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前途未卜
第173章 前途未卜
人或許就是這樣，原本都是無所畏懼的，可是一旦經曆了某種危險、尤其是在死裏逃生之後，心裏就像給自己上了一個警鈴一樣，一有什麽風吹草動，都會顯得異常警惕，古人用一個成語形容這種狀態——草木皆兵。
比如現在，我扶著婁澤已經走到了教授家門口，一陣風吹過來，我卻依舊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就好像那女鬼此刻就站在我的身後，獰笑著注視著我一樣。
可是這一路上，就算我想破了腦袋，除了當時在不經意間見過她一次，我實在是想不起來，我到底在什麽時候惹到了這樣一個“祖宗”。
婁澤見我沉默不語，直到我心情十分沉重，隻好擔任起應付教授的責任，對著屋子裏大喊了一聲：“爺爺，我們回來了！”
我心下一驚，心說，教授不是還在河邊釣魚嗎？怎麽短短的時間裏，居然已經先我一步回來了？
果然，婁澤話音剛落，教授的臥室就打開了門，教授從裏麵走出來，穿的已然不是剛剛那件衣服了。
我不由得一陣後怕，心中產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難道剛剛跟我談話的並不是教授，隻是我的幻覺嗎？還是說，那也是女鬼變得？
我開始試探著問：“教授，你休息的怎麽樣啊？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教授衝我擺了擺手，一副從容的樣子從臥室的走出來，單手一指客廳裏的沙發：“讓婁澤先坐下，我幫他看看傷。”
我心髒一沉，既然教授不回應我，是不是就意味著我的猜測是對的？教授今晚根本就沒有出去釣魚嗎？
我正苦惱，教授一邊查看婁澤的傷勢，一邊嗬嗬的笑著：“臭小子，還知道偷我的法器了，我不過是釣個魚的功夫，東西就被你偷走了！這下該後悔當初沒有跟我學本事了吧？”
我的心放到了肚子裏，可是雙腿還是發軟，因為放心不下婁澤，我便沒有回屋，而是找了一把角落裏的椅子，獨自坐了下來。
婁澤依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哼！我就算沒學，我還救了你的得意門生呢！不知道您是怎麽當老師的，就把學生教成這樣？”
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婁澤自己覺得自己在打趣，可是在我聽來，倒更像是在譴責我不識抬舉，拒絕了教授收我為徒的要求一樣。
也許是教授對婁澤進行了什麽暗示，婁澤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兀自朝我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教授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給婁澤看完了傷，然後利用自己平時收集的草藥，將婁澤身上比較深的傷口簡單的包紮了一下。
“我說顧湮湮，我去救你的時候，你分明就已經快死了，憑什麽我受了傷，你倒是什麽事都沒有？”
經過剛剛跟女鬼的一番搏鬥，我本來就已經累得夠嗆了，隻是因為覺得婁澤畢竟是為了救我才收的傷，將病人留在這裏自己獨自去休息，怎麽也說不過去，這才留下來了。本來還以為可以或多或少的幫些忙，誰知教授雖然年紀大了，可手腳麻利的很，我倒覺得若是我去幫忙，教授反而會更忙。
我被婁澤問的啞口無言，這才想起來活動了活動身體，發現自己除了被女鬼掐的肩膀和脖子有些疼，其他的倒真沒有什麽傷口。
也許是為了緩解這種尷尬地場麵，教授將纏在婁澤身上的繃帶重重的一拉，婁澤忍不住痛苦的呻吟了一聲：“哎喲……爺爺，你這是要謀殺親孫子啊！”
這時，氛圍才漸漸緩和了一些，老教授背對著我，正好看不到我的表情，我便玩心大起，跟婁澤做起了鬼臉。
“湮湮啊……”
我和婁澤玩的正起勁，老教授卻突然站起來，叫了我一聲，我被突如其來的點名嚇了一跳，竟然條件反射式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老教授見我這副模樣，沒忍住笑了出來：“坐下坐下，這又不是上課，這麽緊張做什麽。我就是想告訴你，這一段時間，你可能隨時遭遇危險，如果沒有什麽事，你就暫時在我這裏住一段時間吧！我這裏雖然簡陋，但最起碼的生活用品還是不缺的。等我查清楚了對方的來頭，想個辦法收拾收拾她，你再離開也不遲啊。”
我一陣心動，正要同意，不巧，這時我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我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剛剛才平靜下來的內心又是一陣波濤洶湧——竟然是季明修打過來的。
我生怕老教授看出端倪，隻好對著二人晃了晃手機：“不好意思，我出去接個電話。”
我才剛剛把電話接起來，還沒來得及說出一聲“喂”，對麵就響起了季明修的聲音：“顧湮湮你在外麵玩的也差不多了吧？本尊隻是想提醒你，我隻給了你三天的時間，而從現在開始算起來的話，已經是第二天了，你倒是承諾了本尊什麽，本尊沒忘，自然也不會讓你忘記。”
雖然算起來，離開季明修也隻有不到十個小時而已，可是再次聽到他的聲音，我竟產生了一種久違的熟悉感。可是我不明白，為什麽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都變得冷冰冰的了……
我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感情，因為教授和婁澤都在裏麵，而他們又不是普通人，說不定連耳力都會比普通人強一些，於是我隻好簡單的回答道：“好，你放心，我一定按照時間趕回去。”
我正要掛電話，季明修的聲音卻再次傳來，語氣中帶著**裸的威脅：“顧湮湮，你應該知道我的脾氣，如果你超過了承諾的時間還沒有回來，那本尊一定會親自出馬，將你帶回來！”
話音剛落，電話那頭就傳來了“嘟嘟……”的聲音，表示季明修已經毫不留戀的掛斷了電話，將這無盡的忙音留給了我。
我不由得一陣失落，不過還是很慶幸，自己沒有因為一時衝動，就答應了教授的提議。
我將手機收進口袋，因為剛剛受到的驚嚇還沒有完全恢複，我也不敢在外麵多做停留，而是直接回到了屋裏。
婁澤被教授包了一身的繃帶，還坐在椅子上，像個被人拆了一半的木乃伊一樣，神情恍惚，似乎在想什麽事情。而教授並沒有等我，而是早就回到臥室休息去了。
我怕打擾到教授休息，壓低了聲音對婁澤說道：“公司有事，明天我就要回去了了。”
婁澤舉起自己被包的最嚴實的一節小臂，另一隻手指了指上麵的繃帶：“你把我害成這樣，就不管了？這就想跑？”
我被婁澤逼得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季明修的臉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我也絲毫都沒有心情跟婁澤鬥嘴。
婁澤看我有心事，也就隻好作罷，衝我擺了擺手：“好吧好吧，小爺今天好不容易殺了一隻鬼，心情好，不跟你計較就是了！”
我神情有些黯然的往回走著，直到走到自己臥室的門口，才想起來一件事，趕緊轉過身，後知後覺的看向婁澤，婁澤似乎以為我還有什麽事，竟然正襟危坐的看著我，倒是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個……我忘了說，今晚的事，謝謝你。”
婁澤鬆了一口氣，剛剛直起來的腰又彎了下去，似乎還想要說什麽，不過，我沒等他說話，就兀自進了房間。
坐在**，我根本就沒有睡覺的欲望，今晚跟老教授的一番談話，讓我終於又重新認識到了自己身處的環境，山嵐市大難，可是季明修和沈月瑤還在山嵐市，我不能放著他們不管，自己逃命。
可是，季明修分明就是從一開始就在利用我，而沈月瑤呢，雖然我現在還不能確定，或者說，我根本就不想相信，可是如果說沈月瑤對我是完完全全真心的，就像我對她的感情一樣，我倒是有些不相信了。
我放鬆身子，仰躺在**，不由得一陣苦笑，我自己就已經前途未卜了，可我現在在做什麽？我還在關心別人？我連能不能自救都無法確定，又有什麽資格去擔心別人呢……
我胡思亂想著，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也許是太累了，一夜無夢，直到第二天一大早，婁澤過來敲門，我還處在朦朧中，眼皮似有千斤重，費勁了力氣，才睜開了眼睛。
我打開門，婁澤依然解去了昨晚那一身的繃帶，我看著意氣風發的婁澤，一陣吃驚，朦朧的睡眼一下子就醒了一大半：“你你你……你……”
樓則是見我一隻手指著他，吃驚的“你你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索性衝我一揮手，打掉了我一直指向他的手指：“你什麽你，是不是看到我今天完好無損的站在你麵前，就像看到了天神一樣？”
婁澤一臉驕傲的抬著頭，眼睛斜著看我，我無奈的瞥了他一眼，這才想起來問道：“你大清早的找我幹什麽？”
“送你會山嵐市啊！把你接出來，總得送回去才行啊！”
我這才又想起來，昨晚一回來就有些後悔了，忘了問婁澤回去的路怎麽走，可是那時候已經太晚了，如果我再出去一次，又擔心會影響到他們休息，所以隻好作罷，想著第二天再來問。沒想到自己睡得太沉，竟然忘了。
婁澤有些嫌棄的看了一眼剛剛起床邋裏邋遢的我：“快去收拾，我們一會兒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