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憐月
“那是什麽？”
蘇小白不由奇道。自己已經慢慢朝它走了過去。
“哎哎??”小姑娘出聲喊道，伸出手欲去拉蘇小白，然而他卻已經走到她前頭去了。
蘇小白飄進了濃霧之中，那亭子的輪廓顯得越發清晰了，伴隨著他的身子越來越近，他已經看見亭子前立著的那塊石碑，上麵寫著殘破的建木二字。
蘇小白心有所悟，往亭子中瞧去。
那裏擺著一張古琴，琴旁坐著一位女子。
蘇小白形容不出那是一種怎麽樣的美，隻覺得呼吸一滯，或許並不是因為那女子容顏有多美，隻是她端坐琴前的那股自然純美之感給人一種驚心動魄之感。
女子抬起雙眼，眸中似乎有水意閃動。
“魂魄？”女子好聽的聲音裏摻雜著一絲訝異。
蘇小白淡淡往前飄著，口中回答道：“是。”
然而他麵前卻出現了一道無形氣罩，將他擋在涼亭之外。
“誰允許你進來的？”女子悠悠揚揚地站了起來，眼眉一挑，仿佛帶了一絲怒意。
蘇小白啞然飄在亭外，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得尷尬地站在那裏。
“憐月姐姐，這家夥八成是從閑人那老頭裏逃出來的，你看咱們要不要把他抓回去？”
剛才那個可愛的小姑娘已經跑了過來，指著蘇小白，眼露不善地說道。
蘇小白怎麽就這樣受她憑空汙蔑，要是自己真被送到那個什麽禦鬼司手中，估計就沒什麽好下場了。
他不由往前飄了一步，湊到走出來被叫做憐月的女子跟前，看著她那張白皙無暇的麵容，說道：“我可不是從什麽閑人老頭那裏逃出來的。”
“既然不是，那你是從哪裏來的？”
對於蘇小白這般靠近自己，憐月不由皺了皺眉，但忍著沒有發作，隻是又向蘇小白問道。
蘇小白還真是說不好自己是從哪裏來的，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是沒有說出個所以然。
蘇小白已經注意到憐月瞧他的眼神帶著滿滿的懷疑，但他隻能心裏幹焦急，嘴裏還是說不出什麽呢，總不能告訴他自己被一個小鍾吸到這裏來的吧。若是兩者的身份做個調換，換做蘇小白聽到有人這樣對他說，他的反應可能更差也說不定。
最後他望著眼前的人，隻好無奈說道：“我還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來到這的。”
憐月的臉已經冷了下來，她朝站在蘇小白身後的小姑娘說道：“靈兒妹妹，你把他看住了，我去趟禦鬼司那裏瞧瞧，看是不是有鬼魂逃了出來。”
這個被喚作靈兒的小女孩眨了眨眼，“閑人那老頭見到姐姐你一副口水直流模樣，姐姐還要去他那裏？”
憐月嫣然一笑，“小孩子懂什麽?胡亂說話。”
“我小，姐姐將我點化，到現在足有千年有餘，再說閑人那老頭，看你的眼神，就不大對，我又怎麽不知道。”
“好了，好了，你不小，先將這鬼魂看好了再說，不要讓他走了。”
說完，盯了蘇小白一眼，自顧自拂了拂衣袖，飄然走了。
蘇小白被這一眼盯著有些心慌，不由挺直了魂體，一臉真誠卻又不堪模樣，仿佛在說，我蘇小白又豈是這樣的人，難道會逃嗎。
靈兒姑娘伸出一雙小手，在亭子前一拂，那道無色氣罩從兩邊散開，“你進來。”她回頭，老氣橫秋地朝蘇小白命令道。
雖然蘇小白有些不憤，但想著與一個小女孩計較，實在大傷男子風度，索性瀟瀟灑灑地飄了進去。
在他進去之後，無形氣罩又重新合攏了過來，自成了一方小天地，將二人圍在其中。
蘇小白臉上一變，覺得有些不妙。
靈兒已經坐在古琴旁，提了小手，伸出幾個手指，小心翼翼地撥弄著琴弦，發出一陣斷斷續續的聲音。
蘇小白實在不忍耳聞，表情古怪地朝她看去。
或是感應到了蘇小白的目光，靈兒將頭一撇，惡狠狠說道：“看什麽看？難道我彈得不好聽嗎?”
蘇小白自從死過之後，就覺得自己仿佛聰明了許多。當下說道：“難聽？不不，你彈得相當動聽。”
小女孩就是比較容易欺騙，盡管她活了千年，論輩分該做蘇小白的曾曾曾奶奶了。
“你是第一個說我談得好聽的人，哦不，你不是人，但這沒有關係。別人都不理解我，就連憐月姐姐也說我在這方麵沒有天賦.，就衝你剛才這句話，我要為你演奏一首我自己譜的曲子。”
蘇小白差點痛哭流涕，昧著良心說話果然是會受到懲罰的。麵上，他仿佛很激動，“是嗎？”
“嗯。”靈兒若有其事地點點頭，看蘇小白的目光也不由柔和了許多。
這一番痛苦的過程略去不提。
最後蘇小白笑著鼓起了掌，當然隻是動作而已，並沒有聲音。
靈兒倒是有些害羞，站起來頗為扭捏地說自己彈得不好。
“謙虛了。”蘇小白一臉真誠地說道，兩隻手還是繼續拍著。他必須鼓掌，為了這令人飽受折磨的節目總算結束了而鼓掌。
此刻薄霧中隱隱走來一道身影。
蘇小白瞧著，朝身邊的靈兒說道：“你看，有人來了。”
“我早知道了，還用你說，又是那個家夥。”靈兒顯得有些不耐地說道。
蘇小白自討沒趣，訕訕閉上了嘴，看著越來越近的身影越發清晰，顯露出一個文秀的青年。
那人看見涼亭中竟然多了一個男人，身子猛地一震，竟是快步朝亭子內走來，隨手破開那道氣罩，闖了進來。
這一手倒是把蘇小白給嚇著了，天界的人果然不同凡響。
“逍遙子，你怎麽能隨便闖進來？”靈兒站在逍遙子，隻是堪堪到他胸前，此刻卻伸著雙手，衝他大聲指責。
而這逍遙子受了責罵，反而是一副諾諾模樣，開口說道：“不好意思，靈兒姑娘，剛才匆忙之下，就顧不得許多了。”
說完朝蘇小白看了一眼，微微舒了一口氣。
因為逍遙子未進涼亭之時，先是將蘇小白當做一個男人對待的，此刻進了之後，才發現這人原來隻是一介殘魂，當下什麽心也放心了，至於這縷殘魂為什麽會出現在天界，他倒是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事情。
蘇小白瞧見他看自己略微不善的眼神，心中倒是有些打顫，暗自默想不已，仿佛自己從進來到現在，一直沒什麽好運似的。
“逍遙子，你來這裏幹什麽？”
“哦，我是來找憐月仙子的，因為最近的修煉好像遇到了一些瓶頸，能希望憐月仙子去逍遙居走一趟，指點我一二，不知道她去了哪裏？”他進來，並未在涼亭內發現憐月仙子。
“我記得你上次好像也是修煉遇到瓶頸來找憐月姐姐是吧。”
“慚愧，慚愧，在下資質愚鈍，實在是沒有辦法，不知道憐月仙子去了哪裏？”
“姐姐，她去了押鬼司找閑人那老頭去了。”
逍遙子聽言，身子猛地一震，臉上神色變幻可以說是相當精彩。
“閑人？那個死老家夥。”他倒是清楚閑天的鬼心思，就像他也了解自己一般。
這樣想著，麵上不由有些焦急。
“憐月仙子去那裏幹什麽？不行，我要去找她。”