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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風波又起

第280章 風波又起

我笑著跟李奶奶點了點頭,其實目光一直鎖定在季明修身上,企圖可以獲得一些表情。然而季明修還是一臉的事不關己,隻是站在門口的動作在此時發生了一些變化,原本是正麵看著我的,在我說完這句話之後一點點改成了側麵。

可就算是這樣又能說明什麽?他沒有臉紅,沒有皺眉,甚至都沒有多給我一個眼神。原本是什麽樣子,現在還是什麽樣子。

我心裏有點說不出來的感覺,像是有什麽東西堵在了喉嚨口,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真是,本來還以為至少季明修會因為我的自作主張生氣呢,結果人家一點沒有生氣意思。倒是我,說完這句話之後一直小心翼翼的,要不是因為人多總有人跟我說話,我現在都有可能麵紅耳赤。

李奶奶招呼著大家把要表達的心意挨著人頭表達完,然後要送什麽東西的都趕緊送,不要在我家裏停留太長是時間。

“道完謝的,該走就走了,不要總是在這裏晃,給人家小兩口一點休息的時間!”李奶奶這話說得嚴肅,大家聽得也嚴肅,然後嚴肅著臉從我家離開了。

剩下兩個“主角”在房間裏大眼瞪小眼,眼看著時間一點點從眼皮底下劃過,都沒有伸手抓一下。

我當時正在房間裏拿著古冊,臉色漲紅的研究一行字,活生生一個上午沒有翻頁。而季明修就坐在我對麵,不說話,沒有其他動作,一把長劍橫在麵前,反反複複擦著劍鞘。

也許他自以為擦得很仔細,但是一把劍的劍鞘再怎麽髒也用不上一個上午就擦那麽一塊地方!我覺得也就是那劍鞘的質量好,不會因為擦得次數多了掉色,不然要是換成一把質量不好,劍鞘刷漆的,就季明修這兩下,劍鞘早褪成白色了。

這時,院子裏不知道誰送的一直公雞突然開始嚎叫起來,那聲音比清早的時候要嘹亮的多,頗有一種要羽化登仙,飛上枝頭變鳳凰的趨勢!

然而還是要多謝這隻公雞將我從尷尬中解脫了出來。

剛聽到雞鳴,我跟季明修幾乎是同時抬起了頭,不過他當時正坐在門口,出門的速度也比較快,我這裏剛剛站起來,他已經在房間內消失,隻留下一個玄色殘影,還有剛才擦劍時用的那塊粗麻布。

我趕緊跟著出來,看到季明修將一隻鮮紅冠子的大公雞從籠子裏提出來,突然想起了“食腦蟲”,身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腳下的步子也停在了門口,任憑我怎麽給自己打氣,都無法再往前一步。

我在門口猶豫了一下,問道:“怎麽回事?”

季明修眉色凝重,看著那公雞即便已經到了他的手上也沒有要停下掙紮的意思,不知道是在跟我說還是在自言自語了一句:“難道是感應到了什麽?”

我聽明白了季明修這話的意思,一時間剛剛的那點小羞澀瞬間蕩然無存,心髒都提了起來,“你是說,那個惡鬼?”

季明修回過頭來,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一道縫,“剛剛來的那群人裏麵有人有問題!”

剛剛那群人?可是他們來的時候,這公雞好好的,怎麽會等到他們走了,這雞才開始叫?

家禽裏麵也有急脾氣和慢性子?

季明修沉吟一聲,在那公雞鮮紅的冠子上摸了幾下,突然,精銳的光自季明修瞳孔投射而出。

他的食指在雞冠上左右橫捏兩下,很快,一個細小如發絲一般的銀針被季明修修長的手指捏了出來。上麵還有已經變成黑色的雞血,和冒著淡淡黑煙的毒氣。

“被人下了毒針!”季明修臉色沉下來。

公雞又在季明修手裏掙紮了兩下,不過顯然已經是垂死征兆,翅膀向上翻過去,一排排原本淺白色的內羽像是被人潑了墨一樣,已經全部變成了黑色。

季明修一把將那公雞扔了出去,在空中的時候它還又蹬了幾下腿,等到落地,直接斃命。

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對季明修問道:“是不是那惡鬼故意將這隻被刺了針的公雞放在一堆禮物裏麵,用來嚇唬我們的?”剛剛那些人裏麵,可都是鎮子上的人,怎麽會有惡鬼潛伏在其中?

季明修很冷靜地對我搖一搖頭道:“不會,他可沒有那麽善良,知道我在這裏還能隻用一隻雞來嚇唬我。”

捏起銀針放在陽光中仔細看著,季明修繼續道:“這銀針插在雞冠的位置比較偏,他刺進去的時候應該是比較匆忙的動作,所以他本來是不知道這些人裏麵還有人帶著公雞出現的。看到了公雞,怕暴露行蹤,這才匆忙用這根銀針來堵住這公雞的嘴巴。”

“可是,如果他真的混在了那麽多人裏麵,我們要怎麽找到他?”我有些著急了,但是麵對那麽多人又實在是無計可施。

季明修也是一臉愁色,沉吟一下,將銀針在手裏捏碎,“一個一個找!”

我一驚,一個一個找?

“對,”季明修眉心擰出一道利刃的樣子,低頭正視我,“趁著他還沒有動手,現在就去找!剛剛那群人你都記得吧。”

我點點頭,都是鎮子裏的人,我本來就是認識的,再加上他們今天來的時間又正好趕上我“公開相公”,所以他們的臉我幾乎都在腦子裏印著。

裏裏外外粗略算了一下,除了李奶奶我最熟悉也是最沒有惡鬼可能的外,大概有七十多個。

說找就找,從那日開始,季明修幾乎每天都要到鎮子裏走上一圈,表麵上看是為了采買些東西,實際上他一直在密切關注著那天到我家裏來過的每一個人的動向。

一晃,三天過去,鎮子風平浪靜,七十個人基本已經被季明修挨個排查過了,似乎每個人都很正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連一個夢遊的人都沒有。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對他們比較熟悉,如果有人表現不是很正常,我應該可以看出來。”

季明修正被這件事磨得一點點沒了性子,我說我要幫忙,竟然破天荒的沒有擠兌我。

於是第二天,我們兩個一起下了山。也算是繼公開身份之後的“首度合體”。

“喲,你們兩個一起出來了?”從鎮子裏出來遛彎的老伯遠遠看見我們,興衝衝地拐了個彎,直接奔著我們就過來了。

我臉色當時肯定不怎麽好看,吭哧了半天隻能訕笑一下說:“出來走走,在家裏實在是沒有什麽意思。”

老翁但笑不語,一副過來人的樣子笑著推了我幾步:“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你們逛,小年輕的現在不都是喜歡出門走走嘛!對了,湮湮,你也帶著你相公多在鎮子裏走幾圈,熟悉熟悉,怎麽說以後都是要生活在這裏的,不熟悉怎麽行!”

我連忙感謝老人好意,搶先幾步走到了季明修前麵,剛才臉色還煞白,現在估計都紅的像是桃子了。

“那個,你別在意,老人家開玩笑的。”我悄聲對季明修說著,半晌,身後沒有動靜。

我回頭看了一眼,隻見此時季明修正站在那老人身邊跟老人攀談,而且相聊甚歡。我臉刷的一下綠了,他們兩個在一起聊什麽呢?老伯不會又跟季明修說什麽“親熱話”吧?我有點心驚,趕緊又走回去。

離得近了才聽到這兩個人在聊的是什麽,漲紅的臉這才退下溫度。

季明修問:“您記不記得上山的時候那隻公雞是誰家拿的嗎?”

老伯想了想,“好像是村西邊賣肉的屠夫家。”

季明修又問:“您看到那隻雞的時候,他還是不是還在叫的?”

老伯苦惱一笑,“這個,我可記不清了,要不你去他家問問?”

季明修對老伯微笑表示感謝,“好,麻煩您了。”

我就在他們前麵站著,這麽多天相處之後,我第一次看到季明修笑!結果一時沒注意,走神了。

季明修什麽時候到我麵前的我都不知道。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從幻想中扯出來,“那個屠夫你認識嗎?”

我點頭,“認識,他家離這裏不是很遠。”

季明修在排查的時候似乎把他家給漏掉了,於是沒有耽誤一秒鍾,直接一個字扔給我:“走!”

兩個人氣勢洶洶的趕到了屠夫家裏。

我知道如果那隻雞是這個屠夫送的,那麽他就是最沒有可能被惡鬼附身的人,但是他卻是最知道都有誰碰過那隻雞的人。所以隻要能問出那天都有誰碰過那隻雞,說不好這件事就已經算是查清一半了。

然而本以為線索馬上就要出來了,結果到了屠夫家,人家一家人都去山上了,家裏隻有一隻狗在看門。

我們站在屠夫家門口一籌莫展,都知道時間不能耽誤,每晚一分鍾找到那惡鬼,鎮子上的人就多一分被惡鬼傷害的危險。但是又實在是沒有下手的方向。

這時,我瞥到了山上的一點燈光,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對啊,我們不如直接去找李奶奶,她一直都在組織那些人的來和去,說不定就看到過有什麽人動過那隻雞呢?”

季明修沒有說拒絕,我們於是趕緊又來到了李奶奶家裏,然而還沒有完全進山,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已經迎著風,在半座山上彌漫開來。

我心裏咯噔一下,李奶奶從來不吃先殺的生肉的,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大的血腥氣?而且這血腥味很熟悉,還不像是普通的牛羊!倒像是人的!

我心裏瞬間慌,腳下的步子不覺迅速加快。心髒似乎隨著我每靠近李奶奶家一步,就要向上挪動一公分。

等到了李奶奶家門口的時候,我一顆心髒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入眼的一幕沒有像往常遇到的其他事情一樣,讓我虛驚一場。我的心髒像是被人硬生生攥住了似的,我有些呼吸苦難。

那間原本溫馨的小草屋,此時已經被血水染紅。兩具沒了皮囊包裹的屍體正倒掛在草屋門口,已經看不出是是誰。鮮血從他們的頭上滴落下來,啪嗒啪嗒在地上滴出了一個小坑。

李奶奶平時愛自己磨穀子,所以他兒子在前院給李奶奶按有一個石磨,用山後的水作動力推動,從我見到它開始晝夜不息,從來沒有停過,所以今天它也沒有停,而且在那磨盤上還有正在研磨的東西。

林奶奶那剛剛五歲的小孫子,已經被石磨磨得沒了人樣,血淋淋的半個身子橫在石磨邊,另一半被那個小石碾均勻地塗抹在了整個磨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