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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什麽最重要

第203章 什麽最重要

終於,季明修停了下來,不過,他依舊火氣不減,抓著我的衣領,就像在抓著某些襲擊過我們的人一樣。

我終於得了空,雖然被季明修嚇得有些失去理智,可還是努力克製著自己顫抖的身子,顫顫巍巍的回答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進去是為了拿文件,並沒有動你的簪子。”

說到這裏,我不由得一陣委屈,眼淚一下子湧了上來。季明修大概是見我眼角紅了,先是一愣,可是下一秒,他便迅速恢複了原先的樣子,狠狠地將我向後推了一把:“不要試圖騙我,如果你現在還是不肯拿出來,等我自己找到了,你就等著吃不了兜著走!”

我被季明修用力一推,沒有控製好平衡,一下子便摔在了地上,頓時,我的尾椎骨傳來了一陣劇痛,就好像被摔斷了一樣,一時動彈不得。

這時,季明修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樣,麵對著一種看熱鬧的人群,完全不顧形象的大喊大叫道:“看什麽看,都不用工作了是不是!”

眾人被季明修這一吼,馬上後知後覺的坐下去,低下了頭。

我清楚得很,雖然他們此時此刻全都低垂的腦袋,做出了一副勤勞員工的樣子,可是他們根本就無心工作,恐怕現在滿腦子都是對我的嘲諷吧!

季明修渾身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慢慢朝我走過來,卻絲毫沒有要拉我起來的意思,而是在靠近我之後,用一種冰冷刺骨的語氣說道:“顧湮湮,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我的玉簪還給我,不然,後果自負。”

說完,季明修後退了一步,似乎在等我回應。

我看著季明修的眼睛,發現他此刻看著我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我的心忽然就涼了半截:“季……”

我正要解釋什麽,卻突然被一陣清脆的女聲打斷了。

“發生什麽事了?哎呀,湮湮,你這是怎麽了?”

雲淺衣似乎剛從外麵趕回來,見我坐在地上,她竟然像個雷鋒一樣,急忙跑過來將我摻了起來。

我不動聲色鬆開了雲淺衣撫著我的雙手,恨恨的看向了季明修,一股厭惡從我的心裏傳來,在這一瞬間,我仿佛明白了什麽,難道我和季明修一起生活了這麽久,他就連這些事情都不肯相信我嗎?

我往前走了一步,直勾勾的盯著季明修的眼睛,以此來說明,我顧湮湮問心無愧:“宋先生,我可以非常明確的告訴你,我,顧湮湮,沒有拿你任何東西,包括那個玉簪。”

說完,我也不顧季明修的臉色,也絲毫不想再看到他,轉身就要往外走。

“什麽?你們在找這個簪子嗎?”

我的腳步一下子被雲淺衣的聲音牽住了,順著雲淺衣的聲音,我看向了她的手,她非常從容的將手深入自己的包裏,掏出了一枚玉簪,沒錯,正是季明修丟的那一枚,就是它,讓季明修在我的麵前變成了一頭暴怒的野獸。

我冷笑著看向了季明修,可是此刻,季明修似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給我帶來的傷害,而是十分焦急地一把從雲淺衣的手裏奪過了玉簪,放在手裏小心翼翼地查看著,似乎在檢查它有沒有受到損傷。

我有些失落,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在已經確定了自己對季明修的心意之後,甚至現在我已經幾乎確定了季明修對我的心意,可是直到這時我才發現,原來,在他季明修的心裏,我一個活生生的人,竟然還抵不過一根簪子。

“明修,實在對不起,我隻是一時好奇,想拿來看看,真的沒有想到會引起你和湮湮之間這麽大的誤會,真是對不起了……”

雲淺衣斷斷續續的說了很多,可是季明修所有的注意力幾乎都在簪子上,似乎並沒有聽到雲淺衣的道歉,而我注意到的是,雲淺衣所有的道歉全都是麵向季明修一個人的,就好像這件事情的受害者隻有季明修一個人一樣,當然,或許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把我當成一個“人”來看。

季明修花了好長時間才檢查完了簪子,他冷冷地看了雲淺衣一眼,嚇得雲淺衣花容失色,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可是季明修並沒有再說什麽,更不用說是像剛剛對我一樣對雲淺衣發脾氣了。

我頓時有些自嘲,怎麽都沒想到,原來連雲淺衣在季明修心裏的地位都要比我高出一截。

哦,對了,因為雲淺衣是市長家的千金,而我,隻是一個來路不明的野丫頭罷了。

季明修沒有說話,而是一把拉起了我的手腕,一言不發的將往前走去。

我一路掙紮著,季明修的手卻越攥越緊:“季明修,你給我放開!”等到確定大家都聽不到我們的談話之後,我終於開口。

可是,季明修並沒有聽我的話,而是死死地抓著我,一路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季明修終於放開了我的手,我一邊揉著發紅的手腕,一邊盡可能的離季明修遠一些,此時此刻,這個我原本熟悉的不得了的辦公室卻突然像個牢籠一樣,仿佛沒有個角落都對我充滿了惡意。

季明修長歎了一口氣,注視了我很長時間,卻沒有說話。

說實話,此時此刻,我又滿腹的牢騷,可是隻要一想起季明修剛剛冷漠地臉龐,就足以讓我失去所有的勇氣,將一肚子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於是,我和季明修互相瞪著,過了好長時間,終於,季明修有些忍不住了。

他又是一陣歎氣,氣勢一下子便軟了下來,隨後慢慢地往我這邊邁了一步,低頭對我說道:“湮湮,對不起,是我著急了……”

嗬,一句蒼白的對不起,跟剛剛對我造成的傷害相比,真是微乎其微。

見我依舊不說話,季明修伸手過來,想要抓我的手,可是我現在對他除了厭惡,並沒有一絲其他的情感,所以,感覺到他的意思之後,我果斷的將兩隻手背在了身後。

“怎麽,發火好意思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兒,道歉怎麽就不敢了?”

我現在的心情差到了極點,以至於在說話間,已經滿是咄咄逼人的意思了。

我的話音剛落,季明修便打開了總裁辦公室的大門,令我感到意外的是,辦公室外麵竟然站滿了人,光是看他們驚恐的神色就知道,這些人全部都是上來偷聽的。

季明修並沒有發落他們,而是帶著一行人下了樓,再一次來到了我們辦公室。

他一隻手握著我的手,麵向著所有人,十分認真地說道:“我,宋明修,當著整個辦公室的人,對顧湮湮道歉,簪子不是她偷得,是我誤會了。”

季明修的話音落下,可是偌大的辦公室裏麵,竟然一個說話的都沒有。

季明修將頭轉向我,帶著一副詢問的表情對我說道:“怎麽樣,這下是不是該滿意了?不生氣了吧?”

我沒有說話,而是徑直走向了辦公桌,坐下之後就沒有再抬起頭來。

我知道,當著這麽多人,季明修現在的身份畢竟是總裁,當中抹了他的麵子確實不好,可是剛剛季明修衝我發火的樣子就像是被深深地刻進了我的骨頭一樣,一幕一幕,全都毫無遺忘的保存在了我的腦海裏。

尾椎骨還在隱隱作痛,它無時無刻不再在提醒我,季明修竟然為了一個簪子,險些對我大打出手。

我一直低著頭沒有看季明修,可是透過我麵前的桌子,我可以感受得到,季明修依舊站在我的麵前,就像在等我說原諒一樣。可是以我的身份,又有什麽資格說原諒呢?我恐怕連責怪他的資格都不應該有吧,畢竟我在他心中的地位,甚至比不上一根平平無奇的玉簪。

而且,明明是雲淺衣拿了玉簪,可是季明修卻絲毫沒有要怪罪她的意思,這是不是另一種形式的向我示威,向我說明,我在季明修的心裏根本就是一文不值呢。

最終,我沒有轉身離開,因為我明白,這分明就是雲淺衣的算計,如果此刻我走了,那就代表著她贏了。

季明修在我麵前站了好一會兒,最後就像是失去了耐心一樣,重重的歎了口氣,朝著眾人一揮手:“散了吧。”說完,他轉身就走了。我聽到電梯門打開的聲音,也就意味著,季明修不再等我的原諒,而是毫不在乎的回到了屬於他的地方。

也許,在他回到辦公室以後,就會把我忘得一幹二淨,然後全心全意保護著他心愛的玉簪,想盡辦法將它放到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當然,尤其是我。

我始終低著頭,趴在桌子上,生怕別人看到我泛紅的眼眶,而我現在心裏脆弱極了,我更是不想看到任何人嘲諷的目光,尤其是雲淺衣。

“嗬嗬……”

隱約間,我似乎又聽到了一陣嘲諷聲,我不由自主的抬起頭,卻發現雲淺衣正一臉笑意的看著我,那種神態,分明就是一個勝利者對失敗者的炫耀。

我這下更加確定了,這一切的一切,從莫名其妙響起的讓我拿文件的聲音開始,就已經是雲淺衣為我精心布置的陷阱了,而我那時分明自覺自己已經做好了充分的警惕,可最後還是不知不覺地就鑽入了她的陷阱。

我現在一點兒都不想看到季明修,當然,更不想看到雲淺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