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7章 格力姆的決心
第0527章 格力姆的決心
在同一時刻，開戰的可並不止瑪麗一人。
雙方的目標一致，因此撞在一起的幾率也就大了很多。
況且作為入侵者，掃平一切障礙也是他們必須完成的一個任務。所以在黑暗深邃的地底甬道裏，四五場戰鬥幾乎是同時打響的。
當然無一例外的，都是巫師一方取得了戰鬥勝利。
畢竟雙方的實力在那裏擺著呢！
龍人一方雖然個個都有著1階實力，可那隻是它們強悍無匹的身軀和強大的血脈之力所衍生出來的天賦本能。因此它們戰鬥，更傾向於一種野獸的本能。
在這一點上，巫師們就要強於它們。
巫師的起源近乎八成都是脆弱虛怯的人類，經曆了生與死的折磨，經曆了可怕的學徒曆程，才一朝質變躍升為傲立人間的可怕巫師。相比於龍人們與生俱來的能力，巫師的一切都是自己贏來的，或者說是搶來的。
從學徒到巫師，能夠一帆風順走下裏的隻是少數。大部分都是踩踏著同伴的藉藉屍骨才走上的人生巔峰，其中更少不了作為調味料存在的陰謀詭計。
所以每一位巫師，幾乎都有著外人所不知道的底牌和殺手鐧，不到生死一瞬的那一刻，他們是不會輕易泄露出來的。通過這種養蠱的方式培養出來巫師遇到了一群靠著天賦和身體吃飯的龍人，在實力相當的情況下也是巫師的贏麵更大。
更別提這其中還有著裝備的因素在裏麵。
如果瑪麗血色長弓沒有穿刺效果，哪怕她的速度再快一點，也難以如此輕鬆愜意的幹掉一位龍人斥候。而和她一樣有所斬獲的，除了瑪麗外，還有毒嫗恩多、機械巫師薩布麗娜與狂暴女巫索菲亞。
至於蟲巫比利斯，很可惜，它的蠍蟲麵對一個體重30噸，全身包裹在堅實鱗甲中的大塊頭根本就打不動。所以在嚐試無果後，他就隻能遺憾的放棄了這些令人眼饞的血食，轉而拿那些地精戰士開刀。
至於格力姆和愛麗絲，則根本沒有遇到任何敵人，簡直就像逛街一般，溜溜達達的就來到了地下部分的核心區。
到了這裏，他們就變得寸步難行了。
無論是地精方麵的重要設施，還是龍人方麵的位麵大廳，幾乎都在嚴密的防護之下。再想憑借愛麗絲的天賦本能尋找到一條無人看守的道路幾無可能。
看著在眼前無聲延展的三條路，愛麗絲哪怕身處敵人巢穴之中，依然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三條路通往三個方向，你選哪一個？”愛麗絲簡單默立了片刻，突然偏頭問向格力姆。
“總得給點信息提示吧！”格力姆一攤手：“我可沒有你那種預知的力量……”
“左邊這條通往那位溫妮莎公主的藏身地，命運反饋隻有中度危險……”
“中間這條通往空間爐，那裏也是加茲魯維舉行永生儀式的地方，命運反饋極度危險……”
“右邊這條通往位麵大廳，那裏有龍人嚴密保護的位麵之門，命運反饋……”
“極度危險？”
“不，十死無生！在那裏我們極可能會遇到可怕的3階龍人……”
“賓果，答對了！我們走吧！”愛麗絲臉上蕩溢出歡快的笑容，蹦蹦跳跳的就領著格力姆走向了中央那條通道。
不知道為何，自從離開了巫師世界，那團一直壓在愛麗絲心頭的巨大陰影就無聲的消失了。她也就沒有了過往那種自己每時每刻，每一個舉動都處在別人監視之中的可怕感覺。
盡管知道這種感覺很荒謬，盡管知道這可能隻是一種錯覺，可身為當事人，她卻始終難以擺脫這種感覺。她把自己奉獻給了命運，可命運並不隻屬於她一個人。
不論是那些位列位麵巔峰的頂級強者，亦或者是前任的命運女巫，她們之間都有著一絲微妙而神奇的聯係。巫師世界命運之力的每一次脈動，都能牽動她們的心靈和精神，而對方在命運長河裏做的任何手腳，都不可能完全邁過另一位命運規則的執掌者。
現在的愛麗絲實力還太過弱小，配不上命運規則執掌者的稱號。但是這並不妨礙她透過命運規則的律動，從蛛絲馬跡來了解和探查其他命運眷顧者的異常舉動。
如果把命運看成一張牌桌的話，現在的愛麗絲隻有旁聽和觀看的權力，卻並沒有下場博弈的資本和實力。
所以，她需要時間和空間以讓自己成長。
而身為命運女巫，愛麗絲最喜歡做的就是收集命運之力。日常平淡的巫塔生活收集的命運之力太過緩慢，隻有時時刻刻讓自己身處命運轉折的波瀾壯闊之處，才能讓她在短時間裏收集到大量的命運之力。
而且這裏不是巫師世界，不用擔心其他命運眷顧者的窺探。
跟隨在格力姆的身邊，就總能接觸到那些能夠深刻影響到地精位麵大勢的命運眷顧者。不論是老地精加茲魯維，還是溫妮莎公主，亦或者是提古勒，都已經被深深的卷入到地精位麵大勢的漩渦之中。
在這個命運激烈交鋒的時刻，她這種修習了預言類能力的巫師，更能深刻感知到隱藏在每一場戰鬥，每一個陰謀後麵的命運律動。所以為了更加全麵的體會命運之力，愛麗絲甚至主動參與進來，並用自己積攢的命運之力對位麵大勢施加微弱且微妙的影響，以改變或微調位麵大勢發展演化的方向與進程。
而在這個過程中，她除了能夠收獲大量的命運之力外，還能體悟到命運規則的運行規律和操控方法。
在巫師世界，命運規則的力量太過宏大，也太過隱晦，以她微弱的力量躋身其中難免不被碾壓的粉身碎骨。可在地精位麵，在借力打力的微妙手段運用下，大部分命運反噬都會被所謂的‘命運眷顧者’分擔掉。而她則能遊走其中，憑借著格力姆的保護全身而退。
這……對於愛麗絲的成長無疑有著難以言喻的巨大好處！
對於這一點，其實愛麗絲看的很清晰，很透徹。
今天這場紛爭，背後孕育的卻是地精位麵巨大的機遇與危機！
如果地精位麵能夠順利的把入侵的巫師和龍人當成禮物消化掉，隨著地精實力的增長，那麽地精位麵也就有機會從小型位麵成長為百裏挑一的中型位麵。可要是地精一方失敗了，那麽地精位麵也就可能淪為巫師或龍人們的後花園，成為他們肆意掠奪的資源位麵。
所以一飲一啄，俱都有其命運氣數在使然！
整個地精位麵出現的巨大危機看似是由於老地精加茲魯維的自私和肆意妄為導致的。可在這場陰謀的背後，起到主導和推波助瀾作用的依然是那虛無縹緲的命運之力。
魔能的出現，空間爐的出現，甚至老地精和地精皇室之間的衝突……都能若隱若現的看到命運的痕跡。
隻是普通人即便看到了命運大勢，也隻會在感歎一番後無可奈何的投身其中。因此這就是它們的世界，這就是它們的人生。它們不可能坐看自己的親人或心愛的人被命運裹挾著隨波逐流，所以選擇沉淪也就成了它們唯一的結局。
也隻有愛麗絲這樣的外來者，才能以一種既超脫又投入的姿態，在命運長河的激流中乘風破浪，肆無忌憚的改變著命運長河的走向。
就像愛麗絲給格力姆指出的三條通道一樣，選擇不同的通道也就意味著踏上了把地精位麵命運推向不同道路的征途。
選擇營救溫妮莎公主，無疑是選擇了支持地精位麵的保守勢力，讓它們能夠在這場命運洪流之中保留下來一部分力量。這樣即便老地精加茲魯維儀式成功，地精位麵也會出現新舊兩支地精勢力共存的狀況。
不過格力姆和地精皇室沒有任何交情可言，也犯不著為它們打算什麽。
選擇攻擊位麵大廳，無疑會讓巫師一方與龍人之間爆發無法轉圜的直接衝突。那時，唯一的受惠者就成了老地精加茲魯維。它不但有最大概率延續自己的生命，還能趁機吞噬掉巫師和龍人兩股外來力量，從而讓自己一躍成為真正的‘位麵之子’。
不過這種情況出現的概率幾乎為零。除非格力姆腦抽了，才會如此大公無私的把自己作為祭品獻祭給那個貪婪的地精位麵。
所以考慮來考慮去，唯一最符合巫師利益的事情就是選擇正麵硬悍那個臨時的‘位麵之子’加茲魯維。隻要格力姆一行能夠打敗加茲魯維，然後順利的打退龍人軍團，那麽隻靠這一戰，他們就能收獲到地精位麵的主導權。
想要獲得多少，就必須付出多少！
世間根本不存在唾手可得的勝利。
哪怕在愛麗絲的輔助下，格力姆選擇了最正確的那條道路，可是在道路盡頭等待他的依然是場九死一生的殘酷血戰。
所以當格力姆拉著愛麗絲的手，一起走上那條道路時，他其實已經下定了誓死一戰的決心。哪怕在道路盡頭等待他的是一麵銅牆鐵壁，他也要用自己的生命和血肉在上麵撞出一條通路。
因為……這本就是他選擇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