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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真是孽緣

第293章 真是孽緣

“嗬嗬……”我在黑煙裏怒極反笑,雖然不知道雲淺衣此時在哪裏,我還是把眼睛瞪圓。

別人初次見麵都是握手說你好,我跟雲淺衣的第一次見麵,竟然就是單刀直入拔刀相向。我甚至不知道我哪裏得罪了她,就能引得她想要致我於死地。

雲淺衣應該是看到我的笑了,不過跟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相比,她通過精神傳過來的聲音,簡直就像是在跟我炫耀她的力量是有多麽強大。

“還想反抗?”雲淺衣的聲音在我的腦海中響起。

我真恨不得把我的腦子都換掉,“自然要反抗,不然總不能讓我自己死得不明不白。”

雲淺衣冷笑一聲:“不是不明不白,你這是死得其所,我今天心情好,你若真想知道我為什麽要這樣對你,我也可以發發善心,告訴你,算是對你獻出生命的一種答謝。”

我也冷笑一聲,不過我的笑裏更多的是不屑。

我尋著雲淺衣在我腦海中聲音的來向道:“說來聽聽。”看我能不能接受。

雲淺衣頓了頓,再說話時的語調轉換成了陰狠。

她在我的腦海中幽幽道:“因為你擋了我的路。”

話音落,施加在我身體上的力量驟然再次增加,我喉頭一甜,猛地吐出一口鮮血,本來還想張嘴說話,結果這一口血嗆出來,我說話的力氣也直接用完了。

身體裏的撕裂感漸漸加深,我原本還能勉強招架的力量也隨之迅速顯出了頹勢。

咬緊牙關忍受的疼痛來自靈魂深處,防不勝防,莫說我現在是被捆在柱子上,我就算是被放在地上,我都不知道我該揉哪裏或者抱哪裏才能讓我不疼,好像一個呼吸,都能讓我眼前爆出一片金星。

忽然,我在垂死線上掙紮著的一點希望終於出現了,原本已經枯竭的身體深處似乎開始一點點湧上一絲清涼,就像是一股泉水,在我身體裏的熾熱中像是拓荒一樣一點點纏繞過去。

也算是否極泰來,正是我原有力量的油盡燈枯,結果竟然引得我一直潛藏在身體裏的潛力,一點點爆發了出來。

這種感覺就像是以前在長跑賽場上,前幾圈拚命地用力,等到跑了一半時,蓄存的力量枯竭,眼前發黑,渾身無力,我自己都覺得我似乎要把命扔在賽場上了似的。

可是如果再繼續堅持一下就會發現,此時耗光的力量隻是很淺的一部分,在忍耐過那瀕死的臨界點時再爆發出的力量,那才是身體裏真正的力量。

我總算偷得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然而身體的力量剛一放鬆,我首先感覺到的就是臉上的肌肉都被我剛才咬緊的牙關牽帶得生疼。

“看不出來,你還蠻厲害的!”雲淺衣的聲音再次從我的腦海中傳來,而且這次不是在一個方向,而像是來自四麵八方。

厲害不厲害也是你逼的,你難道還想讓我謝謝你不成!

我冷笑一聲:“你這是在誇獎我嗎?”

雲淺衣的聲音第一次聽起來不那麽刺耳,“當然是在誇獎,如果你那麽輕易就被我獻祭給了他們,我倒是還要懷疑你的血統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驅鬼人血統呢!”

我心裏一驚,看樣子我猜的果然沒錯!他想用我來獻祭,就是看中了我的血統!

可是我想不明白,按著千年後雲淺衣所說的,他跟季明修郎有情妾而有意,那麽兩個人的關係起碼都應該是正道中人,至少不能是邪魔歪道的用鬼之人,可是看我眼前這個雲淺衣所做的,我還真看不出來她全身上下的一身陰邪之氣,哪裏能跟“正”掛上一點聯係。

除非……

我在心裏忽然想到了一種假設:雲淺衣的邪氣此時就在我眼前擺著,不需要再多懷疑,她肯定不是什麽好人。可要是讓這樣的她跟季明修再產生一點聯係,那麽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雲淺衣的這一招邪術季明修是不知道的。

再想到雲淺衣的到來本身就是那身為惡鬼的李奶奶親自邀請,我也從來沒有相信雲淺衣跟那個惡鬼能沒有關係,所以兩廂推測放在一起,那就是雲淺衣與惡鬼之間關係緊密,季明修跟雲淺衣的關係……按著從前得到的消息兩個人青梅竹馬,那就是說他們兩個從小就認識,所以他們的關係也算是很緊密的。然而季明修雖然一直在追殺那隻惡鬼,卻不一定知道雲淺衣與惡鬼之間的關係。

所以……那豈不是說季明修是被人蒙在鼓裏的?

我心裏頓時十分擔心,萬一季明修不知道雲淺衣與那個惡鬼的關係,他會不會被他們兩個人傷到?

就在我分神想到季明修的瞬間,一直被我強壓出來的力量頓時失去了源頭,清涼的感覺還沒有在全身蔓延開來,一陣火辣辣的炙熱,再次在我的血管中橫衝直撞開了。

雲淺衣陰仄仄的笑聲像是從我的骨縫裏冒了出來,“哈哈哈,剛剛不是還堅持得很起勁兒嗎,現在怎麽突然鬆懈了?是不是沒有力氣了?”轉瞬又是一聲冷哼,“哼,什麽驅鬼人的後代,不過就是沒有了家族撐腰的喪家犬罷了,我勸你還是放棄那一點點卑微的堅持吧,把你的靈魂讓出來,讓我召喚出更強大的惡鬼。”

我明知道啐不到雲淺衣的臉上,可最後還是在虛空中狠狠啐了一下,“你做夢!”

雲淺衣登時大怒,“我做夢,好,那就讓我看看,到底是誰在做夢!”

雲淺衣的力量驟然間增加,而且還不像先前那樣一點點增加,直接成幾何倍數的增加!

我的身體像是突然被人從高空扔進海裏,全身的皮膚直接被水麵巨大的張力整個拍了一下,從後背到胸口,剝皮一樣火辣辣的疼到我近乎昏厥。

我就算是臨時調動我周身全部的力量也還是無法跟雲淺衣的那股力量抗衡。

終於,我最後的一絲掙紮,在這毫無懸念的對抗中被擊打得粉碎,我的眼睛裏看到的,也終於不再隻是那濃厚的黑暗了。

一道昏黃的光閃過,隱約中我竟然看到了季明修的臉。

他正在一臉著急的看著我,喊我的名字。我聽到他聲音有些沙啞,但是還會可以通過耳膜,直抵我的內心。

他一把把我抄進了懷裏,動作粗魯毫無章法,甚至還扯到了我身上的傷,我疼得各種倒吸涼氣。

“湮湮!”季明修抱著我焦急地喊道,“你醒醒,時間到了,該跟我回去了!”

時間到了?什麽時間到了?我又不是吃的,還有保質期?過了保質期還能回到原廠回爐重造?

我一邊努力給我自己轉移注意力,一邊將季明修的臉看仔細,免得等下我要說出來的那件事被雲淺衣用變化之術騙了去。

我伸手朝季明修的臉上摸去,結過手剛動了一下,手腕便被他抓住,然後狠狠地向後扯動,那動作正是我一直熟悉的動作,“別亂動,身上都是傷,傷口會裂開的。”

眼前忽然湧上一層水霧,如果這是臨死前你對我最後的一次溫柔,那我已經沒有遺憾了。

不過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隻是趕緊把雲淺衣跟那惡鬼之間的關係告訴他。季明修如果真的不知道這其中的關係,到時候萬一再被有心人利用起來,那給季明修栽贓一個私通惡鬼的罪名,這可是很容易坐實的。

“季……”我張嘴喊出一個字,結果第二個字還沒有出口,身體裏一直橫衝直撞的力量頓時尋到了突破口一樣迅速在我的胸腔聚集,像是在肋骨裏麵塞進了一個巨大的氣球,起球不會破,隻是在胸腔裏瘋狂的占據著空間。

隻是兩次呼吸的功夫,那氣球竟然已經脹大到我無法控製的局麵,我的內髒幾乎都快被擠壓得沒有了位置。胸腔裏一時間除了擠壓的痛苦就是那種內髒移位的痛苦。

而就在這時,季明修的臉也在痛苦中漸漸恍惚,變淺,最終完全消失。

我眼前再次回複了黑暗,身體還是被綁在那巨大的木樁上,手臂上的勒痕又多了好幾條,有幾條新的甚至已經深處血來。

血也在麻繩上流淌,然滴落在地上,黑暗中落下的一點紅色竟然看起來還很漂亮。

然而再次看清眼前一切時候,我的心裏一陣後怕,原來剛才是幻覺,幸好好剛才沒有喊出季明修的名字,不然這一下還真有可能直接把那點底都給兜出去。

我趕緊再次咬緊牙關,說什麽都不能再隨便張開了。我一個勁兒的告訴自己,這次一定要挺住,不管等下看到了什麽都一定要確定那是值得我相信的人然後再說話!

轟!

眼前的黑色再一次濃稠,雲淺衣有些猙獰的臉此時已經在我的腦海中異常清晰。

我發現個事情,這個陣法雖然可以隔斷我對外界的視聽,但是卻會因為陣法力量的不斷增大,雲淺衣力量的不斷輸出,而對她的樣貌和聲音產生特別敏銳的感應。雖然隻是在腦海中能看到聽到,不過於我來說已經足夠了,因為我可以憑著她表情的變化來觀察周圍是不是有對她產生危險的東西出現!

比如現在,我剛剛從幻覺中出來,一聲轟鳴後,我竟然看到雲淺衣的目光中閃過一道驚訝,甚至還帶著一絲驚恐!

她一定是看到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