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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關係匪淺

第296章 關係匪淺

呼——

樹葉攢動,靜謐的樹林中樹葉磨出了淡淡的沙沙聲。

也正是因為這風起的適時,我剛剛說的那句話季明修恰好沒有聽清楚。

“你說什麽?”季明修於是又問了我一次,我嚇了一跳,趕緊暫時閉嘴。

這時候我真想抽我自己,怎麽就把這句話說出來。

我趕緊對季明修搖了搖頭道:“沒什麽。”

結果毫無意外,季明修的臉色沉下來了,“你有事情瞞著我?是不是關於那個法師的?他是不是還對你做了別的什麽事情!”

說著,季明修的目光中現出了濃濃的殺機。

然而我竟然沒有因為這濃濃的殺機感到糾結或者難過,反而詭異的生出了一種欣喜!

隻是當這種情緒剛剛湧上來時,我還真把我自己震驚了一下。

我不覺瞪圓了眼睛想,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情緒?

現在畢竟跟先前不一樣,在那個世界裏,季明修被雲淺衣強行霸占,並且險些就要結婚了,如果不是後來的一係列事情讓她又再度倒台,她很有可能就會成為單獨擁有季明修的人。

所以如果是在原來的那個世界裏,我出現這種情緒無可厚非……可是,我怎麽給帶到這裏來了?

不多時,我忽然苦笑一下,嗬嗬,知道了……

其實不是不承認,也不是什麽故意偽裝,隻是我自己也沒有預料到,我的嫉妒心竟然也可以這麽強,強到自我封閉一點意識,讓我自己不注意的話根本就意識不到,我竟然嫉妒這個可以跟季明修青梅竹馬的雲淺衣……

然而就在這時,我腦海中似乎有另一種東西一閃而過,緊接著我猛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萬一,季明修跟雲淺衣不認識呢?

我腦海裏出現了一個通往另一個方向的假設。

其實我一直忽略了,我在想之前的那些問題是有一個前提的,就是季明修與雲淺衣自幼相識,可是與之相反的另外一條線就是雲淺衣跟季明修開始的時候並不認識。

那我此時如果貿然問季明修“你剛才看到雲淺衣了嗎”,不就成了暗示季明修他跟雲淺衣應該認識了嗎!萬一季明修追根究底,本來不認識雲淺衣,結果因為我提到了這個名字他再去認識怎麽辦?

我暗呼好險,好在剛剛說的話季明修沒有聽清,不然一個不留神就有可能留下一個隱患。即便這個隱患不大,也許隻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但是也不能輕易表露在明麵上。

季明修見我愣神,又喊了我一聲,問道:“你剛才說什麽?我沒有聽清,你再說一次。”

我迅速回神,麵對季明修十分陰沉的臉,改了話鋒問道:“你,認識雲淺衣嗎?”

說完,我的目光死死盯住季明修。

我希望能從他的臉上看到一種可以推測出他與雲淺衣關係的表情。

或者說我希望可以看到一個迷茫的表情,甚至希望得到一句“神經病”,因為隻要有這兩種反應,就可以表現出季明修跟雲淺衣之間是有距離的,甚至是不認識的。

這樣我就可以說服我自己,告訴自己“你一直在想的那個情敵不過就是個假想敵,她在季明修認識你之前,連季明修的身邊都沒有靠近,你卻一直在盯防著她”。

還有,我還想告訴我自己,季明修就是季明修,他一直是一個在感情上很單純的人,就憑他見到我之後就一直對我及言令色、指手畫腳就可以看出來,他從來沒有過異性的青梅竹馬,甚至沒有什麽花邊新聞,所有的一切都是那個雲淺衣喪心病狂的杜撰。

而季明修當時會被她迷惑,也隻是因為千年光景讓季明修的記憶出現了偏差。

我像個心裏病人一樣,帶著這種希冀到類似於自欺欺人的猜測一直盯著他看。

直到我看到季明修漸漸變化的神色,我發現,自欺欺人這個詞還真不是隨便用的,因為真就很容易應了。

月光像是為了給我一個可以看清事實的機會,原本氤氳的光芒,在這時忽然明亮了起來。

一片皎潔印在季明修蒼白的側臉,隱忍的薄唇抿緊成一條鞭子,狠狠抽在了我的心上,我疼的險些昏過去。

看樣子,老天嫌我蠢,都不想讓我的百分之一假設成立了。

那好吧,既然不想讓我的假設成立,我也就把最期盼的結果撤掉,換上另外一個比較希望的結果。

也許他跟雲淺衣認識歸認識,但是並不熟悉呢?

我微微側過臉來不讓季明修看見我臉上有些落寞的表情。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什麽時候竟然可以做到這麽隱忍了。連希望,都可以做到退而求其次。

我本來不想掛上這樣的表情的,因為我不想讓季明修覺得我是一個小心眼兒的女人,可是我就是控製不住我此時的心情。

我的臉現在無法做出任何一個和顏悅色的表情,我隻能盡量讓我的聲音聽起來不那麽悲哀。

然後我強忍住心裏打翻的五味瓶,又問季明修道:“看樣子你是認識咯?”

季明修沉吟了一下,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但是緊接著敏銳如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目光一沉反問了我一句道:“你怎麽知道這個名字?”之後更加疑惑的目光朝我照了過來。

我一下哽住了,剛才光顧著想要怎麽套話了,現在突然被反問了一句,我竟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好了。

不過我覺得我現在還不能說那個想要致我們於死地的人就是雲淺衣!

因為首先雲淺衣在對付我的時候畢竟一直都是帶著麵罩的,我能認出她那是因為我在千年後見過她。可是現在我們應該還是在不認識的階段,我要是貿然說出我認識她,那最後不僅僅是不會讓季明修信服,還很有可能招來他的懷疑。這種事絕對不能做。

再說,我現在就算說了我一早就認識雲淺衣,可是那又如何?我知道的事情畢竟都是千年後的那個人說的,就像是野史,而我現在正在經曆的是正史,所以即便為了還原真實,我也隻能將我認識雲淺衣的事情壓住。

至於我是從哪裏知道的這個名字……

我尷尬了一下,臉上的落寞順其自然地就跟著我的思維走了,道:“那個,你還記不記得上次你傷重昏迷……”

季明修的臉色變了變。

我繼續道:“就是那個時候你在昏迷中說的名字。你喊了一聲雲淺衣。”

我心裏忽然一陣愧疚,為了能過這一關我已經開始往季明修的頭上潑水了。

然而麵對我的潑水,竟然還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比如我都把話說到那個份上了,按著季明修的性格都應該拍案而起大吼“不可能”的,可是今天的他卻出奇的安靜。像是在默認……

我心裏一抽,忽然發現我就是那種非要給自己找罪受的那種人。

我就直接說我聽別人說的不行嗎?我就說我猜的不行嗎,就算到時候會被懷疑又會怎麽樣,被懷疑了,那懷疑的人也應該是季明修,一個男人,懷疑點東西很正常的,誰讓他那麽聰明。

可是我偏偏沒有,我偏偏要編出一個足以弄到即被季明修懷疑又能讓我死去活來的謊話把我自己先逼到牆角。

眼眶裏有東西在轉圈,我趕緊甩了甩頭,臉上還有不知道是哪裏流下來的血,跟著眼淚一起在空中飛去幾尺遠。

我幹笑一聲,像是知道了暗戀的人有了自己喜歡的人,結果突然就不敢再那麽肆無忌憚表達自己的心意了似的。

“她是不是你很重要的朋友?”我試著問道。

不過這個話題不完全是為了自己找虐,還為了我沒有看到的真相,我得知道千年前的我跟那個看不見的真相有什麽關係啊,這樣才能讓我白來一趟。

季明修抿緊的嘴角終於開合了一下道:“不是,他隻是家族裏的一個人,地位很高,我很尊重她。”

我“哦”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麽,怎麽感覺這麽一聲再普通不過的反問,竟然被我說得酸溜溜的。

我再次問季明修道:“你尊敬她?那她是不是很漂亮?很溫柔?對你很好?所以你才……你才尊敬她的?”

我話說完之後狠狠窘了一下,幸好話說得慢,不然最後的那半句很有可能就會直接說成是“你才喜歡她”!

我在找了虐之後又開始從另一條路上找心裏安慰了。

這是一個惡性循環,而我卻還樂此不疲。

還好季明修似乎沒有聽出來。

此時季明修回頭看我一眼,目光陰鬱,“你這麽想知道她做什麽?”

我扭過頭不去看他:“隻是隨便問問,就是想知道一下,能讓你季明修尊重的人是個什麽樣的人!”

季明修頓了頓,竟然坐了起來,身上的傷口不允許他的有這麽大的動作,所以他這邊剛剛起來,後背的一塊剛剛幹涸的血痕驟然裂開,血液頓時湧了出來。

我臉色直接黑了,趕緊攔住季明修的動作,狠狠道:“你幹什麽!”

季明修竟然對我更狠的回了一句,“我還想問你幹什麽!”

我心裏一緊,看來他們之間的關係……似乎不淺。

我趕緊佯裝無辜道:“我隻是問問,又沒有說什麽,你至於這麽樣嗎?”我哪裏知道你們之間的感情會是一種不能說的地步,“再說,我又能怎麽樣?”

最多不過就是自己悶著不開心而已,能怎麽樣呢?於你,於她也不會有什麽損失。

季明修道:“這不是至於不至於。是你想要怎麽樣!我該說的都說了,你還想要我把她帶過來看看嗎?”

我臉上一陣僵硬,不過看到他這一身傷痕,我卻又實在氣不起來,最後隻能僵持一陣趕緊去服軟,“我剛才就是有點激動而已,你,你別生氣。”

然而我的心裏可不是這樣想的,我真恨不得季明修現在就痊愈,然後狠狠在他身上試試我新學的驅鬼術在人的身上有沒有攻擊作用!

是我說話有點問題不假,但是我居然還要去安慰一個男人!這樣的心情……四個字概括一下就是“難以形容”。

然而再見季明修還是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我牙根險些咬斷,心話,你就這樣吧,看看你現在就知道你以後了,這麽倔,怪不得活了一千年都沒能改掉你這個臭脾氣。

還有,有本事你現在就守著你那個不能說的雲淺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