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薑婆婆死了
第419章 薑婆婆死了
三個人沉默了好長時間,忽然,路霄的電話響了。
“誒?淩晨了,誰給我打電話?”路霄嘀咕了一句。
剛剛按下接聽,路霄還沒來得及把手機放在耳朵邊,對方的聲音就在沒有擴音的情況下吼出來了,“路霄,你是不是又在顧湮湮那個賤人那裏!”
要說不尷尬那是不可能的,任誰聽到別人說自己是賤人都會很別扭,我也一樣,隻是我實在是懶得跟路晰再說什麽辯解的話了,因為我總覺得現在的她很有可能處在兩種情況中,第一是被奪舍了,身體裏的魂魄不是自己的,所以她所說的話都是那個惡靈在搞怪,我不能對她生氣;第二,就是她真的把我當成了一個假想敵,天天都在YY我會跟他的哥哥發生什麽事情,這種情況的話,我生氣又有什麽用?
再說,這兩種可能,不論是哪一項,更是都不值得我跟她吵一架,何況我也沒有力氣再跟她吵架了,我光是想想趙君行就焦頭爛額了,哪有心思哪有力氣再分給一個孩子!
路霄十分抱歉的看著我,一個勁兒的用口型向我道歉,我無奈的笑了笑,揮揮手,灑脫的像是徐誌摩,對這些身外的碎碎念,表現出了徐誌摩之於雲一般的態度。
很快,路霄離開了,整個房間隻剩下我跟季明修兩個人。
我也來到窗前,不過我是靠著窗子,麵向季明修的站著,“明天我們一起去調查吧。”
季明修看看我,“為什麽?”
我白了他一眼,“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想知道我在哪條街上看到的趙君行。”再說我也不想有任何事情是季明修不知道的,畢竟這其中還牽扯他對我以及我對他的信任。
至於我想出去轉轉,這是次要的,不提也罷。
對,次要的!
第二天,也許是老天爺體諒我們這些天的勞心勞力,炎炎夏日終於迎來了一個纏綿細雨的涼快日子。
出門不打傘,會濕頭發,會濕衣服,但是大街上很多人都在做著這種看起來傻兮兮的事情。
雨水落下來的感覺實在是太舒服了。
我看我今天不像是來查線索的,倒像是出來玩的。一路都在街上撒歡,褲腳都跑濕了也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直到我不小心踩進了一個大水坑,濺了旁邊一個白領一身的水,我才稍微收斂了一下,給人家賠禮道歉並且在心裏警告自己可不能這麽玩了你是有正事的!
“小姑娘,你穿成這樣還出來淋雨跑步,成心氣人的吧?”白領一邊擦著衣服上的泥點,一邊半開玩笑半揶揄地對我道。
我懵了,看看遠處正在朝我走到季明修,預估計一下時間,按著他現在的速度,他到我麵前差不多還有一分鍾,我趕緊問白領,“為什麽說我成心氣人啊?”
白領動作頓了頓,斜著眼睛瞥了我一下,“你是故意的還是真的純?你知道你腳下的鞋子多少錢嗎?”
我低頭一看,這不就是季明修前幾天給我買的嗎?
搖搖頭,不知道多少錢,隻是感覺穿著很舒服。
對方眼睛翻得都快跟衣領一個顏色了,“你這一隻鞋,可以買一輛小型QQ汽車了知道嗎?沒看錯的話,這一整身……這麽說吧,你基本算是穿了一套房子在身上。”
白領走了,季明修來到我身邊,可我已經愣的完全說不出話了。
天地為證,我要是早知道我穿了一間房子在身上,我肯定打傘,我肯定小心走路,我肯定得爬到季明修後背上以求不濕鞋。
我的天!我真是,罪惡……
瞥了季明修一眼,既感動又罪惡,然後不敢動了。
我剛還在想現在的季節有多美好,隻可惜不是清明節,不然這樣的天氣,陰雨綿綿的踏青路上聽著牧童在山間吹起清冽的曲子,簡直就是享受至極的。
不過現在,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老老實實不要亂動。
再次出發,我再也不跑了,見著水坑繞著走,見到雨滴恨不得也給繞開。凡是能躲到屋簷下的地方,我全部躲進去。
然後不知不覺拐進了一條小巷。
也在這時,我的舉動終於被季明修發現了異常。
“你在躲什麽?”
“躲雨水啊?”我吸了吸鼻子,看不出來嗎?這麽明顯。
“是不是剛剛那個人跟你說什麽了?你才拐進這裏的?”
我立刻幹笑兩聲,“嗬嗬,沒有啊。”他隻是闡述了一點事實,關於貧富差距引起的心裏落差,然後震響了一個當了二十年貧困之人的人,對奢侈的敬畏。至於拐進這條巷子,完全是我自己自願的。
我以為季明修還要問什麽,僵直著身子等著他,等著接下來的話。
結果接下的話出來了,卻是一道命令:“你給我從那屋簷下出來!”
我屋簷下躲得好好的,不出去!
我搖搖頭,表示我可以繼續沿著屋簷走。
頓了頓,季明修的眉心皺成中國結,“你說,你是想不沾水,還是想吃那些垃圾東西!”
我全身僵直,確實,我的身邊就是一排烤串店,可是我的表情隱藏的那麽神秘,他是怎麽看出來的?
季明修突然一聲怒吼:“你看著我說話!”
我艱難的把眼睛從烤串上挪走,流連之意簡直就像是泰坦尼克號沉船之前傑克在跟肉絲告別。
哦我的肉絲!
“幹嘛!”萬般不情願的看了季明修一眼,“我就是看看,不吃。”
季明修一副隱忍的表情,“等著!”之後竟然踩著他那一雙足可以買下二十家這樣店的皮鞋進了那滿是油漬油煙的小屋。
五分鍾後,季明修從店裏拿了兩串羊肉串給我,“隻能吃這麽多!”
雨天,雖然是小雨,但是這種路邊小店的人還是多的有些離譜,裏麵狹窄的走廊上一個人想要過去,稍微胖一點就要卡住,瘦一點的也要側身。
隔著櫥窗都能感覺到裏麵的擁擠。
而這個一直都有點潔癖的季明修,他剛才竟然進去給我買了兩串羊肉串。
看著油煙在他的頭上盤旋,嘈雜的人聲此起彼伏,油膩膩的衣服距離他隻有一毫米,我最直接的感覺就是這一刻,可能是我人生中最巔峰的一刻。
要不是衣服太貴我不敢隨便抹眼淚,我現在肯定涕淚橫流,衣袖上都可以擦鼻涕。
然而還是那句話,福無雙至,人果然不能因為一件事情太高興,否則接下來肯定有要命的事情要發生。
正在我好不容易得到季明修允許,可以吃點我喜歡的東西時,電話響了,是短信。
看了一眼屏幕,我把送到嘴邊的羊肉串又拿開了,抬頭看看季明修,然後乖乖把手機遞上去,“路霄的。”
季明修皺皺眉,大方接過手機,點開,結果瞬間臉色就變了,“老太婆死了?”
啪嗒,季明修剛給買的肉串還沒吃完,手一抖掉在了地上,濺起一片水花。
“你是說薑婆婆?死了?怎麽可能?”她雖然一直是昏迷狀態,但是上次見到的時候她都已經可以跟我們說話了,應該再過一段時間,或者第二道陣法破掉,就可以醒了,怎麽會死了?
季明修把手機遞給我,“看樣子這事情沒有這麽簡單,那個老太婆也不會是正常死亡。走吧,先去看看。”
我們闖了一路紅燈,在城郊處的公路上差點飛起來,最後終於在二十分鍾之內趕到了薑婆婆所在的小院。
還是那個陣法,還是那一對陰陽魚,一切看起來都沒變。
要不是門口站著一隊身穿抹布孝服的人,這裏肯定還是像往常一樣寧靜。
我們剛剛到了門口,一隻腳剛下車,路晰突然朝我們撲了過來,“你們還來幹什麽!都是你們害的!都是你們!你們不來的時候一切都是好好的。”
雖然有人拉著路晰,但是看得出來,他們其實很想跟路晰做同樣的事。
猩紅的眼睛在每一個人的臉上鑲嵌出殺意,眾人的殺意凝聚,竟然讓我覺得我是在一種粘稠的網中。
像是……一條魚,是一條被釣上來之後扔進網裏又撒了一把鹽的魚。
“都別鬧,是我叫他們兩個來的。”
路霄站在門口對路晰以及眾人喊道。
一夜而已,路霄竟然瞬間滄桑了這麽多,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像是被扼殺了,死氣沉沉的,而且,我要是沒看錯的話,眼底還有著一絲另外的情緒。
很不舒服的情緒。
“進來吧。”路霄側身對我跟季明修道。
房間裏的空調像是故意被調低了很多。
剛進房間的時候我還沒接受這種低溫,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應該是用來防止屍體在這樣炎熱又潮濕天氣的快速腐敗吧。
我想。
然而,這樣的想法在我看到屍體的一瞬間,立刻撤銷了。
這樣的屍體,即便是防止腐敗也無法以“全屍”入土為安了!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腳下本能的向後撤離一大步,結果正撞上跟我一同進來的另一個驅鬼師。
“想跑?”對方充斥著殺氣的眼睛凝視著我道。
我皺了皺眉,這話從何說起?
“我為什麽要跑?”
“當然是看了薑婆婆的屍體,後悔動手的時候沒有毀屍滅跡,還被我們留了證據,所以你要跑,然後想辦法再次的毀屍滅跡,然後這次做的幹淨一點!是不是啊,顧湮湮小姐!宋明修先生!”
他一邊說一邊朝我逼近,我被迫一直向後退,直到季明修將我拉到身邊將我跟他隔開,我才有機會說上一句話,“你在說什麽!什麽我們殺了薑婆婆?”
凜冽的雙眼中瞬間落下一大片淚珠,顆顆帶血,“你還在裝,你敢說薑婆婆的死跟你們沒有一點關係嗎!”
他指著屍體,一聲質問,竟然讓我無法回答。
薑婆婆的屍體上遍布劍傷,而且詭異的每一道都是季明修的長劍刺出的尺寸,十指指甲全被連根拔掉了,而且在一些脆弱的神經末梢處還有很明顯的線香燙傷的痕跡。
線香的殘骸還在薑婆婆的屍體邊擺著,比屍體看起來還要刺目。
因為凡是去過我房間的人都知道,我的房間裏正好有這種線香。
我還送了路霄一盒。
所有的傷痕都像是在告訴眾人,薑婆婆在臨死之時受到了怎樣非人的折磨。
而且這些傷看起來就像是……被拷問過。
這些拷問的痕跡,又很巧妙的指向了我和季明修。
那一瞬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那人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