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直播間

第261章 是否真心

第261章 是否真心

估計雲淺衣已經將所有的力氣全都寄托在這一步上了,可是,隨著季明修向後一退,雲淺衣一下子就撲了個空,身體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往前撲在了地上。

雲淺衣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著季明修,眼睛裏滿含著淚水,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被自己最愛的人背叛。她發了狂一般的衝著季明修大喊著:“你以為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誰!我明明全都是為了你,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雲淺衣似乎還想說什麽,可是下一秒,季明修卻毫無憐憫的打斷了她的話:“雲淺衣,我不知道還該不該叫你雲淺衣,不過,你也許不知道,你身後的這把匕首,是我用自己的血液和靈魂碎片經過了一個月的時間才淬煉而成的,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說,對我一片真心,那這把匕首是傷不到你的。”

季明修的話點到為止,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可是潛台詞已經非常明確了,無非就是,雲淺衣不僅是騙了這裏的所有人,連她告訴季明修的一切,也全都是騙人的。什麽紅顏知己,什麽真心相愛,不過是雲淺衣為了自己的目的所編造出來哄騙眾人的謊言罷了。

“不,不!明修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我是真的!顧湮湮她就是個毒婦,隻有我是真心為你好的!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雲淺衣哭的聲嘶力竭,我幾乎都要相信她了。可季明修倒是出奇的冷靜,甚至有些冷血。他麵無表情,隻是稍微抬了一下眼皮,接著皺了皺眉頭,仿佛因為雲淺衣沒聽懂他的話而感到厭煩:“我說,我隻相信我的匕首。”

季明修的話音剛落,雲淺衣就馬上意識到,無論她再說什麽,也已經無濟於事了,而且,季明修根本就沒打算隱藏,他現在這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再加上那隻早就開始著手鑄造的匕首,一切的一切都在向雲淺衣昭示著,從一開始,季明修就沒有相信過她哪怕一個字。

這種突然發現自己被背叛了的感覺,光是想象就覺得有些難以忍受了,而費勁了心思一直走到現在的雲淺衣,一瞬間發現自己無比信任的季明修竟然從來都沒有相信過她,想必她也受到了無比的打擊。

於是,就在下一刻,雲淺衣的瞳孔一縮,頓時意識到了什麽,開始別扭著身體,伸手想要將身後的匕首拔出來。

季明修看到她這種可笑的舉動,冷冷地一笑,說道:“你終於想起來了,這種匕首,在你身體裏呆的時間越長,對你的傷害就越大。”

雲淺衣身形劇震,伸到背後的手指都不覺變得扭曲起來,臉上精致的妝容被淚水打花,配上她此時的表情,讓她給人的感覺顯得異常猙獰。

她伸了幾次手去摸身後的匕首,但是每次摸到匕首之後,除了將她身上的那道傷口擴大幾寸外,並沒有任何實質性的作用。她身體上受到的創傷並沒有因為她的掙紮而少上一分。

雲淺衣終於放棄了這種掙紮,我看著她從地上踉蹌了幾步站起來,陰狠的目光越過大片狼藉的桌椅,筆直刺向我。

也許是因為一切已經挑明,也許是因為季明修就站在幾步遠的地方看著我,我對雲淺衣的裹著荊棘的目光竟然沒有半分退縮。

雲淺衣終於站直身子,尖利的手指指著我的鼻尖,“顧湮湮,你個惡毒的女人,是不是你在背後挑撥我跟明修之間的關係!他明明已經愛上我了,他明明已經要娶我了!是你在背後破壞對不對。”

女人在被心愛的男人拋棄的時候往往很可憐,即便她前一秒還在處心積慮的要得到那個男人的心。但是如果你不夠愛他,即便為了這段感情付出再多,也不會有好的下場。

我深吸一口氣,將脊梁挺直,麵對著瘋狂的雲淺衣,一字一句對她說道,“我從未在你們中間作梗,這一切都是你自己應得的下場,怨不得別人。”

話沒說完,一股陰風朝我迎麵撲來,我躲閃不及,要不是被趙君行強行拉了一把,我險些就被這股風掀翻在地。

雲淺衣從台上飛移來到台下,周身全是那狠厲的陰氣,腳下每走一步就會留下一灘明晃晃的綠色血跡,像是踩在蟲子的身上。

我被趙君行強行攔在懷裏,想躲,但是他的手臂不知道為什麽,出奇的用力,像是要將我碾碎一般。我根本躲閃不開。

雲淺衣一步步走到我跟趙君行的麵前,眼中狠厲的目光像是生了一片寒冰。她指著我,尖利地對趙君行喊道,“你放開她。”

趙君行手臂一震,全身繃緊卻沒有說一句話。

而雲淺衣的忍耐力似乎在此時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隻要有一點火星崩裂,她就有可能爆炸。

果然,在趙君行那麽明目張膽的違抗後,雲淺衣瘋狂了。

她猛地從地麵上竄起來,仿若實體般的陰狠之氣從空中向我裹挾而來,我眼看著那散發著詭異光芒的兩道光束從屋頂瞬間到了我眼前,心裏一陣絕望。

明知道趙君行不會看著我被這道光擊中,可我心裏卻有些排斥被趙君行救下。不是麵對結果,隻是單純覺得這件事情讓我很抵觸。

然而正當我將眼睛閉緊準備接受一切的時候,一直抱著我的胳膊似乎被什麽的東西強行拉開了,而後一雙更加強有力的胳膊將我整個從趙君行的懷裏拖了出來。

我眼皮還沒有睜開,空中突然炸響一聲轟鳴,結果抱著我的胳膊頓時被這一道轟鳴擊中,僵硬一下後,我還是從那臂彎裏掉了下來。

我自然知道剛剛從趙君行的懷裏將我奪下來的是誰。

於是睜開眼睛第一瞬間,我滿眼驚慌地對著虛空叫了一聲:“季明修!”

季明修這時候應該是剛剛落地,我聽到我的一聲喊後地麵上傳來一陣皮鞋與地麵接觸又滑蹭的聲音。

接著便是季明修帶怒火的一聲質問,“雲淺衣,我最後警告你一次……”

話沒說完便被雲淺衣陰仄仄的聲音強行打斷,“既然是最後一次,那我不殺了她怎麽對得起這最後一次。”

這話說得我心都寒了,一陣說不上來的恐懼從我的心髒瞬間湧向四肢百骸,就在落地的那幾秒鍾裏,我覺得我像是體驗了一次輪回!

幸好最後背朝地,落到一張桌子上緩衝了一下。

暴怒的雲淺衣已經不是想單單將怒火發泄到我的身上。我看到整個場地已經完全被她的弄得四分五裂,淩亂不堪。桌椅早已沒有了原本的樣子,那準備用來顯示兩人恩愛的巨大的顯示器,也已經完全破碎成殘渣,一片片落在地上,如同一顆被粉碎的心。

我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同情一下這個女人了。

也許她喜歡的不是季明修的話,我還真的會同情吧。

然而這世上沒有也許,我也不是一個可以大方的將自己的愛人拱手讓人的“聖女”。

地麵在雲淺衣的掙紮中開始震動,像是在經曆七八級的地震,我在地麵上幾乎站立不穩,好幾次險些摔倒。

天旋地轉的感覺有點像是暈車,我胃裏一陣陣翻江倒海。不過我還記得我應該做什麽,或者說我現在完全是在靠著本能記憶我要做什麽。

我看到季明修站在台上,手裏緊緊抓住一根橫在台邊的欄杆,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一條條繩子,一圈一圈纏在我的心上。

他的嘴唇抿緊,視線隔著半個震蕩的空間看著我,像是一雙伸在胸口的手,等著我撲過去。

此時雲淺衣的疼痛似乎已經深入骨髓,剛剛還揚言要致我於死地,現在卻已經完全是一副身不由己的狀態。她瘋狂地對著會場的中一切打砸,嘴裏念念有詞卻又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好像她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發泄而發泄。

我朝趙君行所在的地方瞥了一眼,而他正好也在看我,四道目光在劇烈震蕩的空氣中相撞過去,兩個人心裏所想的幾乎在目光接觸的一刹那便開始了廝殺。

我迅速調整身體,讓自己不至於在震動中摔倒,看著趙君行猩紅著眼睛朝我走過來,也顧不得雲淺衣就在我前麵不遠發狂,我心一橫,猛地朝季明修所站著的地方撲了過去。

結果還沒有接近他幾步,我的心髒突然一陣劇痛,像是有人在我的心髒上狠狠捅了一刀,瞬間疼得我差點癱倒在地。

咒術起作用了。

都說十指連心,傷了手指都會疼得人叫苦連天,我這是直接傷到了心髒,連過度都沒有。那種疼簡直就沒有辦法用語言來形容。

可是這有可能是我逃離開趙君行控製的唯一一個機會了,我一定要抓住,不論付出什麽代價我都能接受,隻要可以逃走,隻要可以離開他。

我不想再留在他身邊。

疼痛席卷了我整個腦海,我的行動像是已經脫了神經的控製,腳下灌了鉛一般走一步都要耗費巨大的體力。

耳朵裏是一陣陣嗡鳴,腦海裏中也是混亂一片,唯一在運作的器官似乎隻有眼睛。我眼裏此時隻有扶著欄杆強撐住身子的季明修,唯一知道的事情也隻是要到他的身邊去。

我從不知道,平時隻是幾步路的距離,如今竟然可以延長到如此地步。我像是走了半個世紀,可與他之間的距離卻沒有絲毫拉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