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章 初入妖界
這萬妖山遠遠望去,直插雲霄,又是一片險峻之地。
蘇小白歎了歎氣,一步一步慢慢走了上去。這山路崎嶇,蘇小白走得頗不痛快,尤其還被一個小姑娘跟著,總覺著有些鬱悶。
這小妖,自蘇小白從茶寮出來之後,便一路吊著他,一路上躲躲閃閃,遮遮掩掩,蘇小白看在眼裏,也懶得去管她。本想著跟了一段路,她自會覺著無聊,跑回去,哪想得到竟一路跟到了萬妖山上來。
這小女狼妖名喚陸羽衣,自在茶館著了蘇小白一道之後,便覺著這場子怎麽著也要找回來,就一路尾隨著,想著找個機會好好出口氣。
奈何運氣實在糟糕,這一路行來,竟沒找到一個好的下手機會。而剛才,就在自己不注意的一瞬間,那家夥竟從眼前憑空消失,不留絲毫痕跡。小姑娘一個恨啊,緊咬玉齒,啪得一聲折斷了手上一根樹枝。
突然感覺背後有人拍了自己一下,陸小妖一個激靈,往後跳了一步,仿佛受了莫大的驚嚇,高喊道“什麽人?”
“為何一路跟著我?”
陸羽衣見著是蘇小白那張欠扁的麵容,新仇舊恨一時皆湧上心頭,好啊,你,在爺爺茶寮裏對我輕薄不說,現在還敢來嚇我,頓時,膽氣橫生,“誰,跟你了,姑娘我回自己家不行啊。”
一雙眼睛看著蘇小白,好像蘇小白擋了她回家的道似的。
“是嗎”蘇小白似笑非笑。
“當然,你以為你誰啊,本姑娘哪來的閑工夫,一天到晚跟著你,臭德行。”說完,一撇嘴,越過蘇小白身前,大踏步往頂峰走了去。
蘇小白不搭話,慢慢跟著遠去的背影,反正前方那人走的也不快,正好可以欣賞下沿途風景。
那陸羽衣剛才一衝動,走了前方。過了好一會,心中怒氣消了,頓覺後悔不已。這進出妖界必須要有妖皇批準的文書,當初自己是爺爺強行帶了出來,身上哪有這事物。內心忐忑之餘,偷偷回了頭,望了蘇小白一眼,竟發現那該死的家夥一副悠閑模樣,好像自己是來遊山玩水般,火氣又騰騰往上冒。
說來也巧,蘇小白見那小妖回頭瞧了自己一眼,特意回了一個善意的微笑,以示友好。但這在蘇小白看來充滿溫和與友好的微笑,在怒氣上湧的陸羽衣眼裏,充滿了裸的嘲諷意味。
她雙手叉腰,一彎秀眉幾乎皺成一塊,“你,幹什麽跟著我?”
這不是無理取鬧嘛。蘇小白被問得一窒,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要上山,我要上山,這山路隻有一條,怎麽叫我跟你?”
無理取鬧果然是沒有限度的。“你不會飛嗎?”
“你不會飛嗎?”蘇小白反問道。
“我功力不夠,飛不了那麽高。”
“不好意思,我也是。”蘇小白一臉誠懇地回答道。
“你不要臉,連我爺爺也打不過你,你還說自己功力不夠。”
“那是你爺爺手下留情。”
“你你你你你……”小姑娘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我我我……既然你說我跟你。那你在這等著,我先走好了。”
陸羽衣心中一喜,表麵卻是不動聲色,臉上做出掙紮之色,仿佛在思索這個意見的可行性。
“既然你不同意,就當我沒說,你走就是,我慢慢跟著。”
“就依你的話吧。”小姑娘趕緊答應道。要是自己到了山頂,卻被拒之門外,那在這家夥麵前多丟麵子。
蘇小白嘴角輕輕一笑,“那我走了,你慢慢跟著。”
這家夥擺明是在笑話我,陸羽衣一臉憤怒,卻無可奈何,隻能以眼神殺人。
蘇小白恍若未覺,一路迎著山風,聽著林間鳥啼之聲,慢慢悠悠的走著。
隻是這萬妖山,越往上走,周遭景色顯得越為荒涼,幾乎看不見什麽動物,連那樹木也是莫名少了許多。感覺這天地間愈發濃重的妖氣,蘇小白體內的靈氣運轉頓顯凝滯。
如茶寮老漢所說,山頂上確實有一道門。
但蘇小白仍是在心裏狠狠罵了那老家夥一頓,有兩個妖將守著門口?你要是不會數數,就不要亂說話。這眼前密密麻麻站著的家夥,都可以編成一個小隊了。
正好二十個妖將,身上鎧甲寒氣凜然,一個個妖氣彌漫,一臉殺意地盯著走上來的蘇小白。其中一個手拿七尺銀槍的威猛漢子,一腳踏了出來,“你是何人,敢闖萬妖山?”
麵對著二十雙殺氣奔騰的目光,蘇小白仿若未覺,平靜地回答道:“我乃太乙門子弟,奉掌門之命,求見妖皇。”
陸羽衣此時躲了遠處樹叢中,探出頭來好奇地瞧著。
那生猛漢子一陣大笑,臉上橫肉一顫一顫,極有規律。“妖皇大人,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從哪來滾哪去吧?”
蘇小白如同沒聽到般,“我奉掌門之命,求見妖皇大人。”
那人一把銀槍帶著一股風聲,突地指向蘇小白,槍尖青色妖氣纏繞。
眼中怒意閃動。
“你太乙門裏的人全是聾子是吧,讓你從哪來,滾哪去?”
蘇小白抬起眼看著眼前之人,心中卻想著,清虛掌門這趟卻是錯了,這群妖怪根本不給一點麵子,直接拒之門外了。
那大漢見著蘇小白不理自己,臉上青氣一現,怒喝一聲,麵前的長槍,攜了凜冽破空聲,直接向蘇小白捅去。
蘇小白麵不改色,身形微微一閃,出現在大漢身前,那人臉上驚駭之情還未退去,蘇小白一拳,以超出眾人想象的速度,轟在大漢胸膛之上。
那人便遠遠筆直地飛了過去,躺在地上,半天毫無聲息。
剩下十九人愣了一會,才吼叫著提了自己的兵器,便要將蘇小白碎屍萬段。
蘇小白赤手空拳,尋著人群中縫隙,不時抽幾下冷拳,踢上幾腳,不消一會,剛才囂張非常的守門妖將便躺在地上嗷嗷呻吟著,情景壯觀非常。
蘇小白踩著剛才問話那人,腳上一道靈氣度了過去,將那家夥弄醒,“記清楚,太乙門的人不是聾子,還有,你們這身盔甲還真不錯。”那大漢還未來得及說什麽,蘇小白腳上一用力,便聽得哢嚓一聲,那大漢頭一歪,痛得又暈了過去。
他自顧自走進那道如水紋般顫抖的妖界之門,渾然不理身後興高采烈奔來的陸羽衣,陸小妖。
那門後麵,又是截然不同兩個世界,蘇小白見著眼前景色,恍若夢中。
四周都是參天的巨木,鬱鬱蔥蔥,仰起頭望去,讓人心中不禁升起渺小之感。
蘇小白望著這大自然的傑作,心中不由歎道:“這樹恐怕活了上千年之久了吧。”正想著,身後那道門,水紋又一陣波動,閃出陸羽衣的嬌小身影。
這姑娘見著蘇小白,氣就不打一處來,略帶著嘲諷的語氣說道,“你,可真是好本事啊。”
跟這人談道理,那是白費功夫。蘇小白在那次對話之後,就突然悟了,大悟特悟。所以他,麵帶友好的微笑,以一種極其溫柔的聲音,緩緩地說道,“既然,姑娘已經進來了,那我們就在此分開好了,我去辦我的事,你自回你的家?如何?”
“好啊”陸羽衣答應地十分爽快。
蘇小白被這突然的驚喜嚇得一愣。
轉身欲走。
“你知道嗎?以前諾,有個修道士闖進了妖界。”蘇小白慢了步伐,任那聲音鑽入耳朵。
“後來啊,那個傻瓜啊,就這樣橫衝直撞的進了妖界大都,一身仙靈之氣外放,恐他人不知是修道士。”
蘇小白的腳步越來越慢。
“‘再後來,那家夥就被一群妖怪圍毆至死,可憐的家夥,在妖界還那麽猖狂,死的還真慘啊。”
蘇小白抖了一下,停了下來。
“要是他身上有顆斂息珠的話,估計就不用死得那麽慘了。”
蘇小白回頭,嘴角扯出一絲微笑,“敢問姑娘有這斂息珠?”
“我妖界女子,在你們人間界廝混,身上自然帶著。”
“姑娘可否借我一段時間?”
陸羽衣故作矯情,“哎呀呀,我跟你素不相識,如何借得你?”心中卻笑得如同一朵鮮花綻放般燦爛。
蘇小白還真半天想不出個所以來,斷斷說道:“用完之後,便還姑娘。”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陸羽衣頓了一下,“隻是我家位於大都,離這兒也有好遠一段距離,況且這片妖林之中,瘴氣彌漫,時常有未開化的凶獸,我一個人?”
“姑娘的意思?”
“我將這斂息珠給你,你帶我回大都即可,簡單吧?”
望著這鬼靈精怪的女孩,想著要陪她走這漫長的路,一道黑線便在蘇小白額前若隱若現,“可以。”他摸了摸胸口,背著良心說話真不好受,蘇小白如是想到。
“好哎。”哼哼,還怕找不到機會治你,跟本姑娘玩,玩不死你。
‘“這是斂息珠,拿好。”蘇小白從她手中接過這一顆泛著青色光芒的珠子,“放在懷裏就可以了嗎?”
“當然,這可是好寶貝,我爺爺給我的。”
“是好寶貝。”
“那接下來我們往哪走?”
“你不認識路?”
蘇小白不語。
“早知道就不把這珠子給你了,反正你不認識路,還要靠本姑娘帶路。”
蘇小白無話可說。
“跟著我來吧。”這小姑娘,頗有大將風範,指著一個方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