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聖界，鬼域！
第458章 聖界，鬼域！
萬風呼嘯，拂散半空中陣陣慘淡至極的愁雲；紫月獨升，俯瞰著自古至今黑暗依舊的大地。偶然有零星鬼火伴隨著幾聲鬼泣幻滅不定，更為此方世界帶來無盡荒涼。
不過便在此方世界正中，在拔地而起的高聳山峰之巔，卻有一處景象與鬼界截然相反的世外仙境，這裏不受鬼界無盡死氣的幹擾侵襲，處處充滿無盡生機。九天之上更有一縷潔白聖潔的光芒徐徐照下，凝成一席堅不可摧的光幕，將此方世界牢牢守護其中。
“這裏固然是死者的世界，鬼修也確實需要依賴死氣才能生存。但你卻忘了，自鬼修脫離輪回時起，它們便獲得了另類新生。死之極盡便為生，鬼修終極一躍的最後一步，便是返死為生，以鬼修之境登臨仙塵！”周家老祖輕輕一歎，卻是對方明道出了鬼修的真正秘密。
依其所言，鬼修固然是由超脫輪回的死魂修行而來，但它們修行的最終目的卻與人修一致，皆希翼擺脫生死之苦，獲得永生。換句話說，鬼修修煉的本真，根本與人修殊途同歸。
而也正是因此，在傳說中，鬼界修煉到登峰造極之境的強者，體內死氣已然盡去，係數轉化為濃鬱至極的生機。也唯有如此，他們才能獲得更為悠長的壽命，轉而登仙。
其實便如鬼修最後一躍要由死轉生一般，生靈修行的最後幾步，也會邁入一階近乎死亡的奇異涅盤之境，百劫。如果能成功邁過這道門檻，那屆時死氣對於修士來講，便再也不會是侵蝕刻骨的毒藥，反而會成為與生機一致，滋潤修士身魂，使其強壯己身的存在。
生與死，本來便互為倚仗，兩者交織，才能鋪就成仙大道。若想成功晉升仙境，得以永生，僅僅領悟其中一者是遠遠不夠的。而這，顯然便是鬼界中會出現如此仙境的根本原因。
“不僅如此，根據我長久以來的觀察推測，這片仙土上降下的白色晨光，恐怕正是來自與飄渺無定的仙界。也唯有來自仙界的光芒，才能在此生機全無的鬼界中，滋潤出此方生土！”
周家老祖的目光悠遠而深邃，折射出無盡的智慧光華。顯然，周家老祖在鬼界創立出此番小世界並非心血**，在創立之初便有其深遠意義。雖然眼下看來，諸方小世界在鬼修的侵略下節節敗退，甚至遠非鬼修一合之敵，但人族聖者卻在很早以前便登高遠望，想來在這千萬年間，他們早已想出了應對之策，眼下人修之所以看似節節敗退，不過反攻之機未到而已。
“來自仙界的光明，那可真是厲害的緊了！不過如果這樣看來，那裏必然有通向仙界的域門。隻不過在彼岸之端，那方仙界究竟是傳說中的仙界，還是與鬼界平齊的仙界呢？”
在方明尚且年幼時，便已聽聞仙界之名。不過隨其實力漸漸進步，知曉了更多秘聞後，這才無比驚訝的得知，其實在紅塵之上，共有兩方仙界。一方仙界地位與鬼界地位相等，身處其中的大能雖然實力強勁，堪堪與塵中仙相提並論，但他們也沒有獲得永生，依舊在修道之路上苦苦追尋，換句話來說，他們也不過是實力更為強大的修士而已，但卻依舊不是仙。
然而第二個仙界，聽流傳不多的傳聞看來，恐怕便是可以永生的仙界了。不過此方世界虛無縹緲，紅塵中關於此方世界的傳說自古罕有。億萬年來都幾乎難有修士破界飛升。關於此方世界的秘密，幾乎全是出自逆界回歸的謫仙人之口，千萬年來，依舊飄渺難尋。
“如果說是仙界的話，自然便是真正的仙界，那界遠遠高出大千世界的存在……方明，此刻的你，既然已是百劫之境的強者，那就不要再將與鬼界平齊的世界稱呼為仙界，那方世界的真正名字，應為聖界，而我們所在的世界，也不為鬼界，而為鬼域！”
“聖界，鬼域？”聽周家老祖滿含玄機之語，方明心中猛然一動。顯然，隨著方明實力的提升，卻是已然觸摸到了至高層次的門檻，某些秘密，也終將在其麵前回歸本真。
原來，今世凡夫俗子口中的仙界，不過是以訛傳訛的低劣傳說罷了，那方世界的真正名稱，應是至高無上的聖界。在聖界修行的強者，皆是邁過臨仙之境的存在。
不過在上古年間，因為某些不為人知的原因，聖界卻在一場浩劫中隕落，更是在三間萬界中漸漸失去了其絕對領導的地位，幾度滄海桑田後，甚至連聖界本名都不為人知。
至於鬼域之地，也絕非真正的鬼界，而是自鬼界中誕生修士的生長修煉之地。嚴格說來，唯有鬼域中心之地才能算得上是鬼界，那裏蘊藏著生死輪回的本真奧秘，千萬年來，凡是修煉有成的大能皆在那裏留下過自己的腳印，更是在那裏領悟了可能超脫生死的道與理。外界的鬼域，不過是昔日鬼修大能效仿聖者創造小世界之法，在鬼界之外開辟出的普通空間而已。
“聽周前輩之言，難道說前輩曾經去過聖界？”周家老祖不過隨口幾句交代，便將方明心中大部分疑惑盡數打消，自是讓方明感到萬分敬佩。不過在敬佩之餘，方明心中卻依舊有些許疑惑，依舊無比執著的開口發問，想要自周家老祖口中了解更多。
“那裏的世界，我當然去過。不過經過上古年間的莫名動亂，再加上些許不可逆轉的惡劣因素，聖界已然不再適合強者修煉。不過在那裏，卻依舊遊蕩著一支無比神秘的遠古種族。這支族群雖然自古以來便人丁稀薄，但每個族人是不世出的高手。且該族群視聖界為他們所獨有的世界，對外來者皆奉行殺無赦的宗旨。是以若有朝一日，你登臨聖界的話，一定要小心這個族群的強者。百劫之境雖然強大，但依舊不是至高的境界，凡事小心是不會錯的！”
周家老祖對方明輕輕點頭，卻是又對其補充了一則幾乎不為人知的秘聞。
“聖界固然是處處危機，但隻要小心行事，總可保自己周全，然而這鬼域卻較之聖界有著根本性的不同。在此行走，不達聖者之境，修士便不可能藏匿自己的生氣，然而鬼域處處皆充滿濃鬱至極的死氣，生死二氣融合破滅，便會在第一時間暴露修士的蹤跡。所以在這裏我一定要提醒你一句，不達大聖之境，萬萬不可前去鬼域涉嫌，更不可深入鬼域正中！”
周家老祖對方明無比嚴肅的點了點頭，話語中更是充滿濃濃的告誡之意。
“多些前輩教誨，晚輩受教了！”一路行來，方明對周家老祖的每句回複，幾乎都夾雜著充滿真摯感激的謝意：“不過請恕晚輩愚鈍，我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何鬼修要入侵我生者的世界。難道說在我生靈之境，尤且有他們必不可少，迫切想要得到的東西麽？”
“我的話，你還是沒有認真聽！”然而聽到方明不知多少次脫口而出的疑問，周家老祖卻是輕輕點頭，再度對方明耐心解釋了起來：“鬼修雖然是由死魂修煉而來，但它們修煉的最終目的卻依舊與我們一致，需要脫盡死氣，轉凝生機。若論起修行環境，我們的世界不知道要比鬼域強上多少倍。如果可以，他們自然是要染指我們的世界，大肆入侵了！”
講到這裏，周家老祖卻是莫名一頓，臉上顯現出很是躊躇之情。半響後才緩緩開口：“不過當然，除此之外，他們更另有其它不可告人的目的。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鬼修的目的之一，似乎是想要從你身上奪得一枚古玉？如果方便的話，我可否借之一觀？”
“這是晚輩的榮幸！”周家老祖話音未落，方明便毫不猶豫的將手探入懷中，將那枚神秘無比的古玉小心翼翼拿出，更以雙手畢恭畢敬的奉上。周家老祖顯然自有其足夠隱秘，足夠龐大的訊息獲取渠道，若是他不知方明有此枚古玉，那才叫奇怪。
“精華內斂，四象收凝，果然是一枚好玉！”不過當然，將古玉雙手奉上後，方明心中多少還是有些忐忑，自己最隱秘的秘密暴露在他人的目光中，任誰都要心生緊張。不過事情接下來的發展卻有些出乎方明意料，周家老祖將這枚古玉拿過，不過隨意一觀，便又將古玉重新遞還給了方明，臉上表情雖然依舊無比鎮定，但卻依舊露出些許失望之色。
“怎麽，看前輩表情，似乎這枚古玉，並非如鬼修所言那般稀奇？”修行至今，方明察言觀色的能力已近乎爐火純青，是以周家老祖不過輕一搖頭，方明就看出了不對勁之處。
“不，我之所以搖頭，是因為我看不透蘊藏在古玉內部的秘密，更無法看出這枚古玉的真實來曆。在這枚古玉外，僅僅有大聖之境的光芒守護環繞，以我眼下的實力，還無法將之洞穿，倒是要讓小友你失望了……”周家老祖對方明輕輕搖頭，臉上笑容淡然亦然：
“不過自玉外神秘守護力量的本質來看，這枚古玉，應該是出自聖界，它給我的感覺與聖界一致，皆是飄渺超脫凡塵的存在。看來聖界一行，你是非去不可了！”
“聖界，這枚古玉來自聖界？”方明將這枚古玉小心翼翼的揣回懷中，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一張絕對俏麗的麵容，這張麵容曾經出現在無量玉璧的壁麵上，也曾出現在無名佛經的手劄中，不過最多次的，還是出現在方明的腦海裏，出現在父親方勁忠的故事中。
“這枚古玉我雖然看不透，但它的來曆，我是萬萬不會看錯的！不僅如此，我更是能感覺得出，在你身上，有某種事物與鬼域相連，我甚至在你身上看到些許極為模糊的未來之景，將來的你，不僅會前往聖界，更會輾轉鬼域，這是你無法逃脫，更無可更改的宿命！”
周家老祖意味深長的看著方明，眼中早已在不知不覺中燃燒起兩抹耀眼至極的焚世金焰。顯然，周家老祖既然為謫仙人的後輩，那他便同樣便有操縱歲月時光的能力，境界早已堪至聖者之境的他，便是能在方明身上看到未來之景，也實屬正常，毫不稀奇。
“在我身上，有連通至鬼域的器物？”對於周家老祖之言，方明自是毫不懷疑。然而將自己的身體反複檢查數次，方明都未能找尋出這件異物。
“時機未到，你當然不能發覺。我看見宿命已然開始按照其無可更改的軌跡緩緩轉動，麵對將來不可獲知的命運，你隻需坦然以對便好，想的太多，對你反而沒有什麽益處！”
周家老祖喟然而歎，望向方明的雙目火焰熊熊，在這火焰之世中，方明仿佛看到種種必定會在未來發生的畫麵。然而火焰再一閃動，一切事物卻皆消失不見，如夢亦如電。
“好了，某人委托於我之事，我已係數照辦，帶你遊覽了一遍鬼域，更告知了你許多不為人知的上古之秘，而接下來，我便要親自出手，清楚某些蠢蠢欲動的愚蠢勢力了。不過在分別前，我想要給你一個小小的個人建議，不知你願不願意采納，願不願意聽？”
周家老祖將長袖輕輕一振，時空之景隨即坍塌變幻，方明身邊的景象再不是黑暗陰森的鬼域之景，而是轉換為鳥語花香，處處皆有鮮花綻放的周家花園。
“前輩的建議，晚輩自然洗耳恭聽！”方明對周家老祖微微一拜，臉上寫滿恭敬。
“不要著急的前往聖界，更不要隻顧兒女情長，將接下來的時日花費在葬花仙子的病榻前。我知道你與葬花仙子的感情，更知道她已時日無多，但請相信我，眼下卻有更為重要之事等你前去辦理。毫不誇張的說，眼下普天生靈的性命，都拿捏在你這天帝傳人的手上！”
周家老祖意味深長的看了方明一眼，不過輕輕一眼，便將方明完全洞穿。
“老祖的意思，我不是很懂……”與先前對周家老祖虔誠至極的態度不同，此刻的方明，卻將頭顱輕輕低下，猶豫半響後，才輕輕抬頭，目光中有著不可名狀的失落。
“我給你的建議是，此番交談過後，你不妨便立即動身，前往剛剛在道界出現的白玉仙城。之後不妨逆反入紅塵，與佛門親近親近。這兩個地方，最有可能蘊藏有無量天帝鎮壓鬼域修士的力量。不然若再過些許時日，不僅這些後天而生的小世界，恐怕便是連紅塵都要淪陷了！方明，你的心情我懂，可為了這個世界的生機與繁榮，有些東西，是一定要割舍的！”
周家老祖話語雖然無比誠懇，未給方明以絲毫壓力，但方明聽在耳中，卻感到字字重逾前進，有心想要開口說些什麽，但卻根本無力開口，更無從反駁：
“多些前輩教誨，晚輩，自當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