉上表情更是在不停變換，饒是葬花仙子有讀心的能力，也不能讀出這神秘女子心中的真實想法。彼時鬼氣徐徐吹來，天界中充盈的氤氳鬼氣，已然越發濃鬱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閣下為鬼修，那就不要再浪費時間，趁早對我們出手吧！”聽到這神秘女子好奇之語，方明卻將眉頭一皺，雖然看不透她究竟想要使什麽花樣，但是在方明心中，卻已然有了不詳的預感。是福不是禍，既然遲早要戰，那索性便盡快開戰！
“是嗎，終歸還是被你們瞧出了我的身份了嗎？先前，我自鬼界逆界跨越而來時，還對自己的氣息掩蓋之法頗為自信，覺得自己必然能以假亂真，逆死返生。但是想不到，不過初次碰麵，你們就識破了我的底細。看來死去之人，果然還是不能融入到生者的世界嗬！”
神秘女子輕輕一笑，臉上笑容卻是顯得分外悵惘，更兼幾分失望，但卻依舊沒有任何出手之意。不過既便如此，方明也依舊滿心戒備。畢竟說起來，這是方明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與鬼修正麵交鋒，且之前，方明更是對鬼修一無所知，是以眼下，即便這出現在自己身前的鬼修沒有任何異樣，甚至與生人別無二致，但方明仍不敢絲毫大意，依舊嚴陣以待。
“不用這麽緊張，我對你們二人沒有絲毫敵意，更不會對你們出手。如果我真想對你們不利，先前那白骨君王自半空中經過時，我就已對其出言提醒了。且最不濟，我也會袖手旁觀，而絕非以我的力量來為你們兩人做遮掩。雖然如你們所見，我和那白骨君王確實有些合不來，但是和你們這些人修相比，我想我和他之間的盟友關係，應該也算是堅逾山石了吧……”
神秘女子見方明與葬花仙子一臉戒備之色，卻是嗤然一笑，目光無比專注的盯著方明，臉上表情更是說不出的神秘。不過即便如此，她也未有出手之意，身上更是沒有一絲殺氣。
“……你的意思是，我們之所以能輕易躲過白骨鬼王的探查，是因為你在旁幹預的緣故？”
雖然自始至終，這來自鬼界的神秘鬼修女子都沒有出手之意，但顯然此刻，她對方明與葬花仙子兩人親和的甚至有些曖昧的態度，卻更讓方明捉摸不透，拿捏不準。
如果說自古人魔不兩立，那生靈與死者間的關係便可以稱得上是不共戴天。鬼修雖是生者神魂的另類修煉，且生者也必將往生，終會不可避免的前往那無比神秘的鬼界，但兩者間猶有本質上的差別，且差距之大，不可計量。是以眼下，方明才會感到迷惑不解，更兼迷茫。
“很高興你沒有在第一時間便對我出手，也很高興你終於明白了我的意思。是的，先前正是我出手，幹擾了白骨君王的感知，這才沒有讓他發現你們兩人的蹤跡……其實嚴格說起來，我卻是幫了你一路，自你在天山與天宗掌門分別後，我便一路尾隨著你，幫你鏟除路途上的諸多障礙。剛才如果不是白骨君王出現，此刻，我是根本不會出現的！”
神秘女子微微一笑，接下來的話語卻更顯神秘，言語之中對方明多有維護之意。不過也正是因此，方明才會更加迷茫，越猜不透這神秘女子究竟在想些什麽。
“……你究竟想要對我做什麽，不妨便直說了吧！我這人一向愚笨，總是不能及時領會他人美意！”思索半響無果，方明終於低低開口，言語中的困惑，自始至終都沒有消弭。不過有一點，方明卻非常清楚，那就是這神秘女子應該確實尾隨了自己一路，幫自己排除掉了諸多艱難險阻。畢竟方明一路行來，根本沒有遭遇到任何危險，順暢的讓人不可思議。
之前方明還專程想過這個問題，當時方明還將此歸結於自己的運氣，但是現在看來，當時方明的想法還是幼稚了一些，此刻天界已被鬼修全麵占領，如非有人在暗中守護，方明的逃跑之路，又怎麽可能如此順暢無阻？如果這個在暗中保護方明之人不是鬼修，又怎麽可能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將來自鬼界的種種阻力於無聲無息間消除？
“做什麽，我還能對你做些什麽？你我二人陰陽相隔，你是生人，而我是鬼修，我們兩人過去不可能有交集，今後也不可能有任何交往。其實我的意思，已然非常明朗。我之所以會做這些事情，是因為我想要以此，來和你做項交易！且不知道我此番態度，能否讓你滿意？”
神秘女子輕啟朱唇，卻是吐露出一個讓方明始料未及的答案，也是唯一的答案。
“交易？究竟是什麽交易？我身上，究竟有什麽東西值得你如此費心？難道說，是那塊古玉？”方明心中一動，霎時間便想到了此事關鍵所在。先前四域之戰，方明便與鬼修粗率的有過一番交集，更是在那時初步知道，鬼修對母親遺留給自己的玉佩非常感興趣。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沒錯，我看上的，就是這塊玉。且準確說來，我鬼修之所以會入侵天界，原因之一，便是為此古玉而來。”神秘女子輕輕點頭，卻是肯定了方明的猜測。
“不可能，這項交易不可能完成！這枚古玉是我母親遺留給我的，對我來講，意義非比尋常，我是不可能將之輕易送人的，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方明眉頭一皺，卻是在第一時間便決絕搖頭，回複話語雖然不多，但卻透露出斬釘截鐵般的拒絕。言語更是果斷決絕，不留任何回旋餘地，明顯不想將此玉讓出。
“哦，原來如此，原來這塊玉，你是這樣得來的，也難怪你不肯輕易讓出了。不過請恕我多言，這塊玉對你貴則貴矣，但卻僅有紀念作用，可它對我鬼修來講，卻是一個不得多得，也不可錯失的大好時機。唯有以此古玉為憑，我們鬼修才可進入真正的鬼界！”
雖被方明不留任何餘地的拒絕，但這鬼修女子卻並未放棄，依舊在旁邊諄諄勸說，顯然這枚古玉，對鬼修無比重要，不論是鬼修，還是僅僅這鬼修女子，對這塊古玉，都是誌在必得。
“是嗎，我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塊古玉對你們來講，居然如此重要。不過請你見諒，它對我別有一番意義。它不僅僅是一枚可以幫助你們打開某扇門的鑰匙，更是寄托了我對我娘的無盡思念……所以真的很抱歉，雖然一路行來，我承蒙你關照，但是這玉，我依舊不能給你。”
神秘女子堅持著自己的意見，可方明何嚐不是如此。即便這神秘女子對自己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可方明依舊不願將這古玉交出。不過經過此番談話，卻是讓方明對此塊古玉有了全新的認識，更對在自己尚未記事便匆匆離去的母親有了全新的認識。
顯然，雖然先前已然有種種端倪證實，方明的母親絕非常人，且更是很有可能來自仙界，是一位飄渺無常的仙人，真正的仙人，但此刻經由此枚古玉作為憑證，方明母親的來曆，卻是更被抬高了一個層次。雖然單憑這塊古玉，方明尚且不能確定母親的來曆與身份，但這無疑卻是一個不容忽視的線索，說不定他日，方明便可由其探查出母親青蓮仙子的真實身份。
而也正是因此，方明才會無比堅定的搖頭拒絕，不願意將此玉交付於鬼修。
“是嗎，你真的執意如此，絲毫也不聽從我的勸誡嗎？即便現在，你也依舊未曾完全理解我說的話。我鬼修之所以入侵天界，原因之一，便是為你手中所執古玉而來。如果你不將此玉交出，便是逃到天涯海角，我鬼界之人都不會放過你的，請不要小瞧了我鬼界的勢力！”
“你們鬼修的勢力，我從未小瞧，且我更是知道，此刻，我已幾乎不可能從你手上逃得性命。話已至此，多說無益，你還是下手硬搶吧，我已經做好和你開戰的準備了！”
方明將雙目輕輕閉起，旋即卻猛然展開，目光中充滿無盡堅毅，身上更是迸發出無盡殺氣。
“是嗎，你真已做好與我交手的準備了嗎？你真的不念我一路護持之情，執意與我開戰麽？你的實力，不過勉強臨仙，與我實力的差距仿若天地，更何況你背後還背著一個行將就木的拖累。和我交起手來，這樣的你，究竟有幾成勝算呢？更何況……”
這神秘女子對方明莞爾一笑，卻是重新撥弄起了身前古琴：“……更何況，我也從未打算和你交手。畢竟，我和你有舊，不論如何，我都不會對你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