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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不如我們一起住

第277章 不如我們一起住

季明修對我的這一套說辭顯然並沒有十分相信,可我此時也已經將心裏的一點點心虛藏好,正大光明的給了他一個“你不用問,問我也這麽說”的目光。

季明修冷哼一聲,鬆開禁錮在我肩膀上的手,“你這如意算盤打得還不錯……”

我明眸皓齒回了個笑容,“多謝誇獎。”

但是季明修並沒有打算誇我,等我話說完之後又跟了一句,“不過我對人情這種東西其實並不是很在乎。”

我的臉上有點燙了,雖然一直都知道季明修從不說軟話,可是時隔幾天後再次被季明修噎了一句,我還是有點不習慣。

撇撇嘴巴,用眼睛的餘光注視著季明修的背影,聲音不大不小地哼了一句,“哼,命都是我救的,還說什麽不在乎人情……”

季明修的後背猛然繃直,我眼睜睜看著一股陰風從季明修的後背悄悄升了起來,我暗道一聲不好:他生氣了。

雖然季明修生氣不會打人不會罵人,但是他陰沉的臉比那些生氣起來暴跳如雷的人要可怕多了。

我趕緊適時找到一個轉折點,迅速將季明修的氣憤壓了回去,“現在金光陣破了,我們去找你要找的那個惡鬼吧?”

陰風在黑夜中幽幽飄散,季明修繃緊的臉部輪廓半晌後也終於緩了下來,“今天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他就算這附近也不敢出來了,先休息一下吧,明日一早再接著找。”

我歪著腦袋湊過來,“白天找?惡鬼不都是晚上才出門的嘛?”

季明修冷哼道:“夜裏出現的都是道行不夠的小鬼。”

“那你的意思是你正在找的那隻惡鬼,是一個道行高深的咯?”我臉上出現了一種原來如此的表情,“怪不得會把你都打傷了。”

季明修猛地低頭看我:“上次是因為我一時疏忽才被她鑽了空子,不過她傷了我,自己也沒得到什麽好處,他身上的傷,不比我的輕,如果想要在這荒山野嶺恢複,起碼要一些日子。”

“你是說他也受傷了?那他會不會受了傷之後就離開了?”

季明修沉吟一聲道:“不會,我一路跟著他過來發現他走的路線是很明確的,他就是要到這附近來。現在既然到了,就算是受了傷,他也沒有理由再離開,最多就是將自己的氣息掩蓋住,不讓我找到他而已。”

於是在這之後的三天裏,我們又在黑熊溝翻山越嶺幾乎找遍了每一個角落,但是最後沒有一絲收獲。

我帶來的幹糧早就吃完了,後邊的這三天,我們都是靠著季明修捉一些小動物來烤。

第四天,我實在有些頂不住了,全身肌肉酸疼不說,連續不眠不休的尋找,我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精神力也開始出現了恍惚。

我總是出現幻覺,而且在幻覺中我似乎看到了那個惡鬼,並且那惡鬼正要張牙舞爪的撲過來吃了我們。為了不放過任何一個有可能找到的機會,我每次出現幻覺肯定都要喊季明修過來,而季明修也同樣是為了不放過任何一個線索,每次聽到我喊,不管他當時在哪裏,肯定會第一時間趕到。

然後我們上演了很多次“狼來了”。

“季明修,我們這麽一直漫山遍野的找也不是個長久之計啊……”我躺在地上,全無形象地放鬆著我的身體。

季明修坐在我身邊,臉色有些蒼白,聽我說完也沒有出聲,但是目光明顯有了變化。

我於是又對他說:“你說,那惡鬼會不會被救下來?”

季明修果斷搖頭,“不可能。”

他也許是在想會有誰能救一隻惡鬼。

“你說他會不會變成了人的樣子,然後博得同情,然後……”我心裏似乎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是關於那惡鬼的,不過這種感覺不是很清晰。

季明修不知道我為什麽會突然對這件事情感興趣了,疑惑地回了我一句:“然後什麽?”

我忽然換了話題,問道:“那個惡鬼受了,會怎麽療傷?”

季明修道:“食人血肉,或者吞噬在陽間遊動的孤魂野鬼的精魄。”

我心裏咯噔一聲,就是這個,我神秘兮兮地四下掃了一眼,心裏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你說這深山老林裏有孤魂野鬼嗎?”

“我沒有看到,也許有,不過很少。”

我腦袋裏嗡的一聲炸開,“那他找不到孤魂野鬼就要到附近的村鎮上了吧?”

季明修此時終於知道我剛才問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沒有反駁我,“有這個可能。”

我心裏一下子亂了。本來上山來破那個金光陣就是為了能讓鎮子恢複安寧,而這時又突然闖進來一隻惡鬼,而且看季明修對這個惡鬼的評價,他還是很厲害的角色……這可怎麽辦?

我慌了神,在原地握著手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個來回,可是越走越心急,最後在季明修身邊站定,眼睛裏全是坦蕩:“要不然,你跟我回家吧。”

“什麽?”季明修像是沒有聽明白,難以置信地又問了我一遍。

我還是那句話,“你跟我回家吧。既然已經說了要合作,我們自然要一起抓到那惡鬼的,而且那惡鬼現在也很有可能已經去了鎮子上,那唯一的辦法就是你現在跟我回家。”

我冷靜地將這一切對季明修說出來,心裏除了對鎮子裏人的擔憂外,忽然還帶有一點點竊喜。

上一次在現世,還是季明修跟我說要我住進宋家的。雖然後來在宋家的際遇不是很好,可這並不影響我想跟季明修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的心情。再說現在我對他的邀請也不是無理取鬧的要求。

我正視季明修,心裏有一種感情一旦坦白了,我可以堂堂正正麵對我的那些小心思了,也許這與我來說也算是一種幸事的心情。

季明修看我的目光懷疑又彳亍,似乎在思考我的意圖,但是對於他而言我就是一個陌生人,而且還是個女孩子,我能對他有什麽意圖?再說,就算有意圖,我能寫到眼睛裏嗎?

於是我對季明修催促了一句,“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季明修回問道:“你就不怕我對你不軌?”

你要是是那種會對我不軌的人,我還用如此執著於千年後的你嗎?那麽多不軌的機會你都“正人君子”了,你現在居然還想嚇唬我?

我十分坦蕩地對季明修揮了揮手:“不怕。”

“是嗎?”季明修別扭的做了一個很委婉的“壞人”表情,然後臉部肌肉不配合,做的有些扭曲。

“行了,你別裝了,你就不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說完,不等季明修做出反應我已經當先一步走了出去,“我們現在就往回趕的話在天亮的時候應該就能到了。”

季明修落後我一步,這次走的不是很著急了,我走的慢他也不催。一開始我還有些不習慣,但是想到我們即將有很長一段時間的相處,我便將這一點不習慣完全壓製在了心裏。我深知我在比較激動的時候不適合說話。

一路無話,第二天一早,天色蒙蒙亮的時候,我們的視線裏終於出現了我熟悉的那巨大的杏樹和杏樹上在我離開的幾天裏偷偷長出來的杏子。

我將季明修讓進院子裏,然後頗有深意的拍了拍那杏樹的樹幹。好啊,我在家的時候你不結果,我這剛帶著一個人回來,你就結果了,還一下結了這麽多!你都快成了樹精了!

季明修在院子裏打量了一圈,臉上的線條有些繃緊。

我也順著他的視線掃了一圈,忽然想起了季明修的身份,臉上不由得有些灼燙,昨晚光顧著高興了,都忘了季明修活著的時候可是一族之長,我這個小院子,也不知道他住不住得慣。

我有些抱歉的看向季明修:“那個,有點簡陋。”

季明修深以為然地點頭:“嗯,是有些簡陋。”

“那……”我看著季明修越皺越深的眉間,心裏忽然十分忐忑,他不會看到這個樣子以後就離開吧?

季明修看我沒有動身,抬頭跟我對視,一副有些惱怒的樣子,“你還在這裏站著幹什麽,還不去給我收拾房間?不然你想讓我跟你睡在一個房間裏嗎?”

我臉上頓時騰起一層紅光,感覺迎著朝霞都能映出火燒雲:“我去給你收拾房間,你等等。”

季明修白了我一眼。

他在院子裏找了塊幹淨的石板坐下,雙眸緊閉,仰著臉對著斜斜照進來的陽光。

我在廂房收拾房間,開窗的時候正好看到這樣的一幕。他似乎睡著了,平時繃緊的臉此時竟然柔和了下來。睫毛在眼睛山這出一個毛茸茸的陰影,偶爾有風,巨大的杏樹冠上會溢出幾個光斑落在他身上,我掃著窗台的動作都不覺慢了下來。

這時,季明修閉著眼睛突然蹦出一句話,“快點收拾。”嚇得我手裏的掃把險些扔出去。臉上紅的幾乎可以煮熟一枚雞蛋。

我吐了吐舌頭,被抓包了!

騰給季明修的房間在我的隔壁,是個很奇怪的比主臥還大的廂房。

我自己住的那一間裏麵隻有靠近窗子的位置擺了一張掉了色的漆紅木桌,兩把掉色太師椅,而這個廂房裏卻有一個書櫃,一個書桌,和一套上好的客桌椅。我十分懷疑我自己住的那間其實才是客房,季明修要住進來的這間才是主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