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為傳說

第七章天速之父

這一聲可不得了、謬扶正已經多年不曾公開出現在正式場合,包括上次在城下與斯達一起出現,都是破天荒的,這次更是親自來此參加追悼會,則讓人感到這位潛伏多年的老法官似乎有重新出山的意思。

包括所亞德在內的所有人全部看向門口,隻見謬扶正走了進來,花白頭發,雖簡單但不失嚴肅,方方的臉上正氣凜然,斯達跟他最為熟悉,此時趕快迎了上去。

這時所亞德沉聲道:“謬官來的正好,白賢侄可以直接問他,總之這件事上我是完全站在你們這一邊的,白主席這麽多年來聯邦鞠躬盡瘁,誰知竟死於小人之手,這當然得徹查,嚴辦!不管是誰,牽涉到多大的內幕,我們都要查清楚,否則有何顏麵去麵對伯拉迪大人以及那無數為聯邦拋頭顱灑熱血的勇士們!”

這幾句話說得慷慨激昂,就連一貫探沉的白天也隱隱動容,隻有秋情等少數幾人心裏暗罵這個狐狸真會演戲。

謬扶正肅聲道:“所統領此話不錯,暗殺聯邦大會主席,那是圖謀不軌,一定要徹查、嚴辦!”

白天點點頭道:“好,有聖劍閣雅小姐,軍方三大將軍、謬老以及在場的各位在,那我就來將此事問個水落石出!”

眾人聽到這裏,均知道白天肯定有什麽殺手招,但是又看不太出來,目光不停的在他與秋情之間來回轉動。

秋情麵帶微笑,一言不發,而白天則默運真氣,似乎準備做什麽。

忽然間,隻聽白天輕喝一聲,手掌間一陣幽藍色的光芒射出,接著便一下印在湖北平的前額上。

這一下眾人吃驚,隆美爾更是失聲脫口道:“六神搜識功!”

堂上所有人,包括所亞德在內,全部動容。

六神搜識功,也是無為時代早期被伯拉迪所禁的一種武學,主要原因是保護,因為此功一出,被施加者的神識立刻就會與施加背相通,不但被施加者知道的,就算無意識中記下的所有束西都會被施加者知道,所以伯拉迪以保護之名將此功列為禁製,而且此功需要施加者本身具有一定天賦,所以自從被禁後幾乎就很少再看見,但沒想到此時會出現在一個少年身上,頓時這白天的身份引起了眾人的好奇。

不過眼前最重要的還是這個湖北平是否會在這一奇功異法“六神搜識法”下吐露實情。

幽藍色的光芒逐漸將湖北平的整個頭部都罩了進去,幾乎所有人都緊張的看著湖北平。

又過了一會,白天玲峻的聲音道:“是誰指使你來殺白越的?”

湖北平不帶任何感情的道:“是……”遲疑了一下,繼續道:“是所亞德。”

全場皆靜,所有人的目光都定在了所亞德身上。

那一片亮光竟然是大殿之外射進的陽光。

風斯呆呆的站在那邊,看了看四周,這裏已經不是剛才所在的虛空,而是神殿最外層的大殿,外麵陽光依舊火辣,他站立的不遠處躺著那個二代新人類童言與一代新人類小寧。

風斯低頭看看自己,身子沒有任何改變,體內除了多了一股鼓蕩不已的奇異力量團外,其他也沒什麽變化,難道剛才六識關閉時發生了什麽事情?

走到童言與小寧身邊,低頭看了看他們,兩人似是都昏睡過去了,一把抱起兩人,想將他們送到外麵,交給鴻飛絲治療,然後他再獨自進去,看看裏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一抱忽然發現這兩人加起來,他隻用一手居然就可以提起,怔了怔,便朝殿外掠去。

這一動更加發現渾身與以前不對了,體內真氣至少驟然減少一半,但運行起來卻越發的快捷與流暢,隻有那股奇異的力量團似乎獨立在體內,跟原本的真氣並不形成任何阻礙。

還在考慮,砰的一下,風斯身子自動往後退了兩步,他心神猛震,剛才這個感覺是怎麽回事?

自己的意識還沒有反應過來,動作似乎已經做出了,而且那一瞬間,那奇異的力量團似乎發生了什麽變化……

還在思索,忽然聽到一聲猛喝道:“什麽人敢擅闖神殿!”

風斯頭一抬,見一個英俊無匹的金發青年正站在門口對他怒目而視,他皺眉問道:“你是誰?”

那金發青年上下打量了風斯兩眼,道:“這是我們的神殿,你怎麽能進去?看來是想死了!”說完,一掌便拍來。

這一下看似隨意,但隻看劃破空中時的聲音便可知這一下比傑拉華勢大力沉的鐵拳還要猛烈!

風斯心中一急,身形一閃,竟帶著童言與小寧從這一片氣勁之中穿了過去。

那金發青年一震,隨即轉身便要再次揮拳,忽然鴻飛絲清脆的喝叫聲傳來:“快停下!”

風斯仍在奇怪,剛才那一下自己正在焦急時,身子便已經動了,自己的意識還是在行動之後才反應過來的,與之前身體往後倒退時一樣,難道是真的自己的身體發生變化了?

這時一股淩厲無比的血腥之氣從鼻端飄過,風斯忙回過神來,頓時發現眼前一片紅光,緊接著便聞一陣幽香傳來,嬌哼聲發出,一具柔軟的嬌軀倒在了他的懷中。

紅光散去,風斯隻見懷中的鴻飛絲俏臉上一片痛苦之色,再看肩膀處,已經是一片血紅,他怒火中燒,抬頭看著那人道:“你是什麽人?怎麽下手如此狠辣?”

那人似乎也呆住了,手中一柄似劍又帶有硬羽的東西消失,整個人撲了過來,叫道;“鴻兒,鴻兒!”

這時,邊上又一個人閃了過來,抬腳便踹向那人,怒道:“古隆你這招鴻劍不能收發由心,還用什麽?你看你傷到鴻兒了。”

古隆叫道:“鴻兒不衝過來又怎麽會有事!”一轉頭,瞪著風斯,道:“都怪你這人,自己沒本事,讓鴻兒幫你擋!”

風斯緊摟鴻飛絲,一股真氣傳過去,同時眸子一冷,看著古隆,一股奇異的光環從眸中擴散而出,古隆竟渾身一抖,蹬蹬蹬往後連退三步。

旁邊的那人黑發垂肩,黑色長袍罩住全身,整張臉秀氣無比、如果不仔細看,肯定以為是女人,此時幸災樂禍的道:“這下知道厲害了吧?嘿嘿!”

這一下傷得鴻飛絲不輕,風斯心中暗自驚心,連鴻飛絲如此高修為的靈速居然也會被這一下傷成這樣,如果剛才那一下打在自己身上,估計得當場斃命!

想到這裏,越發覺得那古隆下手太狠,而且剛才自己的身體似乎沒有再因為自己遇到危險而做出反應,難道與之前有什麽不同?

鴻飛絲嚶嚀一聲,悠然轉醒,看見風斯安然無恙,勉強道:“還好沒傷到你!”

那邊黑發男子走了過來,冷哼道:“你要出事,我非把古隆給拆了。”

那邊的古隆似乎還沉浸在恐懼之中,不敢過來靠近風斯,隻在遠遠的盯著他,似乎在想著什麽。

風斯柔聲道:“你好好休息,我沒事,我出來是想把這兩個人交給你幫我照顧一下的。”

鴻飛絲轉首看了看邊上的童言與小寧,皺眉道:那女孩身上有魂速的氣息,但又不是魂速,她是誰?“

風斯暗道果然如此,便將新人類的事情簡單的講了一下。

那黑發男子怒道:“她竟然是用我們速的血長大的,我們絕不能救,殺!”說著,一股殺氣從眉宇間透出,連風斯都不由得一寒,知道這個黑發男子比那個古隆又強了很多。

風斯解釋道;“這並不是他們自願的,他們也是受害者,要算帳也得找真正做這些的人。”

他腦中忽然掠過最早在隨心學院後山小林裏遇上布若的情景,又想起布若的豪宅,心中疑問頓生,難道這布若就是負責收集原料的人?

鴻飛絲似乎賴在了風斯的懷裏不起來,皺眉不語,想了一會。道:“那個少年是殺你的那個吧?”

風斯一呆,沒想到鴻飛絲這還記得,當下點點頭。

鴻飛絲與那黑衣男子一呆,那黑衣男子不可思議的問道:“他殺你,你還救他?”

風斯笑道:“一飲一啄,皆有前定,沒有他,我也不可能有後來的發展,而且他本身也是被人控製的。”

黑衣男子跟看怪物似的看著風斯,不可思議的搖搖頭。

鴻飛絲不知想起什麽,臉頰一紅,勉強爬起身來,道:“好吧,這兩人交給我們照顧!”指了指這個黑衣男子道:“他叫夜襲人,那邊那個是古隆,這兩人都是我族剩下的最後靈速。”

風斯心中早己料到,能做出那種攻擊的肯定隻有靈速,一邊將她慢慢扶起,一邊對兩人點頭致意,道:“那就麻煩你們了。”一頓,道:“並且盡可能的躲遠些……”

鴻飛絲一驚,道:“剛才神殿裏麵出現一聲劇烈的爆炸,到底是怎麽回事?”

風斯苦笑道;“現在解釋不清楚,你們全部離開這裏就行了!”

鴻飛絲關心的看著他道:“那你呢?”

風斯搖首道:“我既然承下這份重責,就不會逃避,而且我的力量不如你們,必須在封閉通道前從那邊回去,否則這輩子可能走不掉了!”

夜襲人一呆,看了看鴻飛絲,道:“神使大人還要回去?他不是要和你……”

鴻飛絲瞪了他一眼,打斷道:“他是來自人類世界,當然要回去,你給我閉嘴!”一頓,看向仍躲在那邊的古隆,喝道:“小隆,你想死嗎?居然用鴻劍攻擊神使大人。”

古隆看著風斯,又轉頭看看鴻飛絲,囁嚅道:“我就是想看看天速之父能有多強的力量,所以才出手攻擊的!”

風斯一呆,想起秦閣死前所說的話,心中一震:難道是說天速會是我和鴻飛絲的……

轉首看向鴻飛絲,鴻飛絲早已麵頰通紅,道:“你們兩個給我全部滾回去!”

夜襲人哈哈一笑,拉起古隆就跑,剛走沒幾步,忽然身軀劇震,轉過頭來道:“鴻兒,剛才胡兒報告,東二區發現巨大洪水!”

鴻飛絲臉色刷的一下慘白,道:“你們快去救,我馬上來!”

夜襲人立在空中,對風斯躬身一拜,拉過古隆便消失在了空中。

風斯急道:“巨大的洪水是什麽意思?”

鴻飛絲道:“東二區是我們居住最密集的地區,四周有地速大人布置的地速靈光,一般是不應該有天災的。”

風斯想起那破碎的牆壁,道:“那我必須得盡快回去,你趕快帶著他們,逃得遠些!”說完,轉身便要進神殿。

鴻飛絲一把拉住他,目射柔情,道:“請為我們速一族保重好自己!”

風斯一震,又想起了剛才的話,想問是不是如那古隆所說般,但又有些不太好意思開口。

鴻飛絲拉過他,腳微微一踮,柔軟的雙唇印在風斯的額頭上,道:“保佑你!”

風斯隻覺得鼻端幽香陣陣,唇瓣印在額頭上的觸感清晰無比,身體的知感瞬間提升百倍,心中泛起一陣蝕骨的感覺。

口□口

所亞德冷靜得令人驚愕,隻是站在那邊聽著湖北平口中的描述,說他如何收買他,又如何策劃,還提供了時間地點以及人手等等,旁邊站著的中級官員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其他眾人皆是麵無表情,隻聽著湖北平的敘說。

那邊白璿啜泣聲逐漸響起,白憶則緊握拳頭,瞪著所亞德,反倒是長子白優麵無表情的看著,讓人有些琢磨不透。

終於,幽藍光散去,湖北平倒在了地上。

白天盯著所亞德,道:“所大人,請問現在該如何辦?是否需要捉拿他剛才招供的幕後策劃人?”

所亞德失笑道:“你這孩子,既然他說的幕後策劃者是我,那就直接問我好了?何必這麽問!”

眾人心裏一緊,沒想到所亞德連辯解都沒有,便直接承認了指控,下麵便是看他如何反駁了。

所亞德還沒說話,忽然那一群中級官員中忽然走出一人,躬身道:“所統領,下官曾有幸學過六神搜識功,所以剛才的指控雖然是罪犯親口所說,但鑒於下官對六神搜識功的理解,所以下官鬥膽,想趁著諸位大人都在,也去試一試。”

眾人一驚,這六神搜識功怎麽突然變成街邊的大白菜了,人人都會?

所亞德點點頭道:“你是哪個部門的?”

那人抬起頭來,露出一張書生氣十足的臉,道:“下官迪秋,隸屬安全廳。”

迪秋?這名字完全沒聽過,怎麽突然冒出來了?但有心之士基本都能猜出這是所亞德事先安排好的,不然這個毫無名氣的小官怎麽可能進入這個廳堂?

迪秋走到大廳中央,白天看著他,道:“你是什麽人?”

迪秋微笑道:“下官以前分管刑獄,所以懂得一些這個。”

白天冷哼道:“那萬一你弄些手腳,把這個人犯整死怎麽辦?到時候死無對證又怎麽說?”

迪秋笑道:“請白公子放心,我會小心的,我願用本人腦袋也抵押這一次問話的機會。”

白天還要再說,這時後麵的白優開口道:“小天別胡鬧,要查清事實當然得多方求證,我們讓他試試看。”

白天轉頭看了看大哥,無奈的往後退去。

迪秋躬身謝過,站在中間,環視了一圈,微笑的伸出手來,不到片刻,手上便是一層幽藍色光芒,如剛才白天一模一樣,眾人不禁一歎,誰也沒想到這個被禁的秘術居然會連續出現,而且還是出現在不同的兩個人身上。

這時旁邊的秋情看著迪秋,心中一絲不安湧了上來,這次本想藉著白越之死的凶手來給所亞德下套子,一直到剛才都還很順利,直到這個叫做迪秋的人出現,她便感到這人身上絕不普通的氣息。

幽藍色的光芒罩在湖北平頭上,這藍色光芒明顯比之前的白天還亮得多,速度也快,隻是一會迪秋便含笑問道:“請問湖北平,你刺殺白越是否是有人策劃的?”

湖北平呆滯的眸子轉了轉,點了點頭道:“是的。”

迪秋接著問道:“請問,是誰策劃的?”

眾人頓時屏住呼吸看著湖北平,隻見湖北平緩緩的從嘴裏吐出兩個字:“天色……”

迪秋故作沒聽清的道:“什麽?請說清楚些。”

湖北平道:“天色,天色·愛華爾。”

眾人頓時一下叫了出來。

風斯拋開雜念,身體毫不費力往前狂掠著,整個身體輕盈的好似隨風輕飄的落葉般,但與落葉不同的是他可以自由操控速度與方向。

幾乎一眨眼的工夫,他便來到了之前的小屋,剛一進去便被嚇了一跳,整個屋子彷佛被洗劫過了似的,空空如也,就連那本《最後的審判》也不見了,看情況應該是被那陣風給攪的。

風斯心中暗恨為何沒把那本書收在懷裏,現在不見了,如果還隻是被毀了倒也好,但是如果被那股時空風暴卷到什麽地方,給有心之士看到,那就完蛋了。

這可是足以毀滅整個空間的力量,隻要想想,如果有人在邦都忽然打開這麽一個通道,整個地球都會被毀減!現在隻能祈禱那本書已經被時空洪流毀去了!

那麵牆壁早已完全毀去,整個房間成了三麵有牆,一麵全空,麵對著一片漆黑的空間。

風斯站在中間,看著這一片漆黑的空間,知道這裏就是時空通道,也就是“彼岸之路”,隻要通過這個就能回到人類世界,但是現在的通道是否就是如此打開著的?還是現在還屬於封閉狀態?

風斯開始後悔剛才沒把前麵的內容好好看,隻顧著研究後麵記載的具體方法,至於這些方法用在哪裏卻沒有看到,外麵的洪水突破了地速布置的“地速靈光”,這說明毀減空間的力量已經侵入了,難道就是剛才那股幽風?

風斯端坐在房間的空地上,麵對著一片漆黑的空間,再次準備將六識一一關閉,從之前的感受已經知道這種關閉六識後轉用第七識末那與第八識阿賴耶,其實是極其耗費真氣的,而且這種真氣的耗費還不是普通的耗散,而是徹底的消失,彷佛是生命的消耗般,如果真的進行大規模的通道毀滅的話,自己這近似魂速的力量不知道還能剩下多少。

風斯苦笑一下,不管如何,這都必須要完成的,尤其如果影響到人類世界,那就是幾十億人的生命。

他平靜了一下情緒,從容入定,六識依次關閉,身體再次來到一片漆黑的空間,這次沒有了那股振蕩,但體內卻能感到一股光團,整個空間是以他為中心,而那光團卻彷佛成為了他的中心,光團運行到何處,他人也會在空間一閃而過。

經過好幾次飛掠,漆黑的空問前方忽然出現一團光亮,風斯驚駭無比,他每一下飛掠至少都是上千公裏,但這團光亮仍在前方,可見距離之遠。

慢慢的,終於近了,風斯難以置信的看了過去,原來那光亮處竟然是一條長達兩段不見邊際的銀河帶,星星點點竟不知是什麽物質所做,不大,但卻奇亮無比。

風斯躍入銀河帶,頓時覺得自己被一片美麗的、泛著奇異光彩的物質包圍著,這些物質或橢圓,或方,小的如指甲蓋般,大的風斯一人都無法環抱的下。

他一眼掃過去,隻覺得漫無邊際,暗道:難道這就是彼岸之路?

風斯用手觸摸了一下旁邊的球狀物質,剛一碰到,便覺得一股力量反彈過來,他一驚,知道這些物質本身都具有很強的力量,真不知這麽長的銀河帶是如何形成的。就在這時,一股風緩緩吹來,冰寒刺骨,風斯渾身一顫,之前那股感覺重新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